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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

聞思思難得打直球，裴意也很難得地被噎了一下，不過很快彎起眼睛沉着應對。

他點頭：“你也可以這麽理解，但就算不喜歡你的觀衆，也要承認你長得确實很好看。”

聞思思失笑，會這麽想，大概還是因為太年輕。

早年網友什麽都說，越琦勒令她戒網，後來粉黑大戰，不止她，所有藝人面對的都是一樣，越琦對她沒這種要求了，但換她自己覺得網絡沒什麽意思，不怎麽看了。

關于長相的美醜，每個人看法不同，有人嫌她眼睛太大，有人說她嘴巴太小，有人覺得她頭型不夠好看，有人認為她長相不夠時尚。網絡雖然不是法外之地，但相關的評論，誰想說，想說什麽都可以，又不犯法。

吃完飯，裴意幫她收拾垃圾，在聞思思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她問：“你今年多少歲？”

裴意眼睛微瞪，擡頭看她：“你連我的資料都沒有看過嗎？”

“網上的資料……是真是假難說得很。”

“好吧……”裴意起身丢了垃圾，坐回原位，臉上罕見有些稚氣：“我的資料都是真的，如果你的也是真的，我只比你小四歲。”

聞思思微嘆一聲，裴意定定地看着她。

“看你對我的了解程度，應該知道我……”

驟然出現的敲門聲打斷了聞思思還沒說完的話，下一刻有人探了腦袋進來，只見麗薇一臉抱歉。

“導演在找你們。”她轉頭看向聞思思：“陳導可能是覺得裴意借口來探班是有事找他，但剛才剛見面的時候礙于什麽沒有直說，所以想找你問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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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理之中。

聞思思點頭：“我知道了。”

麗薇關了門，聞思思起身準備出去，裴意跟在她身後，像一只乖巧的小狗：“我就不能真的是想探你的班麽？非要圖點兒什麽？”

“估計是遇到類似的事情太多了，而且——”

聞思思沒說完，裴意挑了挑眉毛：“而且什麽？”

而且裴意這次來本來也不是為了單純探班，也有其他的目的。

“沒什麽。”這個時候這個話題不能深入。

聞思思問他：“你呢？想客串個什麽角色嗎？”

“不了，雖然我有想過正正經經當演員，也拍過戲，但是跟你合作，還是等我更專業一些之後再說吧。”他說：“現在肯定會緊張到掉鏈子，對誰都不負責。”

沒想到他這麽有自知之明，聞思思沒跟他合作過，但是聽說過網友對他演技的評價，咳咳，是在看其他八卦的時候不小心掃到的，并沒有主動搜索。

客觀來說，裴意的表現比起那些不知所雲看不懂劇本的九漏魚要好一些，但也僅僅只能說是剛過及格線的程度，不拖後腿罷了。

偶爾會顯得用力過猛，粉絲看不到用力的痕跡，他們很激動，把裴意剛過及格線的演技直接吹到了九十九分，拉了不少仇恨。

聞思思知道他有表演老師，還抽了時間專門去上表演課。

在錄制《陌城》的間隙，她跟齊志聊到某些電影，裴意也能加入一起聊起來。

他并不是腦袋空空的普通愛豆，配合格外出衆的長相，他個人的努力也是個很有利的加分項。

陳小西正在跟男主之一說話，也就是裴意到的時候正在跟聞思思拍戲的演員林睿繁，兩人看到他們，表情各異。

林睿繁之前沒有主動跟裴意打招呼，而聞思思其實也知道裴意并不在意這個，但還是在他們兩個見面之前提前給裴意打了預防針。

“他不是對你有意見，也不是讨厭你，他就是……單純嚴重社恐。”

“社恐可以當演員嗎？”裴意眼神微黯：“還有，你對普通同事都這麽了解的嗎？”

聞思思哭笑不得：“不是。演員只是個職業啊，夠專業就不會被個人特質影響，他塑造的是人物，是跟自己完全不一樣的‘人’。”

她再次開口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在對裴意解釋着什麽，但已經晚了。

“我之前沒有跟他合作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整個人冷冰冰的，我們兩個對手戲不少，劇本圍讀的時候他看起來好像很不耐煩，我還以為他是對我有什麽意見，就去找他問了一下，這個舉動幾乎要把他吓死。”

