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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實在是太吵了，聞思思在夢裏被怪物追着跑的時候都在想手機到底被她扔到了哪裏，怎麽聲音這麽大，就像在耳邊似的……

她睜開眼睛，手機确實是在耳邊……的床頭櫃上。

……猛然清醒了一大半。

是麗薇，等她睡意朦胧的“喂”傳過去，麗薇非常驚訝：“你還沒起床啊？還在睡？！”

“基本上一晚上沒睡。”聞思思揉了揉眼睛：“今天不是沒有工作嗎？”

麗薇“啊”了一聲，表示肯定：“但是你昨天不是讓我這個時候去接你到健身房去的嗎？我接到個通知，想跟你說，然後問問你要不要臨時改變計劃……”

聞思思另外一半的思緒不清已經逐漸消散，整個人完全清醒過來。

“已經快下午兩點了？！”

“啊。”麗薇給了她一點兒确認時間的時間。

還有半個小時就下午兩點了，從麗薇的住處開車來接她不過十多分鐘，所以……

聞思思問她：“你剛剛說什麽通知來着？”

如果不是因為聽到了重要的消息，等麗薇到她家了估計她還在睡。

環顧四周，裴意已經不見人影，估計是走了。

聞思思能感覺到自己腫脹的眼皮，無聲嘆氣。

不知道她的小男朋友會不會被昨晚她說的話吓到，但願他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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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不知道牧樑現在怎麽樣了，他的狀況她倒是不太關心，但是只要想想他或許在哪個陰暗的角落裏正憋着一肚子壞水正等着算計她，就很反胃。

這種時刻需要提防着誰的感覺，聞思思以前并沒有感受過。

……真不怎麽樣。

“哦對了，差點兒忘了。”

麗薇好像也沒有睡得很好，反應有些遲緩。

“麥特，你不是挺喜歡他的嘛，之前的劇本他都沒給我們試鏡的機會，但是今天他有一個監制的電影上了，路演，他們團隊裏有人聯系我，問你要不要去，見個面，聊個天什麽的。”

能聽出來麗薇不知道對方找上來的原因，很疑惑，聞思思也是一愣。

“麥特的團隊？你确定嗎？”

“我找人問了，是他助理，而且我也查了，他們今天确實有一場路演，麥特會到場，下午三點，我們要去的話還來得及。”

麗薇問她：“你說他們是不是想找我們炒作啊？畢竟你出現在路演現場肯定會引起一點小轟動，我剛才還挺激動的，覺得你知道了肯定很高興。但是現在冷靜下來想想，說不定人家只是找你去做戲，弄出你即将跟他合作的風聲讓別人讨論，至于後來用不用你還不是他說了算……我還沒跟越總說，要不然跟他彙報一下？聽聽看他的意見？”

聞思思也有這個猜測，她猶豫了一下，“不管了，我先想想看，你先來我家吧。”

她想到對方團隊可能會問，還在想該怎麽讓麗薇回複，門響了。

裴意走進來，“你醒了啊？我買了吃的，你肯定餓了，趕快吃一點兒？”

聞思思聽到了麗薇在電話那頭倒吸一口氣：“是裴意嗎？是裴意嗎？你們昨晚一起過夜了？他在你家嗎？啊！你剛剛說基本一晚上沒睡！所以！”

“停！”

聞思思無語，遇到嗑CP的時候反應就不遲緩了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越來越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聞思思放棄了：“你過來吧，我想想看下午要不要去，等你到了應該就能決定好了，他們團隊要是聯系你，你就說暫時沒聯系上我。”

麗薇肯定不會很快過來，作為一個合格的CP粉，她會非常貼心地把自己的工作排在後面，給她的CP足夠的獨處時間。

聞思思洗漱的時候看到自己的臉，做了一下緊急搶救措施，如果确定要去見麥特，這個狀态實在不太好。

裴意買了午飯回來，聞思思都不知道附近哪裏能買到午飯……

她想從裴意臉上看出一點兒端倪，但沒有，裴意看起來跟平時一樣。

在聽過她那些離奇古怪的故事之後，竟然一點兒變化都沒有？不害怕？也不驚奇嗎？這是個什麽人啊？

裴意看向她，“這些都不合你的胃口嗎？”

