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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前世,終局已定,那一刻蘇煜的內心平靜,是一種終得解脫的釋然,終于不必再左右為難糾結萬千了。
他無比坦然地靜候着即将到來的應有下場。
斬首、賜毒,或者任何一種讓他不得好死的極刑。
最後他發現,他想錯了。
也是,平日裏瑕疵必報的太子,怎麽可能給他那樣一個痛快的結局?
殺人不過頭點地,用極致屈辱的方式來對待一個男子,将他最後的一點兒尊嚴踐踏在腳下,的确是比一刀砍了他來得更加令人解氣。
只是他蘇煜沒有那麽容易被擊垮,那個樣子的折辱反而激發了他的鬥志。
他不再甘于認罪伏誅,他要活、要好好活、養精蓄銳等待時機逃出魔爪,再不會任那人肆意踐踏。
于是,兩人明裏暗裏的鬥智鬥勇再一次悄無聲息地上演。
怨過恨過算計過也愧疚過......種種思緒紛繁複雜,唯獨沒有一種跟“情”字沾邊。
所以他才會在聽到野史記載的承軒帝有可能是為情自戕時覺得震驚,才會在面對轉世的項呈時忍不住發問。
“你......你說笑的吧?”他看着項呈明顯難以置信地說道:“你跟我才讓認識多久......”
今世裏,項呈和原身只不過是五年前有過幾個月的相處,五年中幾乎沒有任何交集,項呈甚至都不記得原身,談什麽喜歡?
項呈輕笑,看着他說道:“有時候喜歡上一個人只需要短短的一瞬間。”
蘇煜想了想,還是搖頭表示不同意也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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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麽知道不會?”項呈問他:“你喜歡上過誰嘛?”
蘇煜微微愣了愣,歪頭思考,最後還是搖頭。
非常可惜的是,不管是自己的前世,還是原身的今生,他們都沒有任何感情上的經歷。
就算原身這五年來心心念念那個陪伴他渡過人生中最艱難時期的項呈,也不代表那是一種“喜歡”。
喜歡難道不是只有一男一女之間才會産生的感情嘛?
“好吧!”項呈做出了退步,他說:“可能你說得對,咱們相處的時間還太短,中間我又忘了你五年,也許這種喜歡真的只是我的錯覺。所以你不用苦惱,也別覺得任由我陪在你身邊會有壓力。咱們就這樣平平淡淡地相處,或許過不了多久我的這種錯覺就會消失,到時候我就去重新尋找喜歡的人,你也可以毫無負擔地追求自己心儀的女孩兒......這樣可以嗎?”
蘇煜被他忽悠地一愣一愣的,順勢點了點頭,可心底裏又隐隐覺得哪裏不太合适?
項呈卻已經不容許他再多想,擡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說:“走吧,咱們去玩兒!”
兩個古時候穿過來的魂其實都對現代的娛樂游玩章程不甚了解,蘇煜的想法就是坐着車在城市裏四處溜達,東看看西看看。
項呈的想法更簡單,那就是——沒有想法。
去哪裏玩怎麽玩這麽費腦筋的事情哪裏需要他來想,自然是有下邊的人幫着解決,否則花大價錢養那幫家夥有何用?
于是,以徐助理為首的影帝助理團隊早早就制定好了本城一至三日游,外地景點三到五日甚至一月游的詳細行程計劃。
就看他家主子的小狐貍精想怎麽玩、玩多久了。
先是本城游,高端地私人莊園會所,平民大衆化的動植物園科技館甚至是游樂場,一條龍服務指哪打哪兒。
見過世面的蘇煜對那些高端的私人莊園并不怎麽感興趣,反而是對平民大衆化的那些好玩的東西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致。
于是,堂堂影帝再一次鴨舌帽加口罩将自己武裝起來,陪着對現代的一切東西都興致盎然的蘇煜往第一站進發。
“這樣的蟒蛇我以前也見過,而且是通體金黃的,一頓飯能吞一條小牛犢。”蘇煜指着玻璃窗裏安靜盤在樹根上的大蟒蛇對項呈說道。
那是南疆部落歸順大荥朝之後到京都朝聖時帶來的貢品之一,那時候太子還未登基,他們兩個也還沒有鬧僵,便相約一起近距離去欣賞那條黃金蟒進食。
當時太子看得津津有味,蘇煜卻為那頭初生沒多久的小牛犢傷感不已。
太子在旁嗤笑他:“弱肉強食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這是自然之天道。若是反過來,蟒蛇不吃牛便會餓死,到時候你豈不是又要可憐這條蛇?”