想到那一次還是覺得很好笑。

“他一直解釋說沒有，緊張得要死，說因為看過我的戲，很期待跟我合作，所以想表現出穩重可靠的演員形象，結果用力過猛适得其反。接觸多了我才發現他說期待跟我合作應該是假話，事實上，他對所有沒接觸過的陌生人都會情不自禁變成那副冷冰冰不耐煩的樣子，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顯得比較親切地去跟陌生人相處。”

林睿繁周身的壓力聞思思跟裴意都感覺到了，導演不知道感覺到了沒有，他先把注意力放在了後來的兩個人身上。

裴意主動打招呼：“陳導，林老師。”

林睿繁僵硬地一邊點頭一邊“嗯”了一聲 。

裴意持續主動搭話：“林老師，下午你拍戲的時候我可以在一邊觀摩學習嗎？放心，我不會打擾到你們的。”

林睿繁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顯得很生硬，就跟之前好像想拒絕似的：“可以。”

話茬到這兒了，陳小西問他：“裴意拍過戲吧？難得來一次，要不要嘗試客串個角色？”

裴意依然婉拒：“我在這兒已經不太好了，再加戲說不過去，能跟着大家學習一下就很滿足了。”

陳小西看向聞思思，聞思思遞了個眼神，表示裴意真的沒有要加戲的想法，陳小西才終于放心下來。

“那好，那我們就按正常流程工作了，照顧不周的地方你多擔待，有事情就跟思思說。”“好，謝謝您。”

導演組臨時開了個小會，讓其他人再休息一個小時。

裴意一直亦步亦趨跟在聞思思身邊，他們都注意到了有工作人員蠢蠢欲動，好像想來合照或者要簽名。

聞思思問他：“你一下午真打算就待在劇組裏？”不是所有人開工的時候都有工作，裴意留在這裏……

“到時候看具體情況吧。”

聞思思覺得裴意沒化妝的時候更好看，但這個樣子應該不允許拍照？而且探班停留還跟工作人員合照，另外，照片一定會流出去，今天的事還不知道會被添油加醋寫出多少個離奇的版本。

越琦肯定要說她，裴意公司那邊就能允許他這麽任意妄為嗎？當然啦，粉絲一定會幫忙找借口不承認的。

“不是說你下午戲份不多？有希望早點兒結束嗎？”

“那是應付你的話。”聞思思打趣他：“別人說什麽你都信啊？”

“也不是。”裴意朝着陳小西的方向點了下下巴：“我聽說陳導脾氣不好啊，今天一看，看來是謠言。”

“不是謠言。”聞思思跟他說話像講故事一樣：“他以前脾氣是很差的，尤其受不了NG的演員。我也被罵過，那時候年紀小，十幾歲，只會哭，還哭得可醜。特別怕他，更怕自己哪裏做得不好，臺詞沒有記住，表演達不到他的要求，惹他生氣。那時候拍戲的氛圍跟現在可大不一樣，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每天開工前都要先觀察導演當天心情怎麽樣。”

“那現在怎麽成長了？”

“經歷過了人間疾苦。”聞思思苦笑。

陳小西這樣的導演，這些年大多數都被動地“晚節不保”。哪兒有那麽多好劇本，哪兒有那麽多好演員。

呃……好演員還是有的，但是不扛收視率也不扛票房啊，這還是其次，主要是沒錢做項目，需要投資就需要妥協，塞進來的人沒幾個會演戲的。

當然不是說沒有能扛票房扛收視率的演員沒有高投資就做不了戲，只是一年播出那麽多電視劇和電影，又有幾個能在前期默默無聞的情況下在後期播出後做到一飛沖天呢？又不是在做慈善，穩中求勝是大多數人的做法，陳小西也不例外。

“聽說幾年前有部戲，女主角大流量，還是帶資進組，演技奇差，還受不得累，一堆替身跟着，什麽都替。中途還跟飾演男二的演員鬧了矛盾，有人透露說，她是因為想跟人家好被拒絕了，惱羞成怒，非要換了男二，都拍了一半了，陳導覺得離譜，實在忍不住了，把女演員罵了一頓，結果是，導演和男二被一起換了。”

聞思思嘆氣，似乎心有戚戚。

“這次開拍前我們見面，他還跟我說過後面的事，有人請他吃飯，一進門一堆人，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認識的人裏面還有他的朋友，也沒有提前通風報信。人家給他立規矩，給他下馬威，朋友一聲不吭，還順勢阿谀奉承起了坐在正中央的人。過了一個星期吧，他出門遇到鄰居，鄰居說他怎麽老了十多歲。”聞思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