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皇後會算命4
第004章 皇後會算命4
當天夜裏,宮裏鬧出了挺大的動靜。
赤瀚帝楊承宣被鬼吓得只說胡話,整個人狀若瘋癫,呆滞地指着房檐說萬清樂回來追魂索命了……
皇後薨逝後,楊承宣辍朝三日,還親自寫了悼文,追思發妻。
聽聞,宮裏頭凡是有太監宮女不敬先皇後,哭得不哀痛的,都被楊承宣下令絞殺。
如此“深情厚誼”,讓本來對楊承宣頗多怨念的萬丞相,也不好意思在明面上怨怼什麽。
可如今,萬清樂頭七還沒過,赤瀚帝便發了瘋,嘴裏念念叨叨,全是說是自己害死了萬清樂,遭了報應。
貴妃元氏在萬清樂進冷宮之後,便已然主理後宮諸事,如今先皇後薨逝,她更是後宮中位分最高,最得赤瀚帝寵信之人。
如今皇上瘋魔,她一人撐起了後宮半邊天,不許任何太監宮女讨論皇上在癫狂之時,說的瘋話。
可即便如此,宮裏的那些流言也還是傳了出來,傳到了朝臣耳中,更傳到了萬丞相耳中。
更有人說,如今在未央宮內停的靈棺,一到夜晚便會有哭泣聲不止,那聲音,像極了先皇後……
曾有知情小宮女透露,說先皇後是被人用白绫勒死的,如今皇上鬧了這麽一出,更坐實了他害死皇後的傳言。
畢竟,在先皇後死之前,只有皇上帶着兩個護衛去了未央宮。那之後,便傳出了萬清樂突然薨逝的消息。
主持皇後喪儀的,正是赤瀚帝本人。萬丞相曾想借機看女兒最後一眼,可皆被赤瀚帝攔下,說不想打擾皇後清靜。
如今看來,他是心虛。
一時間,朝野上下,物議如沸。萬丞相門下的那些儒生們,一時間也發了不少征讨赤瀚帝的檄文,大有不給說法,便要造反的架勢。
Advertisement
而一向擁護皇權的和親王,這一次似乎也沒有站在赤瀚帝那邊。他甚至沒有任何動靜,除了代替赤瀚帝處理朝中日常事務之外,他那邊,已然沒了任何動靜。
萬清樂是個賢後,她在位之時,頗得民心。後來因和赤瀚帝鬧不和被打入冷宮之後,朝野之中亦有不少大臣為她求情。
哪怕不是萬丞相一黨的,也認為赤瀚帝該善待皇後。
赤瀚帝實在是受不了萬清樂那個樣子,他厭煩萬清樂已然到了極致。當年,他娶萬清樂不過是為了拉攏萬丞相這一方的力量,為自己謀得帝位。
如今江山在握,他又有了能和萬丞相對抗的力量。那些朝臣和民衆,越是想替萬清樂求情,他這心裏便越是不痛快。
所以,他才會急急忙忙沖到未央宮,秘密賜死了她。
只要她死了,一了百了,眼不見為淨。
從此以後,便再沒個“烏鴉嘴”在他跟前絮絮叨叨。萬丞相也再不會逼迫他與萬清樂圓房。
萬清樂嫁給赤瀚帝已有五年,五年的夫妻,有名無實。
在赤瀚帝眼裏,萬清樂的确是個美人。可他卻偏偏不喜歡這樣呆板的女人。不僅不喜歡,他還讨厭萬清樂身上的味道。
赤瀚帝曾當着萬清樂的面說,整個未央宮的味道,都讓他感覺窒息。
這要有人說了,赤瀚帝對萬清樂如此無情,萬清樂為何還要嫁給他?