蘇煜也知道太子說得對,可小牛犢的哀鳴和絕望掙紮仍讓他很不舒服,他覺得自己像極了那頭生來孱弱身不由己的小牛犢,小的時候差點兒凍死餓死,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卻要為了恩情奉獻一生,怎麽都逃不過命運地束縛。
他心裏不舒服,嘴上便強詞奪理:“我才不會可憐蟒蛇,我為什麽要浪費感情在一條冷血動物身上?它餓死了也是活該,反正它又沒有感情。”
太子當時沒言語,只是擡手狠狠地在他腦袋上彈了個爆栗,然後拉着他去了宮裏的大法師那裏,為小牛犢點了一盞往生祈福的燈,祝禱它來世能夠得到善待,如此安撫了蘇煜受傷的小心靈才算了事。
其實蘇煜也只是興起的一陣的悲憫,過會兒自己就好了。但當時還是很承太子的情,在點燃那盞祈福燈的時候同時在心裏默默做了祈禱,希望太子一生平安順遂。
哪怕是在權利的鬥争中有可能落敗,他也是真心希望太子不會遭受任何的苦難,就算最後剝離了太子的光環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他也期望他能得到安寧喜樂。
“冷血動物,我們不看它。”項呈拉着微微出神的蘇煜離開蟒蛇展覽的地方。
蘇煜:“......”
接下來他們又一次看了百鳥園、猩猩館、羚羊牧場......
還有關着猛獸的虎林和獅園。
“這老虎好虛弱的樣子,是被關起來養傻了嘛?”蘇煜趴在高高的圍欄上,伸着脖子往裏看。
動物園裏的猛獸野性肯定不如野生森林裏的兇猛,尤其相比蘇煜當年在圍獵場親眼見到的那一只。
幾乎每年春秋都會有皇家狩獵活動,其時太子和一衆皇子都要出席參加,聽說頭幾年太子是最為慵懶懶散的一個,連個野雞毛都懶得動手去獵。
但蘇煜有幸參加的那一年,太子不知道發了什麽瘋,一反常态地奮發起來,一口氣深入到了獵場後方,然後就遇到了一頭吊睛猛虎。
那時跟在太子身旁的護衛早已經被他遠遠甩開,只有蘇煜一直緊緊跟随。
于是他便見識到了一個裝逼如風的太子。
“瞧着!”太子将箭囊扔給蘇煜,拔了劍往那蓄勢待發的猛虎走去。
“殿下!”蘇煜急慌慌可又勸不住,只好緊張地拉滿了弓在旁守護,希望在太子危機的時候能夠将那老虎一箭斃命,還要把握好準頭別把箭紮在太子身上。
好在太子比較靠譜,手中又有利器,跟那猛虎大戰幾十回合之後一劍刺中了老虎的眼睛,就此取勝。
當他無視自己被老虎抓傷的肩頭,抹着劍刃上的虎血一步一步走向蘇煜的時候,臉上滿是自得意滿的炫耀和小孩子一樣等候圍觀者歡呼的臭屁神情。
等了半天也不見那小跟班蘇煜表态,便忍不住出言詢問:“我不厲害嘛?怎麽也不知道吹捧幾句來聽聽?”
蘇煜卻是正色躬身行禮,說道:“太子殿下千金之軀,還是要小心保重,不要随便行這種魯莽之舉得好。”
太子先是豎了眉,明顯被觸怒的樣子,緊接着卻又隐隐開心起來似得,瞅着蘇煜問:“你在擔心我?”
