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五回
第17章 、第十五回
金髓蟻蜜價值連城,但空蟬四小卻不是眼皮子淺顯之輩,主動拒絕,只取了幾塊拇指大小的金髓蟻蜜。
慕韶取出一玉盒子,讓鳳盷将整塊的金髓蟻蜜收好。
金髓蟻蜜是能夠增強體質,淬煉筋骨之物,恰好是鳳盷目前所需。
一群人向着深淵森林更深處走去。
第二個任務是菜一株青羊草。
青羊草是一種形狀類似山羊角的藥草,對于中和蛇毒有奇效,是制作萬毒膏和多種解丹藥的必要材料。青羊草易于培植,但是培植出來的青羊草品質略次,只有深淵森林野生野長的青羊草才能出現帶着金絲的超品青羊草。每一百株青羊草中才有一株超品青羊草。
這次的任務就是三株超品青羊草。
青羊草喜陰濕,多生長于山陰的巨石的岩峰之中。
成熟的超品青羊草為吸引蜂鳥傳粉,會散發出一種奇異的清香,遠遠就能辨知其方向。
超品青羊草的任務已是家常便飯,二師兄的宣傳冊中對于超品青羊草的生長地有着詳細的記載。
采取超品青羊草前先向岩縫中撒上一把青羊草的種子是菜藥者的共識,如此一來哪怕是在同一處也有着源源不斷地超品青羊草供應。
鳳盷拿着宣傳冊中附帶的地圖向着采集超品青羊草的山陰處走去,只是路徑一處山洞時,一個低矮的土包後包卻傳來一陣超品青羊草的異香。
數量不少。
鳳盷停下腳步,空蟬四小也跟着停下,向那矮包後望去。
鳳盷用神識探查一番,确定山洞中并沒有妖獸,而那矮包後也并沒有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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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領地的主人似乎不在。
“咔嚓。”
鳳盷豎起耳朵,那鼓包後似乎有動靜。
衆人還不帶動作,就見那鼓包後面突然竄出一只巴掌大小的毛團。
那毛團有些雪白的皮毛,只是此刻滿身血和髒污,看着狼狽可憐。原是那毛團前爪上又一道不淺的傷口。
毛團身上是細嫩的絨毛,只露出圓滾滾的身子只露出一個尖尖的耳朵尖兒,呲牙着鋒利的牙齒,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兇狠地瞪時着衆人。
毛團前爪上還捧着只和他差不多大的兔子,被啃得鮮血淋漓,毛團兒嘴上也沾了血,想來剛剛這小家夥是在進食。
饒是這小毛團再如何兇狠,也掩蓋不了一個事實。
這是一只幼崽。
一只
落單的幼崽。
不知為何它的母獸沒有将它帶在身邊。
突然,之間那毛團眼中紫光一閃,鳳盷的神識就捕捉到一道攻擊。
這竟然是一只幻月狐幼崽。
幻月狐是一種高階妖獸,完全成年體能達到六階巅峰。幻月狐擅長蠱惑人心,制造幻境,成年體的幻月狐不必眼神對視就能在領地範圍內布下幻境,但凡環境之內的聖靈都能成為幻月狐的傀儡,為幻月狐所控制。
但這只幼崽連細軟的絨毛都尚未褪去,顯然太過年幼。
這種程度的精神攻擊根本無法迷惑鳳盷,但空蟬四小本就對這幼崽放松戒備,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得手。
四小眼神漸漸失去焦距,小毛團設下的幻境。
鳳盷無意傷害這只落單的毛團,裝作陷入環境的樣子,慕韶則隐在看不見的地方護着五小。
敵人似乎被迷糊,毛團暫時安全。
毛團警惕地看了幾人一眼,确定敵人被迷惑,扔掉吃了一半的兔子撒腿就跑。
小小的一團速度倒不慢,像是一只毛球在地上滾動。
然而,小幻月狐跑出不遠卻突然停下,轉過身,小小的鼻尖在聳動似乎嗅到了什麽。
鳳盷見它警惕地在原地來回踱步,最終似乎下了決定,擡頭眼中再次閃過一道紫光,它又給衆人下了道幻境。
奈何它太過年幼,連續兩層幻境本不是它能承受,第二道幻境發出後,小幻月狐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圓滾滾地身體搖搖欲墜,虛弱不堪。
鳳盷沒有被它的環境蠱惑,卻仍舊沒有動作,他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值得這小東西自傷至此也要拿下。
小幻月狐搖搖晃晃地走到梅倩身邊,繞着梅倩轉了兩圈,蓄足了力氣,一躍而起叼走了梅倩腰間的荷包。
那是一個簡單的合抱,并不是什麽儲物袋。
小幻月狐叼着荷包跑到矮包後鳳盷才看清,那土包之後露出的是一句骸骨。
骸骨上有着可怕的裂痕。
小幻月狐激動地唧唧叫了兩聲,用爪子将梅倩的荷包扒開,嘴巴甩着将荷包內的東西抖落出來。
是各種幹枯的草葉。
小幻月狐用兩只前爪小心翼翼地捧起幾片深綠的草葉,輕輕地蓋在那骸骨的裂口指出。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小幻月狐高興地叽叽喳喳直叫,甩着尾巴短短地尾巴在骸骨旁邊轉圈圈,嘴裏發出親昵的叽叽聲。
可骸骨
遲遲沒有動靜。
它的尾巴漸漸落了下來。
被它遺忘的敵人卻漸漸清醒。
小幻月狐已經徹底忘記身後的敵人,它低垂着頭,似乎不懂為什麽那土包下埋着的獸為什麽還沒有醒來。嘴裏的叫聲也漸漸變得哀婉,悲傷。
梅倩從環境中醒來,就見自己的荷包被那小東西踩在腳下,沾了血污和塵土。
那荷包本身凡物卻被她戴在身邊,自是對她極為重要。
梅倩一怒,一個箭步上前,在衆人尚未來得及阻止之時就拎着小幻月狐的後頸将它拎了起來。
一直手撿起荷包,心疼不已,“小東西,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麽!”
