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章
第 44 章
何相陳抖得過于厲害。
蘇應倏然僵硬的大腦還沒緩和,就被何相陳突然的叛變遺棄得一臉懵逼。
?
說好的霍擇骞喜歡的人呢?怎麽見到霍擇骞是這樣?
蘇應僵持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何相陳瘋狂擺手,瘋狂喊着“我和蘇應絕,絕對沒有關系”拔腿跑了。
??
不,不是?
他和何相陳能,能,能有什麽關系?
蘇應彷徨無措,在何相陳徹底離開後,蘇應下意識縮了縮手,向後縮了縮。
沒,沒想到,何相陳還是個夫……夫……管嚴?
蘇應下意識探出食指,輕咬了指尖,抿唇,不敢直視身邊逐漸蔓延的低啞。只是禁不住地吞咽着口水,無論如何焦急的尋找着辦法,他沒辦法平穩下來,認真思考。
“我,我……”他沒有擡頭,霍擇骞越發逼近的欺壓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氣。
往常感覺寬敞的走廊,在男人步步逼退到角落的同時,空間變得愈發狹窄逼仄。
尤其是男人的長臂扣住蘇應的細瘦白淨手腕,即使沒有用力,也極其輕易地在蘇應的腕骨上留下了淺淺的紅痕。
蘇應抖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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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留下的放松戒備,都在一刻傾之而去,只留下漫長的恐懼失而複得,重新将剛剛初見時,發抖不止的恐慌感布滿全心。
他悶着聲,顫動纖細的眼睫停不住的發抖,單薄的身體靠近冰涼的牆壁,更是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明明隔着生疼,牆壁發寒,比起鼻尖疏冷刺骨到深入毛孔的薄荷味,蘇應還是愈發覺出了牆壁的微暖,極力後退。
退無可退。
“我,我和……你,你……”蘇應發抖地太厲害了,恐懼感幾乎将他吞噬。男人周身環繞着都是陰戾的威懾感,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氣。
他的眼前發黑。
明明眼前毫無一人,記憶力烏泱泱的人群幾乎将他吞沒。
蘇應眼前揮散不去一道門。
重重的木質門連輕輕關上的聲音都沉重刺耳,趁着刺鼻的新漆味,蘇應幾乎能想到剛剛畢業時,如坐針氈,度秒如年的面試體驗。
只記得無數雙盯着他,如同處刑般的眼睛。
一片黑壓壓,透不過氣的西裝,以及面試時緊緊發顫,無論如何攥緊衣擺,都抑制不住的手指發寒的窘迫。
蘇應下意識向後縮了縮,當機的大腦無法思考,他緊抿着唇,不想顫動的薄唇倏然附上了一抹冰冷。
他屏住呼吸,悄然将霍擇骞修長撥弄他唇角的拇指映入眼簾,還在恍惚之中,不敢發出一聲。
“就這麽依賴何相陳?”霍擇骞疏冷的嗓音夾雜了些許難以明說的柔和與複雜。在遮擋陽光的角落裏,男人幾乎擋住了蘇應所有的光源,只剩下了寬大輕松,可将蘇應單手扣入懷裏的身體,直直地截去了蘇應所有逃路。
依賴……
“不敢。”蘇應瑟縮着,勉強抑制發抖發出的聲音,小而輕,蘇應自己都難以聽清,可就算是他有心再說一次,也難以再發一聲。
霍擇骞是在吃醋嗎?
他不會以為自己跟他搶何相陳吧?
“我……只是不想……”蘇應怯怯地擡起頭,顫動不止的細軟睫毛不斷抖動着,幹淨的眼睛盡數投射下男人的影子,可映入眼簾的卻是蘇應的害怕不已,“死……”
蘇應抿住嘴唇。
何相陳已經不能靠了,他只得緊緊抿住嘴唇,極力抱有一線生機似的揪住了男人的衣角,“求……你……我,我不想死……”
“爺,爺爺……還沒走……”蘇應比誰都知道自己對霍擇骞的價值。
他不想威脅霍擇骞的。
或者說,威脅一個反派大佬對他毫無益處。
甚至可能引起對方的怒火。
蘇應賭不起。
可現在不得不賭。
他怯怯的注視着霍擇骞,卻在霍擇骞挑眉探究似的回看他的時候,慌張閃躲開了眼神。
“我,我想幫……哥哥。”蘇應示弱,埋頭拿捏不準的樣子實在太過可愛。
霍擇骞下意識嘴角微勾,依舊高燒的他卻難掩病态。
“哦?怎麽幫。”
霍擇骞不過是順口一說。
蘇應額頭密密麻麻浮現的冷汗,已然悄然暴露了蘇應恐懼的內心。
霍擇骞的視線不由放軟,與滾燙額頭完全相反的冰涼的手指下意識擡起,卻又在懸在半空,意圖拭去時,下意識掩蓋似地将手指浮上了牆面。
完全沒想,就在他躲閃的契機裏,蘇應倏然踮起腳尖,蜻蜓點水在他下颌落下的一吻,奪去了他的所有意識。
霍擇骞怔在原地。
僵硬的脖頸緩緩轉頭,剛才的罪魁禍首偏偏流露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單純的引人焦灼。卻又偏偏勾的人內心泛起了無數的波瀾。
翻湧不停。
呼吸急促。
剛剛蜻蜓點水般的吻不過半秒,蘇應慌張閃躲的眼睛卻匆匆在他的眼底印下了痕跡。
連周身泛着的蜜桃香氣都莫名的濃郁了。
揮散不去。
霍擇骞幹涸的嘴唇原本就被高熱消散了不少濕度,偏偏這一點毫無防備的吻來得更為突然,幾乎頃刻間抽走了他所有的意識、呼吸,以及嘴唇的水分。
不知怎的,灼熱感順着唇邊,一直蔓延至喉嚨,脖頸。
霍擇骞甚至分不清是病症反應,還是什麽,只是無意識的緊緊盯着面前顫抖不止的單薄少年。
少年纖瘦的手腕只需要輕輕一握,就留下了漂亮的紅痕。
心底莫名欲望攀升,霍擇骞冰冷的手指觸及了少年毫無防備的嘴角,驚起了更為強烈的顫動。可偏偏他的手勁來得太大,懸殊的體力,即使只用了半分,都足以圈固住蘇應,讓他掙脫不開。
只能看着蘇應驚恐的看着他,極力讓自己不再遷怒于他的模樣,越發覺得可愛,些許起了逗弄的心思,附身,将兩人天然的身高差磨平,用那對狹長深邃,帶着天然鋒芒的眼睛,直直盯着不敢朝這邊再看的蘇應,逗弄一句:“就這麽怕我?嗯?”
