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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取名字之前,顧澤能不能動動腦子啊,現在張明蘅已然集齊三個澤了,加上顧澤是四個。
他到底是應該知道他名字,還是應該不知道呢?
張明蘅抱着被子,不是很想說話,只想睡覺,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眼裏蒙了層貓似的水光。
血族,不是王爺,看來又是個新副本。
他道:“好的,血族大人,有什麽事待會兒等我睡醒再說。”
東澤一眨不眨望着他,青年躺在柔軟的床上,脖頸白皙脆弱,他依稀記得,對方是有自己房間的,然而他卻不睡,非要跑他這兒睡,這說明什麽?
他想要色.誘他。
這是件不知死活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東澤早就有喜歡的人了。
按理來說,東澤應當生氣,可望着對方與白月光相似的臉龐,又有些氣不起來,竟就這麽真的讓他睡了過去。
張明蘅這一覺睡得有些長,睡醒後已經三小時過去了,房間昏暗,男人坐在沙發邊,手拿高腳杯,輕輕搖晃褐紅液體。
東澤手指撐在側頰,翹着二郎腿,神情憂郁。
張明蘅從床上爬起來:“你在喝什麽?”
高腳杯無聲放于茶幾,東澤冷淡地看了他眼:“血族的事情,少打聽。”
他走下床,正好渴了,順手拿過高腳杯,喝了一大口。
動作如此自然娴熟,一氣呵成,東澤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眼眸幽深:“你居然敢喝這個,小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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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身為高貴的千年血族,他們每日需要吸食大量新鮮血液,近些年人類喜歡吃炸雞外賣,血液都是股地溝油的味道。
東澤一度為此感到苦惱,而青年,則是人類裏為數不多,血液味道甘甜純淨的存在。所以他才将其買下帶回家來,作為他的血奴。
張明蘅皺起眉頭:“這酸梅湯是不是有點太酸了?”
東澤沉默了下,冷笑:“愚蠢的人類,那是血液保鮮劑的味道。”
“喝你同族的血,滋味如何?”
張明蘅點評道:“下回記得加點糖。”
這一看酸梅膏都還沒化開呢!東澤真是的,怎麽連個酸梅湯都泡不好。
他走進浴室準備洗漱,留下一臉詫異的東澤,沒料到血奴的膽子居然這麽大,居然還要求加糖。
果然非同一般,不愧是他一眼相中的人。
思及今天的拍攝任務,張明蘅速戰速決,換了身衣服走出房間,東澤站在窗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他拿了副墨鏡戴上,走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血族大人,咱們該出發了。”
東澤懶洋洋地道:“去哪兒?”
張明蘅思忖了會兒,從善如流換了個說辭:“為了适應人類社會,你對外的身份是演員,如果不拍戲,你會沒有飯吃哦。”
東澤:?
他一個血族,混得這麽慘嗎。
不過想一想,血奴說的話也有道理,如果沒有個對外的社會身份,整日躲在房間內不見陽光,确實容易惹人生疑。
他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去吧。”
張明蘅:“出發之前,把這個吃了。”
他拿出每日的藥量,真是讓人發愁,上回人格轉換還有個清醒間隙,這回直接一覺起來就到第三人格了,是不是病得更嚴重了?
東澤不鹹不淡地看了它眼:“這是什麽?”
“平衡劑,”張明蘅面不改色地道,“如今你每天喝血,以防發生溶血,得吃這個用以平衡。”
東澤恍然,居然沒想到這茬,血奴好貼心,他就說方才喝完血後,嘴巴裏一直有些酸,定然是因為沒吃平衡劑的原因。
他吃了藥,随張明蘅一道出門。
針對顧澤的情況,張明蘅如實向醫生彙報咨詢,自從上回從醫院回來,他便加了醫生微信,有什麽問題可以及時在網上溝通。
估計是頭回遇到這麽奇葩的病人,聽完他的描述後,醫生回過來一段話。
【方便讓顧先生參與我們臨床試驗項目嗎,他這個病症很特殊啊】
張明蘅:……
特殊到都被醫生盯上了嗎,看來也真是束手無策,只能先吃藥觀察看看了。
他婉拒了醫生的好意,手機震動了下,張母發來消息,問他跟顧澤現在忙不忙,他們晚上的飛機,馬上回家。
張明蘅有心想送送他們,不過得看看下午東澤情況如何。
偏頭,身旁男人直勾勾地望着他,已然入秋,出門前東澤挑了件薄襯衫将自己裹得很嚴實,還塗了很多防曬霜。
嬌貴的血族,抵擋不了日光侵蝕,防曬是必做的工作。
張明蘅被瞧得有些不自在:“怎麽了?”
