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永燃之火15

永燃之火15

傑西不知從哪個拐角走出來,大膽地拍了拍盯着克洛林和維爾倫特漸行漸遠身影的薩雷切的肩膀,“少爺,您不該就這樣讓他們走了。”

“嗯?”薩雷切緩緩移動腦袋,憑借身高優勢俯視傑西。

“少爺,我現在就去為您訂音樂會的門票。”說完他後退一步,和凜冽的視線錯開,操作起手環來。一分鐘後傑西愁苦地皺起眉,“雖然還有不少票,不過都是普通票,博爾吉朗肯定不會買普通票,難道他很早之前就在籌劃這場‘約會’了?”

“約會?”

“兩個人去聽音樂會,難道不算約會嗎?”傑西有意刺激道,他現在有八成的把握自家少爺對前指揮官大人有意思,只不過在感情方面從沒開過竅的少爺肯定沒意識到自己看上了人家。

“不過聽博爾吉朗稱呼路德維……對他的稱呼是‘勞倫斯’,說明兩人還沒有到十分親近的地步,少爺你還有機會。”

說話的同時他的手指也在飛速打字,單身二十多年沒和任何人對上電的薩雷切少爺還沒開口說什麽,傑西欣喜地叫了一聲,“米歇爾夫人同意将門票轉讓給您!VIP座的,到時候再去和人換座就好了!”

音樂會的VIP票雖然是紙質的,但憑借二維碼仍能入場,米歇爾夫人很快将二維碼發到傑西的手環中,下一秒傑西轉發給了薩雷切,然後一臉鄭重地道,“少爺,比起背景強大、閱歷豐富、身手超凡的您來說,博爾吉朗構不成威脅,但是在愛情的搏鬥中,魅力更重要,我這就去給您挑一套展現您風采的衣服。”

等等,愛情?薩雷切終于對上了傑西的腦回路,接着一巴掌拍在傑西腦袋上,“你想太多了,我沒有對克洛林·勞倫斯……。”

“我懂我懂,一般來說剛開始的時候都會有些難為情,習慣就好!”再次大膽地打斷薩雷切的話,傑西推着他往電梯走去,直接下到地下停車庫,上車後一路飙車到了商場。

時間有些緊迫,傑西自顧自地給薩雷切選了一套藍綠色西裝,白色襯衫,領帶選了黑色為底暗金色為紋的。然後旋風似的來到音樂廳外。

克洛林和維爾倫特已經坐在場內了,說來也巧,米歇爾夫人的票恰好就在克洛林旁邊。傑西推了薩雷切一把,自己走向後排。

旁邊的座椅上傳來響動,細碎的衣料聲入耳,接着是一股清冽的氣息,如雨後森林,莫名地讓克洛林感到熟悉,他偏過頭去,看見身旁之人後不禁驚訝。

“你……怎麽來了?”克洛林問。

“我不能來嗎?”薩雷切反問。

克洛林仔細打量起薩雷切來,頭發刻意地定了型,衣服從裏到外都換了,大概是……有約吧?克洛林又隔着薩雷切看向他的鄰座,但那位似乎是和自家先生一起來的。

“在一段感情中,第三者的出現是無奈又可恨的事。公爵大人,您擁有這麽好的條件,實在不應該啊。”克洛林壓低聲音,湊到薩雷切耳邊道。

薩雷切半眯起眼睛,在克洛林頭移開後又拽着人領帶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你說誰是第三者?”

他聞到了少年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藥香,若有若無地漂浮在空氣中,鑽進心裏撓得人有些癢。少年的額頭,眼睛,鼻梁,嘴唇甚至是露出的那一截脖頸,都被他親吻過,如今那種美好的感覺又湧上來,叫嚣着再來一次。

“總之不是我。”克洛林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薩雷切,手握住對方的,一根一根将指節掰開。

頂燈熄滅了,舞臺上的燈亮起來,指揮家帶着指揮棒走上去,致禮後開始指揮各樂器部演奏。

克洛林靠回椅背裏,視線被鋼琴演奏者的手指吸引了去。

這場音樂會的主題是“窺見愛情”,演奏的都是愛情影片中的名曲。第一首曲子輕輕柔柔猶如初戀,隔了輕紗似的朦胧,又如夏初的葡萄般聞來香甜吃則酸澀。第二首是雙小提琴間的追逐,如蝴蝶翩跹花間,花紅迷亂,不肯停下腳步。

傑西的話回響在腦海中,薩雷切側過頭去看身旁的人,發現克洛林竟然睡着了。

音樂會快要結束時克洛林才醒來,半睜着眼回複阿爾莫的短訊,說紫羅蘭號上的舊部們想要棄艦前來見他。

克洛林:環星系之旅結束了?

