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翻車

翻車

談到“火烈鳥”，夏尋感慨：“話說‘火烈鳥’最近都不怎麽出現了呢，本來就神秘，現在更是走幽靈路線了，我本來還想去聽一場他們的現場呢。”

聞铮聞言說道：“近段時間聽到現場的可能性比較低……”

“我知道，在專心做新專輯嘛，我懂的。”雖然明白，但聽不到就是聽不到，想想還是覺得悵然。

聞铮看了她一眼，猶豫着要不要說出“火烈鳥”每個月都會去“驚叫貓”友情演出這件事。

是的，夏尋曾經從調酒師那裏聽到的“受歡迎的樂隊”其實就是“火烈鳥”，不過每月一次的表演不是整隊都會出席，隊裏就聞铮和金明出身不一般，貝斯手沈複出身書香世家，本身也是大學老師，家境還算可以，而主唱程徹的家庭就只能算普通了，至于節奏吉他手潘飛，這個後來才加入的夥伴很少談及他的家庭，但能感覺得出，應該不是特別好。

因為各自的家庭環境不一，聞铮和金明可以全身心投入，沈複卻要兼顧學校的工作，而程徹和潘飛，這兩人為謀生計，經常和別的樂隊合作承接商演，這就導致了到了去“驚叫貓”的日子時常湊不齊人。

不過缺一兩個人也不影響，樂隊嘛，玩的就是自由！

夏尋說想聽“火烈鳥”的現場，聞铮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驚叫貓”，可思考權衡過後還是決定不說了，只是說：“別着急，等專輯做出來，演出就多了。”

夏尋聳肩：“那也只能等了。”

夏尋以為自己短時間內見不到“火烈鳥”，她如此堅信着，不想，兩天後的中午，她聽到敲門聲前去打開門，看到的不是她所認為的快遞員，而是……“火烈鳥”的節奏吉他手潘飛！

自從那次她在醫院撞見了一個長得像火烈鳥成員的男人卻不能肯定，回家後她便抽空在網上更深入地翻找了火烈鳥的資料，經她一番苦找，還真給找到了一些清晰的照片，潘飛和程徹的都有！

她确信她沒有認錯人，眼前之人的的确确是潘飛，真實的潘飛！

潘飛受到的驚吓并不比她少，甚至一度懷疑自己走錯了門，他往上瞄了瞄門牌號才敢出聲：“這裏……是聞铮家吧？”

“……嗯啊。”

夏尋局促地往旁邊讓了讓，讓出一條路來，與此同時，混亂一片的腦子處理着自己接收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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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飛是來找聞铮的？

潘飛認識聞铮？

潘飛為什麽認識聞铮？

她試圖将這些問題迅速處理清楚，可她失敗了，她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潘飛會出現在這裏。

她想不明白，只能用問的：“你找聞铮？”

潘飛不是那種長相特別英俊的男人，但五官端正，年紀看起來比聞铮要小一些，卻意外給人一種沉穩可靠的感覺。

他話不多，點頭承認：“嗯，我找聞铮。”

夏尋說：“他剛剛出門了。”

她說的都是實話，聞铮不在，他出門了，就在十幾分鐘前。

“原來已經走了……”潘飛聽了沒有露出什麽特別的表情，對夏尋道，“我知道了。”

他明顯很驚訝夏尋為什麽會在聞铮家，卻沒有多問，表現出了非比尋常的自制力。

他得知聞铮已經出門後沒有繼續停留，跟夏尋說了句“打擾了”就離開了。

夏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電梯中，很久過去，突然擡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天！我怎麽忘了問他要個簽名！”

她匆匆忙忙地跑出門，一個沒注意順手帶了一下門把，然後門關了，穿着家居服的她在外面，鑰匙在裏面。

夏尋：“……”

她好像幹了一件蠢事呢。

難以言表的情緒充斥于胸，她對着面前這冷酷無情的大門龇牙咧嘴好一會兒，肩膀一垮，頹然地承認了她不可能憑借意念開門這一現實。

好在手機還乖乖躺在她的褲兜裏，和她生死相随。

掏出手機翻出通訊錄，她在通訊錄的名單上面徘徊許久，終于下定決心點了“聞铮”的名字。

電話撥出去了，她的心卻忐忑起來。

在這種弱勢的情形下主動求助于聞铮讓她感覺怪怪的。

電話撥通了，她的喉頭有些緊。

“聞铮——”

“有事？”

“……我被鎖在門外了。”

難耐的沉默蔓延開來，在這個過程中，夏尋原先的那點兒不好意思悉數轉變成了惱怒。

“怎麽不說話了？你是在偷偷取笑嗎？嘲笑我是個笨蛋？”她憤憤道。

電話另一端的聞铮又沉默了兩秒才道：“你腦補得有點多，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什麽？”

“我也沒帶鑰匙。”

“……”夏尋有點慌了，“真的假的？”

“假的。”

“聞铮！”

電話裏傳出兩聲低笑聲，緊接着聞铮又道：“等着，我馬上回來。”

夏尋聽他這麽說，那種麻煩了別人的羞恥感又回到了身上，扭扭捏捏道：“你不是剛出門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聞铮再自然不過地說道：“沒事，你比較重要。”

