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拉人墊背

拉人墊背

“你們真是膽大包天，哎……”樓蘭王後連連嘆氣，道，“居然敢做出這種欺君的事情。”

阿米依娜聳了聳肩道：“母後，只要你不說，我們什麽事情都沒有。再說了，我是樓蘭公主，就算是事情暴露了也沒什麽事，說不定就不用等到太子登基我就能與之和離，然後回樓蘭了。”

樓蘭王後沒有言語，輕輕拍了拍阿米依娜的肩膀。

“母後，姐姐，你們在做什麽？”樓蘭王子扭頭見她們沒有跟上來，便喊道，“快來看五公主做的燈籠！”

二人應着，加快了腳步，跟上了他們。

路元宵掃視着挂着燈籠道架子，忽然擡起手指着一個燈籠道：“那就是我做的燈籠。”

衆人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還未言語，林千雪就來了，她雙手抱臂道：“路元宵，今天就是你我分出勝負道日子，你就等着輸吧！”

路元宵哼了一聲道：“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況且，你看看這些燈籠，你我怕是都未必能贏。”

衆人看着架子上各式各樣的燈籠，一個比一個好看，令人眼花缭亂。

樓蘭王後打量着林千雪，小聲問阿米依娜：“這位小姐是誰？怎麽直接稱呼五公主的名字？”

“這是丞相家的千金，她一向如此。”阿米依娜附耳小聲解釋道，“聽說她和五公主一直不對付，五公主倒也不在意這些。”

“真有意思。”樓蘭王後說着，心裏卻是自己女兒與太子假成親的事情。

幾輪評選過後，如路元宵所料，她和林千雪的燈籠都沒有贏，只得了兩個安慰獎。

林千雪嘟着嘴，一臉不服氣地看着路元宵。

“行了，一個燈籠比賽瞧把你氣的。”路元宵無奈，道，“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們，要幫我們做一件事嗎？”

林千雪一怔，警惕道：“自然記得，但是殺人放火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路元宵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你殺人放火。我們只不過是想去你家做客，如何？”

“去我家？”林千雪一臉詫異，道，“我家有什麽可做客的？況且，你們不是和我爹有矛盾嗎？萬一你們和我爹遇上再打起來怎麽辦？”

“那你是怕我們傷了你爹，還是怕你爹傷了我們？”路元宵湊近她，壞笑着問。

林千雪撇嘴道：“那肯定都怕啊！一個是擔心我爹受傷，一個是擔心我家誅九族。”

“放心，不會打起來，至少我們不會在你家和你爹動手，這一點你放心。”路元宵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且安排一下，等樓蘭王離開後，我們便去你家做客。”

“哦。”林千雪哼了一聲，拉着趙之煙和林思柔轉身去了別處。

羅培望着她們的背影，低頭私語道：“娘子是想光明正大地去丞相府尋找十四年前的證據？”

“說不上尋找證據，只是先去探探底。”路元宵眯了眯眼，道，“我也是忽然想起來，如果我們要等案子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不如主動出擊，剛好林千雪有把柄在我們手上，利用一下也無妨。”

“娘子真是聰慧，我遠遠不及娘子。”羅培笑道。

路元宵看了他一眼道：“醒了，羅大聰明，別拿我打趣了，繼續逛吧。”

話落，他們繼續帶着樓蘭王後等人繼續逛街……

***

大理寺的監牢裏，程戌坐在地上，倚靠着牆，眼神暗淡無光。張知府在他對面的牢房，注視着他。

二人就這樣，待了許久。

忽然，張知府開口了，他道：“我已經許久沒見過我的夫人和兩個兒子了。”

程戌一愣，緩緩扭頭看着他，問：“他們是被……軟禁起來了嗎？”

張知府點了點頭，道：“本來他允許我一年見一次，算着日子，也快到了，只是我如今落得這般田地，怕是……”

“他軟禁你的家人，無非就是想讓你有一天被抓時不出賣他，所以，該見還是會讓你見的。”程戌把腿彎了起來，道，“起碼你還有家人，我……一個孤兒……不過，我曾經也是有家人的，小時候我也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後來家道中落，父母皆亡，哎……”

“我肯定是會為了我的家人着想，我不會出賣他的，那些罪行，我一力承擔便是。”張知府嘆了口氣，又道，“至于你，他應該不會把什麽會讓他致命的事情告訴你，你就算出賣了他，也不痛不癢。”

程戌冷哼一聲，盯着張知府道：“你錯了，我有一件足以讓他丢掉官帽的事情，只是，我不會告訴別人，我誰也不信。”

“你不告訴別人，又怎麽能威脅到他？”張知府不解，道，“你莫不是想以此要挾讓他救你出去？即便是你成功出去了，怕是也活不了幾日就被滅口了。”