阿爾莫:還沒有,三月份才結束。

克洛林:那不就得了,讓他們好好在紫羅蘭上守着。

幾分鐘後阿爾莫轉達了兩位副艦長的哀嚎。

克洛林笑了笑,關掉手環。

音樂會一共兩個小時,散場時剛好是飯點,三個人坐在一張四人桌上,怎麽坐都顯得有些尴尬,最後是克洛林和薩雷切對坐在靠窗的一側,維爾倫特坐在克洛林身邊。

雖然拒絕了開酒的提議,但克洛林仍是沒有一個病號的自覺,點了生冷辛辣的菜品,薩雷切微不可察地擰了擰眉,在确認菜單時給他換成了溫和的——蔬菜沙拉和芝士焗飯。

上菜後克洛林冷哼一聲,拿起叉子緩緩地伸進那一小碟沙拉中,叉出一顆西蘭花,瞪着對面的檸檬鲈魚咬下去。

将克洛林的神色盡收眼底,維爾倫特側目對薩雷切道:“聽說今年年初的皇家舞會上,阿麗碧波絲公主對公爵大人青睐有加,想要嫁給您呢。”

薩雷切面不改色:“每年都有人這樣。”

維爾倫特挑挑眉:“有沒有哪位公主入了您的眼呢?”

薩雷切回答得幹脆利落:“沒有。”

“公爵此次在布蘭星停留了許久,是有什麽事要辦嗎?”

“随便走走。”

餐桌上氣氛變得微妙,克洛林舀了一勺焗飯,但第一眼就看見裏面有一塊香菇丁,便将勺子放下,繼續挑沙拉裏的西蘭花吃,吃完後扭過頭看外面的風景。

“前幾天見到了你父親,聽說他想讓你轉學到斯坦斯軍校?”這次換薩雷切提問。

“奧倫學院遭受巨變,師資不如從前,确實有轉學的打算。”維爾倫特道。

薩雷切突然感覺自己心情好了一些,給了維爾倫特一句來自前輩的鼓勵,“斯坦斯資源優質,努力學習。”

“謝謝公爵大人,我會的。”維爾倫特切下一塊牛排。

克洛林無聊地戳着沙拉,終于等到這兩位用餐結束,走出餐廳後他忽然瞥見遠處的一家招牌,便稱自己還有事,和薩雷切還有維爾倫特告了別。

三個人在路口分開,維爾倫特回音樂廳那邊的停車場取車,薩雷切留在原地等傑西。

克洛林順着路往前,很快又在一個自動販售機前停下,正打算買瓶酸奶的時候被人一拽。

“你不是等人嗎?”克洛林有些生氣地望着薩雷切。

“等到了。”薩雷切朝路邊扭頭,車上的傑西适時的亮起車燈。

将手從薩雷切手中抽出,克洛林繼續往前走,薩雷切一路跟着他,兩人一起進了一家刀劍館。

大概是為了營造氛圍,館內光線不太明亮,裝潢也很是古樸,刀和劍陳列在架上,跟人一種走錯時空的錯覺。

“為什麽會想到用刀?”薩雷切在克洛林身後問,這類冷兵器在異能和熱兵器面前很少能讨到好處。

克洛林将一把刀從刀架中取出,接着驟然轉身,刀尖隔着鞘抵在薩雷切胸口上,嘴角扯出個弧度,“因為用刀殺死人和用槍殺死人的感覺不一樣,刀能清晰地感受到敵人血液的流動。”

未等薩雷切說話,克洛林就收回了刀,邊道:“開玩笑的。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最好的依靠是自己。有人告訴過我,練刀的過程是在練人,練心,把自己從外到內都鑄成武器。”

