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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校門總算打開，程玥混在一群同學中間，站在她附近和她同屆的高三生比較多，因為廣播通報的事，很多人還在議論。

聽到自己的名字，程玥已經見怪不怪，她嘴裏咬着吸管有一下沒一下的吸着酸奶。

想起剛才的事還是覺得不爽，她不爽的不是被通報批評，不爽的是覺得不公平。

上次被全校點名通報批評，她承認是自己偷懶不想做早操有錯在先，所以她沒說什麽。但這次她明明沒有違反學校任何規定，憑什麽又要批評她？當面批評就算了，還廣播批評弄得全校盡知。再說，周寧深也提前交卷，比她還早，結果就批評她一個。

不是省裏最好的高中嗎？就這麽随意的規章制度批評學生？還好她是個成年人不會被這些事給影響，要是真的普通高中生，只怕都不敢來上學了吧。

程玥咬着吸管，好像嘴裏的吸管不是吸管，而是剛才訓她校長和教導主任一樣。

氣死了氣死了！

“喲，這不是咱們提前交卷一鳴驚人的程同學嗎？看程同學這麽自信的模樣，不知道能考多少分呢。”

“這麽厲害，不考個一百五都對不起這次被教導主任親自點名。”

這一唱一和譏諷的，正是陳菁菁和她那跟班。

程玥本來不想理會，但她剛才被校長和教導主任那樣一番訓，心裏的氣還沒下，陳菁菁偏還要這個時候過來激她。

程玥眼神變了，再不是過去那副懶散漫不經心的模樣。

她拿開嘴裏的吸管，朝陳菁菁不屑的一笑，我以前是懶得和你計較，你還真以為我好欺負呢。

“要不咱們加賭注吧，怎麽樣，你敢不敢跟。”

陳菁菁瞧出程玥氣場上的變化，怎麽形容呢，程玥以前就像是樹懶，總給人感覺好像沒什麽精神又對什麽事都不漠不關心的樣子。而現在，她覺得程玥就像是沙漠裏的狼，渾身上下透着不好惹又兇狠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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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變化讓陳菁菁覺得很奇怪，同時不知怎的，在這瞬間不敢小觑程玥。

意識到自己有這種心态後，陳菁菁都覺得好笑。

“什麽賭注，你說。”

程玥：“接下來的三場考試，我每場都會提前交卷，到時候成績出來，如果我還能考進前十并且分數比你高，你得當着全校師生的面給我道歉，說你不如我怎麽樣。”

所謂攻心為上，像陳菁菁這樣的天之驕子，無疑是很驕傲的。

程玥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在藐視陳菁菁。

我提前半個小時交卷都能比你考得高，你在我面前牛什麽牛。

果然，陳菁菁聽到程玥這句話簡直氣炸，這個女生竟然敢這麽蔑視她和她叫板，天大的笑話！

陳菁菁臉色鐵青，又嘲諷十足的口吻，“你還真是好大的口氣呢，別說你不提前交卷，就是正常和我比，你就是再複讀一年都不可能贏我。我看你是知道自己考不過我，想在我面前找臺階下吧。這樣到時候你輸了，就可以不大言不慚的找借口說是因為自己提前交卷的原因。你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瞧不出來，你還有這種心機。”

校門口有點擠，幾個人邊說邊跟着人群往外走，程玥和陳菁菁的對話，周邊的人可都是聽得一清二楚。

就算剛才有人沒認出來程玥，但是聽到程玥這麽說，馬上就明白過來這個女生就是剛才廣播裏被點名的女生。

所有人都驚呆了。

靠，好大的口氣！就是全校第一，也不敢說每場考試提前半個小時交卷，還能考全校前十。

有這麽流弊的實力，怎麽以前沒見你考全校第一呢。吹牛，太他|媽會吹了！

不少人開始各種按捺不住的吐槽起來。

“活久見，要不是親耳聽到，我簡直都想不到咱們學校還有這麽自大的人。”

“這不是自大，這是腦子有包，她要能每門提前半個小時交卷還能考全校前十，以後我名字都倒過來寫。”

“哈哈哈國際班怎麽還有這麽奇葩的學生。”