說來,萬清樂當年對赤瀚帝一見傾心,還是赤瀚帝設的一個計。
當年,楊承宣還是個皇子,在他之前有長兄大皇子,亦有太子。
可太子病弱,長子生母出身卑微,這才讓楊承宣有了奪嫡的念頭。
楊承宣的生母王氏,乃是大家族出來的嫡女,雖早亡,可楊承宣亦有強大的外祖家支持。
故而,他便将主意到了萬丞相身上。
他知道萬丞相有個掌上明珠,便設計與她偶遇,假裝對其傾心。
萬清樂不谙世事,加上那楊承宣又長得英俊,她便也動了心。
樂舞的記憶裏,曾有那樣一個片段。
說萬清樂在出嫁前幾日,曾推衍過一次,她算出這楊承宣并非良人,将來必會負她。可她卻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逆天改命,只要她一心愛他護他,終有一日,能暖了那個人的心。
萬清樂師承一位隐士,自幼便跟他學習推衍之術,十五歲那一年,她的推衍之術還沒有足夠成熟。
何況,醫者不自醫,算人不算己。她後來的命運,也是靠微弱的推衍之術,慢慢推衍出來,而非從一開始,便知道自己的結局。
也正因為如此,萬清樂沒有萬分的把握,從不敢在赤瀚帝面前妄言。
所以赤瀚帝總覺得,她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他想給自己的外祖家算算財運,萬清樂算不出來。反倒是算一些大兇之事,她能一算一個準。
前期的時候,赤瀚帝還尚且能用得上萬家,即便是心裏有一萬個不願意,他還是假裝帝後和睦,尚且能僞裝成相敬如賓的樣子。
可從去年開始,他有了和親王這個皇叔坐鎮京師,他便越發想要除掉萬丞相。
僞裝了數年,卻沒能忍到最後。
萬丞相根基深厚,輕易拔不掉,他便先行下手,把那個他極其厭惡的女子,送入黃泉。
可不成想,萬清樂死後,他不僅沒能得到清靜,反而日日被噩夢侵擾。
一連幾日,赤瀚帝已然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太醫院的太醫們束手無策。
如今,元貴妃已命宮人發布了告示,若有人能治好陛下的命,定當重金懸賞。
哪怕是些江湖道士,只要有那個本事,就可入宮為陛下診治。
赤瀚帝膝下無子,如今朝野之內,人心惶惶,人人都在議論,若赤瀚帝抗不過這一劫,一命嗚呼了的話,是否該選宗室子弟入宮備選。
自然,私下裏還有暗自擁戴和親王的,可這些人,皆被和親王厲聲訓斥了一頓,說他們心懷不軌,還說陛下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
這些消息,都是樂舞派身邊的丫頭雪柔出去打聽的。
雪柔是昨日傍晚才被萬丞相派人從宮裏接回了萬府。如今有她在跟前伺候,樂舞也省心了不少。
自然,此雪柔已非彼雪柔。
這個雪柔,乃是天後派下凡間“護佑”樂舞的。美名其曰,是為了幫助樂舞順利渡劫。萬一在人間有了什麽變故,身邊有個法力高強的侍女,也可保她平安。
樂舞被打落人間歷劫,自然是法力全無。可這個“雪柔”,卻還保存着全部的法力。她可随時附身樂舞身邊的人身上,自然,在危難時刻,也可附在樂舞身上。
這個人,名喚音華,剛落凡間來到樂舞身邊的時候,她先是鑽入了樂舞的腦子裏。可樂舞不喜歡有人在她的腦海裏說話,便讓她附在了雪柔的身上。
自然,樂舞之所以不太待見這個音華,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是天後的人。
她之所以被打落凡間歷劫,與那天後可有不小的關系。如今,她派了個人,在自己的身邊,說是保護,沒準是監視。
可樂舞還是沒辦法拒絕天後的“好意”,只好暫時先用着這個音華。
好在,這個音華能力很強。來到人間之後,也能立刻适應眼前環境。這不,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她便已然将宮內宮外的大事,都一一打聽明白了。
音華說完外面的局勢之後,便一邊給樂舞倒茶,一邊問:“小姐,接下來,您打算怎麽辦?”
樂舞輕飄飄看了她一眼:“你着急了?”
音華笑了笑:“奴這也是為了小姐着想,早日滅掉那個狗皇帝,咱們便可早日完成任務,離開這個世界。”
樂舞接過了她手中的茶杯,淡笑一聲:“我還以為,天後并不希望我早日完成任務,她應該希望我在人間多遭受些磨難,這樣,我才有可能後悔。我一後悔,也許就會低頭。如此,才能如了天後的意。”
音華點頭:“的确,天後的确如此想。可奴所思所想,皆是為了小姐。”
樂舞笑了,挑起一邊眉饒有興趣地看着她:“這話倒是有意思,你說說看。”
音華正了正身子,跪伏在樂舞跟前,一字一頓道:“奴本是凰山凰帝座下散仙,三百年前才被派到天後身邊做随侍。因奴是戰奴是出身,曾救過天後一命,才得天後信任,來凡間伺候小姐。”
樂舞愣怔稍許,這才揚眉看向她:“你說你是我父帝的人,可有何憑證?”