薩雷切表情變得複雜,他将眼神從克洛林身上移開,仔細看起這一室的刀劍來。

嗞啦的金屬聲傳來,克洛林将一把刀抽出刀鞘,這是他入館以來第一把拔出的刀,薩雷切不免有些好奇,便朝克洛林走去,兩人距離還有一米時,一道風迎面而來。薩雷切側身避過,但随之揚起的領帶被刀刃截去了一段。

克洛林收回刀,又挽了挽,因為右肩受傷,所以用的是左手,有些不太順手。

“鋒芒太過了。”薩雷切道。

“我也這麽覺得。”克洛林點着頭将刀收入鞘中。

虛隔出內外的簾子被撩起,一位老人從裏間走出,将手中的刀往克洛林那一丢,“試試這把。”

刀鞘紅漆似火,除此外沒有半點紋飾,刀柄漆黑,克洛林将刀拔出,刀身上沒有半個字的銘文。克洛林拿在手上掂了掂,又揮舞了兩下,終于露出個真心實意的笑容來。

“就是這把了。”克洛林道。

“此刀名為‘永燃’,希望它能成為你的火把,為你驅散一切邪惡。”老人用近乎神叨的語氣說道。

從刀劍館裏出來後,等在街邊的車就只剩下車了,傑西不知道跑去了哪。克洛林坐到副駕駛上,薩雷切開車,但走的不是回奧倫學院的路。克洛林以為薩雷切又要搞什麽幺蛾子,剛想問的時候薩雷切一腳踩下剎車。

“下車。”薩雷切道。

外面是家日料店,一排紅燈籠挂在店門口随風而動。這是間十分清幽的店,只有走入店內時聽見跪在兩旁的和服女人說了句“歡迎光臨”,便再不聞人聲,沒有人指引,薩雷切帶着克洛林走進一個雅間。

脫鞋之後跪坐在木質地板上,完全參照古老母星中日本的習俗,菜單也是紙質的,薩雷切沒有點東西,而是點上了一旁的火爐開始燒水泡茶。

克洛林點了碗豚骨拉面。他們倆沒人說話,雅間裏只能聽見燒水聲。将兩盞瓷杯溫熱,茶葉掰碎放入杯底,水燒好後又待溫度降到七八十度,才往杯子裏注水。

克洛林就這麽看着薩雷切,一種陌生感油然而生,這種感覺只存在了半秒,便被諷刺感壓下去,畢竟他們一直就沒有熟悉過。

“昨天我在警局的問話你應該都聽見了,對此有興趣嗎?”薩雷切将茶杯推到克洛林面前,說道。

“什麽?”茶葉梗在杯中上下浮動,茶水映出克洛林的臉來,少年唇角習慣性地彎了彎,明知故問道。

“将一份文件從舞王隆·菲洛斯菲那取到手,兩天後,夜裏十點,他會出現在懷特酒吧。”薩雷切道。

“酬金。”克洛林朝薩雷切攤開手,“委托黑暗公會的人做事,總得給報酬。”

端起茶喝了一口,薩雷切道,“你開價。”

克洛林故作思考了一陣,“八千萬怎麽樣?”

薩雷切眼睛都沒眨一下,“成交。”

“不愧是公爵大人,出手果然大方。”克洛林沖對方眨了眨眼。

回到寝室後,首先迎出來的是餅幹,克洛林以為自己眼花了,閉眼後睜眼再看這家夥竟然真的胖了一圈,然後聽見維爾倫特道,“我出門前放在盆裏的狗糧它一點都沒動。”

“吃過晶核後就吃不下普通的食物了啊。”克洛林手托下巴,打量起在他腳邊嗅來嗅去的餅幹,“精神力探測儀買到了嗎?”

“十分鐘前到的。”維爾倫特指了指鞋櫃上的箱子,他簽收了還沒來得及拆。

克洛林三下五除二地撕掉外包裝,将儀器開啓、綁到餅幹身上,屏幕中精神力數值不斷上升,這次突破了A級!

