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真相

真相

“我看見了，她不是琳琅。”衛驸馬說道。

“衛驸馬，我剛才說......”張公子說到一半看見衛驸馬眼裏的譏諷說不下去了，他轉頭看向太子。

“既然驸馬說那姑娘不是琳琅，那麽那位姑娘是誰？怎麽會在琳琅的馬車上？”永寧長公主不客氣地譏諷道，看驸馬的臉色，她大概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這次謝嬷嬷親自上去動手，太子就一個人，他的侍衛都被長公主府的侍衛攔住了。

太子也不好對謝嬷嬷動手，畢竟這位也是泰和帝的奶娘。

于是不一會，謝嬷嬷就把躲在太子背後的姑娘拉了出來。

對方還舉着袖子遮臉不願意被人看見，但都到這會，她這張臉哪還能遮得住啊。

看清了這姑娘的臉，在場衆人或面上或心裏一片嘩然。

衛琳岚看見衛淑雨也很驚訝，衛淑雨不是最近一直在勇毅伯府裏養病嗎？

難怪她這段時間都沒有露面，看來是一早就有了計劃。

她一個人是怎麽混進琳琅郡主回京的馬車裏？

這事背後一定有人幫她，誰能做到這事，勇毅伯應該不行，長公主和驸馬顯然也不是。

有能力在衛淑雨背後幫忙的人是誰，呼之欲出。

“太子，這是勇毅伯府上的衛七姑娘，衛七姑娘怎麽跑到了本宮女兒馬車上還被人誤認為本宮的女兒，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永寧長公主冷笑了一聲，“謝嬷嬷陪本宮進宮一趟，琳琅這事需要去皇上面前說清楚。”

“二......長公主息怒，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是出門上街走錯了馬車。”大庭廣衆之下被人誤認為自己冒充了琳琅郡主，衛淑雨滿臉尴尬地解釋。

“那就一起去吧。”長公主根本不聽，冷冷地說道。

衛淑雨連忙看向二伯，但曾經對她态度溫和的衛驸馬此刻也冷了臉。

大家又不是傻子。

衛淑雨的話一聽就知道有問題。

無論是誰拿了主意，衛驸馬并沒有從勇毅伯府收到任何消息，衛淑雨冒充的又是他的孩子，這讓衛驸馬怎麽可能不惱。

“六堂姐，我們也一起去，去聽聽是怎麽回事。”衛躍轉身對衛琳岚說道，瞥見顧世子還在，他又說道，“顧世子不如先回去，等有空了再來。”

“我陪琳岚一起進宮。”顧世子說道，這事牽扯上了勇毅伯府，還不知道這事之後會怎麽發展，衛琳岚跟着去似乎牽強了些，但總感覺有其他什麽原因。

皇宮不比其他地方，他們兩人因賜婚牽連在一起，至少此刻在泰和帝眼中他們一損俱損，當然如果因此泰和帝改變主意收回賜婚，對衛琳岚來說或許也不錯。

顧世子考慮到這些決定陪衛琳岚一起進宮。

衛驸馬不知道顧世子在想什麽，他聽見這話，回頭看了一眼顧世子。

皇宮裏，謝嬷嬷說完後，泰和帝了解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看着殿上跪着的衛七姑娘，又問了一遍，“你真是走錯了馬車？”

謝嬷嬷剛才說了，她帶來的馬車十分簡樸，勇毅伯府上的馬車根本不會這麽簡樸。

馬車邊又一直護衛着從江南別宮跟來的侍衛，哪有那麽容易走錯馬車。

衛淑雨這借口錯漏百出，但她不能改口，因為沒有更合适的借口了。

“皇上，琳琅郡主呢？長公主等了這麽多年才好不容易等到郡主回來，謝嬷嬷怎麽沒說琳琅郡主在哪？”

永寧長公主進宮見泰和帝時，施貴妃剛巧也在，她就在一邊跟着聽了。

這會見泰和帝為難一個小姑娘，卻沒有提起這件事裏最重要的琳琅郡主，施貴妃替永寧長公主感到難過。

“對啊，謝嬷嬷，琳琅郡主現在怎麽樣了？”泰和帝被施貴妃這麽一提醒，才想起來他還沒看見他這個外甥女。

謝嬷嬷幹脆地跪地認罪，“皇上，老奴有罪，老奴當年按大師說的将郡主交給一戶人家撫養，但當老奴去接郡主時，那戶人家說有人冒充老奴早已接走了郡主。”

謝嬷嬷說着忽然轉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勇毅伯老夫人和大夫人範氏。

“據說接走了郡主的馬車就是勇毅伯府的馬車！”