蘇煜微愣,随即坦然道:“太子身份尊貴,我等擔心難道不是應該?”
話是這麽說,太子看起來卻仍是很高興,他将長劍收鞘,昂着頭說道:“我就是要讓你瞧瞧,我是他們中最強的,以前不争是覺得無聊,你不要因此就覺得我不行。”
蘇煜一臉懵,心說我啥時候覺得你不行了?
太子像是能看透他的心思,冷哼一聲說道:“剛才在圍場外,我那幾個兄弟找你說話,你臉上笑得跟長了花似的,不就是覺得我可能不如他們嘛?”
蘇煜想起自己之前的确是被另外幾個王爺拉住了,不過是因為他無意中幫一位大人寫的一幅字受到了關注,所以其他幾個王爺便拉着他說了幾句讓他回頭也給寫幾幅之類的話而已。
怎麽到了太子這就成了私底下議論他不行了?
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小肚雞腸自我臆想之人。
但不管怎麽說,那一年太子在最終的圍獵中大放光彩,得了皇帝許多的賞賜,連帶着蘇煜也跟着沾了光。
“嗯,的确是弱,不知道是不是吃不飽?”項呈湊到蘇煜身旁,一同看向遠處打盹兒的老虎。
蘇煜轉頭看他帽檐和口罩之間的眉眼。
“怎麽了?”項呈問。
蘇煜搖頭輕笑:“沒什麽。”
項呈:“......”
蘇煜離開圍欄繼續往下一個動物的住處走去。
真的沒什麽,只是覺得很奇妙而已。
蟒蛇和老虎,太子和蘇煜。
隐約覺得就是相同的人,只是落到了不同的時空。
在這個太平盛世裏,會有不同的故事發生嗎?
他所說的喜歡......真的僅僅就是一種錯亂的感覺嗎?
影帝喜歡原身,那麽......龍淮喜歡蘇牧塵嗎?
這好像是一個永遠也不會知道答案,但仔細推敲細節,卻又能窺見端倪的問題。
蘇煜不急不緩,神态悠然,反正除了要幫原身實現當明星的願望,今世對于他來說,沒有什麽一定要去做到和達到的目标。
前世身不由己,這一世最大的願望不過是自由而已,再沒有比自由更可貴的東西了。
所以他現在就要盡情地享受心無塵埃挂礙,什麽都不去想不去算計籌謀的日子。
花了大半天的時間逛完了動物園,其中最吸引蘇煜的是憨态可掬的熊貓寶寶。
“太好玩兒了。”臨出園的時候蘇煜抱着項呈買給他的熊貓玩偶感嘆道。
熊貓寶寶的憨态讓他想起了自己在宮裏撿到的一只野貓。
也不知道是聞着宮裏的肉香味從宮外跑進來的,還是宮裏哪位老宮人棄養扔掉的,總之那是一只單從外表看就非常憨的傻貓,在一個陰雨天裏跑到了囚禁蘇煜的那座宮殿裏。
得了點兒吃的就開始往那裏一蹲,就此賴着不走,任你怎麽吓唬驅趕都沒用,那貓臀貼着地,眉眼中的神情無所畏懼,大有“有本事你打死我好了,反正我是不會離開”的無賴勁兒。
于是,蘇煜就把它給留下了。
宮中無日月,昏暗的日子看不到頭,姑且讓那懶東西陪着自己一起發呆打發時光也好。
就那麽一養,養了三年多。
現在回想起來,居然還很是想念,那只後來死吃不動彈長成一個球,皇帝不在的時候就會霸占蘇煜的身體,慵懶地趴在他胸口睡懶覺,總是壓得他喘不過氣的蠢貓......
