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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周寧深這家夥因為帥氣的長相優越的家世以及霸道的作風，在一中的出名程度可以稱得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亞于經常在大會上受到表彰和演講的盛思南。

他那張臉一出現在實驗班門口，一下子就被人認出來。

長得帥就是這點好，做再出格的事，因為那張帥臉，還是會惹來不少女生的花癡。

實驗班此刻就有女生紅着臉小聲議論了起來。

“那不是國際班的周寧深嗎？他來幹什麽。”

“他在喊陳菁菁呢，說陳菁菁輸了不認賬。”

“哦，我是聽說陳菁菁好像和這次考第一的在打賭，也不知道陳菁菁是怎麽和那個女生結下的梁子，好像賭打得還挺大。”

“是的，我也聽說了，要是那個女生輸了的話可是要轉學。”

“現在都高三了，再轉學哪裏好轉。而且我們是省裏的高中，真輸了轉學，豈不是自毀前程。”

“所以沒想到吧，陳菁菁還挺狠的，這種賭注都下得出來。”

“呵，你才知道啊，不然你以為為什麽陳菁菁和人打賭都傳到你我耳朵裏來了，就是她自己讓人到處說的。還不是怕那個女生輸了後不認賬，所以先拿輿論壓人。”

“這份心機好可怕，還好我以前沒有得罪她。你說她又是校長的侄女，心機還這麽深，我要是得罪她，還不知道被她給怎麽整呢。”

“還是挺佩服那個國際班的女生，這下治了陳菁菁，以後她應該會收斂些，不再敢那麽嚣張了吧。”

“聽說陳菁菁挺喜歡和外校的混混混在一起，成績這麽好，怎麽還和那種壞學生混在一起。”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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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菁菁這麽驕傲和好面子的一個人，被周寧深當衆這麽喊的羞辱，很快就坐不住的起身往班級門口走去。

在身形高大的周寧深面前，本來就很瘦的陳菁菁更顯嬌|小，陽光下的那張臉，略顯慘白，特別是嘴|巴幾乎沒有什麽血色。別說，這副樣子看上去還顯得有些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只可惜，周寧深并不懂得憐香惜玉。

周寧深見陳菁菁總算出來，俊臉閃過一絲不耐和鄙夷，沒什麽好氣，“喲，總算舍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一直當個縮頭烏龜呢。”

陳菁菁何曾被人這樣羞辱過，眼裏滿是不甘，“馬上要上課了，你有話快說，不要影響我們班上同學學習。”

這個理由扯得倒是好。

周寧深：“中午我在校門口等你，願賭服輸，希望你當衆對程玥道歉，并且以後再看到她，自覺繞路走。”

哪怕成績已經出來了幾個小時，陳菁菁還是沒能消化和吸收這個現實，她抱着一絲程玥是作弊的想法。

“你放心，我會認輸，但不是現在。”

周寧深勾着嘴角笑了，“憑什麽不是現在，你還想耍什麽把戲？成績單都貼出來了，程玥可不僅僅是第六，而是第一。怎麽，這下贏你難道還不夠徹底嗎？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就是因為第一，這件事才很蹊跷不是嗎。”陳菁菁沒忍住說出心中所想，“你和她是同班同學，應該再清楚不過她的真實成績，怎麽可能會有人往常每次考試處于中下游的成績，結果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就成了全校第一？火箭都沒她那麽快的進步速度。”

周寧深都懶得和她廢話，反正輸了就要道歉，他才不會再讓這姑娘再欺負他同桌。欺負他同桌，就是欺負他，當他是空氣啊。

程玥脾氣好不喜歡和人計較，他脾氣可不好。

“人家就是火箭，怎麽地，你可別搞笑了吧，你知不知道教導主任也不信，把她卷子找老師重新批改了一遍，結果越改越多，這下改成了個全校第一哈哈哈哈。”周寧深越說越嘚瑟，那張俊臉上的驕傲勁，好像考第一的是他似的，“诶，你們班那個盛思南呢，盛思南，你出來，當時陳菁菁和程玥打賭你不是也聽到了嗎，你來做個見證。”

