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暴露

暴露

林昭夜一愣，瞅了路元宵他們一眼道：“你的朋友？莫娘子，你糊塗了？我來介紹一下，這四位便是陛下派來查案的欽差，刑部侍郎羅大人，五公主，四公主，顧将軍。”

他依次介紹着，又指着莫娘子道：“這位便是我白天給你們提起的琉宮坊的老板莫娘子。”

莫娘子微微一笑，倒也沒有驚訝，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卻道：“原來四位是貴人，是我失禮了。”

她說完，微微欠身，又道：“沒想到，四位貴人還喜歡玩隐藏身份的游戲，我可開眼了。”

路元宵四人一臉尴尬，皮笑肉不想笑。

“莫娘子說笑了，我們只不過是想真真切切感受一下邊城的風土人情，才喬裝打扮參加了比武……等等，”路元宵說着，忽然靈光一閃，看向林昭夜，眯着眼問，“林将軍，你可知你的紅顏知己莫娘子，與那錢大善人相識，且關系不一般？”

此言一出，路元宵期待着一場好戲。可誰料那二人一點兒也不震驚。林昭夜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啊，他們一個是邊城商會的會長，一個是副會長，自然相識，因為商會來往頻繁也很正常。”

路元宵目瞪口呆，心想好家夥，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戀愛腦嗎？期待的好戲化為了泡沫。她抿了抿嘴，豎起了大拇指，道：“六六六。”

莫娘子的眸中閃過一絲輕蔑，然後笑着說道：“看來，五公主是誤會了我，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百姓。”

“是，你是，呵呵……”路元宵耷拉着眼，尴尬一笑，道，“不僅如此，酒量還驚人，厲害厲害。”

林昭夜一愣，嗅了嗅，道：“莫娘子，今日應酬又飲了很多酒？這樣對身體不好。”

“多謝林将軍關心，你知道的，我千杯不醉。”莫娘子輕聲細語道。

路元宵見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道：“既然沒事了，咱們就各回各家吧。對了，林将軍，你來客棧，我們有事同你講。”

莫娘子微微欠身道：“那我也會樂坊了，各位貴人，再會。”

她說完，沖着路元宵微微一笑，轉身離開。路元宵又打了個寒顫，摸着胳膊自言自語道：“這個莫娘子，笑裏藏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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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目送莫娘子離開後，一同回了客棧。林千雪玩累了，便回自己的屋子休息了。林昭夜則跟着他們進了路元宵的屋子，圍坐在一起。

四人盯着林昭夜，一言不發。林昭夜一頭霧水，尴尬道：“你們怎麽了？今晚酒席如何？我瞧着你們都喝了不少，要不……你們先休息，明日再說案子的事情？”

路元宵眯着眼，道：“林昭夜，你是不是傻？我覺得喝多的人是你！”

林昭夜不解，問：“五公主何出此言？我今夜沒有飲酒。”他說完，還擡起胳膊問了問自己的衣服。

話落，四人長嘆一口氣。

羅培道：“林将軍，你就不好奇，我們今夜是和誰一起喝的酒嗎？”

“錢修啊，我知道，你們說了。”林昭夜點頭道。

羅培按了按額頭，無奈道：“我們是和錢修吃酒，但是那位莫娘子也在，而且席間話裏話外都在試探我們的身份。她和錢修的關系，遠比你想象的緊密得多。”

林昭夜愣了片刻，一臉驚恐道：“你們的意思是……莫娘子也參與了無衣舞案？她和錢修是一條船上的？”

路元宵嘆氣道：“看來，你還沒有完全被美色迷惑，這我就放心了。”

其他人點着頭，異口同聲道：：“是的，就是這樣。”

林昭夜哈哈大笑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專門去琉宮坊查過，沒有任何無衣舞的痕跡，琉宮坊也沒有密室。莫娘子怕是還帶了樂伎赴宴吧？那不過是應了錢修的邀請，陪你們飲酒吃飯罷了。這也是常有的事情。”

四人見狀，無語至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搖頭嘆氣。

路元宵雙手抱臂道：“林将軍啊，剛誇完你，你還是糊塗。你一個将軍怎麽如此天真？這要是和海國打起來，我們怕是會輸得很慘。”

林昭夜一聽這話，立刻嚴肅道：“不可能，我在戰場所向披靡！五公主，你可以說我平日傻，但是戰場上我就是一匹狼，可不是一只貓。”

“是是是，你是狼。”路元宵揉着太陽穴，無奈道，“那麽狼将軍，你別天真了。你沒在琉宮坊發現密室不代表它沒有密室。所謂密室，就不會容易讓人發現。如今我們身份暴露，也只能明着查案了。”