“這說明昨晚那塊大部分都被吸收了吧。”克洛林說完按掉電源,取下儀器,将餅幹抱起來。

“可它不能總吃晶核。”維爾倫特神色有些擔憂,“雖然晶核看上去挺管飽。”

“大概餓個幾天就又能吃回狗糧了,而且晶核對于精神力的提升肯定有個額度。”克洛林抱着餅幹坐到沙發上,電視開着,正在播放gg,克洛林找出遙控器換臺,換到一部電視劇的時候,餅幹在他懷裏坐直了,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

“它還能看懂電視?”克洛林奇道。

“它似乎一直都對電視劇感興趣。”維爾倫特回答。

克洛林:“……”

看來是他對餅幹了解得太少了。

克洛林把玩着餅幹的爪子,插播在gg之間的電視劇很快結束,餅幹興趣缺缺地移開腦袋。啧了一聲後,克洛林将餅幹放到地上,準備回卧室。

“你和薩雷切·L·阿洛伊斯公爵是朋友嗎?”維爾倫特忽然問。

“只是見過幾次,最多算是個點頭之交。”克洛林略有疑惑地看向維爾倫特。

維爾倫特笑了笑,不知是不是錯覺,克洛林感覺有什麽東西從他的眼底化開。“現在很多學生都選擇從奧倫學院轉學,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留在這裏。”奧倫學院于他不過是個掩飾身份的地方,而且環境輕松,克洛林并不打算換學校。

維爾倫特:“我下周就會離開。”

“聽說斯坦斯軍校管理很嚴格。”

“嗯,所以餅幹我無法帶過去,只有你照顧它了。”

“說的跟臨終托孤似的。”克洛林開玩笑道,“放心,我會照顧好餅幹的。”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餅幹轉頭朝克洛林手上嗅了嗅,大概是以為要為它吃東西,克洛林揉了一把它腦袋上的毛。

“我能叫你克洛林嗎?”問這話是維爾倫特微微坐直身體。

“可以啊。”克洛林随意地點頭,将餅幹一頭順滑的毛揉亂後站起,“我也叫你維爾倫特。”

維爾倫特“嗯”了一聲,目送克洛林走回卧室。

克洛林聯系了阿爾莫,讓他幫忙查找隆·菲洛斯菲以及懷特酒吧的資料。克洛林洗完澡後便收到回複。

隆·菲洛斯菲,在去年獲得了“舞王”稱號,嗜酒如命,感情生活豐富,床伴清一色的都是腰細胸大的女人,特別偏愛金發美女,晚上喜歡開着一輛深藍色帕加尼亂逛。

兩天後,晚上九點,克洛林和薩雷切坐在一輛外表普通的浮空車裏,跟着前方的車走上渡江大橋,橋上車輛稀少,兩車之間距離在十米以上。前方帕加尼裏的人剛開完一場慶功宴,喝得有點高,導致他的車有些漂移。

兩車一前一後地過了河,順着大道開進城區,行車軌跡一直和導航分毫不差,但在離懷特酒吧還有五百米的時候,克洛林将方向盤一轉,滑進一個偏僻的小巷中。

克洛林開門下車,推開巷子裏的一扇門走進去,出來時整個人變了模樣。腳踩着一雙深藍色鑲鑽細高跟上,白皙的小腿裸露在外,黑色百褶裙堪堪及膝,腰間松松垮垮系着一根亮色腰鏈,上身是半邊的露肩裝,他頭戴一頂金色及肩卷發,玫紅唇色,眼影主要用了紫色,是個很妩媚的妝。

打開車門坐回駕駛位,車廂內多了一股晚香玉、百合、茉莉還有玫瑰調成的香水味,克洛林打了個響指讓薩雷切回神,接着踩下油門倒車出巷。

“加了一點點精神性藥物,你還好吧?”克洛林問,他沒有服用變聲的藥水,用的是刻意僞裝的帶着點沙啞味道的女聲。

薩雷切一雙眸子沉得很深,他看着身旁人的側臉,和紫羅蘭號上遇到的那個女侍者的影子漸漸重合。無名之火從心底升起,薩雷切幾乎是咬着牙問:“紫羅蘭號,你是通過什麽方法上去的?”