周寧深的大嗓門從教室門口傳到教室裏面，實驗班的學生平時都比較偏安靜，話不是很多，很少有人在下課時大聲喊叫。

周寧深嚷嚷了這幾嗓子，他們班上同學幾乎所有人都朝他看去，大都抱着八卦看着好戲的心理。枯燥沉悶的高中生活，難得發生點新奇事。

盛思南此刻心情，可以說很有些郁悶。

他從來都是全校第一不說，每次還和第二名拉開一定差距，他這個第一，就像是用502膠黏在山頂，風吹不倒雨下不掉，只有他往下俯瞰的份。

可現在他不可撼動的地位以及岌岌可危，雖說是并列第一，但兩人考試時間并不對等，扪心自問，他可做不到每場考試提前交卷還能考第一。

周寧深喊他時，他并沒有什麽心情去搭理，他現在自己腦子都一團亂，需要靜一靜好好消化一下。

回頭想想當初他還說要借筆記給她，以及還打算幫她補習，多麽可笑，當時不知道她心裏聽到他說這句話是個什麽心情。

周寧深見盛思南不理他，還以為他站在陳菁菁這一邊不想幫程玥出氣，冷笑道，“盛思南，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是個男人就給我出來。”

盛思南：“……”

果然不能和這家夥搭上關系，以後還是盡量遠離比較好。

盛思南不情不願的從座位起身，走到周寧深面前，語氣淡淡，“什麽事，說吧。”

周寧深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陳菁菁，“你還記得陳菁菁和程玥打賭的事，當初說好陳菁菁輸了要給程玥道歉，現在我看你們班這個陳菁菁同學，好像是想賴賬。你自己說說，陳菁菁打賭時那态度不知道多嚣張，恨不得立即讓程玥消失在她眼前一樣。她要程玥輸了轉校，程玥都沒說贏了她要她轉校，只是讓她道歉而已，這過分嗎？一點都不過分吧。怎麽，實驗班就高貴一些，欺負人的時候眼睛都長大頭頂去了，輸了就給我在這裝瞎呢。”

盛思南雖和陳菁菁一個班級，但他相對來說還是站在程玥那邊，他也感覺陳菁菁太咄咄逼人了些，他都有些看不慣。換個角度，要是這次程玥輸了，陳菁菁只怕也帶人去國際班門口堵人。

盛思南：“陳同學，你找個機會去和程玥道歉。”

陳菁菁眼裏此刻已經有了淚水，她的驕傲和自尊心不能容許她向程玥低頭，“盛思南，怎麽連你也這麽說，你是全校第一你應該很清楚考個全校第一有多難，難道你就不覺得程玥輕輕松松就和你并列第一這件事對你來說是一件羞辱嗎？”

羞辱倒是談不上，郁悶是真。

周寧深見陳菁菁都哭了，臉上露出不耐煩，但是又不好逼得太過分，“動不動就哭，弄得好像我欺負你一樣。中午我在校門口等你，等你給個交代。”

丢下這句話，周寧深不爽的走了。

陳菁菁擦了擦眼淚，她本來想現在去找她叔叔再問問情況，但還沒走兩步上課鈴聲響，她只好停住腳步。

接下來的課，她滿腦子都是關于程玥考第一這件事，哪裏還有心情聽老師說了什麽。

中午放學。

程玥正打算往外走，周寧深叫住她，“等等我。”

程玥“哦”了一聲。

走廊人都擁擠，兩人走得很慢。

周寧深：“上節課休息時間我去找陳菁菁要她給你道歉。”

程玥心說是感覺好像上節課他座位空着，原來去找陳菁菁，心裏略有些感動。她其實并未太把和陳菁菁的賭放在心上，只是當時校長和教導主任都針對她讓她覺得不公平，一下子不爽爆發了而已。

現在她考了第一，算是證明自己，也明顯感覺到老師和同學對她态度變了，只要陳菁菁不主動湊上來找她麻煩，她才懶得多加搭理。

程玥漫不經心的口吻，“她怎麽說。”

周寧深一提起陳菁菁面上便露出幾分鄙夷和不屑，“嘁，看她平時挺嚣張的樣子，還以為多厲害呢，被我說兩句都哭了。還是你女漢子，我之前每次說你你從來不哭，還敢和我打架，我就欣賞你這種性格。”

程玥：“……”

你提陳菁菁就提陳菁菁，扯我幹什麽，還好意思提以前的事。要不是我反抗，指不定得被你欺負成什麽樣。

“然後呢？”

四周空氣很嘈雜，周寧深略有些吊兒郎當的聲音夾在裏面有些被淹沒，“然後我要她今天中午在學校門口等着我們，當衆給你道歉。”

要是周寧深此刻不提，程玥還沒打算去主動找陳菁菁，得饒人處且饒人，只要陳菁菁以後識趣不再招惹她就行。

不過她也不是什麽聖母，當初打賭是雙方都同意的，既然陳菁菁輸了，那她就得願賭服輸。

再說，她對陳菁菁算是很寬容了，都沒讓陳菁菁轉學。

嚣張，就得付出嚣張的代價。

出校門後，空氣雖嘈雜依舊，但人員分散後沒那麽擁擠。

程玥掃了眼附近，陳菁菁的影子都沒瞧見，她瞥了周寧深一眼，“沒人啊？她沒答應你啊？”