“我只是在想,”東澤緩緩地問道,“北澤是誰?你的小情人?”
果然,這一天終于還是到來了!
張明蘅已然能十分熟練地進入角色:“怎麽會呢,既然跟你在一塊,我當然心悅于你,哪兒來的別人?”
不知道這回,在東澤的劇本裏,他又是什麽身份?
聽到對方這麽說,也不知為何,東澤不自覺唇角開始上揚,似乎被對方喜歡,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不過他強行壓住了那抹弧度,故作僞裝:“不過是我買回來的玩物罷了,也敢提喜歡我?”
很好,他的新身份出現了。
買回來的奴仆?張明蘅摸着下巴想,這個身份倒是刺激。
他偏了下頭,那雙柔和的雙眸微彎,蕩起些微漣漪:“是嗎,既然不要我喜歡,那我去喜歡別人了。”
東澤驟然破防,抓住汽車坐墊:“不行!”
張明蘅眼眸微微睜大:“你好不講道理。”
“既然被我買回來了,就是我的人。”東澤惡狠狠地威脅道,“不準喜歡別人,否則的話,我會用殘酷的手段懲罰你!”
如果忽略掉他泛紅的耳根,這句話真是相當有壓迫感。
張明蘅有被威脅到,他勉強道:“好吧,你先努力工作。”
東澤不爽道:“知道了。”
車快要行至劇組。
他忽然反應過來,他堂堂千年血族,為什麽會這麽聽一個普通人類的話啊?
可惡,從頭到尾,他竟也沒有想過要反抗一下。
這個詭計多端的人類,真真是一點都不像他的白月光。
除了開機那段時間張明蘅幾乎天天跟劇組之後,後面他忙着寫稿,見顧澤情況穩定,後面便來得少了。
雖然他名義上是顧澤助理,實際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顧澤很依賴他,他們的關系在其餘人眼裏很是暧.昧。
普通的助理,可沒有那麽大的權利。
今天一到劇組,導演笑着同張明蘅打招呼:“今天又來陪小顧拍戲?”
張明蘅應了聲,客氣地微笑:“李導,這段時間,顧澤在劇組情況怎麽樣?”
“害,他的演技和專業度自然沒話說。”李導擺了擺手,打趣道,“只不過,每次一下工,他都第一時間消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趕着回去談對象呢。”
雖然面上仍維持着淡笑,然而張明蘅清楚,他确實是罪魁禍首。
顧澤真是太粘人了,這樣下去,他會不會不合群啊?畢竟其餘人都在好端端地駐組拍戲,就他每次都消失。
張明蘅不由得擔憂地看了東澤一眼。
東澤十分高冷,站在陰影裏,不讓可惡的太陽挨到他半點衣角,他拿着劇本翻看,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态。
他今日的穿着和過往不太一樣,走的是性冷淡風,讓人無端不敢靠近,卻又忍不住為他的顏值駐足。
今日這場戲份很重要,需要拍一場大高潮,女主角已然準備好了,過來同東澤搭戲。
誰料,東澤表情忽然頓了頓,熟悉他的張明蘅便看出來,他這是……嫌棄?