克洛林一個急轉将車甩進停車位,然後熄火、解下安全帶,“那是執行任務的詳情,恕不奉告。公爵大人,我先行一步了。”

推開酒吧大門,避過幾只酒醉鹹豬手後克洛林來到吧臺前,沖酒保一笑,“一杯長島冰茶。”說完後他晃着腿坐在高腳凳上,目光在酒吧裏轉悠,很快就和被一群女人包圍着的隆·菲洛斯菲對視上,克洛林舌尖輕舔嘴唇,唇角緩緩上揚。

酒保将長島冰茶放到克洛林面前,克洛林晃動着吸管,并沒有喝。

隆·菲洛斯菲推開坐在他身上磨蹭的女人,步伐有些亂地走向吧臺。

“一個人嗎?”隆·菲洛斯菲站在克洛林身後,手撐在吧臺上,将克洛林半環住。

“你看我像是有伴的樣子嗎?”克洛林轉動高腳凳,仰視隆·菲洛斯菲,長島冰茶被他拿在手上隔在兩人中間,讓舞王想靠近卻受到阻礙。

“願意今晚把你交給我嗎?”隆·菲洛斯菲弓着身,朝克洛林耳後吹起。

克洛林小幅度地皺眉,卻用鞋尖在對方小腿上劃了一下,從上到下,由重到輕,“去包房?”

晚香玉的味道逐漸明朗,伴随着略略沙啞的女聲,隆·菲洛斯菲忍不住喉結動了動,他抓住克洛林的手腕,将克洛林從高腳凳拉到自己的懷中,再順勢環住腰,帶着克洛林往樓上走。

酒吧的門再次被推開,薩雷切的目光鎖定在克洛林身上,冷着一雙眼看着他和隆·菲洛斯菲走向樓梯。

“剛才那個‘女人’要的什麽?”薩雷切問酒保。

“長島冰茶。”

“給我也來一杯。”

等到酒保将酒調好端上來,克洛林依舊沒從樓上下來,薩雷切一口氣将酒喝完一半,捏着杯子上樓。

克洛林跨坐在隆·菲洛斯菲身上,含了一口酒,捏着這人的下巴将唇貼過去,酒液也随之送過去。他之前往杯子裏加了點藥,一口酒下去後隆·菲洛斯菲就有些神志不清了,克洛林将剩下的灌進這位舞王的喉嚨裏。

酒杯往旁邊一放,克洛林褪下隆·菲洛斯菲的納物戒指,但仍是有些不放心,便幹脆将他所有衣服都扒下來檢查了一遍。

包房門在這時被打開,克洛林猛地回頭,看見是薩雷切後松了一口氣。将拎在手上的休閑褲丢掉,克洛林被薩雷切從沙發上拉起來。

口紅花了,胸前衣襟被打濕了大片,薩雷切扳正克洛林的臉,對着他的唇咬下去。

這算不上是一個吻,只是單方面的撕咬,一方恨不得将另一方拆吃入腹。薩雷切的怒氣很明顯,但克洛林想不透源自于何。他的腦子其實有點蒙,這具身體本就喝不得酒,選長島冰茶是因為混了四種更容易使人醉,剛才給隆·菲洛斯菲喂酒,再怎麽也避免不了口中仍有殘留。

薩雷切死死地禁锢住他的腰,後腦也被緊緊扣住,就在他覺得自己要窒息而亡的時候對方終于放開他,可緊接着又湊上來。

一股酒氣撲鼻而來,聞着味兒似乎也是長島冰茶,然後酒液被度過來,薩雷切攪着克洛林的舌頭,迫使他咽下。

克洛林嗚咽一聲,這回不是有點蒙了,而是整個世界都在轉,喉嚨也跟燒着似的疼。他努力地眨眼,薩雷切仍在吮吸他的舌頭,十分粗暴地,但酒精麻痹了克洛林,他感覺不絲毫疼痛。

真是不爽……殘存于混沌中的半點清明終于消失,克洛林再次眨了眨眼,最後眼皮下搭,完全醉過去。

薩雷切只覺得懷裏的人抵着他的手忽然一軟,接着整個人靠過來,他擡起頭,手指在那片腫脹的殘紅上摩挲。沒想到這人這麽容易醉,薩雷切又怒又氣又感覺好笑。瞟了眼那被扒得赤條條地人後,薩雷切将克洛林打橫抱起,離開酒吧。

為克洛林系好安全帶後,薩雷切将那頂礙眼的假發取下、扔到後座上,又找出紙巾把煩人的口紅都擦幹淨,眼影和眼線不知怎麽的擦不掉,又怕下手太重弄疼這人,薩雷切只得作罷。

浮空車啓動後克洛林又掙紮了一下,将那雙高跟蹬掉,然後翻了個身。

薩雷切将克洛林帶回了自己家,驚得等候在一樓大廳的傑西從沙發上跳起,傑西手顫抖着指向薩雷切,“少爺,你怎麽帶了個女人回來?!換目标不帶這麽快的吧!”