“這……”林昭夜忽然有點不好意思，道，“此事，怪我，不該說出你們的身份。但是，我還是不相信莫娘子參與了無衣舞案……”

“沒事，你相不相信都不重要，只要你別阻礙我們查案就行。”羅培道。

林昭夜擡頭，一臉堅定道：“那絕對不會！”

路元宵站起來，擡手道：“诶，我們道意思是，我們要查琉宮坊，你不能阻礙我們！”

“……”林昭夜怔了怔，嘆了口氣道，“好……好吧……”

說罷，他們送走了林昭夜，開始讨論接下來的計劃……

***

翌日一早，林雲坤就收到了來自邊城快馬加鞭的書信。信上說他們已經見到了羅培等人，一切都按計劃進行着。林雲坤甚是滿意，轉手燒了書信，并回了一封信。

林順來拜訪林雲坤，得知此事，放心道：“如此，我們便可以繼續進行了，海國那邊來了信，說是想與藤國開戰了，讓我們尋個好時機。”

“好時機……”林雲坤眯了眯眼，忽然靈光一閃道，“這不就是個一舉兩得的好時機嗎？”

林順一愣，道：“你是想……借刀殺人？”

林雲坤壞笑着點了點頭道：“即便是海國敗了，我們也不至于暴露，還能繼續潛伏。”

“妙啊。”林順贊嘆道。

林雲坤忽然蹙眉，擔憂道：“但是雪兒和昭夜都在邊城，我怕……”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這個身份，也顧不了那麽多。孩子們如果命大安然脫身自然是好，若是不幸……你我這一生，能有成親生子的機會已屬難得了。”林順拍了拍林雲坤的肩膀，安慰道。

林雲坤眼神憂傷，長嘆一口氣，心裏默念：但願那時，我的孩子們能安然無恙……

***

“阿嚏——”林千雪剛從床上爬起來，就打了個噴嚏，嘴裏嘟囔道，“一定是路元宵那死丫頭在罵我。”

她洗漱完畢，推門一看，正遇上準備出門的路元宵四人。

“你們去哪裏玩？我也要去。”林千雪一臉期待地看着四人，眨眼道。

四人瞅了她一眼，路元宵道：“林大小姐，我們去查案子，可不是去玩，你還是去找你哥玩去吧。”

話落，四人轉身準備走。林千雪關上門，快走兩步擋在她們前面，撇嘴道：“查案也可以，帶我去吧，我實在是無聊，這裏都沒有我的小姐妹。你們放心，我絕不給你們添亂！”

四人蹙眉，小聲商量着——

“等我喊一二三，我們撒腿就跑。”路元宵提議道。

路元蕊抿了抿嘴道：“要不帶着她？多一個人也沒什麽，以免她像她哥昨天那樣忽然出現，給我們添亂。”

羅培輕輕點頭道：“我覺得四公主的提議很好，我也怕她無聊跑到琉宮坊妨礙我們，還不如現在帶着她。”

顧至雲也點頭表示同意。路元宵思索片刻，擡頭道：“那行，那就帶着你吧。不過，你記住，不準添亂，只能跟着。”

“放心放心！”林千雪咧嘴笑着，跟在他們身後，直奔琉宮坊。

雲心園這邊，錢修聽派出去的探子回話後，勾起嘴角點了點頭道：“繼續盯着，先不要動他們，等他們快到琉宮坊時再動手。記住，吓一吓即可，不可傷着他們。”

“是，老爺。”探子應着，退了出去。

錢修的心腹家丁站在一旁，不解道：“老爺，京城那位大人不是說不能讓他們查出什麽嗎？”

“所以，得吓唬他們，讓他們停止查案。”錢修眯了眯眼，道，“本來應該直接殺了他們，但是不能讓他們死在邊城，否則皇上又得派人來。可惜在他們來的路上沒能解決掉他們。”

“對了老爺，海國那邊來密信了。”他的心腹家丁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了錢修。錢修打開看了看，面露難色。

心腹家丁見狀，問：“老爺，怎麽了？信上說什麽？”

錢修嘆氣道：“海國那邊說，讓我們尋找一個與藤國開戰的理由。”

“這……”心腹家丁蹙眉，道，“這有點難……眼下能有什麽理由？”

錢修左思右想，道：“沒有理由，那我們只能制造理由了。此事得從長計議，仔細想想。”

心腹家丁點了點頭，接過海國的書信，塞進了袖口……

琉宮坊與他們住的客棧有些距離，因此五人找了輛馬車，馬車不大，五人有點擠。林千雪坐在中間，路元宵夫婦和路元蕊夫婦各座一邊，三位姑娘緊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