周寧深摸摸腦袋，感覺有些沒面子，“這個……我說中午在校門口等她讓她給個交代，呵，想不到她那麽遜，這都不敢。不要緊，以後時間還長的很，下午我再去找她，她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周寧深看到盛思南剛從校門口出來，叫了他一聲，待盛思南快走過來時問，“你們那個陳菁菁呢？等了半天都沒瞧見人，她平時不是都在外面吃飯嗎？”

盛思南今天被周寧深叫出去後，還真的在中午放學時稍稍注意了一下陳菁菁。

盛思南看了一眼周寧深身後的程玥，眼神微微變了變，“我看到陳菁菁下樓梯後，往行政樓那邊走了。”

程玥對上盛思南的目光，疑惑的口吻，“行政樓？難不成陳菁菁去找她叔叔去了？”

周寧深“靠“了一聲，“很有可能，我早上找她的時候，她一個勁在那說你這次成績有問題，肯定是又在想些什麽幺蛾子。不過不要緊，今天老班不是說教導主任也懷疑你成績，又找老師重新批改了一次麽。這就叫做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一切花裏胡哨的都是浮雲。”

盛思南哪怕消化一早上，再次看到程玥，心裏又不是滋味起來，他很能理解陳菁菁的心情。

“程玥，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程玥：“什麽問題？”

“聽說你每場考試都提前交卷，這是真的嗎？”

程玥還沒回答，周寧深開口，“當然是真的，她就坐我旁邊，別的都差不多是提前半個小時，數學她可是提前了五十分鐘呢。”

盛思南呼吸微微一滞，垂下來的手握了握緊，“所以你覺得這次考試很簡單？”

程玥能感覺到盛思南看她眼神的變化，以及他說話時沒了之前的高傲，心說這孩子該不會受到打擊了吧？

适當打擊打擊也好，有壓力才有動力嘛。

程玥：“也不算很簡單，就剛好出的題目都是在我學得很好的知識點上，可能運氣好吧。”

運氣……再好的運氣，也不可能題題都在知識點，總分七百五考七百三十五。

這就是實力。

盛思南看程玥的眼神又是一變，在她面前他忽然有些慚愧，特別是想到他之前對她那般高傲的态度。

“我能問問你平時的學習方法嗎？”

程玥不知道怎麽回，學習方法就是我比你多學幾年，時間成本花的多，當然寫起來比你快。

只可惜這個真實的原因她肯定不能說出口。

程玥心虛的微笑，“我嘛……也沒什麽特別的，這個學習方法呢我今天已經和我們班上同學分享過了，告訴你也無妨。我喜歡深夜學習，對我來說深夜特別寧靜，我的注意力特別集中，然後效率就很高。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學習方法，不一定适合每個人。”

盛思南覺得好像有那麽些道理，不過這種方法他顯然不适合，他的生物鐘多年已經形成，在高考前陡然改，不僅傷身，可能效率也并不高。

難道，她真的比自己強嗎？下次考試，她會不會超越自己成為全校第一？

想到這裏，盛思南又不是滋味起來。

果然如程玥所猜測的那樣，陳菁菁果然去找她的校長叔叔陳厚達去了。

陳菁菁眼眶微紅，“叔叔，程玥考全校第一這件事是真的嗎？其中真的沒有什麽貓膩嗎？她之前不是全校第六，怎麽忽然又成了全校第一？”

陳厚達心情頗為的複雜的看了陳菁菁一眼，語重心長的口吻，“菁菁啊，那個國際班的程同學确實是全校第一，已經把她的卷子重新批改一次，而且還查了監控，沒有貓膩。”

陳菁菁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這是她最後的一絲希望。

難道她真的要對程玥當衆道歉，以後在學校裏看到她繞路走，甚至說自己不如她嗎？

她怎麽能不如那個女人。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學校路上已經不剩多少人，但盡管如此，她還是能聽到路上有人在議論程玥。

到處都是關于那個女生的事情。

“這次竟然有人能夠和盛思南并列第一，好厲害啊。”

“七百三十五，我想都不敢想的分數。”

“還是國際班的學生，國際班還有這麽強實力的。”

“早上我們班老師還念了她的作文，不得不說，寫的真的太好了。那思想那境界，而且文筆特別好，引經據典信手拈來。”