夏尋陡然紅了臉：“拜托，你別說得這麽吓人好不好？什麽叫我比較重要？說得這麽惡心！”

聞铮氣定神閑地問：“不喜歡聽？”

夏尋的臉更紅了，氣惱道：“當然不喜歡！”

聞铮說：“那我晚點再回來。”

夏尋：“……”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家居服，又看了看四周，默了默，決定忍辱負重：“別別，我喜歡聽，太喜歡了，你早點回來呀！”

聞铮輕笑：“如你所願。”

挂斷電話，夏尋拿手貼了貼自己發燙的臉，貼了一會兒猛然頓住。呃，她在做什麽啊？接個電話而已，還是接那個讨人厭的家夥的電話，怎麽接出了少女懷春的感覺？！

她被自己的作态惡心到，揚起手輕扇了自己一巴掌，終于冷靜了。

半個小時後，聞铮回到公寓，此時夏尋已經靠着門坐得屁股都麻了，聽到響動麻木得轉動了一下眼。

“回來了？”

聞铮用手轉着鑰匙，低頭睨她一眼，道：“你撞鬼了嗎？怎麽被鎖在了外面嗎？”

夏尋有氣無力道：“沒撞鬼，撞到潘飛了，‘火烈鳥’的潘飛。你是玩樂隊的，總歸聽說過他吧？”

聞铮身形一頓，半晌後裝作沒事人似的，走過去踢了踢夏尋的腳脖子：“讓開點，讓我開門。”

夏尋沒讓開，不僅沒讓，反而抓着聞铮的腿，把其當成是支撐自己身體的支撐點一點一點往上爬，等她好不容易爬了起來站直了，結果不知道被碰到了哪裏，兩條腿一抖，直接軟倒，人也朝聞铮懷裏撲去。

“啊——”

她低呼一聲，下一秒直直砸進了聞铮的懷裏，鼻子撞上聞铮厚實的胸膛，霎時間老淚縱橫。

聞铮：“……”

他舉着鑰匙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半天嘆了口氣，說：“夏尋，你……”

夏尋擡起頭朝他露出一雙朦胧淚眼，很是不忿：“你的胸也太硬了！”

聞铮面無表情：“自然比不上你的軟。”

“下流話能說得再順一點嗎？”夏尋一只手揉着自己受創的鼻子，一只手摸索到牆壁，靠上去，以此支撐自己發麻的下肢。

聞铮見擋着自己的障礙沒有了，拿起鑰匙打開了門。

門開了，他側頭看着趴在牆上一抽一抽掉眼淚的某人。

“你的淚腺壞了？”他問。

夏尋道：“沒壞，是我覺得我的眼睛不夠明亮了，想趁此機會洗洗眼睛。”

聞铮；“……”

夏尋拿袖子擦擦淚水，道：“你還沒跟我解釋，你為什麽會認識潘飛？”

聞铮見她趴在牆上一時半會兒動不了，撸了撸袖子，彎腰一把将她抱起。他抱過夏尋，一回生二回熟，抱人的技術一點不顯生澀。

夏尋被他抱過，一回生二回熟，當發現自己被他抱在懷裏，驚訝之餘還莫名有點享受着舒适的懷抱。

聞铮将她放在客廳沙發上，這才回道：“認識潘飛很正常吧，都是圈子裏的人，來來去去就熟悉了。”

夏尋趴在沙發上，擡起臉向聞铮展示她那雙剛被眼淚洗刷過的亮晶晶大眼睛：“那你看……你能不能也帶我熟悉熟悉你們的圈子？”

聞铮沒有被她的亮晶晶大眼所迷惑，問：“你想幹嘛？”

夏尋擠出谄媚笑臉：“不幹嘛，我沒什麽事做，想多結交幾個朋友。”

聞铮揚眉：“真心話呢？”

夏尋道：“我想結識‘火烈鳥’。”

聞铮聞言嘴角染上了一絲笑意：“你就這麽喜歡他們？”

夏尋道：“是啊。”

“那好……”聞铮說完拿起手機撥通了一通電話，在電話裏說，“金明、潘飛，別再等我了，來我家裏吧……”

他被夏尋給取悅了，想滿足她的心願。

他今天本來要跟金明和潘飛在外面見面商讨一些事情，現在他卻把見面地點改在了他的公寓裏。

他有把握騙過夏尋，讓她在認出金明和潘飛的情況下不會懷疑他的身份。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麽騙過來的，不是？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金明和潘飛一起來到了聞铮的公寓，夏尋看到和潘飛站在一起的金明，突然心中一跳。

“聞铮，金明……該不會是那個金明吧？”

夏尋一直把金明當成是聞铮的普通朋友，因為這個名字太常見了，她從未多想過，直到此時金明和“火烈鳥”的潘飛站在一起。

“火烈鳥”的鼓手也叫金明呢。

聞铮沒有否認：“你覺得他是誰他就是誰。”

夏尋的表情突然變得怪異，她注視着聞铮：“那你呢？”

“我？”聞铮驚訝。

夏尋注視着他的那雙眼中多了幾分探尋。

她突然回想起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那就是在她初來聞铮的公寓那天，她在門衛室做訪客簽到的時候，門衛叫聞铮為……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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