斜睨了眼一臉失望的傑西,薩雷切徑自上樓,将克洛林放到床上後一愣,然後走到門口踹了腳打算偷聽的傑西,“你怎麽不提醒我帶他去客房。”

傑西捧着心口,搖着頭無奈道:“少爺,路德維希親王選擇博爾吉朗家的少爺而不選你是對的。”一秒後他唰地擡頭,表情十分震驚,“他?不是她?男扮女裝?少爺您好這一口?”

薩雷切沉默地盯着傑西。

傑西探頭往薩雷切的房間中看了一眼,憑借着那一頭淺金色的短發和背影确定了這人的身份,驚訝轉變為笑容,還帶了點猥瑣,“少爺,我覺得客房就不用了,您、您們好好休息……嗷!”

又被踹了一腳,傑西捂住自己的屁股,由于慣性原因踉跄了兩步。

“別吵。”薩雷切冷然道。

“是是是。”傑西壓低聲音,鄭重地行了個禮,便往樓下走去。

“等等。”傑西剛走到一半,薩雷切又将他叫住,“他臉上的妝我為什麽擦不掉。”

傑西:“少爺,那個得用卸妝水。”

薩雷切:“你有嗎?”

傑西:“……我一大老爺們兒不化妝的,怎麽會有那種東西。”

“那就出去買,再準備一套睡衣。”

傑西應了一聲,朝門口走,邊走邊覺得有些不對,在玄關處換鞋時他終于發現了問題的關鍵,猛然回頭,對仍站在自己卧室門口的薩雷切道:“少爺,你們今晚是去取那份文件的吧,路德維希親王穿着女裝……你不會是讓人家扮成女人去色/誘吧!”

薩雷切無聲地擡眸,眼神銳利似劍,吓得傑西趕緊跑出門。

克洛林呼吸平穩地躺在床上,因為是側着,頭發散下來将大半張臉遮住,薩雷切将頭發都撩開,發尾從掌心滑落的時候突然生出一股不舍來。視線落到那截白瓷般的手腕上,薩雷切伸手握住,另一只手和克洛林的十指相扣。

因為上了妝的緣故,克洛林病後的蒼白被掩去,眼角的紫紅透出媚态。花香調的香水味仍在,撓得人心癢,薩雷切将克洛林的手舉到唇邊,在無名指上印下一個吻。不得不承認,他喜歡上眼前這個人了。

克洛林的手環在這時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是維爾倫特·博爾吉朗,薩雷切想也沒想就按掉。半分鐘後維爾倫特又發了信息來,問克洛林今晚是否會回去。薩雷切忽然想起這人和維爾倫特是室友,關掉短訊後,他聯系了斯坦斯軍校的校長,友善地幫助維爾倫特,使他能盡早到斯坦斯軍校報道。

過了沒多久傑西回來了,他以“睡衣是貼身穿新買的需要下水洗一次”為由,只買了卸妝水和卸妝棉,和另外一件計生用品,他将東西塞到薩雷切手裏的同時也将薩雷切塞回到卧室中,然後叫來機器人管家将所有的客房落鎖。

薩雷切“啧”了一聲,看不出生沒生氣。他坐回床邊将克洛林抱在懷裏,沾濕卸妝棉為他卸妝。卸妝水的味道不太好聞,薩雷切皺起眉頭,正猶豫要不要将這人提溜到洗手臺去沖一沖的時候,懷中人那雙青藍色的眼睛睜開了。

