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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健忘還缺心眼,果然是漏勺腦子◎
“啊這……咱沒必要……”遲問都磕巴了,“你還好嗎?”
他面具之下淌出的那抹紅是血吧,是他自己的血吧,這家夥吐血了啊!
路箋不以為然,拍了拍手上的焦灰與血污,“你好就行,快回去,我可沒法總顧着你。”
遲問非常識相地躲了回去。
在場居然有兩名神子,這是她沒料到的。
雖然因為限神令的存在,這兩位到啓境來都只能借個凡體行走,但堂堂神子,滅只妖怪還要這般周折,拖了二十幾年不說,這會兒動手還又是斷音又是趁弱的,太不上檔次了。
讓遲問突然覺得回去上班很沒勁。
【主人,你這思想很危險。】
一只冰涼的小手倏地握住遲問晃出裙擺的腳踝。
黏糊糊的黑色人形從碎裂的青磚裏鑽出,被遲問擡腳勾了起來,境靈咧開嘴陰恻恻地笑出了聲。
“噫!”太醜了,遲問毫不猶豫,直接又給踩了回去。
境靈就跟泥巴似的,擠進磚縫後又從另一個裂紋裏湧了出來,貼上透明罩子順勢往上一滑,重新又站出了個人的輪廓,“主人可認出那是自己的姊兄?”
遲問認不出,但能猜,“囚牛和睚眦。”
“嗯,幸好來的是這兩位呢,跟你沒什麽仇。”境靈的臉上除了嘴,并沒有其他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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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那誰跟我有仇啊?”遲問十分配合地接話。
物化靈望着罩子外感慨,“你們這些有腦子的,都愛計較,明明偌大個天境就九位神子,還非嫌多,走了一個,便想算計着讓人家永不得歸。”
遲問誇張地倒吸了口氣,托起氛圍,“一家人,該相親相愛才是。”
境靈同意,“可但凡主角,都得有個惡毒姐妹,名不正言不順的,哪都不如她,卻處處要跟她争。”
“懂了,所以是……”除了囚牛,女神子還有嘲風、狴犴和負屃。
要碰就碰個大的,遲問知道誰最厲害,“負屃啊,負屃要算計我?”
境靈:“是你,你算計她,你是那個惡毒妹妹!”
“啊,舒服多了。”遲問釋然,她先動的手啊,那很合理。
境靈:“主人,嚴肅點,你現在凡胎一個,神體碎得到處都是,只缺一塊就永不得歸了,人家哪裏用得着正面動你。”
可遲問就只怕被正面動,她現在很金貴,“好的好的,感謝你的提醒,你也不必太過為我憂慮,多擔心擔心自己嘛。”
境靈:“唉?”
“你是不是想出去呀?”遲問看它一直望着外面。
“是啊,路箋現在外溢得好嚴重啊,原來除了腦子,這家夥的身體也跟漏勺一樣。”境靈說着忍不住扭了起來,“看樣子随時都會倒的牆,誰不想推呢。”
“去呗。”遲問說完,直接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失去視覺的境靈嘎一聲尖叫,被一只大手扯了出去。
路箋扣住它黏糊糊的小腦殼,輕聲笑道,“請不要擅自跟我的觀衆互動。”
叭唧。
人形輪廓被怎麽拍成了濺在罩子外的黑泥,遲問沒來得及睜眼看,但她對殺戮本來也無甚興趣,左右是不能播的,她還是想看點政策允許的東西。
“我想揭蓋了。”她探出腦袋,對路箋說。
“這麽好奇啊。”小仙獸的聲音聽着有些疲。
“好奇得很,你身上蹊跷太多,與我先前的期許很是不符。”
她對于關乎路箋的一切,其實是有過于具體之……妄想的。
“不符還看。”路箋旋出去頗遠,又一路殺了回來,兩邊的耳飾晃得厲害,是一雙墜至鎖骨的三色流蘇。
跟他腰帶兩端系着的穗子剛好對應,都是淺檀、雪青和黛紫的配色,跳脫卻不突兀。
再加上那一頭彩色辮子,倒是……生動活潑。
“不看也行,省得沒到誤終身的程度,反要失望。”遲問故意推拉,又順手借着滿場新死的亡魂,窺了路箋一次。
她明白有些家夥就是能在這種狀況下得到快樂,甚至能殺紅了眼愈戰愈瘋,可路箋不是。
他不屬于遲問的任何一種認知,他眼下的心境一如既往地穩定,或者說……穩中帶皮。
“陣快好了,回去待着吧。”他說這話的時候,興奮值才稍稍往上提了一點點。
接着便打了個五顏六色的旋,跳回了即将完工的大陣之中。
遲問坐回罩中,突然搞清楚了路箋非要在這一天應敵的邏輯。
就像是個天賦異禀學霸,在感冒發燒隔壁還裝修的時候,突然很想刷一套地獄難度的真題,如此而已。