小幻月狐經過剛剛兩輪的精神攻擊,虛弱至極,此刻被拎着後頸提在手中毫無還手之力。
它似乎終于想起身後還有可怕的敵人,整個身子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嘴裏發出恐懼的叫聲。
鳳盷沒有看向梅倩等人,慕韶突然出現在鳳盷身邊,眼睛看向一個方向,沒有出聲,但鳳盷知道,那個方向可能存在危險。
柏信也見到了突然出現的慕韶,又見兩人都看向一個放向,不由心中一緊,連忙護住身後的師弟師妹,低聲道:“小心。”
就在這時,一直在梅倩手上瑟瑟發抖的毛團卻突然一個發力,鋒利地爪子将梅倩的手劃傷,向着鳳盷望着地方向跑去。
“啊!”梅倩捂住手背,三道深深的口子滲出鮮血。
“師妹!”
“師姐!”
空蟬四小緊張是地上前。
梅倩捂住手背,“我沒事,那小東西跑了,它會不會有危險,還那麽小。”
“不會。”鳳盷突然出聲道。
果真下一刻,四人就見到那一只同體雪白的毒貂從樹叢掩映的黑暗出緩緩走出,小小的幻月狐被它護在懷中。
小幻月狐爪子緊緊抱住毒貂,最終唧唧地叫着,似在告狀。
毒貂是四階妖獸,身形不大,但速度極快,毒性極強,一旦被毒貂利爪上的毒素傷到,哪怕是六階的妖獸也難逃一死。因此毒貂哪怕只有四階,也少有妖獸敢招惹。
空蟬四小見是毒貂心生警惕,下意識地後退。
毒貂眼神充滿攻擊性,似乎随時都會發動攻擊。
鳳盷下意識地抓拽住慕韶的袖子,拿出匕首藏在袖中。
慕韶卻從儲物戒中拿出一顆丹藥。
丹藥足有龍眼大小,同體金黃,卻
并沒有一絲藥香溢出。
慕韶慢慢将丹藥放在地上,擡手示意五小後退。
衆人慢慢退出毒貂攻擊範圍。
毒貂警惕地緩緩上前,前爪捧起丹藥鼻頭聳動,似乎聞不出什麽,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就見毒貂突然眯眼,眼中出現貪婪的神色。
就在衆人以為毒貂會将丹藥吞下時,它卻将丹藥塞進小幻月狐嘴中。
小幻月狐舔了兩口,不肯再吃。
毒貂怒吼幾聲,又在小幻月狐背上拍了兩下,小幻月狐才将丹藥吞下。
毒貂抱着小幻月狐,立起上半身,片刻轉身跑向洞中,默認了衆人離開。
走出毒貂的領地,五小才松了一口氣。
“師兄剛剛給了毒貂什麽丹藥?”
“還魂丹。一枚還魂丹可助毒貂突破四階巅峰,也能助幻月狐幼崽修複暗傷,增進資質。”
柏信聞言,驚訝道:“于毒貂如此寶貴的丹藥,毒貂竟然選擇給了幻月狐幼崽?難道毒貂被幻月狐幼崽迷惑了?”
慕韶道:“并非如此。”
“這毒貂乃是幻月狐幼崽的養母,幻月狐幼崽生長期長,若無母獸庇護,無法在深淵森林中存活,想是這幼崽獨子在外覓食時遇見這毒貂,将其視為自己的幼崽撫養。而幻月狐幼崽的母獸,便是埋在那土包之下的骸骨。”
梅倩聞言目露哀傷,“所以它奪走我的荷包其實是為了救它母獸?”
