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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龍淮殿下跟他曾經的小跟班在現世過起了沒日沒夜沒羞沒臊的戀愛生活。

他們像從前那樣朝夕相處，幾乎形影不離，不需要互相了解和磨合的階段，因為他們早已經熟知曉彼此的一切愛好和禀性。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之間相比前世更加親密，是從身到心的、這世上最最親密的那一種關系。

這天項呈帶着蘇煜去參觀了他的公司、還把他們公司的資産及旗下其他相關産業的資料一排擺開放在寬大的辦公桌上供蘇煜參觀閱覽，搞得蘇煜雲裏霧裏，一方面真心覺得項呈很厲害，一方面又懷疑項呈這是在向他炫富。

末了，項總在通透的大落地窗前将他擁住，兩人一同俯瞰這座城市的美麗夜景。

項呈在蘇煜耳邊輕吻，問他：“你覺得聘禮夠不夠？”

蘇煜：“......”

項呈又道：“夠的話我就去找岳父岳母提親了。”

蘇煜聽他說的認真無奈道：“你別胡鬧！”

殿下絲毫不以為意，道：“這怎麽能叫胡鬧？很久以前我就幻想着八擡大轎娶你進門......再說了，等我光明正大娶了你，就不用天天半夜三更去爬你家院牆了？還是說，你想讓我接着爬？”

蘇煜一聽這話便想起早上的窘事來，掐了項呈的手臂怨怪道：“你還好意思說。”

這段日子兩人就跟蜜裏調油似的，怎麽在一起都不夠，白天膩着到了晚上項呈還是不肯走。

但蘇煜到底是臉皮薄，不肯光明正大讓項呈留宿，只等到三更半夜明蘭還有家裏的保姆阿姨睡熟了，他才悄咪咪跑下去給項呈開門，兩人在樓上房間裏膩歪一夜第二天天不亮項呈再摸着黑走。

今天早上蘇煜拖着兩條發軟的腿下樓的時候，發現早就該走了的項呈正端端正正坐在客廳跟母親明蘭喝茶。

蘇煜當時還抱着僥幸的心理覺得可能是項呈去而複返，誰知趁着他去廚房幫明蘭端粥的功夫，明蘭一句話就把他打回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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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年輕也不要縱欲過度，還有，下次讓他走大門聽見沒？”

蘇煜的臉當時便紅成了炸子雞。

這會兒再想起來還是覺得臊得慌，蘇煜便對項呈道：“今天開始不準爬牆，你回你自己家去住。”

項呈幹脆又霸道地表示反對：“那不行，我自己睡不着。”

蘇煜道：“怎麽就睡不着了？以前你也是自己睡的。”

項呈反問：“現在跟從前能一樣嘛？”

蘇煜仔細想了想，的确是不一樣了。

不說別的，只說從前愛捉弄他的太子和愛着折騰他的皇帝，都沒有眼前的這一大只讨人歡喜。

這段日子裏，他見識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龍淮，他像只黏人精一樣從早到晚得纏着自己，情話綿綿沒羞沒臊、雖然還是難免霸道，但也會在某些方面将姿态放得很低很低，下跪求饒那一套更是越來越熟練。

而一旦開了竅，蘇煜對于感情上的領悟也越來越敏感細致，他能夠真切地感受項呈對他的喜歡和濃濃愛意，也越來越清晰地感受到這份喜愛帶給自己的悸動和開心。

他不知道項呈的這種熱烈會維持多久，也沒去想他們是不是會一直走到最後。

他只是想起了前世太子對他的那些偏愛和承軒帝對他的那些折磨。

如果前世的龍淮對他表明了心跡，如果沒有背負浔王難償的恩情，那些偏愛和折磨會不會早就已經變成了如今他們擁有的這些快樂？

這麽一想，他就會覺得錯失了很多很多，快樂來得整整遲了千年。

如果當年的結局是另一種，他沒有死，龍淮也不會自盡，他們像現在這樣互通心意，并肩執手、指點江山、造福利民、建不朽之功勳......

