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郡主

郡主

“你......”

“怎麽了？”顧世子感到詫異。

“你最近臉色好多了。”衛琳岚收起心裏那份詫異說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顧世子坦然地說道。

“你......我回去了。”衛琳岚站了起來。

從武安王府離開，在馬車上時衛琳岚一直處于走神的狀态，秀珠以為衛琳岚是害羞了，其實衛琳岚是在想，顧世子那雙眼睛她曾經是在哪裏看見過？

以前沒有注意，這次湊近看時才發現那雙眼睛很有神，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哪裏看見過。

琳琅郡主首次舉辦宴會，好多人家都想收到帖子，最後衛琳岚在永寧長公主的指點下确定了最終的邀請名單，但名單上沒有邀請施國公府的人。

只不過有些人不需要帖子也會不請自來。

宴會開始後沒多久，施貴妃就帶着太子來了長公主府。

“不愧是皇家郡主。”施貴妃一進來就看着衛琳岚笑着誇了一句。

同樣在場的怡然郡主在人群中聽到這話，臉上笑意不變，心裏自然是不舒服了。

“施貴妃娘娘。”衛琳岚按照禮儀上前給施貴妃行禮，她才一動，永寧長公主就開口攔下了，“琳岚過來。”

太子跟在施貴妃身邊，看見今日衛琳岚盛裝華服比之前更美了。

太子眼底露出了一絲驚豔。

衛琳岚順勢轉身走到了永寧長公主身邊。

施貴妃神色不變，自然地走過來在永寧長公主身邊的座位上坐下。

她既然獨自來了，自然是料想到了這種情況，對永寧長公主的冷臉當然不會在意。

施貴妃看向衛琳岚的眼神中充滿了疼愛，語氣惋惜地對永寧長公主說道：“一眨眼琳琅和太子都這麽大了，想當年我們在這個年歲時關系不錯，我曾經還想着将來我們能結個兒女親家。”

施貴妃說着話，可惜的眼神就落在了邊上坐着輪椅的顧世子身上。

“造化弄人啊。”施貴妃感嘆道，她似乎被自己的話弄傷心了，伸手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太子驚訝地看向衛琳岚，又看向施貴妃，“母妃，你這話！”

太子忽然拔高的聲音自然吸引了庭院裏周圍其他人的注意，原本沒人知道施貴妃和永寧長公主在聊什麽，現在大家都開始好奇了。

“太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啊。”這麽不穩重。

衛琳岚見太子沒說下去就移開了視線，然後她注意到施貴妃有些奇怪，施貴妃好像一直在看母親，施貴妃這是在看什麽？

永寧長公主自然注意到了施貴妃落在她臉上的探究的視線，她只是看着太子殿下平靜地說道，聽上去像是在回想太子小時候的樣子。

施貴妃沒有看出什麽，她轉頭對太子說道：“你不是說要來幫幫表妹嗎？現在你還不幫琳琅去招待客人？”

“是孤不小心忘了，孤......”

太子的話突然被人打斷了，顧世子說道：“就不麻煩太子殿下了，郡主有本世子幫忙。”

“太子殿下是客，怎麽好勞煩太子殿下啊。”衛琳岚也微笑着拒絕。

“太子殿下，你陪本宮和你母妃坐會。”

永寧長公主一開口，太子左右為難卻也知道這會在長公主府上應該選什麽才合适。

衛琳岚從柯侍衛手裏接過輪椅，推着顧世子慢慢走遠，注意到太子沒有跟上來，她微皺的眉頭瞬間展開，整個人都感覺輕松了不少。

在宴會開始時，衛琳岚已經見過衆人，這會她作為主人不用一直在場，但也不好離開太久。

衛琳岚只是打算推顧世子走走，恰好施貴妃來了，就讓她看看。

“如果順利，明年三月你就自由了。”走到空曠寂寥無人處，聞着枝頭花香，顧世子開口說道。

衛琳岚感到驚訝，顧世子這話的意思和他們上次在武安王府談的完全不一樣了。

“有把握嗎？”

“還差一點證據，拉下了他，那位就算忌憚也做不了什麽了。”顧世子看向皇宮的方向。

看來武安王府是打算先把施國公府手裏的兵權打掉，這樣做對武安王府雖然仍然不利，但在猜到泰和帝對武安王府可能動了那個心思的情況下，這麽做反而能保更久的安寧。

“錦衣衛，會被他們發現嗎？”衛琳岚有些擔心。

聽說錦衣衛是泰和帝的眼睛和耳朵，大臣們做什麽事都逃不過錦衣衛的耳目。

“我會小心，如果能拉攏錦衣衛......算了，這怎麽可能。”顧世子想到了現任錦衣衛指揮使燕朗，曾經他還沒有因為意外摔斷腿，燕朗也沒有加入錦衣衛之前，兩人到是來往過，但從燕朗加入錦衣衛後，兩人就漸漸不再聯系了。