聞思思頓悟，不會是全忘了吧！她想起某部電影情節，忘了具體內容，只記得一個大概。

主角把自己的離奇遭遇告訴朋友，希望尋求幫助和理解，結果過了一個晚上，朋友就什麽都不記得了，那些故事還是只有他一個人了解，那種被隔離在全世界之外的孤獨感……

聞思思想起自己從來沒有把那些事告訴過另外一個人，裴意是第一個，這是不是違反了某種世界規則？所以裴意的記憶被洗掉了？

“嘿！回神！”裴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這是什麽表情？”

聞思思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極其難看，她雙手撐着桌子站起來：“你……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嗎？”

“當然。”裴意仰頭看着她。

聞思思需要确認一下：“昨晚發生了什麽？”

裴意挑眉看她：“你前男友來找你麻煩，我們扭打在一起，後來場面很難看，保衛科的人出現把他架出去的。”

這不是重點。

“還有呢？”

裴意眼神微變：“還有什麽？”

聞思思：“……”

她的心揪在一起，難道真的……裴意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跟你說了一些事你還記得嗎？”聞思思指着自己強調：“那些事是我變成今天這個鬼樣子的元兇。”

裴意一臉疑惑，盯着她看：“你今天還是很好看啊。”

聞思思表情複雜，心情更複雜。

“好的，繼懷疑世界和你的記憶力之後，我開始懷疑你的眼睛了，你看到的我跟我看到的我是一樣的嗎？”

裴意笑笑：“你到底想說什麽？”

聞思思擺擺手，無力解釋，她懷疑下午可能沒什麽精力和心情去麥特的路演現場了。

裴意什麽都不記得，她下了那麽大的決心跟他說了所有的秘密，一晚上過去，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件事對聞思思的打擊比那些秘密本身還要大。

“你下午是要去見麥特導演嗎？”

“還沒決定好。”

裴意發問，聞思思沒過腦子随口回答，之後很快意識到：“你是怎麽知道的？”

“去吧。”裴意一臉高深莫測：“說不定會有好事發生。”

聞思思狐疑地看着他，三秒後：“是你安排的？！”

裴意搖頭：“不算，我只是找人幫你牽線，不過我聽說他脾氣古怪，你做好心理準備，尤其在他本來就對你有一點意見的情況下，見了面可能會受氣。”

聞思思搖頭，“沒關系，就算合作不了也沒關系。”

她很驚奇：“你是怎麽做到的？越琦幫我聯系，提到我的名字人家直接就拒絕了，當然還找了借口，但一聽就是借口，閉門羹吃得死死的，麗薇說他團隊找過來，可能是想找我炒作卸磨殺驢，既然是你聯系的，那是真對我改觀了？”

“哪有那麽嚴重。”裴意安慰她：“不過是因為你之前拍的電影都不太理想，但是他只要稍微了解也知道你那時候還做不了主，那都是還人情的結果，也能想得通。只是主觀偏見需要穿針引線一下，我就是那根線。”

有機器的提示音響起，裴意起身去看，很快回來，給聞思思的杯子裏倒了一杯豆漿。

“我家還有豆漿機？”

“不是，我早上買的，你要加糖嗎？”

聞思思點頭，裴意一邊給她加糖一邊開口說話：“這個很方便，我一會兒教你怎麽用，隔一段時間可以自己煮一些東西喝，比你那滿櫃子的咖啡紅參好一些。”

年紀輕輕，就感覺他一大把年紀了。

行事有點老派。

聞思思想到下午要去見麥特的事，一會兒興致勃勃，一會兒又垂頭喪氣。

“我怕我會搞砸。”聞思思說：“畢竟他對我有先入為主的偏見。”

“你只要做你自己，見到你的人都會喜歡你的。”

聞思思撇嘴：“這個時候倒希望他有攻略任務……”

“相信我，即使沒有攻略你的任務和那個該死的進度條，大多數人也都還是會喜歡你的，就跟我一樣，不，還是不一樣的。”

裴意糾正自己：“我是愛你，可不僅僅是喜歡。”

聞思思一開始還只是沉浸在這甜言蜜語之中，突然反應過來。

“你……”

看到裴意忍俊不禁的笑顏，聞思思徹底明白了：“你故意的！你知道我剛才有多難過嗎？！”

她作勢要打人，裴意張開懷抱迎她，“開個玩笑嘛。”

裴意故意揉亂了她的頭發：“我不太确定你情緒起伏那麽大之後，是希望我記得還是希望我不記得，所以我就想試一下……”

他親了親她的眼睛：“對不起，剛才看到你那麽難過的樣子，我就後悔了，但是那個時候坦白，感覺你會跟我吵架，所以我有點兒慫。”

聞思思瞪着他，好吧，現在好像确實會好一些。

這小子還挺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