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其實知秋手裏并沒有什麽能致傅謹言于死地的把柄,但流言就是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只要有一個人信了,就會有一百一萬個人相信。
畢竟人們只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東西,無辜的人尚且百口莫辯,更何況——
傅謹言本就不清白。
“怎麽回事?臺上的男生不是諾安頓的特招生白子墨嗎!傅謹言怎麽和他扯上關系了?”
“我之前在諾安頓上學的時候就聽說傅謹言經常強迫學校裏的Omega,最後都是拿錢擺平的,白子墨肯定也是受害者之一吧!”
“傅謹言一向自诩清高,沒想到背地裏竟然是這樣的人,傅家可是AO平等的發起人之一,如今政策剛剛在聯邦大力實行,看他這次怎麽下臺。”
有專人檢查了外閣的電路,一切正常并沒有電線短路。仔細檢查了一番,才發現只是跳閘,輕輕掰了下電閘便好了。
傅富派出人手後,大堂很快就恢複了明亮,眼見衆人的注意力已經渙散,臺上的男生哭的更加凄厲了。
他的聲音婉轉,仿佛唱戲一般,不停哭訴着自己遭到了多麽慘痛的對待。
“從入學起,我就把傅謹言當作朋友,誰知他居然強迫我…做那種事,我不肯他就打我,你們看!”
說着說着,哭的梨花帶雨的男生忽然掀起衣服,露出大塊大片的淤青。
Omega已然不顧什麽形象,似乎覺得只要自毀,便能用這種方法證明自己真的受了很大的侮辱。
非禮勿視。
有Alpha默默背過了身。
男生自毀式的控告,已然引起軒然大波,然而他接下來的話語,更是讓衆人義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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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謹言不止一次對我說過Omega們身子弱天賦差,唯一的優點就是美麗,生下來就只配做Alpha的玩物!”
“今日是我,明日呢,又會有多少Omega被強迫,被侮辱,這是我偷偷錄下來的音頻,還請傅謹言給我一個解釋,給所有Omega一個解釋!”
錄音的人似乎很急促。
音質不太清晰,但隐約能聽出是誰的音色來。
磁帶裏說話的男人語氣傲慢,不停地奚落着Omega的百無一用,毫無顧忌地表達着自己的偏見。
“Omega就該乖乖呆在家裏生孩子,出來抛頭露面白白給公司添麻煩,等我繼承了傅家,第一件事就是開除所有Omega員工,為了一個破政策,我的公司每年不知道要放多少次産假,這幫蛀蟲白白吃了公司那麽多年的米,卻一點價值都沒創造。要我看還是Beta好,工資少待遇低,最适合給公司做勞動力,沒事非得雇傭什麽Omega,浪費時間浪費金錢!”
性別的話題,在每個時代都是流量密碼,輕而易舉就能挑起一個群體的憤怒,即便是科技高度發達的星際也不例外。
今天的賓客裏,有不少Omega是靠一步步打拼走到今天的位置。錄音裏的這些話,無疑是激起了一個群體的憤怒,就連一些Beta也對此有所不滿,畢竟Beta待遇低,還不受聯邦法律保護是鐵铮铮的事實。
一個職業是新聞記者的女性Omega站了起來,走到第一排,開始用手上的相機,不斷地拍照。
拍熒幕上閃過的照片,拍男孩身上可怕的淤青,以及事件的主角——傅謹言資本家醜惡的嘴臉。
這位記者名叫溫莞,人如其名,她長了一張溫和文靜,沒有絲毫攻擊性的臉。
她是一位家境平庸的Omega,能走到今天全靠對熱度敏銳的捕捉力。
她拿出随身話筒遞到傅富跟前,拿出采訪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态度,以記者的身份開始一連串地質問。
“傅富先生您一手創立了傅氏集團,也是AO平等的發起人之一,現在你欽點的傅家的繼承人如此歧視Omega,您怎麽看待自己兒子說出口的話呢?”
傅富撫開手,起身要走,溫莞小跑追了上去,大聲追問:“傅氏集團對Omega有如此大的偏見,不怕Omega們對傅氏集團失信,導致集團徹底失去Omega的市場嗎,先生還請您回答我的問題,先生……”
人群騷動。
混亂之中,不知是誰站起來高呼了一聲:“請傅家給我們Beta一個說法!”
接着,幾個怯生生的人,也下定決心似得,跟着喊了起來:“請給Omega們一個說法!”
“請給Omega和Beta們一個說法!”
傅富黑着一張臉,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傅家的保镖團們動了起來。
幾個穿着黑色制服,帶着聯邦規章的強壯Beta,不斷地強制性請離座位上的貴客們,其中有幾個留了下來,上前粗魯地擒住了舞臺上哭泣的男人。
手腕被壓在後背,Omega力量本來就弱,白子墨神色慌亂,一時忘了哭泣,手足無措地在臺下尋找,最後目光求助地看向輪椅上的人。
顧不上他人的詫異,知秋上前一步,攔住了想把人直接帶走的保镖。
她一把把人扯了過來,攥過他的手腕,一聲不吭地把人扔給了守在一邊的尚武。
知秋看向難掩怒氣的傅家家主,緩緩開口:“強迫Omega本就聯邦法律的重罪,要服刑五年,如果再加上私自拘留,非法限制受害人的人身安全這一條,服刑期可就不只五年了,我這人好事又心善,不忍看傅兄弟一錯再錯,傅叔叔你可別怪罪。”
伸手不打笑臉人。
女孩笑容可掬,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傅富捂着疼痛的頭,思索了片刻,松口道:“算了,随他去吧,等我把事情徹底弄清楚,就算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人找出來。”
知秋如願,微微一笑,對着尚武吩咐道:“先把白先生帶去醫院,看看身上的傷,至于之後……”
清麗的聲音停頓了片刻。
此刻的傅謹言臉色烏黑,嘴唇蒼白,但身子站的筆直,不肯叫人笑話了去,他眼睛死死盯着輪椅上的身影,片刻不肯放過。
傅謹言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強烈的怨念下,他看到輪椅上女孩含笑的眼神看了過來,殷紅的嘴唇字字溫柔,卻句句如尖刀般紮在他胸膛上。
“之後就上訴給聯邦的法院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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