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沒有那麽好坐，燕朗年紀輕輕就坐上了這個位置，自然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就算有以前的交情在，也不是那麽容易能拉攏。

顧世子沒有想過錦衣衛指揮使能變成他們這邊的人。

何況泰和帝身邊除了錦衣衛外，還有一批麻煩的人，“你知道皇家暗衛嗎？我父王曾聽祖父說皇家存在一批人數不多的暗衛，個個本領高強，會在暗中保護皇帝，但一直沒有人見過，誰也不知道那些人現在在哪。”

皇家暗衛？負責在暗中保護皇帝的性命，這聽着感覺很合理。

“我沒有聽說過，有機會我問問母親，說不定母親會知道點什麽。”

永寧長公主和泰和帝是同胞姐弟，兩人關系不錯，如果泰和帝知道暗衛的存在......不對！衛琳岚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

“這事知道的人多嗎？她知道嗎？”衛琳岚壓低了聲音問道。

如果施貴妃知道這事，她會不會早已經問過了？

泰和帝面對施貴妃的提問能堅持住不告訴施貴妃嗎？

“據我所知，知道這事的人皇家應該不超過三個。”顧世子解釋道，“祖父當年也是因緣巧合聽說了一點，如果真存在暗衛，那麽最可能知道這事的除了皇帝就是皇後和太後。”

但是現在的皇後并不讨泰和帝喜歡，泰和帝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皇後，但有可能告訴永寧長公主。

顧世子：“不過也有一種可能是只有一個人知道。”

那就不好知道暗衛的情況了。

這樣就無法知道他們的人裏有沒有皇帝的人了。

“保護皇帝，那我們只要不做危害到皇帝的事情，他們應該不會插手。”衛琳岚勸道，“反正我們也沒想對皇舅舅不利，我們只是想自保而已。”

顧世子聽到衛琳岚說我們，莫名有些觸動，或許他不該放手？

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他不會為難衛琳岚，放她自由才是她想要的。

兩人談話時，柯侍衛和秀珠分別站在兩處守着，在其他人靠近時可以及時作出提醒。

衛琳岚推着顧世子回來時，發現施貴妃和太子還在，甚至還多了一個人。

“琳琅郡主、顧世子。”施少卿向兩人行禮，然後說道，“我來接施貴妃娘娘和太子殿下。”

“琳岚，我們一起送送施貴妃娘娘和太子殿下。”

施少卿的眼神很正常，但是顧世子看見施少卿在看衛琳岚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他轉頭和衛琳岚說道，直接叫了衛琳岚的閨名，語氣透着幾分親昵。

看見衛琳岚推着顧世子的輪椅，兩人親近的樣子，施少卿很快移開了目光。

順利送走三人，發現路上沒出什麽意外，衛琳岚也隐隐感到不對勁，她注意到了太子離開前那抹意味深長的目光。

顧世子捏了捏衛琳岚握在輪椅背上的手，安慰道：“只有太子不成氣候。”

如果只是太子想做什麽，他是沒辦法做到的。

衛琳岚卻是一瞬間從中又聽出了一些事情，“是太子依靠施貴妃而不是施貴妃依靠太子嗎？”

母憑子貴、子憑母貴，這兩個詞別看只是反了下，其背後所代表的意思完全不一樣。

“泰和帝并不溺愛太子。”顧世子微微搖頭，這事他也說不清。

施貴妃回宮的馬車邊上，太子和施少卿騎馬跟着，護衛們遠遠地騎馬包圍着馬車和馬車邊的太子還有施少卿。

太子騎馬靠近施少卿，壓低聲音說道：“博翰，母妃不是交代你去接近那丫頭嗎？今日母妃突然提起孤和那丫頭差點成了娃娃親，你覺得是怎麽回事？”

施少卿看了一眼太子，他知道施貴妃裏在馬車裏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太子這話問的實在是蠢了些，他并不想回答。

至于姑母交代給他的事情，他自然有他的辦法去完成。

“博翰，你怎麽不說話？”見施少卿不回應，太子有些生氣，但他又不好加大聲音，于是重重地往施少卿背上拍了一掌。

施少卿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催馬快走了一步躲開了這一掌。

太子驚了，這說是故意吧，沒證據，說不是又感覺不對。

“施表哥？”

“你少煩你表哥！”施貴妃被煩的忍不住了，在馬車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