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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程連線直播，合體直播宣傳，另外還有兩個綜藝，一個戶外，一個室內，對了，還有掃樓，三個主演都要到場，這就是這半個月的主要安排了，發微博那些你不用管，我會根據播出時間跟劇組溝通看什麽時候發什麽。越總說，直播可以參與，綜藝建議我們不要去，反正邱荔和林睿繁的CP比較矚目，就算你去了，綜藝也會剪成男男向宣傳，還不如不去。”

聞思思把玩着手機，漫不經心地點頭：“就聽他的吧，他讓你怎麽安排你就怎麽安排。”

麗薇收好平板，問她：“你怎麽了？這麽沒精神，不舒服嗎？”

“沒有。”回答的狀态顯得她好像真的不太舒服。

麗薇想了下，問她：“晚上的殺青飯，要不然我們就不去了吧？”

“不要，大家都累了這麽久，我不出席太不尊重人了。”

“就算沒有媒體自媒體網紅營銷號之流混在裏面，但他們姐弟肯定也管不住工作人員發微博或朋友圈之類的。”

聞思思笑：“我知道啊，那就打扮得漂亮一點。我又不是第一天混娛樂圈，怎麽你們一個個都覺得我好像很脆弱似的，以前不是也有這種情況？”

“哪有過這麽嚴重的情況……”麗薇面有恹恹：“以前頂多是有人造謠你耍大牌，唱衰你資源降級，或者非說你演技不夠好之類的胡說八道。你知道，這幾年對藝人要求越來越高，越總都不讓你自己發微博了。那麽多人出事，讓所有人都如履薄冰，當然那些混蛋是他們咎由自取啊，只是矯枉過正也是大勢所趨，你這次的情況……确實有點嚴重。”

“目前好像還沒有嚴重到要讓我退圈的程度。”

聞思思揉了揉臉，對麗薇笑了笑：“真到那種程度了也沒關系，我就安頓好你，再去找個班上。”

麗薇完全笑不出來。

聞思思并不是為這件事煩心，是因為裴意，她之前說錯了話，好像真的讓裴意很傷心。

如果放在以前，裴意恐怕根本不會表現出來讓她知道，而被愛的人就有了任性的本錢。裴意雖然嘴上不說，這段時間的态度卻一直是別別扭扭的。

比如故意不跟她說晚安，給她發消息的數量大大減少之類的，回複單字，言辭冷漠，這些刻意的小變化持續在表達着他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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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次聞思思說起那件事，跟他道歉，無論多麽誠懇的道歉，人家只假裝早就忘了，經她“提醒”恍然大悟後來一句“早就過去了”。

“什麽事？”“哦。”“我早就不生氣了，我當時就沒生氣。”

“……”

沒生氣才怪。

聞思思實在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沒有哄人的經驗，不得章法，甚至去問麗薇，然後在開口的過程中驚覺麗薇應該也沒什麽經驗，倒數第一向倒數第二取經了屬于是，但已經晚了。

“這種情況光道歉是沒用的，你得有一些實質性的行動，得讓對方感受到你的歉意并不只是停留在語言上。”

聞思思很驚訝，她沒想到這個倒數第二比倒數第一要強這麽多。

她一心想讓裴意原諒她，并且認為只有準确得到他的原諒之後這件事才算真的過去，但麗薇給出了新思路。

既然裴意內心糾結于這件事但嘴上怎麽都不承認，那她也就當這件事完全過去了，然後做些別的或許會讓他高興的事，只要他開心起來，那件事不就自然而然真的過去了麽。

重點是能為他做點兒什麽呢？

聞思思現在是半禁足狀态，因為網絡輿論的關系，她的一言一行都必須要跟越琦彙報，由他來衡量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

否則按道理來說，驚喜當然要當面給才有誠意。

試想一下，突然飛到他身邊，出現在一無所知的他的面前，帶着給他的禮物和自己，任他什麽氣都能消了吧？

可惜現在這個時機不行，給裴意的驚喜，可能會要了越琦的命。

所以相隔兩地還能為對方做點兒什麽呢？

聞思思突然發現，她連裴意喜歡什麽都不清楚，送禮物也不知道該送什麽。

于是在裴意跟她鬧別扭的時候，她在用小號蹲點裴意的超話。裏面有粉絲給新粉準備的入坑指南，他本人有時候也會空降和粉絲互動，看打字習慣，确實是他本人。

站在粉絲的角度看裴意，聞思思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離譜。

他明明是個那麽獨立的生命個體，一直在向自己靠近，妥協了許多，可是自己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深入了解他。

