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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們并沒有和元軻說元疏在府上。想必現在過來是急着想要詢問有關自己弟弟的事。

想到這,曲黛的步子也就從容了許多,沒有太多的驚訝。

“你倒是來得早。”走近了,蘇鏡之擡了眼皮,帶了幾分慵懶。

而元軻開口便是:“蘇大人,元疏他…我想見見疏兒。”他急急切切,眉宇間停留着顧盼。

蘇鏡之沒做回答,坐在了主座上慢條斯理地斟了杯茶,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可以。”說完,又補了一句:“這是他自己的意願。”

“謝謝…”此刻的元軻像是看到了曙光,很是激動,與初見時神秘隽逸的樣子截然不同。

與此同時,蘇鏡之打開了一個食盒,有條不紊地取了一碟糕點放在桌上,為曲黛撚了一塊。

元軻被晾在了一邊,開始急了,怎麽剛說好給他見就不再理睬了?于是,他試探性地出聲:“蘇大人?”

他并不是一個會選擇委曲求全的人,作為唯一的嫡子,含着金湯匙出生,素來都是被人尊着敬着,今日若不是因為弟弟…他斷然不會這般。

感受到了蘇鏡之的目光,曲黛适時道:“還希望看到元大人你的誠意。”

這話一出,元軻明白了。

“坐吧。”蘇鏡之道。

既然元府曾經抛棄過元疏,那麽貿然讓兄弟二人相認定是缺妥當的。所謂的誠意便是要見到真心。元軻憑着年幼時的記憶将那段時光講述了出來。

元疏乃一位歌姬所出,起初不知有了身孕,當發現的時候,元父已經在外奔波生意了。元軻貴為府上嫡長子,年紀也不大,幾乎是看着弟弟長大的。

元父回來時,元疏剛剛過周。做出的決定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他處死歌姬,原因不過是因為歌姬身份卑微,不配有元家子嗣,而小小的元疏被逐出了府,不問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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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那事便成了秘聞。和以前一樣,元府對外宣稱只有一位獨子。

可憐那一歲的幼兒是沒有什麽記憶的,也不會懂自己生父不容他的存在。

舊事講完了,元軻是個好哥哥,元父卻不是個好父親。如今,元父已經過世,元軻不再需要顧忌,放手去做他一直暗中做的沒有放棄的事——尋找弟弟。

現在找到了,真相太過殘忍,元軻打算瞞着他,用更妥貼的理由來解釋。

曲黛久久才開口:“相信他會願意見到你。”

“疏兒會怨吧…”元軻苦笑道。

元軻離開後,房內又剩下她們二人。

宮中的糕點精致可口,曲黛一口氣吃了好些塊。

蘇鏡之不貪這甜食,坐在一旁看着她吃,忽然就道了一句:“馬車內感覺可以。”

“什麽?”曲黛嘴裏還含着糕點,當意識到對方說什麽的時候臉直接爆紅。

這、這這這…分明就是羞.恥PLAY!

見她這反應,蘇鏡之揚了唇,笑容淺淺的。

顯然,兩個人都對昨晚馬車內的場景記憶猶新。只不過,态度不太一樣……

“我不同意!”曲黛把糕點咽了下去,斬釘截鐵地拒絕。

“嗯?”這單音節的咬字格外好聽,分外撩人。

接着,曲黛被捏着下颚,漂亮的五官開始放大。

淺嘗辄止的一吻,輕輕薄薄。

夜晚,府上傳來了刀劍相交的聲音,曲黛當時在趕制旗袍,心頭一緊,接着就見蘇鏡之走了進來,外面的聲音也跟着停了。

“有人闖進來了?”要…刺殺嗎?

看着姑娘眼巴巴着擔心的樣子,蘇鏡之心頭那點燥意被撫平,答她:“幾個小雜碎。”見怪不怪。

肯定不會那麽簡單的。相府戒備森嚴,能闖進來的人武功必然卓然不凡…曲黛有些擔心,縮了縮脖子,“是相公去處理的嗎?”

“府中有暗衛,何必髒了手。”話雖這麽說,蘇鏡之的眸色卻是一沉。

“诶?那就好。”曲黛沒有注意到那一點異樣。

“倒是想起之前說要教你武功。”

什麽!曲黛決定開始打诨,“相公,下個月就七夕了,我這件旗袍快做好了。”

蘇鏡之略有沉吟:“七夕…乞巧節?”

“對!”

“娘子若有興趣,大可以考慮過。”蘇鏡之微微一笑。

“嗯!聽說街上會很熱鬧。”

在曲黛以為自己成功岔開話題的時候,蘇鏡之補了一句:“街上人多眼雜,我得加緊功夫多教一些。”

“是嘛…”曲黛開始打哈欠,“我好像有點困,相公今日也辛苦了,不如我們先睡吧?”

“先睡?”蘇鏡之聽了挑眉。

曲黛乖巧點頭:“嗯。”

“那就…睡吧。”

這特意的咬字發音,曲黛又落了套。她大概是挖坑自埋第一人了。

帶元疏去元府之前,蘇鏡之和曲黛提前去了一趟元府。

元家經商,乃鳳朝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府上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園林假山,一步一換景。

第四日,身穿冰藍華服的元疏來到了元府,府上的仆人婢子都恭恭敬敬地喊他小少爺。

他看着這位哥哥,似乎…與他有兩三分相像。相見有一點微妙,沒有想象中的疏離,也沒有過分親切。而元軻待他極好,一見面就無微不至。

“要留下來嗎?”曲黛詢問他。

元疏看了看元軻,又看了看府中的景致,然後問:“以後我還能見到你們嗎?”

曲黛一愣,蘇鏡之替她答了:“能。”

走之前,曲黛命人将一道帶來的荔枝、葡萄這些時令水果拿來了。蘇鏡之問起,她答街上買的。

記得剛見到元疏那會兒,就給了他一個桃子。随身空間什麽都有,這一次她選了如炮制法。其他人不懂,就她和元疏明白這水果的意義。

元家生活富庶,元軻見了有些不解。

“他愛吃。”曲黛答。

兩人離開後,元軻身為家主,什麽都是挑着最好的給他。

元疏剝了手中的荔枝,道:“…你…像慕卿哥哥。”

慕卿這個名字,蘇夫人也曾提過。元軻看着失而複得的弟弟,笑着說:“此事明日再說吧,哥先帶去你溫泉看看。”

元疏聽到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與他四目對視:“哥,吃荔枝麽?”他白淨的手心攤着,中央是一顆剝好的荔枝。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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