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前夕

前夕

“你也長得很好看，等你長大了一定比我還好看。”衛琳岚笑着說道。

“那是，等我長大了，我就是京城第一美人，誰也不會有我好看！”朱莺十分自信地說道。

被朱莺的自信笑容感染，兩人很快聊到了一處。

看完煙火，他們就回去了，衛嘉衍注意到衛琳岚一直笑意盈盈，顯然出來這一趟很高興。

他于是也很高興。

“六妹，下次三哥再帶你出來。”

“好啊。”

衛嘉衍看見衛琳岚開心的表情滿足地走了。

衛琳岚回到院子看見陶嬷嬷，忽然問了一句，“陶嬷嬷，最近四姐她們有來找我嗎？”

這話問的有幾分奇怪。

陶嬷嬷心裏一驚，她以為是衛琳岚知道她派小丫鬟攔過人的事情了。

“四姑娘她們沒有來過。”

衛琳岚站在房門口看着陶嬷嬷，看了一會才轉身走進屋裏。

陶嬷嬷心裏松了一口氣，悄悄走了。

衛琳岚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靜靜地坐着，她在等秀珠回來。

回到府上和三哥分開後，她就讓秀珠去打聽消息了，至少她要知道之前今晚衛淑雨有沒有出門。

如果她出門了，那之前在街上看見的那個人影會不會真的是衛淑雨？

“姑娘，打聽到了，七姑娘不在屋子裏。”秀珠一回來就悄悄說道。

确定衛淑雨真的不在府上，衛琳岚不知道該說什麽。

“祖母她們知道嗎？”

“夫人知道了，她已經派人去找了。”

“希望不會有事。”

衛琳岚不知道衛淑雨偷溜出府去做什麽，但她猜可能和衛淑雨不滿婚事有關，畢竟前世出嫁時，衛淑雨臉上就沒見幾分喜色。

衛琳岚入睡後沒多久就被外面的聲音吵醒了，她一看窗外，天色還黑着。

秀珠出去查看了一番很快進來說道：“好像是七姑娘被帶回來了在鬧。”

衛琳岚坐着想了會，讓秀珠去休息了，她又重新躺下閉上了眼睛。

衛淑雨被袁氏的人抓回來後原本是悄悄帶去袁氏的院子，結果她掙紮間動靜鬧大，先是驚動了大夫人，最後連老夫人也知道了。

于是衛淑雨最終被帶去了老夫人那裏，大夫人和三夫人都在。

“你去找對方，想讓他退親？”老夫人聽完丫鬟禀告的消息，氣得不行，她就沒見過哪家姑娘有這麽大膽。

“祖母，孫女不願意。”衛淑雨委屈地哭着，話到是說的一點不含糊。

“那你想怎麽樣？”老夫人被氣笑了。

大夫人冷眼旁觀、默不作聲，袁氏看着女兒身上還穿着丫鬟的衣服，又哭得一臉傷心，感到十分心痛。

“祖母，孫女......”

“太子就算了，你二伯是驸馬，這些年永寧長公主和施貴妃關系變差，送你去太子府可不是為了你好。”老夫人冷冷地說道。

衛淑雨下意識抓緊了手，指甲掐到了肉裏都沒發覺，“祖母，那可是太子，永寧長公主只是長公主啊！”

“住口！”老夫人摔碎了一只杯子，直接下了決定，“你既然不願意就在家陪你母親幾年，木茸，把小佛堂旁邊的屋子給七姑娘收拾出來。”

這是要衛淑雨在家吃齋念佛幾年了。

“母親，這不行啊！”袁氏反對道。

然而大夫人站在老夫人那邊，很快衛淑雨就被送進了小佛堂，袁氏也被請回了自己的院子。

三老爺聽說後什麽也沒說，照舊離府去任上了。

天亮後，勇毅伯府上一切如常，如果沒有秀珠打聽到衛淑雨被送去了小佛堂的消息，衛琳岚不會知道衛淑雨已經換了一個住處。

衛琳岚微微皺眉，這些都是她曾經不知曉的事情，原來平靜的背後隐藏着這麽多的事情嗎？

衛淑雨的事情沒有影響到衛琳岚，衛琳岚仍然像往常一樣有空就做些香粉讓秀珠帶出去換些銀子。

京城裏隐隐約約有傳出武安王世子妃候選的幾家，卻沒有一絲關于太子可能會娶妻的傳聞。

無論是武安王世子還是太子，衛琳岚都覺得和她無關，她這會應了怡然郡主的邀請，前往芳華園賞景。

司蕊也被邀請了，提前一天派人來通知了她一聲，兩人約好同一時間到。

不過除了衛琳岚，衛淑萱也被邀請了，至于衛淑雨有沒有被邀請，她就不清楚了。

“六妹，等會你跟着我走，我帶你認識人。”衛淑萱臉上的輕紗仍然帶着，她現在似乎有點自得于這般輕紗拂面，衣裙飄逸之感。

“不麻煩四姐，司姑娘和我約好了一起賞景。”

衛淑萱看了一眼衛琳岚的臉，說道：“行吧。”

到了芳華園，衛琳岚一下馬車正好看見司蕊的馬車也剛到，她和衛淑萱說了一聲，就和司蕊一起走了。

“等會我們就坐遠些看熱鬧。”司蕊一靠近就笑着輕聲說道。

衛琳岚有些詫異，她聽着怎麽感覺司蕊像是知道些什麽。

“這次的宴會有什麽特殊之處嗎？”

“你不知道？”司蕊有些驚訝，她看向已經走出一段路打扮得十分漂亮的衛淑萱，又看向明顯沒有特意打扮卻仍然很漂亮的衛琳岚，“武安王妃在給世子挑世子妃你知道吧？”

這事過年宮宴上泰和帝就提起了，參加宮宴的人都知道。

衛琳岚點頭，她還聽說幾家可能入選世子妃的姑娘也參加了這次怡然郡主舉辦的宴會，莫非......