更何況他們現在已經是情侶關系了，這份感情的發生，自己雖然是默許的，但也是在深思熟慮後才決定跟他好的，但好像她只給了裴意這一點點虛無的東西，難怪裴意會因為她說錯的話生氣這麽久。

可能不是因為那句話呢？

是因為長久以來她輕飄飄的态度。

他感覺不到自己被她喜歡着，這恐怕才是他最難過的事。

知道症結所在就好辦多了，聞思思樂觀地想，就算現在不能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給他個驚喜，但是對送他的禮物已經有一些眉目了。

裴意不久前在一個采訪中透露過自己喜歡一個外國畫家，并不算很出名，小範圍內有人知道。

他很喜歡那位畫家的風格，可惜那位畫家英年早逝，留下的畫作不算多。

聞思思查了一些關于那位畫家的資料，确實小衆，是在裴意提到之前她從來沒有聽到過的名字。

裴意說出的畫家名字，采訪媒體後期給配的字幕都是錯的。

他只是簡單提了一句，說了畫家名字後似有小小懊惱，聞思思在看了那位畫家的畫作之後才明白裴意會那樣的原因。

風格迥異，非要定義的話，整體風格偏黑暗血腥，該畫家善用線條，偏愛大片大片的黑色紅色深藍色，看多了人會覺得有點壓抑。

那些畫，是他去世後突然火起來的，并沒有大火，屬于小範圍內的火。

不過聞思思很慶幸那位畫家沒有大火，畢竟因為這樣，自己找找門路，可以買下來一副他的原畫。

她倒是想多買幾幅，但是不行。現在有資格售賣畫作的是原畫家的妻子，得知買家是她之後，稱看過她的戲，知道她的名字，好說歹說才願意賣給她一副。

聞思思感謝自己的演員身份，漂洋過海竟然還有人認識她，但很遺憾她不懂畫，也不知道裴意會喜歡哪一副，她只能靠直覺選擇。

有一副叫《舊夢》，跟其他詭谲的地獄風格不太一樣，吸引了聞思思的注意。

《舊夢》使用的線條很少，多是鮮豔的色彩渲染，勾勒出一個個異世界之城的樣子。

左下和右上分別有兩個眉目不清的女生和男生，看起來年紀不大，隔着重重濃墨重彩的世界遙遙相望。

聞思思不知道裴意喜歡哪一副，但她喜歡這幅畫，跟畫家妻子再三确認了只能選擇一副購買之後，她選了《舊夢》。

她有些期待裴意看到禮物時候的樣子。

聞思思就是想讓裴意意識到：“啊？她怎麽會知道我喜歡這個畫家的畫？她看了我的采訪嗎？她這麽關注我，她一定很愛我。”

這種期待得到對方情緒反饋的感覺也讓聞思思覺得新奇，這幾乎算得上是她送禮物送得最用心的一次。

誰知道，《舊夢》還沒回國，宋心美先回國了。

聞思思并不認識她，即使看過她的照片，但那只是夾雜在一堆資料裏一閃而過的圖片，她本人長什麽樣子聞思思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所以宋心美走到她面前介紹自己的時候，聞思思一開始持懷疑态度。

那時候她正跟邱荔林睿繁掃樓，宋心美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混到了工作人員裏，氣質和其他人很不一樣，但聞思思也是在她自我介紹之後才真的看到她。

在那之前，她在她眼裏跟其他陌生人沒什麽兩樣。

聞思思只是愣了一下，就立刻恢複了正常，假裝沒看到她。

休息的時候，聞思思的手機上收到一條陌生信息。

[結束後，我在E2三樓307等你，我知道你認識我，我只是想問你一些問題，不會打擾到你的工作，這對我很重要，謝謝你。]

聞思思翻了個白眼，心煩。

她一向不對牧樑抱有什麽期待，但是沒想到他現在這麽廢，搞不定裴意和越琦的調查手段就算了，連自己老婆都搞不定。

想跑進度條，可他老婆都舞到她面前來了。

還玩個屁。

聞思思當然不會去，誰知道那裏守着多少媒體早早擺了多少臺攝像機。

為了一個渣男，私下牽制就行了，不至于賠上她的前途。

聞思思把信息截圖發給了越琦，簡單說明情況，又給牧樑發了一份。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他們的聊天頁面裏自說自話，這張截圖發過去，卻久久沒有得到回應。

故事變得有點好笑了。

也變得狗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