“她們國際班第一名都勉強只能考個前五十名，她要有這實力，不早就被搶到實驗班當種子選手培養。”

“她竟然還敢和陳菁菁打賭我也是醉了，常年全校前十名的學霸，這實力杠杠的，她膽子還真大。”

“所以她肯定明知道比不過陳菁菁，所以才鬧了這麽一出吧。”

“想不到我們學校人才濟濟，還有這樣的奇葩，我也是開了眼。”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這女的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啊。”

就在這一群人吐槽時，人群忽然想起一個冷冷的男生。

“我看你們才TM精神有問題，誰再在背後嚼舌根試試看！”

有人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當看到一張帥氣逼人卻滿是戾氣的面孔時，一個個頓時噤若寒蟬。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校霸，惹不起惹不起。

沒錯，周寧深就走在程玥身後不遠的地方，他本來想和程玥打招呼，只是校門口人群太過擁擠，他無法上前。

聽到那些人在背後說程玥壞話時，他不爽的想要打人。

你才精神有問題，你全家都有問題！

周寧深今天之所以提前交卷，是看程玥都寫完了，知道她想提前交卷，所以帶了這麽個頭。結果沒想到，她竟然會在路上被校長撞見，甚至還又被廣播點名批評。

這讓周寧深心裏有些自責，他想如果不是他帶頭，程玥說不定會老實趴在桌上睡覺，不用挨批。

那丫頭，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心情。還好心比較大，哎……別說她是個女生，就是換做他這麽個鐵骨铮铮的漢子，要隔幾天就被全校通報這麽批評一次，他都不想來上學。

不就是考試提前交個卷，犯的哪門子校規，憑什麽要這麽針對她。

程玥和陳菁菁來到校門外，沒了四周擁擠的人群，呼吸都變得順暢不少。

兩人找了個空地繼續争吵。

程玥面對陳菁菁那番譏諷，以及四周各種針對她的吐槽，她不以為意的一笑，“怎麽，你不敢和我比呢？”

“呵？不敢？！這兩個字你還真好意思說得出口，我怎麽會不敢和你比，只是覺得你很可笑而已，可笑到荒唐至極。”

程玥淡淡道，“不管是可笑還是荒唐，既然你敢，那就答應吧。還是你怕輸了我之後，當面丢人。”

這句話把陳菁菁給徹底激到了，她會輸？真是搞笑，她怎麽可能會輸給這麽個平常考試都是四百名開外的廢材！

陳菁菁眼神冷了冷，“好啊，這可是你自己要和我比的。我輸了全校給你道歉，說你不如我，那你呢，你輸了怎麽辦。”

程玥勾唇：“我要是輸了，直接退學怎麽樣。”

陳菁菁眼裏閃過一道光，她上次就想打賭逼她退學，只是她根本就不賭。既然這次是她自己提出來的，這可就怪不得自己。

每一門提前交卷還妄想考全校前十？常年霸占全校第一的學神盛思南都不能，還她？

退學後就去精神病醫院治治吧，成績不好不要緊，腦子壞了可就慘了。

“行，這可是自己說的。”陳菁菁說着，上下打量程玥一眼，嘲諷似的笑了，“不過，到時候你輸了要是反悔怎麽辦呢，畢竟，你反悔我也拿你沒辦法。我總不能逼着你退學吧，你說是不是。”

“行啊，那要不我們找幾個見證者。”說着程玥往人群瞟了一眼，很快鎖定在兩個人身上，叫道，“盛思南，周寧深。”

大家都是差不多同時出的教室，校門口人多走得很慢，在校門口看到這兩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盛思南走在程玥和陳菁菁前面，周寧深在兩人身後，聽到程玥的聲音，同時朝程玥看去，眼神和表情，均有些複雜。

特別是盛思南，他當時離得也不遠，聽到周圍那些同學的吐槽聲，大概從大家的吐槽聲中猜到程玥和陳菁菁的打賭內容。

他覺得程玥贏不了，也覺得這個賭局很可笑，但心裏，又莫名欣賞程玥的勇氣和希望她這次能贏。

挺複雜的。

周寧深大步朝程玥走去，看到陳菁菁時，臉色變得很不好，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女生份上，他還真想出手好好揍一頓，看她以後還嚣不嚣張。