“真的嗎真的嗎？”

“我算是徹底服氣，哎，人比人果然氣死人。”

“聽說她作文得了滿分，我也很想看看滿分作文什麽樣。”

“就這麽說吧，我們老師邊念邊誇，要是可以的話好像恨不得去國際班把她給搶過來。”

“她算是這次的一匹黑馬吧。”

“之前還沒學校兩次點名通報，難怪人家毫不在意呢，有實力就是有底氣。”

“哈哈哈哈我要是像她一樣能考全校第一我走在路上昂着頭。”

“教導主任之前還批她提前交卷影響學校風氣，不知道教導主任現在是個什麽心情。”

陳菁菁眼眸沉了沉，臉上滿是不甘。

中午，程玥回去吃飯時，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

電話裏，許雪雲的聲音又是激動又是高興，“玥玥，媽聽說，你這次考了全校第一是嗎？！！”

程玥咽下嘴裏的飯，“是的。”

“媽現在都激動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好，媽之前那麽說你，你不怪媽吧？”

“不怪啊，我知道您也是為我好。”

“你……什麽時候成績變得這麽厲害了，媽聽到你們老師打來的電話時，都很不敢置信。媽真的太高興了，比什麽都高興。”

聽到許雪雲說高興，程玥心情也好了不少，家庭氛圍好，她以後相處起來應該更輕松吧。

還不知道要在這個世界待多久，還是盡量做到這裏的父母滿意，總不能動不動回去就挨罵處于低氣壓中。

“媽，您高興我也高興。您放心，我以後會好好努力學習的。”

“玥玥，你成績那麽好，要不要申請哈佛劍橋這樣的名校？”

以前許雪雲肯定是想都不想的，在國外給她找個二流大學鍍層金就可以了，現在得知自己女兒考全校都一，許雪雲難免也有點飄，想讓自己女兒考個世界名校。

程玥為了難，在這個世界她并沒有多少上進心，主要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去，上進到一半人就不在這個世界豈不是白費一場；而且，她這個原主就是特別努力上進，事業心很強結局并不好。

還是得過且過，怎麽舒服怎麽來吧。

如果考國外的名校，那她為了畢業不想努力也得努力，但她這個分數如果去國外念書不上名校也說不過去。相比較下，她還不如就去以前讀過書的北大。

但是又重新在一個學校念幾年，又好像很枯燥。

程玥想了想，有些猶豫。

雖說過一天是一天，但是高考在即，她還是得為自己打算一下。

電話裏許雪雲還在語氣激動的說着話，“玥玥，你姐學得工商管理，你看你是想學管理還是國際貿易？或者金融？你這麽優秀，到時候畢業回國直接來幫爸媽打理公司。現在你爸生意越做越大，你姐一個人幫忙也有些吃力，再加上你應該就沒問題。我現在真是高興，沒想到自己有兩個這麽優秀的女兒。”

程玥聽到許雪雲這句話，頭一下子疼了起來。

她對管理公司什麽的完全沒有興趣，雖然小說裏霸道總裁之類好像很風光，但她也做過社畜，知道賺的錢越多壓力越大的道理。

要是她現在拒絕許雪雲，許雪雲會不會對她很失望？早知道還不如當個父母眼裏的學渣，這樣一弄感覺壓力好大。

讀書厲害，并不代表她做生意也厲害，況且讀書厲害，是建立在她比別人多學三年多的基礎，并不代表她真的天賦異禀。

她小心翼翼試探性的開口，“媽……我有自己的興趣愛好，到時候考大學，能不能選擇自己感興趣的專業？”

許雪雲立即追問，“說說看，你對什麽感興趣？”

“唱歌……跳舞。”

這是原主喜歡的，只可惜因為家裏原因沒能圓夢。

“這種興趣愛好媽不阻止，但是你總得有自己的正途，你讀書那麽好，把精力浪費在這上面可惜了。不過你現在年紀還好，媽也不逼你，你在學校先好好學習。等回家的時候，媽和你爸再和你好好商量一下。”

程玥知道許雪雲和程明華這對夫妻對子女要求很嚴格，再加上許雪雲剛才話裏也說了希望她畢業後幫忙打理公司，所謂的商量，看來也只是想說服她學什麽國際貿易或是金融。

挂斷電話，程玥內心有點惆悵，看來這全校第一，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滿桌子的菜，程玥一下子沒了胃口。

得早點為自己打算，否則在徐雪雲和程明華的安排下，一步錯步步錯，到時候再想走自己選擇的道路只怕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