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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前廳,城主夫婦領人坐下。

一衆外門弟子,除了危皓然這個領頭的,其餘都由管家帶着去了住處。

剩下喻緣和雪青姝:一個想跟着外門弟子走,卻被城主熱情留下;一個由于以“舊友”名頭來,不得不待着敘舊。

不過,喻緣和雪青姝坐那兒,也就偶爾在城主同她們客套時,應付對方個兩三句,大部分時間,都是危皓然和城主一家三口讨論明日有關禮樂的事宜。

懷裏玄貓呼嚕呼嚕睡着。

喻緣摸着玄貓的脊背,熟練地兩眼放空,開始琢磨起任務。

原着裏,此時危皓然應該已經撿到了雪青姝,并把對方安置在自己儲物袋的小空間裏。

但今天,喻緣跟了危皓然全程,除去碰瓷男,對方別說撿人,就連貓貓狗狗都沒有撿一只。

所以,女主到底去了哪?

她那麽大一個女主,到底去了哪?!

喻緣在心底嘶吼。

難道還被關在囚妖閣裏嗎?

但系統跟她說了,情節在穩定推進,那就代表女主一定是在走劇情,上了仙舟,跟來了不夜城。

難不成女主已經自己進了危皓然的儲物袋,只是她沒瞧見?

有點離譜,但不排除這個可能。

喻緣若有所思地看向危皓然腰間挂着的儲物袋,思索起偷走對方儲物袋的成功幾率。

“在想什麽?”

識海裏驀地響起一聲,拉回了喻緣思緒。

喻緣看向聲音的主人,心頭浮上不好的預感。

“師尊是有何事吩咐弟子?”她傳音問雪青姝。

雪青姝端着茶盞,邊緩緩吹冷裏邊的熱茶,邊傳聲喻緣:“《清靜經》既然已經抄了十遍,現在能背熟了嗎?”

喻緣:???

又要背《清靜經》!!!

她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擡手,手放到桌案上,碰到了剛倒上熱茶的茶盞。

滾燙的溫度刺激手背,喻緣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收手躲開,結果卻不小心把茶盞打落到了地上。

“哐當——”

茶盞碎裂,發出清脆一聲響。

喻緣瞳眸微顫,整個人被吓得一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

喻緣連忙蹲到地上,手忙腳亂去撿碎瓷片。

誰料,一個不小心,她的手就被碎瓷片赫然割出一長條血口。

密密麻麻的痛從指尖傳來,喻緣咬唇,額間沁出一層細密的汗。

但她擋住傷口,強忍着痛,繼續去撿碎瓷片,

雪青姝離她最近。

見此,她急忙把喻緣從地上拉起,想要凝聚妖力,去止住喻緣傷口流出的血。

但無奈的是,割傷喻緣的碎瓷片是冷玉所制。

冷玉自帶寒氣,寒氣讓喻緣的傷口不斷嚴重。

而雪青姝所修術法也是蘊含寒氣,所以,她的妖力落在喻緣傷口上,不僅沒讓其愈合,還反倒讓喻緣的傷更重了。

一旁,城主在茶盞碎後,也探頭探腦關注着這邊。

他眯眼看着喻緣被雪青姝抓的手,然後,在看清上邊正滴着血後,連忙“哎呦”一聲,移開視線,喊了一個妖仆進來。

“喻少宗主,我府裏有個小藥堂,我讓這妖仆帶路,帶你去把傷口包紮好。”他同喻緣說了聲。

話落,妖仆上前,請喻緣跟自己走。

喻緣看妖仆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

最後,她謝城主一聲,把手從雪青姝手裏抽回,跟妖仆離開。

而雪青姝站在喻緣身後,看着對方愈來愈遠的背影,袖下的手微微蜷攏。

*

離開前廳,喻緣輕松了許多。

她看了眼趴在自己肩上還睡不醒的玄貓,無奈嘆口氣,加快跟上前面的妖仆。

走過一條連廊,穿過一個洞門。

就在喻緣走進一個新院子時,一個抱頭蜷縮在地上的人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裏。

這人就是先前跪在湖中亭子裏的人。

她身邊有一個人揮舞着藤條,毫不留情地鞭打着她,一下一下,連皮帶肉,可怖的血痕在她那薄薄的粗布衫上暈染開來。

喻緣皺眉,看向實施暴行的人,發現那人正是跟在城主夫人身邊的老媪。

老媪此時也注意到了喻緣。

她揮舞藤條的手一頓,随即把藤條收好,朝喻緣讪讪一笑,然後,拖拽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給喻緣讓出一條路。

但地上那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

她顫抖着伸出手,扒住身前石子路上的一顆鵝卵石,擋住喻緣的去路。

老媪見狀,眉心一跳,俯身扒開那人掙紮的手,低聲咒罵:“這是妙音宗少宗主,你什麽東西,還不趕緊退遠些,別污了人家的眼。”

話落,她就拖着人,擡腳離開。

喻緣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個被拖走的人身上。

只見,對方沉沉擡起腦袋,亂糟糟的頭發裏,露出一雙渾濁的眼。

這雙眼撞擊喻緣的眼裏,視線交錯間,她恍惚了下,但很快,她的思緒又被從掌心傳來的刺痛拉回。

傷口處,寒氣侵入得更多了。

一旁妖仆擔憂催促:“喻少宗主,你這傷口似乎又深了些,我們還是快去小藥堂吧。”

喻緣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傷,沉思了下,颔首回應妖仆:“走吧。”

那個人,她幫不了。

就老媪對那人的态度來看,那人絕不可能是僅僅因為沒給城主夫人摘蓮蓬而受罰。

這事背後,肯定還有她不知道的東西。

喻緣甚至隐約地覺得:城主夫人恐怕是恨透了這個所謂的妖仆。

另外,話說回來,關于這城主府,她除了原着裏描寫的寥寥幾筆,其餘的,屬實了解太少。

所以,若貿然出手,只會對她自己不利。

更會對那人不利。

別說她是什麽妙音宗少宗主,就是她親爹來了,怕也不好摻和這事。

是故,喻緣權衡再三,選擇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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