只可惜，他一向不打女生。

周寧深問程玥，“你喊我幹嘛。”

程玥看了一眼盛思南，解釋，“我想要你們倆幫我和陳菁菁做個見證，陳菁菁，盛思南是你們班的人，又是全校第一，我想你應該信任他吧。”

陳菁菁眉眼挑了那麽一下，她對盛思南肯定是佩服的，不管是學習還是人品。

“這是我們班班長，我當然信任。”

“周寧深是學校裏有名的校霸，無人敢惹，他的面子應該是有的。”

聽到程玥說自己是校霸無人敢惹時，周寧深胸板不自覺微微挺了那麽一下，好像還挺自豪和得意的。

陳菁菁看向周寧深，表情微微變得有那麽些不自然。

“還行吧。”不大情願的口吻。

周寧深不爽的撇了撇嘴，什麽叫還行吧，明明就是很行好嗎。

他周寧深的大名，威懾力，別說是一中，就是整個市裏的高中，都無人敢惹。這都叫還行？有沒有點腦子和見識。

周寧深剛想怼陳菁菁兩句，被程玥給打斷。

程玥：“既然你認同他們倆的身份，那我們就當着他們兩人的面打賭。如果我輸了不認賬的話，你大可滿校宣傳我這人說話不算話，打賭輸了也不肯認賬。到時候就算我不想退學，每天處于這種輿論的壓迫下，也不得不退學，你覺得呢。”

高中生的時間大多數都在學校裏，周圍老師同學們的看法，對她們來說很重要，特別是還沒成年心裏還不成熟的階段。

陳菁菁想了想，覺得程玥這句話說的倒是有那麽些道理。看來，腦子也沒有全部壞掉嘛……

陳菁菁：“好，就按照你說的這麽做，讓咱們學校全校第一的學霸和你們班的校霸做個見證。話我可說在前頭，到時候你輸了你不認賬，我可就不會輕易放過你。”

程玥臉上露出自信滿滿又有一絲玩味的笑容，“我覺得有些話你還是不要說得那麽早，不然到時候打臉可就不好了。”

陳菁菁譏諷，“也不知道是誰打誰的臉。”

程玥不再理會陳菁菁，看向盛思南和周寧深，“你們聽好了，我把剛才和陳菁菁打得賭再說一遍。接下來的考試，我每一場都至少提前半個小時交卷。如果這次月考成績出來，我進了全校前十并且排名還比陳菁菁高，那麽陳菁菁就要當着全校的面給我道歉，并且承認她不如我。反之，如果我輸了，我退學。”

周寧深現在對程玥是蜜汁信任，他就覺得程玥能贏，程玥一說完他伸手豎起大拇指，“牛！這次贏了哥們請你大餐！市裏最好的館子随便挑。”

盛思南和周寧深反應截然不同，在聽到程玥說輸了要退學時，他神色掠過一抹擔憂。

這個賭注，實在是太大了。同學之間鬧點矛盾，小打小鬧無所謂，但是退學……這可就很嚴重了。而且程玥是國際班的學生，她們應該已經開始申請國外的學校，着手考雅思托福。再換學校，對學業前途影響太大。

盛思南覺得兩家畢竟是生意上的夥伴，他也不想程玥因為賭氣就賭上自己學業，想了想，還是對程玥說道，“程玥，你不要太意氣用事。等再過兩年，你回頭再看高中這些同學之間的矛盾，根本就是什麽事，完全不值得你去這麽做。你父母要是知道你在學校和人拿前途做賭注，想必也不會同意。”

盛思南是故意拿程玥父母來壓她，他希望程玥這個時候腦子能清醒一點，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就毀了自己一輩子。

程玥知道盛思南是好心，朝盛思南露出友好的笑了笑，“放心，我心裏有數。”

要不是今天校長和教導主任做的太過分，她也不會再去和陳菁菁打這個賭。

與其說她是和陳菁菁打賭，不如說就是想讓全校看看，我提前交卷不是對我進行批評，說我壞了學校風氣嘛。那我偏要門門都提前交，讓全校皆知，不僅如此，我還要考個全校前十試試看。到時候看校長和教導主任，你們怎麽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