音華當着樂舞的面,扯開了上衣,露出了左肩上一枚羽扇的圖案。
那其實不是圖案,那是一把武器,是她們凰族特有的武器。除了凰族親貴,便只有凰族的立過戰功的戰神才可有此榮耀,使用凰族聖器。
這下子,樂舞是徹底信了這音華是他們凰族中人。
須臾的沉默之後,樂舞突然大笑出聲:“我幼年之時,便有算命仙替我算過,說我成年之後,便有一劫。只不過,無需過憂,以我強硬的命格,定可逢兇化吉。”
“如今你看,我大鬧天婚盛典,罰下人間,也能有此奇遇。音華啊音華,我覺得,你便是我此次下凡的貴人。”
音華還是那副恭謹的模樣:“神女謬贊,能為神女效勞,是奴的榮幸。”
樂舞扶她起身,語氣倒是相較之前親和了不少:“不必時時跪拜,在天後身邊呆久了,你也學得了一身天宮的臭習氣。這萬物衆生,本沒有貴賤之分。待我歷劫完成,重歸仙班,我便讓你回我宮裏做事,不必回天宮去了。”
音華微微一笑,垂眸道:“是。”
音華起身,應樂舞要求,坐在她的身側,也替她自己續了一杯茶。
茶水入喉,音華才緩緩道:“奴去查了話本,這個世界的任務其實很簡單,只要小姐料理了那狗皇帝,讓他真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便算任務完成,咱們也可功成身退。”
“如今那狗皇帝日日被噩夢侵擾,顯然是做賊心虛,如今神智都不清明了,一副衰死之相,只要小姐再加把火,吓死了他,咱們便可提前完成任務。”
樂舞擺了擺手,道:“事情遠沒有你想像的那麽簡單,萬清樂執念深重,我如今占着她的靈魄,自然能體會一二。”
“狗皇帝早晚都會死,可不能死的太輕巧,死之前,有些秘密,他也該知道了。若不能讓他真心順從,讓萬清樂有個好歸宿,咱們這任務,也不算完成的漂亮。那功德,自然也會大打折扣。所以凡事,不必急于求成。”
音華垂眸道:“那小姐,可否已經有了計劃?”
樂舞笑了:“自然是有了,我已經讓七岳去回了和親王,相信不出兩日,我便會進宮為陛下診治了。”
音華驚詫道:“可小姐您,哪裏會治病?”
樂舞道:“那赤瀚帝本來就是心病,心病自然需要心藥醫。何況,那宮裏的鬧鬼一事,便是我秘密安排的。我只要能順利進宮,到那狗皇帝身邊忽悠一番,他的病自然就好了。”
音華雖然不懂,可還是跟着附和了一聲:“小姐心中有計劃便好。”
--
當夜,萬丞相回府用晚膳。
這幾日,他是早出晚歸,一直沒能得空去看看女兒。
正好眼下得了空,他難得在府裏用膳,便命人去将二小姐萬清舞請了來,一家人一起用個晚膳。
那賈雲岚自打那一日在衆人面前丢了面子,而後又被元貴妃請進宮休息了一夜,今日才剛剛從宮裏出來,本想回府之後,先把萬清舞安頓好,省得萬丞相怪罪,可誰知,這萬丞相突然要在府內用膳。
賈雲岚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和萬丞相一同用膳了,他與賈雲岚的感情不過爾爾,整日裏,除了公事,便是将自己關在書房之中。
好在,這萬丞相不近女色,雖然對賈雲岚冷淡,可萬府之中,并無旁的妾室,府內諸事,也由她一手料理。
至于那個傻女萬清舞,他也不太放在心上。
唯一能讓他放在心上的,便是宮裏的皇後娘娘。
如今皇後一死,萬丞相悲傷過度,竟一夜白了頭。
這還是有好友提點,說他的傻女恢複了神智,在府中不得夫人善待,他才猛然間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女兒。
而癡傻了二十年的女兒,突然好了,這也是件奇事。
那賈雲岚沒有準備,派人去請萬清舞的時候,特意在王嬷嬷跟前吩咐,讓她多在萬清舞面前言語幾句,可千萬不要在老爺跟前瞎說話。
那王嬷嬷也是個忠心的,到了萬清舞跟前,果真拿出了一副好狗的氣度,她高昂着頭,還像是把萬清舞當做傻女一般,威脅了幾句。
那其中說的幾句話的确不遭人聽,樂舞索性一個字都沒入耳,只沖着身邊的七岳道:“上次王爺來府上,只清理了幾個不懂事的丫頭。如今看來,還是沒料理幹淨。這王嬷嬷交給你了,趕緊将她趕出萬府,我是一刻都不想看到她了。”
那王嬷嬷還擺出了一副管事嬷嬷的架子,掐着腰對着萬清舞道:“二小姐,我可是府裏的管事嬷嬷,是咱們夫人從娘家帶來的人,就算是老爺也要給我幾分薄面,你沒經夫人同意,怎敢私自料理我?”