“想養一只嗎?”項呈突然問道。
“......?什麽?熊貓?不能自己養吧?”蘇煜驚訝道。
“不養熊貓,貓狗什麽的都行。”項呈說。
蘇煜想了想搖頭:“不了,不想養。”
養了好像又會回到被囚宮中不見天日,除了去禦膳房厮混一陣兒,就只能跟一只肥貓相顧無言的日子。
徒增煩惱。
“嗯。”項呈輕應。
他也就是随口一問,蘇煜不養就最好。
天知道每次下了朝回去,看到那只占據了他專屬位置的死肥貓時,皇帝內心的雷霆之怒有多暴漲,但又生怕那人不開心而強忍着不把那只肥貓給剁了做花肥,只好隐忍。
兩人繼續按照徐助理幫安排的行程愉快地玩耍。
這次的目的地是——游樂場。
徐助理不愧是前世為皇帝服務過的打理小能手,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排隊?不存在的。
徐助理調派了足夠的人手,提前在各個熱門的項目前排隊,等到影帝二人到的時候直接替換就可以了。
于是,瘋狂的娛樂開始了。
跳樓機、過山車、大鐘擺......
古人蘇煜從未玩過這麽刺激的游戲,頂着一腦袋倒立的頭發從機器上下來的時候完全忘記了這個那個的顧慮,一把撈住旁邊項呈的胳膊:“這也太好玩兒了,咱們再坐一次吧!”
雙腿戰戰五髒六腑翻騰成一鍋粥的影帝此時表現出了極大的演員修養,愣是不動聲色地表示了贊同,附和道:“好啊,走吧!”
堂堂一國之君他還就不信了,比不上蘇煜這個小東西不成?!
可惜第二輪下來的時候,影帝僵硬地看着身旁興奮到嗨的蘇煜,不得不承認,在這一方面,他是真的比不過這小東西!
為什麽呢?都是一千年前穿過來的魂,為什麽上天對他如此得不公平!
“哥你沒事吧?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蘇煜有些擔憂地轉頭看他。
“無妨,”影帝演技在關鍵時刻依舊精湛:“只是有些內急,你先玩,我去解決一下。”
“哦,好吧!”蘇煜一臉遺憾地說道,接着蹦蹦噠噠再一次去跟替他排隊的人交接去了,準備玩第三回。
項呈:“......”
徐助理在旁情緒複雜,他也不知道他家主子玩不了這個,畢竟他也沒有這方面的資料和經驗。
他現在搞不清楚的是項呈對他這種安排是滿意呢?還是不滿意呢?
要說滿意,那小狐貍精明顯玩得不亦樂乎,要說不滿意......看看他家主子白成紙的臉色就可以了。
好在接下來蘇煜選擇的項目相對溫和了許多,什麽水簾洞、什麽熱氣球、還有據說比較适合情侶的鬼屋。
項呈也不是沒有想象過蘇煜會害怕然後撲到自己懷裏的場景,因為前世的蘇煜在某些方面膽子是很小且敏感的。
不過,想想在過山車上蘇煜的興奮,他還是沒報太大希望。
果然,在第一個鬼突然冒出來的時候蘇煜不動如山,好奇地直盯着眼前披頭散發的“小鬼”,半點兒都沒有被吓到的樣子。
倒是項呈,主要他之前坐過山車坐得身子有點兒虛腿有點兒軟,被出其不意突然冒出來的“小鬼”吓了一跳,下意識就往蘇煜身邊靠了靠,還想一腳朝着那“小鬼”蹬出去來着幸虧忍住了。
“假的,別怕!”蘇煜見他這幅樣子出聲安慰,還擡手拍了拍他的後背給予安撫。
項呈:“......”
現代這些亂七八糟的破玩意兒都是來跟他做對的嘛?
