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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克服恐懼？

季阮給出的回答是：直面恐懼。

于是，杜景煦剛醒，就看見平板上，季阮給他安排的三個任務：

第一，畫雞，先從平面認識他熟悉他。一定要清晰地描出每一根羽毛。

第二，抱他，從一秒鐘增加到2秒，三秒，一分鐘……直到能抱着睡覺。

第三，親他，親他的本體。

如果能順利進行到第三步，說明克服成功。這是季阮的想法。

大公雞立在沙發下，等杜景煦的答複。

“啯啯啯？”

你覺得怎麽樣？

“嗯。”杜景煦聽不懂雞叫，但是能猜到是在催自己給出回應，“今天就從畫畫開始？”

因為害怕，他真的從來沒畫過雞。

“啯！”

好！

大公雞神情傲然地各種擺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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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翅膀大大張開，大鵬展翅——“啯啯？”怎麽樣？

仰起雞脖子，翅膀向後，一飛沖天——“啯？”這個呢？

左翅膀扶門，又翅膀扶臀，又帥又騷——“啯！”不然這個！

“咳咳咳！”杜景煦一陣嗆咳，這姿勢辣眼睛，他指了指桌子：“站那裏就行。”

大公雞瞥了杜景煦一眼，略帶點嫌棄的意思。

姿勢有點土哦，沒有新意。

這一畫就是兩小時過去了，大公雞已經癱在桌子上睡着了，杜景煦一筆一劃地在補充細節。

效果還是有的，他現在看雞不怎麽暈了。

畫到晚上的時候，杜景煦自認為已經摸透了大公雞的每一個角度，他把位置挪近了一點，完全沒問題！

就連吃晚飯，他都可以和公雞待在同一張餐桌上了！

雖然中間隔了兩米遠。他在那頭，他在這頭。

睡覺前，季阮覺得是時候進行第二步了，張開翅膀：“啯啯啯？”

抱一下？

杜景煦慢慢挪蹭，蹲下來，伸手，快速貼了一下，然後立刻退回安全距離。

一個在房間內，一個在房間外。

“晚安，季阮。”

“啯啯。”晚安。大公雞也不留戀，扭頭就去飛到床上準備睡覺，杜景煦抱着被子去了沙發。

才第一天而已，效果超出了預期，給第二步開了個好頭啊！季阮對克服計劃越來越有信心，閉眼秒睡着。

明天可以增加擁抱時長了。

第二天，淩晨四點半。

“喔喔喔——”一聲雞啼炸響整幢樓。大公雞立在窗沿，傲然直視太陽升起的方向。

杜景煦刷地睜開眼睛，心裏直呼糟糕。

果不其然，五分鐘後，物業又打來電話：“杜先生您好，多位鄰居投訴你家的雞擾民了，孩子們哭着鬧着找雞，請你控制一下它。”

“對不起，明天就不會了。”

季阮有些不好意思地縮緊翅膀，來回跺腳爪。剛剛本能反應，都忘記這裏是小區，隔音不太好了。

杜景煦笑笑，安慰他：“沒事的，我在郊區有套別墅，以後月圓三天我們都去那裏住吧。”

季阮通過平板有告訴他，月圓三天會不受控制變回本體的事情。

“啯啯！”好的！

還可以去他買的大房子住，也是個小別墅呢，隔音做的特別好。

這件事确定下來，杜景煦打了個哈欠準備躺下，睡個回籠覺。

但大公雞叼着平板過來了，爪子點了點平板上第三條任務——親他。

“啯啯啯。”早安吻。

早安吻？杜景煦看着大公雞期待的豆豆眼，咬牙點頭：“那就來吧！”

說完閉上眼睛，嘴唇顫抖着撅起，眼看公雞的嘴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嘴唇抖動得更厲害，額頭手心直冒汗汗，就在快要親上的那一刻，杜景煦心髒猛地繃緊，急速後退，大口喘着粗氣——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暈了。”