張明蘅不明所以,東澤有什麽好嫌棄的?都是相處了快一個月的劇組同事,這是在幹嘛。
他靜靜待在一旁,東澤很快掩飾好了臉上神情,與對方搭戲,他這人是天生的演員,進入劇本節奏很快。
過往行人路過時,極為個別人讓東澤顯露出些許厭煩。
這很不對勁,顧澤向來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不會因為對方僅僅路過他身邊,就産生這麽大反應,太奇怪了。
馬上就開機了,張明蘅也沒有找到合适時機去搞清楚狀況。
路過他身邊時,東澤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冬城溫度不高,入秋後天氣變得涼爽,張明蘅待在現場看了會兒拍戲,劇組下午有點心,場務過來同他打招呼,發了些點心。
眼見着這戲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張明蘅站累了,打算上房車休息會兒。
東澤的房車上物品相當齊全,所有內飾是邱元親手操辦的,就是為了讓他待在劇組時能稍微舒服點。
張明蘅剛上房車,劇組其餘工作人員便眼尖地發現了,大家互相眼神交流。
【就這顏值這長相,怎麽可能會是普通助理呢?】
【狀态也太松馳了吧,感覺跟顧影帝根本不是上下級的關系】
【可不是嗎?上房車跟上自己家似的,而顧影帝明明注意到了,卻是默許的态度!這兩人要如果什麽事都沒有,我倒立洗頭!】
這一切張明蘅渾然不知,他陷入溫暖的小塌裏,手邊放着點心零食,床頭小書架上還有兩本鏡頭語言的書,那是上回他随手放的。
等着也是等着,他索性開始寫東西,王宇秋那邊的活兒已然殺青了,還特地給他發了個殺青紅包,現在要寫的是部新戲,是資方特邀他寫的,近段時間懸疑劇很火,他們想組個班子來拍懸疑。
幾次寫開頭,張明蘅都無法落筆,沒有靈感。
或許是早上那杯酸梅湯偶然間觸碰到靈感開關,這回他嘗試着以一杯不同尋常的飲料開場,來慢慢構建劇情。
張明蘅沉浸其間,不知時間流逝。
直到房車的門陡然一開,發出聲巨響,将他從劇本世界裏抽離。
他停下敲鍵盤的手,擡眸望去,只見不大的空間內,男人耷拉着眉眼,坐在小方桌邊,不悅之色溢于言表。
張明蘅正屈膝坐在床上,筆記本放于膝蓋,他下意識往側邊小窗戶外看了眼,防窺窗可以看見外面,外面卻看不見裏面,隐私保護做得很好。
外頭不似剛才那樣井然有序,拍攝似乎告一段落了。
東澤上來後一聲不吭,甩着臉色,這是生氣了?
張明蘅有些猶疑不定,他合上電腦,有一瞬的空白。結婚後兩人連交流的機會都很少,遑論發生矛盾,就算在生活裏有些小摩擦,也都是顧澤低頭。
論哄人,他真不太擅長。也很少面對帶情緒的顧澤。
不過不擅長也可以學,若是沒有這次車禍意外,按照他的性子,或許八成會跟顧澤離婚。這段時間發生的許多事情,也讓兩人逐漸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他看見的是個全新,不帶任何掩飾僞裝的顧澤,而這讓兩人之間更加親密無間。
張明蘅踩到床邊的拖鞋,慢慢走下床,來到東澤身邊,東澤手肘搭在桌邊,整個人側向一旁,神色很淡。
“怎麽了?”張明蘅向他問詢,他猜測道,“因為我剛才沒有在下面等你嗎?”
見血奴終于肯正視自己,東澤只覺很有必要給他上一課,他開口道:“你知道血族對氣味有多敏感嗎?”
“嗯?”
這涉及到張明蘅的知識盲區,他還真不清楚,他差不多能理解,血族就是吸血鬼的意思,那跟氣味又有什麽關系?
莫非是東澤自個兒加的設定?
張明蘅暗中決定,得好好補下血族小說了。
東澤不高興道:“下面的人氣味都很難聞,身為血奴,你就這麽眼睜睜看着,你主人被這群不好聞的人包圍?”
怪不得方才那些人經過東澤身邊時,他會是那樣的反應。
原來在東澤看來,他們都不好聞?
可張明蘅作為正常人,也沒聞到什麽味道啊,大家都很愛幹淨,基本每天都洗澡。
他眼眸輕眨,好奇道:“是什麽味道?”
該不會分裂後,他的嗅覺也跟着變異了吧?若真是如此,事情就太嚴重了,張明蘅得帶他去趟醫院才是。
東澤回想了下方才聞到的氣味,冷淡道:“很濃的人工香精味道,甜到嗆鼻。”
而且,每個人身上的味道都不盡相同。血族身處其間,猶如浸泡在片被染指的大海。
張明蘅恍然道:“噢,是香水味啊。”
他不免有些苦惱,如果是因為什麽具體事由惹起的禍端,那很好安慰,可若是這種無法掌控的事情,這該如何?
張明蘅從手邊拿起塊糕點,遞過去:“吃點東西吧。”
那塊純白小巧的糕點,靜靜躺在青年掌心。
東澤垂眸看了眼,輕輕推開,視線落到他身上,不滿地輕啧了聲:“你不應該做些什麽嗎?”
他應該做些什麽?
張明蘅思考良久,慎重地找出個東西,放到東澤面前。
是個口罩。
東澤快要被他氣死了,怎麽會有這麽不開竅的血奴?
放棄引導,他徑直朝他勾了勾手:“過來。”
為了安撫對方,張明蘅站直身體,走到男人身邊,他手臂被拉住,整個人猝不及防坐到東澤懷裏。
下一瞬,車廂寂靜,四下無聲。
他吻,準确來說,是咬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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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