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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睡一覺起來後，聞思思聽到客廳裏麗薇還在跟越梓蘊說話。

她想起吃飯的時候一言不發的麗薇，猜測那時候她大概在認真思考着一些什麽東西，現在顯然是放下顧慮了，決定重新出發。

雖然非常不想這麽說，但是，她有點懷念嗑CP上頭的麗薇了，而不是現在沉迷男色上頭簡直像是失了心智的麗薇。

聞思思不禁開始反思，難道我自己也是這個樣子的嗎？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問思思正被麗薇拉着糾纏越梓蘊想要看他的腹肌。

有人敲門，剛好打斷了這件事和麗薇的執念，幾乎救了越梓蘊一命。

他扯着衣服去開門的時候，聞思思小聲警示麗薇：“我提醒你啊，你這已經算是職場性騷擾了。”

麗薇“啊”了一聲，“這難道不算是開玩笑嗎？”

聞思思無語了一瞬，教育她：“當事人覺得好笑的才是玩笑。你扯人家衣服的時候，人家弟弟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覺得你的行為很好笑嗎？”

麗薇噘了噘嘴：“好吧，我知道了，我盡量改正。”

門外不知道是誰，越梓蘊看起來正在跟對方說話。

聞思思教育麗薇之後才有時間好奇這一點，她剛準備問，越梓蘊側身讓來人進來。

竟然是裴意，捧着一大束花，聞思思開始一臉茫然，然後立刻變得開心起來：“你怎麽來啦？！”

她差不多是蹦跶着過去的，很快思及身邊還有兩個電燈泡，停在了距離裴意近在咫尺的地方。

摸了下耳朵，聞思思小聲問他：“不是早上才走嗎？明天沒有工作？”

裴意身上和懷裏的花束都攜帶了室外的寒氣，外面的天氣已經很冷了，聽說很快會有一場降雪。

這個時候聞思思才注意到裴意表情看起來不太好，接過花問他：“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裴意抿唇轉頭瞟了某個陌生人一眼，才把目光重新放在聞思思身上：“這是誰？不介紹一下？”

聞思思看了一眼越梓蘊，了然。

裴意這是吃醋了啊，尤其越梓蘊的衣服還沒整理好，就像剛經過了一場說不清道不明的打鬧。

她笑了一下，眼見裴意臉色越來越臭，知道這個時候不宜得寸進尺。

聞思思清了下嗓子。

“他叫越梓蘊，是越琦的表弟，現在……臨時當我的貼身保镖。”

“貼身保镖？”裴意語調驟然提高，越梓蘊好奇地看着他們這邊，麗薇把他拉走。

聞思思輕輕點頭，也拉着裴意往反方向走，此時此刻離他們越遠越好。

“越總擔心我，但是我跟你，跟牧樑的事又不能輕易讓其他人知道，小越是他信任的人，所以暫時讓他跟着我。”

或許是她的坦然，或許是她提到了跟自己的關系，裴意臉色好了一些。

“真是保镖？”可是他看起來還是不怎麽信。

提心吊膽，聞思思想到了這個詞，有點想笑。

聞思思誠懇點頭：“看起來不像吧？他那個條件去當個模特都綽綽有餘。”

發覺裴意提了一口氣準備說什麽，聞思思沒給他這個機會，靠近趁他不注意親了他一下，小聲說：“麗薇迷他迷的要命。”

在裴意還沒反應過來完全懵着的時候，聞思思抽身已經離開了。

“一天了，吵得我腦仁兒疼。”

裴意目光向下，不知道在想什麽，但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在生氣了。

他撇撇嘴，問：“你們剛才在幹什麽？”

聞思思遙遙看過去，麗薇正靠近越梓蘊不知道在說什麽，越梓蘊的表情變幻很有看頭，時不時往他們這邊看。她猜，麗薇正在熱情科普她跟裴意的最新關系，所以驚到了這小子。

“喏。”聞思思下巴點了一下：“圍觀麗薇騷擾新同事。”

裴意剛進門的時候還存在的怒氣此刻完全消失殆盡，他坐在聞思思身邊靠着她輕輕閉着眼睛，像個睡美人。

聞思思摸了摸他的臉：“怎麽啦？很累？”

“嗯。”

聞思思眨了眨眼睛，跟他十指相扣：“那就不要過來了呀，回自己家去好好休息。”

“想見你。”

聞思思笑出聲來：“我們不是才見過？”

裴意半坐起身，認真地看着她：“你不是感覺自己被騙了嗎？本來想來讓你出出氣，沒想到啊。”

他眼神飄忽到遠處：“我才走了多久，你家就來新人了。”