樂舞回眸睨了她一眼,輕飄飄笑了一聲,轉身帶着“雪柔”去了前廳。
而王嬷嬷也被七岳一掌打暈,拖出了府。
七岳知道輕重,這等刁奴,只會趕出府去,不會要她性命。
待樂舞去了前廳,跟萬丞相見了禮,落了座之後,那賈雲岚還兀自往她身後瞧了瞧,客氣道:“我叫王嬷嬷去後院喚你,怎麽不見她人呢?”
樂舞擡眸笑看向她,只道:“王嬷嬷這等刁奴平日裏一定沒少給二娘添麻煩,七岳看不過,剛剛便給打發了。”
賈雲岚臉色一變,剛剛還溫和親善的一張臉,瞬間換了一副模樣:“清舞,這王嬷嬷是咱們府上的管事嬷嬷,府中大事小事都得由她來料理,就連倉庫的鑰匙,都是她握着的。你未經主母同意,便私自料理了她,實在是不懂規矩。”
樂舞微微一笑,說話慢悠悠的,聽起來毫無殺傷力。
“哦?這王嬷嬷聽來,還在府上身居要職啊。這等刁奴,連主子都不放在眼裏,向來是二娘平日裏慣的。說來這倉庫的鑰匙,即便是歸她保管,那也是咱們萬府的東西。我私以為,料理一個奴才不算什麽大事。可二娘今日卻跟我談起了規矩,我自幼癡傻,的确是沒人教我規矩的。”
賈雲岚還欲再分辨什麽,那邊的萬丞相卻冷着一張臉指着賈雲岚道:“你閉嘴。”
賈雲岚握緊了拳頭,倒是不敢再出聲了。
萬清舞分辨不出這萬丞相的态度,便也坐在一旁無言。
待萬丞相轉過頭,與樂舞四目相對之時,險些落下淚來。
他親自給萬清舞夾了菜,聲音嘶啞道:“是爹不好,這些年冷落了你,不知你在府中受苦。”
一句話,相當于定了賈雲岚的罪。賈雲岚幾度欲分辨,都被萬丞相的眼神給吓退了。
這一桌子飯菜,賈雲岚是一口都吃不下了。
而萬丞相心情不佳,自然也沒動幾口。
倒是樂舞和祥哥,用的很香。
兩姐弟吃得如此香,萬丞相心下倒是稍稍安慰了一些。
只是這用膳的過程中,也出了點小插曲。
那祥哥最愛吃雞腿,以往桌上的雞腿,都是給他留的。
可等他去夾雞腿的時候,樂舞的筷子,也剛好落在了那雞腿上。
祥哥擡眸與樂舞對視了一眼,怒氣沖沖地問:“你個傻子,要跟我搶嗎?”
祥哥如此不敬姐姐,萬丞相的臉色更差了。
賈雲岚吓得慌忙推了推祥哥,板着臉訓斥:“祥哥,把雞腿給姐姐。”
祥哥見狀,立馬大哭:“憑什麽?母親說了,這好吃的都要留給我,她一個傻子,吃什麽不行?為何要跟我搶?”
樂舞其實也沒非要吃那個雞腿不可,她本想安安靜靜地吃完這一頓飯,誰知道又鬧出了這事。
祥哥哭得越發傷心,賈雲岚怎麽哄都哄不好。
眼瞧着萬丞相臉色越來越沉,賈雲岚也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這個時候,樂舞将雞腿夾到了祥哥碗裏:“祥哥正在長身體,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不會同他搶,讓他吃吧。”
樂舞心想,這孩子再不懂事,到底也還小。如此跋扈,多半是母親沒教好。她倒不至于與一個小孩子搶東西吃,便索性把雞腿讓了出去。
本以為有了雞腿,這孩子能停止哭鬧,誰知道祥哥氣性大,一下子将碗筷摔到了地上,怒喝一聲:“我不吃了,被那個傻子用筷子夾過的東西,我嫌髒。”
這話一出,周遭的氣氛如死一般的寧靜。
賈雲岚小心翼翼地看了萬丞相的臉色,一時間亦是惶惶不安。
最終,還是萬丞相開了口:“子不教,父之過。祥哥如此,我有很大的責任。老陳,明日一早,便派人将祥哥送到岐山,交給王道人教養。”
賈雲岚聞言,頓時面如土色,她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老爺,那岐山清苦,祥哥還小,怎麽能将他送到那種地方?”