“咱們走!”項呈不想在這個破地方多留了,拉起蘇煜的手朝前奔去。
起初兩人在昏暗中只是疾行,後來不知怎麽就狂奔了起來,速度快到那些準備好出來搞事情的“鬼怪”都沒有反應過來,或者是攔在路口處的“鬼”直接被撞得仰翻在地。
項呈聽見身邊的蘇煜被那翻倒的“鬼”逗笑,發出一串愉快的笑聲,他的腳步也跟着輕快起來,奔的速度更加快了。
于是預計要玩上半個到一個小時的鬼屋,被他們只用了十幾分鐘就沖了出來。
一踏出鬼屋黑漆漆的門口,項呈停下了腳步,身旁的蘇煜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
“哈哈哈哈......不是鬼吓人的嘛......咱們......咱們這是人吓鬼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項呈呆住,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蘇煜笑得如此開懷,沒有顧慮沒有煩憂,打從心底裏歡笑出來。
良久,蘇煜才收了笑聲,一邊抹着笑出來的眼淚一邊不動聲色地抽出項呈握着他的手。
“不是,我是真的覺得好玩兒,那個扮鬼的人剛才摔得太好笑了,好像翻了殼的烏龜一樣......”
項呈擡手揉他瘋玩一天變得亂糟糟的頭發,說道:“是不是不該這麽跑出來?好多鬼可能都還沒出場,要不要再進去一次?”
蘇煜搓了搓笑皺了的臉頰,搖頭道:“不了,一進去我就想笑,別再把那些小鬼吓着。有點兒餓了,我想去吃東西。”
中午他們吃的蘇煜自備的餐盒,大都是符合他自己口味的美食,他還非常不計前嫌地幫項呈做了兩道菜,是照着前世龍淮的口味做的。
事實證明再次證明項呈八成就是龍淮的轉世,因為兩人的口味幾乎一模一樣。
這會兒都快晚上了,又玩了一整天,帶的吃的早就消耗一空,再回去現做也來不及。
項呈說道:“我在西餐廳定了位子,現在過去正好。”
“西餐?”蘇煜好奇道。
原身沒有着這方面的經歷,所以他也不知道這個“西餐”好不好吃。
“對,西餐,番邦菜。”項呈解釋道。
蘇煜迅速在腦海裏過濾出了前世品嘗過的“番邦菜”,說實話,真不怎麽好吃,比宮廷的禦膳差太多了。
但項呈已經陪了他一整天,還好心請他吃飯,拒絕明顯不太友好。
“好吧!”蘇煜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到了地方嘗了前菜,蘇煜瞬間把提着的心放下了。
跟前世吃過的那個怪味番邦菜不同,今天的這個法國菜還挺好吃。
挑剔的味蕾接受了菜肴的味道,蘇煜也終于放心地填飽肚子。
“累嗎?不累的話吃完帶你去酒吧玩。”
“酒吧?”蘇煜擡頭,好奇的眼睛睜得像小倉鼠。
“嗯,徐勝利給安排的,我也沒去過,他說很好玩兒。”
蘇煜立刻心生向往:“是嘛,那去看看!”
不能怪他沒有定力,怪就怪,這個世界太好玩兒了!
酒吧在鬧市區,人很多,摩肩擦踵的,恰好今夜有主題活動,每個人都戴着面具。
蘇煜興致盎然地戴上自己的騎士面具,轉頭看項呈的是一個鬼影面具,本來透着幾分詭異的,結果他又想起鬼屋裏的翻倒者,頓時又忍不住笑了半天。
穿過人群去徐得勝提前定好的貴賓專座,蘇煜眼睛裏閃爍着好奇的光來回打量。
這裏其實有點兒像他們荥朝的賭坊和青樓,也都是熙熙攘攘的人,吃酒的、尋樂子的......
不同的是這裏有震天的樂聲,讓人炫目的燈光,沒有人賭錢,倒是有人公然摟抱親成一團的。
他又想起太子了,于是轉頭去看項呈。
前世的太子雖然表面惡劣,什麽酒館堵坊青樓全都混跡,但一來不是明晃晃打着太子的名號去的,二來很多時候都是去看熱鬧聽聽東家長西家短的消息,并不會真的沉迷于酒色財氣。
這個時候的項呈也是一樣,身處喧嚣凡塵,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俯視之姿,全不流于世俗大衆。
“嗯?”項呈對蘇煜的目光表示疑惑。
蘇煜依舊搖頭不多說。
項呈便又問:“喝點兒酒嗎?”
