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婚事

婚事

武安王世子腿斷了，其父又功勳卓著，泰和帝很體諒的沒有讓他跪，于是武安王世子只是坐在輪椅上行禮。

“可惜這戰報來得遲了點，不然蠻夷早點退去，朕就可以叫武安王回來過年了。”泰和帝惋惜地說道。

“能為君分憂，是王爺的福氣，趕不回來也沒有辦法，臣婦能理解。”王妃開口說道。

泰和帝心裏滿意地點頭，面上又關心了一句然後讓人回了座位，卻是只字沒提什麽時候讓武安王回京。

到是施貴妃有些憐憫地多看了一眼面容憔悴，神色頹然的武安王世子，這哪裏還是那個印象中意氣風發的少年，簡直就是兩個人。

“皇上，武安王鎮守邊疆多年，世子又獨居王府，王妃一個人常年奔波兩地也太辛苦了點。”

作為本朝唯一的異性王家屬，王爺又掌半數軍權，武安王王妃和世子的座位自然離泰和帝不會很遠。

施貴妃一說話，他們就聽見了，王妃瞬間皺了下眉，世子卻仍然是一副頹然的神色沒什麽反應。

“愛妃，那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聽見這一句愛妃，皇後立馬不高興了，太後和永寧長公主臉上的表情卻毫無變化。

“皇上，世子年歲不小也該添個可心人了。”施貴妃似是極為關心地說道。

太子忽然往武安王世子那邊望了一眼，他記得武安王世子只比他大兩歲，現在面色憔悴，看上去的确顯得老了好幾歲。

王妃立即起身回道：“多謝施貴妃關心，我兒還未及弱冠，又是這副身子，臣婦擔心誤了別家女兒，想慢慢找。”

“武安王妃，你這話就不對了，能得皇上賜婚可是天大的喜事。”施國公夫人忽然笑着開口。

施國公夫人這話極有問題，泰和帝還沒有提到賜婚之事，武安王妃忽得想到什麽看向禦座，極快地一眼就垂下了眼簾，但她還是看見了泰和帝臉上并沒有一絲不高興。

原來這就是泰和帝的意思，根本沒有給他們拒絕的餘地。

施貴妃也沒什麽反應，因為這本就是泰和帝私下同意了的，還能彰顯出她得寵，不像皇後娘家人在朝堂上都不敢聲音大點說話。

“武安王妃莫急，朕不會亂點鴛鴦譜，若姑娘家不願意，朕必不會給他倆賜婚。”泰和帝十分關切地問了一句，“不知道武安王妃心裏可有中意人選？”

“臣婦沒有，還請皇上......和永寧長公主幫忙挑選。”武安王妃心一橫，加上了永寧長公主，希望這位八面玲珑的永寧長公主看在同為母親的份上，能可憐她幾分。

永寧長公主端茶的手一頓，此時她沒想過插手，除非出現了她不願意看見的情況。

“永寧，你覺得如何？”泰和帝已經轉頭溫和地在問了。

“武安王妃挑好後我幫忙掌掌眼還是可以的。”永寧長公主微笑着說道。

“那就這樣，武安王妃回去後把人選報上來，永寧幫你一起挑選。”泰和帝一錘定音。

武安王妃明白這只是泰和帝說得好聽，最終兒媳選誰還是要泰和帝點頭。

她心裏惱着，面上卻不得不笑着。

衛琳岚聽不清前面在說什麽，但總有聽見的人，宮宴上歌舞開始後就不拘大家說些悄悄話。

于是很快，衛琳岚也知道武安王世子很快就要被泰和帝賜婚了，至于女方是哪家，則要看武安王妃中意哪家。

有些人家心裏就蠢蠢欲動了，即使世子現在殘廢，但也架不住武安王府上就這麽一個繼承人，嫁過去就是妥妥的下一任武安王妃。

當然也有一些眼明心亮的人，看透了泰和帝心裏對武安王的忌憚，根本不願意和武安王府扯上關系。

等宮宴結束回到勇毅伯府，天早就已經黑了，衛琳岚後來沒有發現衛淑雨有什麽異常舉動，可能是衛淑萱和衛淑詩一直拉着她說話她沒有機會了。

前世她并沒有去參加這場宮宴，最近發生的事情讓衛琳岚漸漸感覺到在和前世不一樣了。

之後，衛琳岚又清靜了幾天，只在三哥回外祖父家拜年時，派人來叫她，她才跟着出去了一次。

然後她知道了外祖父母都在，外祖父是太常寺寺丞，已經去世的母親在家裏排三，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下面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