“我心裏清楚，所以我并不打算以此要挾他。”程戌眯了眯眼，道，“我想賭一賭他們。”

“誰？”張知府好奇道。

程戌起身，趴在鐵欄杆上向外喊道：“來人，來人！我要見刑部侍郎羅培！我要見羅培！”

翌日，正在辦公的羅培得知程戌要見自己，詫異道：“你說什麽？他要……見我？”

衙役點了點頭道：“是的，程戌說要見大人你，他說有兩個關于某人的事情要告訴大人。”

“某人？這個某人指的是？”羅培挑眉問。

衙役搖了搖頭道：“他沒說，只說了某人，不過他說大人你知道是誰。”

“我知道是誰……”羅培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道，“行，我知道了，告訴他我會去的。”

衙役應着，離開了刑部。羅培看着窗外，眯了眯眼，然後告了半天假，回了府邸，将此事告知了路元宵。

路元宵蹙眉道：“某人？莫不是林雲坤那個老匹夫？程戌是他的門客，應該知道一丢丢林雲坤做的惡事，但是，他不是應該以此要挾林雲坤保他性命嗎？為何要告知我們？難不成他以為我們會保他的性命？”

她說着，不禁笑出了聲。

“怕是他猜到即便是以此要挾了林雲坤救他出去，也不會有安穩日子，會被滅口。”羅培冷笑，道，“找我們怕不是為了活命，像是死之前也要拉一個人墊背。”

路元宵聳了聳肩膀道：“既然他主動找我們，那就去看看他能抖出什麽值錢的秘密。”

說罷，二人上了馬車，來到了大理寺監牢。

二人一路深入，停在了程戌的牢房前，只見他正襟危坐，道：“你們來了。”

路元宵夫婦對視一眼，問：“說吧，讓我聽聽你這個秘密配不配得上我們親自來一趟。”

衙役打開了牢門，二人走進去，站在他的面前低頭看着他。

程戌輕咳兩聲道：“第一件事，就是我這個狀元，不是憑真本事得來的，是林雲坤巧施妙計弄來的。”

路元宵大驚失色，道：“好家夥，果然是個勁爆新聞，他居然敢在科舉上動手腳，行啊程戌，你居然還留着這一招。”

“即便是進士可以買答案，但是狀元是殿試，如何操作？他總不能買通皇上吧？”羅培不信。

“自然不是買通皇上。”程戌嘆氣，道，“是殿試前一天，陛下會把試題寫好放在大殿牌匾後面，林雲坤買通了小太監偷來的。”

“哪個小太監？”路元宵問。

程戌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或許那個小太監已經被他滅口了。”

“那豈不是沒有證據了。”路元宵耷拉着臉道。

“只有我道口供，但是……”程戌盯着羅培，眯了眯眼道，“羅大人，林雲坤似乎與你，有什麽仇恨？”

羅培和路元宵一怔，他問：“你發現了什麽？還是他曾向你不小心透露了什麽？”

“他沒說過，但是有幾次他覺得你很像他道一位故人。”程戌眯了眯眼，道，“起先我沒有在意，現在想想，這位所謂的故人怕不是仇家。”

“你倒是挺會猜。”路元宵雙手抱臂，哼了一聲道。

“看來是這樣，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仇恨有多深，但是我覺得，羅大人不會想讓他活着。”程戌咬了咬唇，道，“還有一件事，是他。”

程戌指着對面的張知府道：“他應該知道林雲坤不少事情，不過他的家人都在林雲坤手上，所以他肯定會扛下所有罪行。”

羅培和路元宵看向張知府，張知府哼了一聲道：“你們知道又如何？我每年與家人見面都是林雲坤派人把他們送來，我從不知道林雲坤把他們藏在了什麽地方。”

“你不是說，快到見他們的日子了嗎？”程戌站起來，道，“何不趁此讓他們幫幫你，作為交換，把你知道的告訴他們。”

張知府看着路元宵夫婦，蹙了蹙眉道：“五公主和驸馬若是真能做到，那我也沒有後顧之憂了，到時候我會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們。只不過，如今這般局面，他還會不會讓我見。”

“如若讓你見，那我們保下你的家人不是什麽難事。”羅培道，“今天開始我會安排我的人在這裏守着。”

路元宵聳了聳肩，轉頭看向程戌，問：“說吧，你告訴我們這些，不會是想讓我們保你的命吧？不過，你也應該知道，刺殺皇室成員，唯有死罪。”

“我知道，我沒想過活。”程戌冷笑，道，“我只是不甘心被人當了棋子，那人卻活的好好的，我要讓他不得好死！”

他擡起雙手緊緊握住鐵欄杆，面目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