他說：“原本是想提前告訴你的，如果知道你家有人可能就不來了，但是現在非常慶幸沒有提前告訴你，要是不來了不知道這個情況我的損失才大呢。”

聞思思知道他還是在吃醋，就算有自己給的心理保障，醋還是要吃的。

不過這種陰陽怪氣的程度倒還可以接受。

“越總的人，我怎麽敢啊？”

聞思思牽動嘴角：“我懷疑，說保護我是假……他是知道麗薇已經完全叛變了，所以找個自己信任的人來盯着我呢。”

裴意不說話。

聞思思看了他半晌：“你不是吧？真的不信我？”

他靠在聞思思肩膀上：“在門口，我跟他說我是你男朋友的時候，在他臉上看到的全是震驚，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沒什麽了。”他頓了頓：“至少是現在還沒什麽。”

聞思思問他：“那你還生氣？”

“他看起來……跟我年紀差不多？”

尾音好像是問句，聞思思眼神微閃，“嗯，差不多。”

她沒敢說人家還比他大一點兒，她好像有點兒理解裴意在想什麽了。

“身材好，長相佳，一樣年輕，他還占一樣近水樓臺，我就是……道理都懂，就是不高興，忍不住會瞎想。”

裴意擡手摩挲聞思思的側臉：“你會不會被別人搶走啊？如果有人像我一樣對你死纏爛打，各方面條件都比我好，你會離我而去嗎？會突然覺得我完全失去了魅力嗎？”

聞思思不能對他的恐慌感同身受，但非常理解。

“我上一段感情在好幾年前，目前跟前男友還撕得轟轟烈烈，這你是知道的。在你沒有出現之前，那麽多日日夜夜裏，你覺得我是從來沒有遇到過跟你差不多的男生嗎？”

聞思思看着他說：“我沒有選擇他們，我選擇的是你。”

裴意或許因為這句話高興了一點兒，一點點。

他眼底還有某種聞思思讀不懂的苦澀，聞思思跟他說：“你想跟我說什麽就說吧，我對你知無不言。”

“你選擇我，僅僅是因為我喜歡你，還沒有進度條嗎？”

聞思思眉頭微皺，不過很快釋然，裴意一直以來都是個想得很多的人。

“我見你第一面就知道你不是攻略者了，而在那之後沒多久，就知道你喜歡我了，但是真正跟你在一起，是在那些之後。”

裴意看起來終于好了一些，輕輕舒了口氣，他轉向某個角度，皺眉。

“可是真的不能考慮換個保镖嗎？我可以安排很可信的人，保證絕對不會在外面亂說話。”

聞思思失笑。

“算了吧，人家是來開實習證明的，你再說下去可就有點兒小心眼了啊。”

她湊到裴意耳邊低語：“本來他被麗薇騷擾就已經夠慘了，工作第一天就被炒鱿魚，慘上加慘。而且我懷疑，如果麗薇知道是你非要讓他走人的話，她就不會幫你打探情報了，說不定還會就此粉轉黑，得不償失啊裴老師。”

“你看我綜藝了啊？”

聞思思嘴角牽動了一下。

裴意還很年輕，無論在哪些綜藝裏露臉，後期花字都會以“弟弟”兩個字跟着他，幾乎沒人叫他“裴老師”，這是前段時間某個節目裏某個諧星嘉賓為了揶揄他故意給他的稱呼。

聞思思确實看了，“放心，鏡頭裏的你很帥。”她說：“比其他嘉賓都要好看。”

裴意盯着她看了兩秒，冷哼一聲：“你最好是真的這麽想。”

聞思思反應了一下，意識到裴意這句話指的是自己之前說的話。

不過這就是妥協了。

聞思思大大咧咧靠在他身上，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喟嘆一聲。

“既然已經招惹了你這個麻煩精，我哪還敢去招惹別人啊？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裴意一低頭就能看到懷裏的聞思思，他幫她撥開臉上的發絲，聞思思跟他對視，眼睛亮亮的。

喜不喜歡一個人，只需要看着她/他的眼睛就可以了。

她很喜歡我。裴意想。至少現在很喜歡。

“你必須永遠像現在一樣喜歡我。”

聞思思眉頭微蹙，在裴意眼裏，可愛到不可思議。

她剛要說什麽，裴意再次開口：“我也會永遠喜歡你，就像故事一開始一樣。”

聞思思想問，故事一開始？

指的是他們初次相識嗎？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沒有開口問。

當晚裴意沒有留宿，他跟越梓蘊友善認真地打了招呼。

半夜，聞思思還沒睡，越梓蘊站在窗口往外看，聞思思問他在看什麽。

“裴意走了以後沒多久，樓下好像出現了一些人，在故意盯着我們。”

“沒事，別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