“男客那邊是請了世子嗎？”

“對，怡然郡主把武安王世子也請來了。”司蕊說完笑了笑，“可能是想叫武安王世子親自挑人，想來一定會很熱鬧。”

“這熱鬧也不好看吧，我們不參與還是站遠些好。”衛琳岚可不想看熱鬧反而惹上了麻煩。

見到怡然郡主時，衛琳岚并沒有露出驚訝，她提前打聽過，知道怡然郡主是一位王爺的女兒，和她年齡相仿，和衆貴女、公子們都交好，大有取代永寧長公主在京城貴婦圈的意思。

之後見完怡然郡主，衛琳岚發現大部分貴女都圍坐在怡然郡主附近，只有偶爾幾個人目光會落向另一半園子裏男客去的地方。

衛琳岚一開始有些不解，忽然想起了什麽，明白在座大部分貴女其實并不想要武安王世子妃的位置，因為現在的武安王世子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武安王世子了。

再加上泰和帝明裏暗裏對武安王的戒備，有些聰明的大臣已經意識到武安王府是一艘即将沉沒的破船了。

那麽司蕊說的熱鬧又是什麽？衛琳岚有些疑惑地看向司蕊。

司蕊看了一圈，壓低聲音說道：“怡然郡主安排了射箭，即使是文臣也是要學君子六藝，施少卿陪武安王世子來了。”

聽見司蕊的話，衛琳岚隐約感覺到了什麽。

等到怡然郡主帶着大家到了安排好的射箭場地，衛琳岚一看站在場地上的各位公子，在看邊上貴女們的目光多落在哪邊，她忽然就明白了司蕊說的熱鬧其實是指什麽。

明明武安王世子才該是這次宴會的主角，但站在他旁邊的那個清隽俊逸的男人反而奪去了大部分貴女的目光。

大理寺少卿施博翰，現在京城裏最受貴女們青睐的俊傑。

家世、容貌、性格、能力都毫無缺點，又是未婚，自然就成了香馍馍。

曾經武安王世子沒有摔斷腿，泰和帝對武安王的戒備還不明顯之前，他也很受歡迎。

武安王世子坐在輪椅上，他看見那些女子眼中熟悉的目光此刻都轉向了另一人，他只覺得無趣。

這就是泰和帝讓施少卿陪他來的原因嗎？

“是不是很難過？”站在另一邊的男人開口問道，語氣平平，像是在問天氣如何。

“習慣了。”武安王世子頹廢地說道，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點精神氣，這位燕指揮使可不比施少卿好對付。

衛琳岚随着司蕊在邊上看臺上落座，她們不打算過去，所以不用像有些貴女往射箭場靠過去。

“其實只看臉，施少卿、武安王世子還有燕指揮使都不差。”司蕊看附近沒人坐，拉着衛琳岚說起悄悄話。

衛琳岚望了一眼，這話她表示贊同。

“可惜世子投錯了胎，燕指揮使當錯了官。”司蕊的聲音壓得更低了，顯然她也知道這話不能亂說。

“那是窦姑娘？她要上場？”衛琳岚剛好看見一個眼熟的人，她很自然地轉了話題。

“是她，她怎麽也來了？”司蕊也有些驚訝，“我還以為窦夫人不會讓她出門。”

接着，衛琳岚又看見了好幾個貴女上場射箭。

有自信上去的自然都有練過，在衆人面前表現出來的結果也不錯，當然就都受到了誇贊。

公子那邊，衛琳岚看見施少卿上場了，還有幾個不認識的公子也上場了。

武安王世子到是一直坐在一邊看着，除了幫他推輪椅的侍衛就只有燕指揮使一直站在他旁邊和他說話。

看上去有點可憐。

衛琳岚被心裏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吓了一跳，偏偏這會剛好武安王世子擡頭往這邊看了過來。

衛琳岚慌張間移開了視線，她也不知道她在緊張什麽。

武安王世子的目光一瞥而過落在了前面比賽的人身上。

“不知顧世子可想好了？等會回去臣還要去向皇上複命。”燕指揮使的目光随意也往邊上也掃了一圈，問道。

“我還是之前那句話，我沒有意見。”

燕指揮使仔細打量了一番武安王世子的表情，臉上的頹廢、眼底的沮喪根本壓不住，除此外什麽也看不出來。

這就是一個毫無威脅的斷了腿的廢人。

燕指揮使腦海中心思急轉而過，面上冷冷地說道：“臣明白了。”

衛琳岚跟司蕊一起吃吃喝喝，聊聊天看看大家比賽射箭，然後宴會散席就回家了。

衛琳岚感覺參加這樣的宴會不錯，有吃有喝有玩，又沒什麽麻煩惹過來。

不過還是有人主動去惹麻煩了。

馬車上，衛琳岚看見衛淑萱的臉色不好就沒有和她搭話，她可是看見了，衛淑萱去找施少卿說話，但卻被其他貴女擠開了，之後施少卿走開後，兩人好像還吵了幾句，反正衛淑萱看上去就有點心情不太好。

然而衛琳岚的好心情并沒有持續很久，很快勇毅伯府就收到了一個驚天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