萬丞相淡淡撇了她一眼,道:“正因為還小,還有機會補救,我才打算将他送到王道人那裏,否則再過幾年,祥哥長大了,有你這樣一個母親,還不知道得教養成什麽樣子。你放心,給祥哥送走之後,我會在後院修一座佛堂,你如今心浮氣躁,是得好好在佛堂休養,日後青燈古佛為伴,也好改改你的心性。”
萬丞相待賈雲岚,一向不親善。如今他親口下了令,便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賈雲岚索性站起了身,底氣十足道:“我得元貴妃和陛下護佑,老爺您終究是臣,如此待我們母子,是要擺明了跟陛下作對嗎?”
萬丞相怒極反笑:“隐藏了這麽久,終于是忍不住要在我面前露底牌了。”
賈雲岚捏緊了手帕,輕呵一聲:“你果然早就知道。”
萬丞相喟嘆一聲:“你入府多年,我雖不喜歡你,可也一直善待于你。這些年來,我不過是為了讓陛下心安,我以為我待你好,他便會待樂兒好一些。如今,樂兒橫死深宮,我念及你為我育有一子,已然手下留情了。若你再鬧,那樂兒是如何死的,我也定會教你嘗嘗那滋味。”
萬丞相早就知道,賈雲岚并非是賈家的嫡女,她是陛下那個不成器的舅舅在外流落的私生女。
為了控制萬丞相,他特意将這位表姐改名換姓,送到了萬府,給他做續弦。
萬良駿什麽都清楚,卻還是一直裝聾作啞。他本以為,萬家可以和陛下一直這樣糊塗下去。他不求君臣和睦,彼此無芥蒂,他只求彼此相安,哪怕維持一輩子的表面和平也好。
可那狗皇帝,終究還是害了他的女兒。
如今就連家中的次女,也未被善待。
萬良駿心中懊悔不已,如今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他也定然會同陛下,不死不休。
賈雲岚終究是被萬良駿身邊的人拉到後院簡陋的佛堂關了起來,祥哥也被送走了。
那夜,萬良駿将萬清舞叫到了書房之中,父女兩個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其實多半都是萬良駿一個人在說,他說起自己對原配夫人的懷念,對痛失愛女的惋惜,也感謝上天,讓他的傻女恢複了神智。
自然,他還忏悔自己這些年,沒有好好照顧萬清舞,連她在府中被苛待,他這個做父親的都不知道。
樂舞全程未搭言,末了,也只說了一句:“父親如今悔悟,尤未晚矣。如今陛下受病痛折磨,朝野內外,各自心懷鬼胎。我相信父親,也不會坐以待斃。如今我正有一計,急需父親配合。”
萬良駿望着眼前的這個女兒,有那麽一個瞬間,他仿佛看到了萬清樂,就在自己的眼前。
她們是雙胞姐妹,自然是像的。
亦或者,萬清樂死後,萬清舞突然恢複了神智,也正是因為……
若不然的話,自幼癡傻的女兒,如今看人看事,怎麽會突然這麽明白?
萬良駿沒問,也不敢再問,他沉吟須臾,只重重點頭道:“你要做什麽,父親自會全力配合。”
“兩件事,第一件事,我要父親與和親王合作。”
萬良駿自然聽說了那一日和親王入萬府在萬清舞身邊說的話,也知道萬清舞如今身邊唯有雪柔和七岳在側。
而那七岳,是和親王身邊最得力的護衛,将七岳送到萬清舞身邊,也難為他舍得。
聽到這話,萬良駿點頭:“好,不過你要告訴父親,你與那和親王之間……”
“女兒與他之間,并無私情。”似乎是知道萬良駿想問什麽,樂舞便徑直答道。
萬良駿挑了挑眉,驀地笑了:“好,父親信你。”
樂舞接着道:“這第二件事,便是請父親,想辦法送我入宮,為陛下治病。”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