慕韶道:“若我沒看錯,你荷包當中有一味藥草名喚狐血草,這種草狐貍食直可令皮毛光滑如緞,狐族愛美,将這種草看得極重。幻月狐幼崽靠傳承記憶認出這草很重要,以為是救命良藥,不惜透支精神裏也要從你手中奪取這狐血草,應以為能救母獸。”
梅倩喃喃道:“可惜它太小或許還沒有辦法理解,母獸已經徹底理離他而去,再也不能醒來。”
鳳盷想到那洞中堆積的各種草藥輕聲道:“又或者它知道,但是卻不願意放棄。”
采了超品青羊草,已近傍晚,五小找了片平坦的土地生氣火堆掏出空間帳篷,暫時休整。
午夜時分,五小已經在帳篷中陷入酣眠,慕韶在帳篷外的石臺上閉目打坐。
突然的慕韶耳朵微微動了動,睜開眼,擡眸望向遠處。
有糟糕的家夥從沉睡中醒來。
慕韶起身,擡手布下結界,滅掉火堆,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帳篷中,鳳盷若有所覺得睜開眼,
耳朵微動,聽不到另一人的呼吸聲。
鳳盷輕聲輕腳起身,走出帳篷外。
透明的結界罩在帳篷上口,篝火已熄,餘溫尚在。
鳳盷擡眸望了望遠處繁星密布的夜空,靜靜地在原地站了會,又返回帳篷中躺下。
鳳盷睜着眼出神,兩刻鐘後,耳中再次捕捉到那摸熟悉的呼吸聲,又沉沉睡去。
只是總覺得空氣中多出了一絲絲血腥氣,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
次日清晨,順着原定方向出發,路上遇見的野獸卻越來越少。
柏信有些緊張,拉着鳳盷喋喋不休,“前方定然有可怕的高階妖獸出沒,鳳兄你想到怎麽辦了嗎?”
“需要我和師弟做什麽嗎?”
“我要你們去青炎天虎的洞中取一塊伴生青炎火晶。”
鳳盷聲音淡淡地下達任務。
柏信摔了個踉跄。
身後的師弟師妹也震驚地張大嘴。
青炎天虎是妖獸中頂尖的存在,成年體的是可以達到八階,相當于人類當中的大乘期修士。
柏信白着臉看向鳳盷,“這,這不可能”
就算再如何聰明,也不能在八階妖獸的眼皮底下偷走它的伴生火淨。
要知道八階妖獸已經能口吐人言,除了沒有人身,幾乎與常人無異。
“不必驚慌,青炎天虎尚未睡醒,只要在他醒來之前取走青炎火晶即可。”
柏信心中吶喊,那也不可能。
哪怕它睡着了,那也是八階的妖獸,哪怕睡覺時翻個身,帥帥尾巴,大個噴嚏都能弄死他們的八階妖獸。
青炎天虎身軀巨大,趴伏在地酣然沉睡的模樣像是一座小山,雪白的羽翼垂落在身後,鋒利的長齒閃着森寒的光芒。
遠遠地看着似乎都能感受到青炎天虎身上屬于八階妖獸的恐怖威壓。
空蟬四小白了臉,不肯再走一步。
松仁哭喪着一張臉,拉着柏信的袖子,小聲哭道:“師兄我腿軟。”
柏信握住松仁的手,心道:師兄也腿軟。
柏信大腦飛速運轉,想着怎樣說服鳳盷放棄這次送命的歷練,這可不是大乘期的修士,這是有着大乘期勢力的妖獸,看到人類的第一反應往往不是同人類說說話,或許第一反應是一巴掌拍死,就像人會拍死文字一樣。
這要是死了都來不及叫救命。
然而柏信還沒開口,就見鳳盷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青炎天虎。
柏信倒吸一口涼氣。
鳳兄天膽。
松仁直接哭了出來,壓着聲音小聲哭,“師兄,鳳盷過去了,我們怎麽辦啊?”
柏信咬了咬牙,心道:慕韶前輩總不會叫鳳兄送死,拼了!
柏信咬着牙,拽着松仁的手,道:“我們也走!”
柏信已經忘記自己是怎樣走進從青炎天虎的洞,又是怎樣用劍砍下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青炎火晶,最後又怎樣帶着青炎火晶活着走出了青炎天虎的洞府。
他全程緊張到沒有記憶,只記得自己不聽在心中祈禱,青炎天虎一定要是一只睡覺不翻身不打噴嚏不甩尾巴的好虎。
直到從青炎天虎的洞穴離開一刻鐘後,柏信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看着自己親自從青炎天虎洞穴中取出的青炎火晶,“啊!”的一聲呺了出來。
這一嗓子把同樣沉浸在緊張中的師弟師妹們震醒,空蟬四小看看手中的青炎火晶,震驚與狂喜漫上心頭。
那一瞬,似乎有某種一直桎梏着他們的東西碎裂了。
“我們真的做到了!”
“啊啊啊啊!師兄!我這輩子值了!”
“天呢!
“鳳兄!我們真的做到了!”
鳳盷似笑非笑地看向柏信道:“原來柏兄也會緊張,柏兄在青炎天虎洞穴敲青炎火晶敲得震天響的時候,看起來鎮定的很。”
柏信聞言臉色一白道:“我敲得很響嗎?”
鳳盷點頭,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那塊道:“我的這塊是被你震下來的。”
柏信臉越發得白,心中一陣後怕,虛弱道:“那,那青炎天虎睡得,還,還挺香。”
鳳盷聞笑彎了眼,“是啊,為什麽它會睡得這麽死呢?”
說着不由看了慕韶一眼。
慕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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