大公雞趕緊後退，等杜景煦平複下來。

“嗚嗚嗚，我真沒用！”

杜景煦悶在被子裏捶沙發。

季阮隔着被子，伸出翅膀拍了拍，算作安慰。

他自己也很生氣，并且委屈。

人家邵十八變鴨子的時候，都被裴琛抱在懷裏呢。

聽說還有精油SPA這種高端服務，再看自己，抱一抱都是奢侈，親一親就要暈過去。

但也心疼杜景煦，他已經很努力在克服了。

算了算了，慢慢來吧，還是繼續畫畫。

這一天，杜景煦上午畫雞，中午畫雞，晚上還在畫雞。

速寫本上，雞從站着趴着到走着跳着飛來飛去，滿滿當當，幾乎畫完了一本。

晚上，杜景煦坐在地上，和大公雞面對面，表情嚴肅，仿佛在完成某種重要的事情，

“啯啯啯？”準備好了嗎？

杜景煦重重點頭：“我準備好了。”

說完，雙手展開，懷抱大張，只等公雞入懷。

今天，怎麽也得抱夠一分鐘！

大公雞走兩步，停下觀察杜景煦的表情，走兩步，停下觀察，确定沒事再繼續……

終于，一人一雞之間僅剩一根手指的距離，杜景煦的額頭已經有汗珠滴落。

大公雞歪頭看他：“啯？”

“我沒事，繼續。”

大公雞猶豫着，慢慢地擡起雞爪踩上杜景煦大腿，杜景煦猛地呼吸急促：

“沒沒沒事，繼續。”

真的沒事嗎？又一只雞爪踩了上去。

一只雞爪站一條腿，從後面看，公雞像小小劈了個叉。姿勢有些滑稽。

杜景煦明顯感覺到大公雞份量很足，腿上估計已經有竹葉印記了。

感覺越明顯，恐懼也就越強烈。

此時此刻，他腿上可是有一只活生生的大公雞！

“靠、靠着我，我可以！”

大公雞慢慢地伸長脖子，豆豆眼不離杜景煦，一點點将雞腦袋擱在杜景煦肩膀上。

沒暈倒！

成功了嗎？

一秒、兩秒、三秒……四十秒……五十五……

一分鐘！

一分鐘到了！

他們挑戰成功了，取得了階段性勝利！

大公雞後退，雞頭在杜景煦面前左晃右晃，表達自己的興奮，但是——

“啯啯啯？”

杜景煦？

“啯？”

“啯啯？”

杜景煦毫無反應，眼睛大睜着。季阮伸出翅膀輕輕地、根本沒用力氣地推了推，杜景煦竟然就那麽倒了下去。

“闊——”大公雞吓到破音！

杜景煦被他吓死了嗎！！！

“啯啯啯！”

杜景煦！

季阮趕緊翅膀伸到他鼻子下——羽毛被吹動了，有呼吸。

雞爪踩在他心髒上——心髒跳動正常。

太好了，沒死。

只是睜着眼睛暈過去了。

翅膀擦去雞腦袋上莫須有的汗，季阮松了口氣。

看來還是太着急了。

下個月再說吧。

農歷十七，天邊露出一絲白時，紅光蔓延至大公雞全身，待紅光散去，人身的季阮出現了。

他還沒來得及穿上衣服，就被早等在床邊的杜景煦摟進懷裏。

“季阮，我好想你啊！”臉埋在季阮肩膀，久違的皮膚觸感讓他感動到哭。

季阮：“沒記錯的話，我一直沒離開。”

“哼，你根本就不是真的愛我。”

季阮扭頭，現在杜景煦對他有多熱情，他就能想起，變成公雞後，對方對他有多害怕！

杜景煦：“季阮，我、我肯定能克服！”

季阮：“把你畫那些畫都給我，還有那幅油畫，畫完了也給我下，我有用。”

“月底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不告訴你，去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