“薩雷切·L·阿洛伊斯先生。”克洛林坐起來,視線從對方琥珀色的眼睛移到手中花花綠綠的卸妝棉上,“謝謝。”克洛林将卸妝棉從對方手中拿掉,走下床後卻腿軟差點跌到地上,幸虧薩雷切及時扶住。

“謝謝。”克洛林第二次道謝,接着道起謙來,“對不起,我不知道引發人性/沖動的精神藥物對于您的效果那麽大,下次……哦,沒有下次了。”頭隐隐作痛,但更為強烈的感覺是口渴,說了這麽長的句子,克洛林喉嚨開始發癢。

“不可能再有下次。”薩雷切語氣變硬,那張卸妝棉又被他拿回去,擲到垃圾桶中,他摁着克洛林的肩膀讓克洛林坐回床上,接着去倒了一杯水來。

喝水并沒有什麽緩解作用,但安慰劑還是起到了一定效用,克洛林第三次道謝,然後說:“确實沒有下次了,我認為我們還是不要再合作的好。就之前幾次的狀況來看,我們似乎是彼此的災星。”

“災星?”薩雷切雙眼微眯,将人拽到自己面前。

大概是藥物的遺留作用,克洛林突然可憐起面前這位公爵來,他連忙改口,并試圖掰開對方的爪子,“對不起,我是您的災星,所以我以後還是不要出現在您面前的好……唔……”

看着眼前兩片開合的唇瓣,薩雷切将人又拉近幾分,直接堵住了這人的嘴。

克洛林瞪大眼,不同于之前發瘋似的啃咬,這完全是一個熱切而纏綿的深吻,唇被迫與之糾纏。克洛林試圖将薩雷切推開,杯中的水灑出來,薩雷切奪過水杯丢到地板上,反剪住克洛林的手,同時吻得更深。

他被吻得臉頰漲紅,渾身無力,兩人貼得太緊,微小的變化被放大,克洛林明顯感覺到薩雷切下身的擡頭趨勢。喘息之間薩雷切将他放開,口齒間牽出的銀絲又被不敢信地舔去。

克洛林敢肯定那點微弱的藥物已經揮發得差不多了,面前這位S級狩殺者肯定不是出于難以自持,更深的他不願去想,便打算悄悄挪遠距離,但被薩雷切扯了回去。

“克洛林·路德維希·勞倫斯。”薩雷切環住這人,喊出他的全名。

“克洛林·勞倫斯。”克洛林糾正他。

“那麽,克洛林·勞倫斯。”薩雷切語氣鄭重,“我喜歡你,你別想逃。”

克洛林沉默了很久,從自己的納物戒指中逃出另一個納物戒指,在裏面找了一圈後,拿出一個黑色信封,“我覺得我們該看看這文件的內容。”他從薩雷切懷中鑽出來,撕掉信封後面的火漆印,将裏面的紙掏出遞給薩雷切。

薩雷切接過紙後下一秒就塞回自己的納物戒指裏,“這東西明天再說,回到我們剛才的話題上。”

克洛林表情變了又變,最終習慣性地扯出個笑容,“謝謝你的喜歡,但我們不适合,你會找到更好、也剛好喜歡你的人的。”

“我們哪裏不适合?”

我們哪裏都不适合。克洛林想這樣回答,但顯得太武斷,于是他沉思一番後答道:“公爵大人,你不覺得我們年紀差距太大了嗎?”

薩雷切被氣得發笑。

克洛林站起來,沖薩雷切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平民見到貴族時該行的禮,“很抱歉大人,現在時間很晚了,再不回去家裏人要擔心了。”

“家裏人?”薩雷切挑眉,“需要我幫你聯系他們,報個平安嗎?”

“不,家裏的狗不會接電話。”克洛林嘀咕着別過臉去。

薩雷切緊盯着他,良久後克洛林嘆出一口氣,“我沒有過喜歡人的經歷。”

“在你之前,我也沒有。”

“我很難喜歡上誰。”

“沒關系,來日方長。”說完薩雷切走向卧室門口,路過克洛林時擡了擡手,最終放下,“穿鞋,睡衣在衣櫃裏,洗漱用具我待會兒給你送過來。”

寫最後一段的時候突然随機到薛之謙的《紳士》了……

大家跨年快樂呀,今天和明天在本章下留言送紅包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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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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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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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