衛琳岚去的那天，太常寺寺丞府上很熱鬧，人基本都在，她跟着三哥一個個認完人，然後她就想到了一件事。

難道她長得更像父親？外祖父一家的容貌并沒有勇毅伯府一家出色啊。

她之前還以為父母都長得好看，所以她才會長得比其他姐妹好看。

外祖父一家對衛琳岚淡淡的，但長輩們都按照禮節給了見面禮，晚輩們也都友好地和衛琳岚打了招呼。

衛琳岚也不是很在意，畢竟十多年沒見，感情不是那麽容易産生的。

何況，她心底其實是有些疑惑的。

勇毅伯府的人也好，太常寺寺丞府上的人也好，都讓她感覺到了有一點淡淡的隔閡。

他們好像都在和她保持距離。

當然也可能是她想錯了，畢竟和三哥熟悉後，她就沒覺得三哥在疏遠她了。

這段時間派人給三哥送吃食、送關心還是有用的。

當天，衛琳岚和衛嘉衍回去後，太常寺寺丞的大兒子就去了父親的書房。

“父親，三妹在十五年前不是......”

“慎言。”太常寺寺丞打斷了大兒子的話，“此事你以為我那女婿會不知？為了我那乖孫，多個孫女就多個吧。”

“那她難道是......”來歷不明的孩子，他只能想到一種可能。

“好了，除了嘉衍，他家的事就別管了。”太常寺寺丞隐約猜到這其中有什麽秘密，但不是什麽秘密都适合見光，既然勇毅伯府之前已經瞞住了此事，那他就不能随意揭開。

勇毅伯府，老夫人的院子裏，她派人叫來了三兒夫婦，當着三兒子的面，她問了袁氏一句，“淑雨的婚事可定下了？”

袁氏心裏一驚，這正月都過去了十多天，她還以為老夫人已經不會再提此事。

她根本沒給衛淑雨看好人家，畢竟自家女兒已經和太子牽上了線，她怎麽能給女兒拖後腿。

“母親，兒媳......”袁氏支支吾吾說不出理由，她擡眼看向丈夫，希望他幫忙說點什麽。

衛朝信如她所願開了口，卻說道：“看來是沒定下，母親可有合适的人選？”

老夫人過年前說過的對衛淑雨的那番打算，衛朝信也早已知道了，把女兒送回老家他不贊同，那就只能盡快定親了。

“國子監王學正的幼子如何？”老夫人的确看好了人，她還找機會和這位學正的夫人談過，知道對方也在尋摸兒媳婦人選。

“不行！”袁氏忽得大聲反對。

袁氏很少這樣反應激烈，老夫人意識到什麽擡眼瞥了一眼木茸，木茸立刻知機地帶着屋內丫鬟們都退了出去，自己守在門外防止有人偷聽。

“為什麽不行？”衛朝信問道。

袁氏見丫鬟們都退出去了，她于是說了實話，“因為太子殿下已經同意納雨兒為側妃。”

“混賬！”衛朝信氣急，直接摔落一只茶盞。

老夫人臉色也不好看，不過她早有準備，“就算是太子也不能奪臣妻，一個側妃我們不稀罕，朝信，你現在去找王學正，務必将婚事談妥。”

“母親，這可是太子側妃！”袁氏沒想到老夫人會是這個反應，她連忙驚呼，聲音下意識放大，就連站在門外的木茸都隐約聽見了一絲，她瞬間臉色就發白了。

“閉嘴!”老夫人極快地摔了茶盞想掩住袁氏的話，“朝信，你怎麽說？”

“兒聽母親的。”衛朝信雖然不知道實情，但是他有政治嗅覺，他也覺得袁氏和衛淑雨的行為不合适。

于是衛朝信離開去找王學正，而袁氏被老夫人的人直接拖去小佛堂關了起來，對外稱替老夫人祈福。

至于衛淑雨，她的院子仍然被人看管着，連看的人都沒有換，顯然老夫人很早就插手了，除了宮宴那次被鑽了一次空，之後衛淑雨悄悄送出去的東西一次也沒成功。

袁氏說太子同意衛淑雨做側妃，老夫人自然不會相信，她更覺得這是衛淑雨在撒謊。

三房這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老夫人動作極快地壓了下去，但都在一個府裏住着，範氏又管着家，她還是知道了一些。

衛淑萱作為範氏的女兒，自然也知道了是怎麽回事。

于是她很生氣地去了衛琳岚的院子。

年前在施國公別莊受的傷在參加宮宴前就好了，只是臉上留下了一點淺淺的印子，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但湊近了仔細看卻還是有點明顯，衛淑萱愛美，她自然很介意，于是只能戴面紗出門。

衛淑萱一想到她在別莊受傷受氣受冤枉，而當時衛淑雨卻和太子說上了話，還引起了太子注意，她心裏的火氣就越來越旺。

衛淑雨的院子被人看守着，她進不去，只好來衛琳岚這裏，誰叫她們都是三房的姑娘。

于是很快，陶嬷嬷她們就看見衛淑萱帶着丫鬟氣沖沖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