蘇煜頗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拿手指頭筆畫道:“就喝一點點。”
項呈眼中泛起了隐忍的笑意,擡手叫侍者。
前世的蘇煜是個小饞貓,不止饞吃的,還饞酒。
只是他的酒量不高,往往一杯就倒。
後來龍淮才知道,蘇煜的酒量并不是一杯,那只是他的僞裝,究其原因,不過是怕酒後誤事,管不住自己說出不該說的秘密。
等到之後他被自己囚禁在了宮中,心裏的那點兒秘密早就大白于人前,再不用擔心什麽洩漏,于是便去禦膳房讨了佳釀,敞開了喝。
皇帝那時是親自數過的,整整十一壇上品的竹葉青,全都被他給灌進了肚子裏。
壇子不大,酒也不算烈,但也足以讓他探明白蘇煜的酒量到底是深是淺。
轉眼來到現世,小東西瘋玩了一天,這會兒吃飽了來到這浮華酒場,不饞酒才是怪了。
只是他本能的戒備未消,喝也只敢說喝“一點兒。”
一點兒就一點兒,項呈自然不會勉強。
調好的酒端上來,蘇煜小抿了一口,對這個滋味贊賞不已。
項呈趁機安利:“只是果酒,沒什麽度數,喝吧!”
于是一杯下肚,等了半天果然沒什麽上頭眩暈感,蘇煜便看着舞池裏搖頭晃腦盡情歡愉着的人們,推了推那空了的酒杯,小聲對項呈說:“再來一杯吧!”
一杯又一杯,三杯酒下肚,蘇煜十分有分寸地打住,再饞也不喝了。
但三杯已經足夠。
等車穿過大半個市區回到他們住的芙蓉小區時,這三杯酒的後勁上頭,後座的蘇煜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幫着開車門又一路護送着上了樓打開蘇煜家房門的徐助理,在自家主子抱着人進了門,明顯不讓他進去礙事的時候,堵在了門口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什麽事?”項呈小心地将人放到床上又走出來看着徐得勝面無表情地問道。
“那個...需不需要我去準備......”TT啊、油油啊什麽的。
影帝給了他一個趕緊滾的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徐助理了悟,立馬滾了。
看來還不到時候,他家主子也太有耐性了,就那小狐貍精人事不省任由搓圓揉扁的模樣,他看了都......
想到這裏徐助理麻溜地打住,這要是被他家主子知道了,他怕是連個全屍都留不下吧!
趕跑了徐得勝,項呈站在原地深呼吸三分鐘,這才轉身去了衛生間擰了熱毛巾出來。
幫着擦手擦臉換好衣服,第一次伺候人的影帝忍得一身大汗,再次鑽進狹小的衛生間将自己一番收拾。
好不容易清涼了,他才出來走到床邊。
看着喝醉了的人半晌,彎腰坐在了床沿,伸手,摸上了蘇煜的臉頰。
他沒想做別的,只是想靠近他感受一下他的體溫。
影帝這樣想着,也是這樣做的。
溫熱的、鮮活的蘇煜,而不是冰冷的、僵硬的蘇牧塵。
誰知床頭安睡着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項呈不動,一躺一坐的兩個人四目相對。
躺着的蘇煜首先反應,擡腳正對着項呈的胸口踢去。
影帝反應敏捷,一把捉住了蘇煜的腳踝。
“滾開!”蘇煜開口罵道。
項呈一把捏住他的下颌,緊盯着他的眼睛逼問:“我是誰?”
蘇煜甩頭掙脫,接着罵:“狗皇帝,有本事就殺了我!”
說完另一只腳也上陣,目标還是項呈的胸口,誓要将他踢下床。
項呈這次沒再擋,任由那沒什麽力道的軟綿綿一腳将自己踹地往後稍微晃了晃。
下一刻,他把蘇煜的兩只腳往下一按,傾身俯下,結結實實吻住了蘇煜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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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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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