他是明知自己橫豎考得過的,所以此番行徑的樂趣只在試試能考幾分。
甚至,在這種處境下來道超綱大題,恐怕才是他最最期待的挑戰。
慧眼啊,遲問實在佩服自己,能把這玩意撿回去當小仙獸馴養,實是慧眼啊。
極強的靈壓撲面而來,穿透了路箋給的保護罩。
一聲澀極的悶響倏地蕩出,大地搖震,緊接着山體欲裂般地開始持續轟鳴。
遲問仿佛被巨石壓身似的憋悶,而與此同時,幾束鋒銳的氣柱突然從法陣內圈撲出,朝路箋疾襲而去。
他本就在金光大作的陣內游走,遇襲亦不躲不閃,只擡手一橫,抛出了一片凝着黑氣的濃霧。
兩團于遲問看來完全不知何物的東西撞在一起,碰出的震波朝四圍蕩開,她只覺一股熱極的氣流竄到面前,将她囫囵一抛,從保護罩裏徑直掀了出去。
噢,原來回去待着也會有事呢。
遲問好歹是練了一下午的身法,落地時維持住了穩妥的姿勢,奈何根本就沒人注意她降落得是否得體,全場的焦點從始至終都在路箋身上。
遲問也懶得再回罩中,便往前走了幾步,坐在石階之上,正好是囚牛的對面。
對方剛好一曲終了,歇了歇手,打量了一眼遲問,用小奶音感嘆,“喲,還真是一模一樣。”
不遠處的睚眦嗓門極大,“神體入胎,哪長得出別的模樣,不然你也碎一塊試試。”
“我才不傻,跟她似的自毀神體。”囚牛打了個呵欠,肉乎乎的手掌卻停在了嘴邊,一副說錯話的模樣掩住了口。
她口中的自毀,跟剛才睚眦的呵斥相悖,鸱吻到底是天帝罰毀的,還是自行了斷?
遲問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候思考自己的大號是怎麽消掉的,無論是法陣的靈壓還是路箋周身愈來愈烈的不明氣場,都讓她十分難頂。
神使們布完陣靈活了許多,開始配合着陣中的殺招合圍路箋,欲意将他困死在正中。
倒有一個穿着紫袍的年輕人例外,不護着陣眼,也不參與進攻,只在外層轉悠。
“嘿,聘禮!過來!”遲問朝他喊。
境靈一愣,沒想出自己是怎麽被發現的。
但就遲問而言,這物化靈的僞裝也太明顯了,它藏在人家神使身上,雙眼無神得像承境周三晚十的地鐵裏加班回家的打工人。
“怎麽樣,疼不疼呀?還推不推箋娘娘啦?”遲問打趣。
“不疼,我是死物,哪裏會疼。”它走過來抱怨,“不過主人好偏心啊,那東西怎麽就比我好了呢,你為什麽幫他?我是第一個接觸你的啊,你沒點雛鳥情結嗎?”
“對不起,境境,但有時候出場順序根本不重要。”遲問十分真誠地回答,然後開始畫餅,“但有時候,蚊子血和朱砂痣,也不過轉念一瞬。”
太文藝,境靈沒聽懂。
“總之,你還有機會的。”遲問站起身,一邊觀望戰局,一邊盤算着如何把她的聘禮送出去。
身為合格韭菜,境靈剛被割了一茬,又馬上支棱了一茬,“好嘛,主人懂得就好,主人只有境境了呢,境境會永遠陪着主人的。”
它默認路箋會葬在這三辰山門,而事實也近乎如此。
此陣的殺氣與威壓盛極,且除此之外,還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愉悅蕩在其中,十分違和,卻又與陣中的一切緊密鑲嵌。
睚眦引的天雷礙于替身的體質,只得兩三成威力,但配合着法陣中不斷撲出的風卷,倒也攻勢極佳,只是它們妨礙路箋的同時,也在不可避免地傷及旁側的斷音神使。
傀儡們被物盡其用,進攻愈發猛烈,路箋的活動範圍被越限越死,卻也不知他是不是有什麽怪癖,都這個時候了,擊殺節奏仍是一個一個精準打擊。
“請問,需要我幫你嗎?”遲問朝他的方向招了招手。
“待會吧。”路箋懶洋洋的聲音穿過塵土回應了她,調子居然還能是缱绻的。
但也帶上了喘。
喲,他終于累了。
“不等,讨厭等,尤其讨厭等你。”遲問原話奉還。
她看得出路箋打乏了,畢竟這個陣擺明了是針對他的路數而布,他也擺明了曉得,可就是耐着性子讓這陣畫完了。
健忘還缺心眼,果然是漏勺腦子。
漫天驚雷轟得山門連片焦土,被劈開來的岩地坍的坍碎的碎,一如那些已然斃命的神使。
“那便不等,依你。”他答。
倏地,滿地狼藉下掙出了一簇簇黑火,那焰光詭谲,纏着陣中的氣流疾上,頃刻便燒得它們偃旗息鼓。
黑火燎完陣流,又朝着路箋的方向聚去,緊接着層層旋開,裹着爆裂巨響四散蕩出。
烏炎潑墨一樣染來,在遲問腳邊堪堪停住,她只覺空氣裏的氧都被抽了個幹淨,就在這時,一道耀極的雷擊閃下,本該是又一陣地動山搖,遲問卻只聽到一聲輕輕的脆響。
嗒,誰打了個響指,竟拉下了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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