“……”
蘇應沒有說話。
顫動的眼睫停止不下,偏偏硬着頭皮與他對視的視線盡數顯現着窺探不解的意圖。
霍擇骞倒是沒有解釋。
蘇應的一切都在他的預判之內,他的頭越發的昏沉,可看向面前的視線卻不肯抽離一刻,反倒借由着蘇應的被動,放下了一切的控制,傾身湊向了蘇應。
滾燙的熱氣的在狹窄的接觸中濃郁的厲害。
明明沒有到臉貼臉的程度,蘇應卻感覺自己的體溫都被霍擇骞這個病號拔高了一度。
滴答、滴答。
心底傳來了倒計時一般的秒表聲。
剛剛喝下的不明液體,還不知道是否有解藥。
蘇應還不想死,他的大腦當機,以為霍擇骞是不滿他稍有距離的接吻。跟着吞咽一口,抱着不跨一步,必死無疑的心态,再次別過頭,抱着誓死一搏的最後意識,輕吻住了霍擇骞的薄唇。
“……”霍擇骞的瞳孔倏然放大。
死死閉着眼睛的蘇應卻沒有将霍擇骞的異常映入眼簾。他心底打怵。心髒劇烈跳動的像是砰砰砰立刻就能從胸口的位置掙脫而出。
他從未跟人接過吻,即使是上輩子,一直社恐的他也毫無與人交往的經驗。
在過往的日子裏,蘇應躲人都巴不得,偏偏霍擇骞一而再再而三的促使他過渡接觸。從婚禮的接吻,到此時的宣誓價值。都讓他退無可退,只能争取。
蘇應生疏的吻來得過于缥缈。他僵持着身子,回想着腦海裏看過的偶像劇,盡可能想讓自己酷一點,讓霍擇骞滿意一點。
可是僅僅只是一點唇對唇的相觸,就超出了他所有的認知。
戀愛劇播放的都是蜻蜓點水的吻。
大尺度的文都被某電剪光了,他哪裏知道要怎麽去吻!!!
唇對唇的氛圍太僵持。
蘇應站在原地繃緊着單薄的背脊,緊張的連呼吸都忘記了,只剩下了倉促的心跳聲,以及如擊鼓般的緊促感,襯着心底死亡倒計時一般的秒表聲,催促的他額頭附上的冷汗密密麻麻的增多。
一直到霍擇骞将手臂将他推開,他才恍惚感受到了空氣的存在。
蘇應倉促的呼吸不敢大喘氣一下,偏偏壓抑的呼吸在兩人狹窄的空間裏顯得異常清晰。滾燙的呼吸拂面而來,陡然升高了霍擇骞的體溫。
喉結微微滾動。
偏偏埋着頭渴望呼吸的蘇應沒有察覺半點危機,只是回想着剛剛舌頭都不知道怎麽伸的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了手指局促扭緊衣擺,以及倉促掩蓋的窘迫。
怎麽辦。
怎,怎麽辦!!
蘇應慌張的回想着剛剛的表現,越想大腦思緒擰結得越厲害。越努力,仿佛擰的越緊,抽幹了他所有的思考意識,精疲力盡,卻不敢停下來設想一分。
“我,我會……”蘇應倏然擡頭,慌張的視線對上了霍擇骞微微垂眸的眼神。
對方凝視着他,陡然逼近的威懾感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氣,只感覺周身都被包裹住了。連陡然升高的體溫都感受模糊,只感覺自己的臉頰是滾燙的,脊背是透骨的,滾燙與冰寒的陡然交接将他原本就掉線的意識幾乎剝奪。
完全沒想霍擇骞倏然湊近的低沉嗓音輕道:“你也想讓我死?”
“……”?
蘇應還沒反映過來霍擇骞到底哪根筋不對,漂亮的下巴就被霍擇骞強硬冰冷的手指捏起。
他只能看着他。
恐懼感随之而來。
再回神,唇已經已被男人壓住。
蘇應幾乎反應不過來這倉促而來的吻。
再回神,深吻已經将他的意識吞沒。
只剩下了腦海裏最後剩下的一句——
完了,霍擇骞不會以為他想借着嘴裏遺留的餘毒毒死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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