“謝嬷嬷你沒有弄錯吧？衛六姑娘不是勇毅伯府三爺原配生的女兒嗎？”施貴妃驚訝地問道，抓着帕子的手卻下意識抓緊，指甲在手心上留下了掐痕。

勇毅伯轉頭看向三弟媳，但是她進府時，前頭三弟媳已經去世了，他又看向老夫人，他想這事真假母親肯定知道。

老夫人聽到謝嬷嬷的話後，垂眸看着地面，她沒有看任何人也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

衛驸馬和永寧長公主一樣坐着，他看見了大嫂眼中的驚疑也看見了三弟媳眼中的慌亂，還有母親的沉默。

衛躍驚訝又激動地看向衛琳岚，衛琳岚露出了一絲迷茫，但其實她心裏并不迷茫，但在衆人面前表現的太平靜也很奇怪。

此刻殿上最冷靜的反而是衛琳岚和顧世子。

在發現衛淑雨試圖冒充琳琅郡主失敗後，兩人都想到了某種可能。

衛琳岚對自己的身世也因此更加确定了幾分，這會聽見謝嬷嬷的話，她只是在想，有什麽證據能證明琳琅郡主是誰？

兩人一站一坐，待在長公主夫婦邊上，泰和帝的目光此刻都在勇毅伯府衆人身上，他似乎忘記了施貴妃提到的那位衛六姑娘此刻也在大殿上。

或者是故意忘記了。

但是永寧長公主記得啊，她忽然激動地站了起來，走向衛琳岚，“謝嬷嬷，你當初将郡主交給那戶人家撫養，可有什麽證明郡主身份的物件？”

謝嬷嬷轉身面向永寧長公主，她擡頭仔細看了一眼衛琳岚，“長公主殿下，老奴全都查清楚了，被勇毅伯府接回的衛六姑娘就是琳琅郡主，這名字還是長公主殿下取的，郡主，你有給長公主殿下寫過你的名字嗎？”

那自然是沒有啊，一般叫人叫音，名字不會特意解釋，但是衛琳岚以為長公主殿下知道。

原來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是哪兩個字嗎？

“拿紙筆來。”泰和帝一句話，就有內侍捧上了筆墨。

衛琳岚只好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永寧長公主一看，眼圈瞬間就紅了，“難怪本宮一直看着你覺得眼熟，原來......”

“皇上，長公主找回了郡主是喜事，可是勇毅伯府又是怎麽回事啊？他家的六姑娘怎麽辦？”施貴妃嬌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對泰和帝說道。

老夫人還是垂眸站着不動也不說話。

範氏不知情不知道該說什麽合适，袁氏心裏暗恨，一張口就抱着自己的女兒哭。

衛淑雨忽得轉頭盯向衛琳岚，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很快她就被袁氏壓下了腦袋。

勇毅伯只好硬着頭皮上前回答。

“皇上，此事是臣的不是。”衛驸馬突然起身跪下請罪，“臣聽說臣的女兒養在青石鎮一戶人家，臣想相信又不想相信，但是臣沒有證據，臣發現她和長公主長得相像就想先将人接來，臣說服了三弟幫忙，原本打算找到證據後再對長公主說明，以防大家空歡喜一場，沒想到現在惹出了這場禍事，都是臣的不是。”

這事變成現在這樣，衛驸馬當然有一部分責任，他自作主張辦的這事實在算不上一步好棋。

永寧長公主是事情發生後才知道了是怎麽回事，兩人當時就大吵了一場，吵過後衛驸馬回頭認錯，兩人将事情一說開，發現了問題所在自然又和好了。

這會永寧長公主不過是在泰和帝面前罵給他看，“驸馬，這事你豈可擅自做主！當年是皇弟請大師給琳琅批命才做此安排，你怎麽能不和本宮商量一句就擅自做主！”

“皇姐，驸馬也是愛妻心切。”泰和帝勸誡道，一邊讓衛驸馬起身，他又不是不了解衛驸馬是什麽樣的人，文采斐然、喜歡長公主，政事上卻是無大才。

勇毅伯府已日漸沒落，給不了長公主太多助力，勇毅伯府老夫人原來又是一個看兒媳不順眼的老婦，長公主剛成婚那會可是起了不少摩擦，只不過吃虧的都是老夫人。

近些年看着倒像是轉了性子。

泰和帝又看向衛琳岚，親切地朝她招手，“琳琅過來，讓皇舅舅看看你。”

看着衛琳岚走近了幾步，施貴妃笑得臉差點扭曲了，“皇上，琳琅郡主回來了，您可一定要讓郡主多陪陪長公主和驸馬啊。”

施貴妃說着卻是狀似不經意地瞥過顧世子，這就是在提醒泰和帝，這位剛認回來的琳琅郡主先前可是已經被泰和帝賜婚了，而且對方還是泰和帝心裏很不喜歡的武安王府的世子。

施貴妃此時提起泰和帝這事可不是想幫衛琳岚解除賜婚，而是近一步釘死了解除賜婚的可能，“顧世子風華正茂，又是武安王獨子，皇上你看，琳琅郡主和顧世子站在一起像不像金童玉女？”

又不是不知道顧世子的腿是怎麽回事，施貴妃這話可不像是在賀喜，偏偏泰和帝這會和傻子似的，只會說：“愛妃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