那該有多好。

項呈将他摟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臉頰貼着他的耳朵厮磨，語氣裏帶着委屈訴苦道：“那三年裏我總是無法入眠，每夜睜着眼睛等天明。那時候我就想，等到再見到你我一天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白天不行，晚上也不行。”

蘇煜心頭澀然，那三年是哪三年他自然知道，在他身死之後，他被囚禁的那座宮殿裏一定很空蕩，很冷清。

每日下了朝，承軒帝還是會去那裏嗎？

獨自用膳，獨自守着孤燈，最後再孤零零躺到那張龍雕鳳琢的大床上，在寂靜中一點一點等候着天明......

難怪有人說“活下去的那個才是最難的”，一劍封喉，對他來說疼痛也不過是一時片刻，活着的龍淮卻硬生生熬了三年。

陛下再一次攻心成功，他看着蘇煜滿目溫柔憐惜地側過頭來，主動吻了他的額頭和鼻尖，便立刻湊了嘴唇上去親個夠本。

良久後，兩人氣喘籲籲分開，蘇煜猶豫着說道：“要不然......在我媽那附近買套房子？”

怎麽想讓項呈大咧咧地住進母親家裏都不太像話。

至于他去項呈那裏住的選項，蘇煜也不怎麽願意，明蘭苦尋了他多年，母子團聚還沒有多久怎麽能又輕易分離，他還想着多陪明蘭些年月。

這樣兩下裏為難，只好折衷一下，如果能在明蘭那棟別墅附近買套房子做為他和項呈的家，那他既能時常陪着母親吃飯聊天，還能在晚上的時候陪着他家殿下，豈不是兩全其美。

但這話說起來就有點兒讓蘇煜難為情，兩個大男人成一個家，怎麽都不是他最初設想的樣子。

并不是說不能接受，只是出乎預料罷了。

他和殿下......成一個家？想着想着，蘇煜嘴角卻又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項呈看着蘇煜一副略微茫然而又羞怯的甜甜表情，心裏被撩得癢癢，湊上去啃了啃蘇煜的鼻尖，說道：“愛妃此言甚合朕的心意，不如咱們現在就去看房？”

蘇煜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現在？”

天都黑了，哪裏還有房給看？

項呈卻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對，就是現在。”

等到蘇煜站在母親別墅隔壁相鄰的那套房子裏，透過二樓的玻璃窗看向他的房間時，這才知道項呈的“看房”是什麽意思。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蘇煜轉頭問項呈，一雙眼睛裏暈滿房間裏明亮的燈光，晶瑩得奪人心魄。

項呈貼過去抱着他道：“在你搬進岳母大人家的第二天就買好了，這段時間裏重新翻新裝修了一遍，現在味道散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新人住進來。怎麽樣？哪裏不合心意還可以再讓他們改改。”

蘇煜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新人”和“家”兩個詞兒不停地在他腦海裏蹦來蹦去，說話的聲音也跟低柔了許多，蚊子叫一樣說道：“都挺好的，不用改。”

項呈一下子将他抱起放到後面的飄窗窗臺上，然後扶着他的雙肩細看他的表情。

“害羞了？”

蘇煜拿腳尖輕輕踢了他一下，垂頭不讓他看自己，嘴硬道：“才不是。”

項呈卻伸手擡他的下巴非要跟他對視：“那是什麽？高興？開心？”

說着又去一下一下啄吻蘇煜的唇，道：“我不管，反正你答應了，答應住進來，答應做我的人，我做你的人，蘇牧塵，這次我們死都不要分開好不好？”

其實前世他們也曾同住一處，推開門就能看見彼此的那種，更不用提之後在皇宮內院裏同床共枕的五年。

但那些都跟如今不一樣。

就像項呈說的，蘇煜答應了住進來，那他們便成了不可分割的一家人，是比血緣至親還要親密的人，這比普普通通的一句“喜歡”分量沉重、需要人虔誠以對。

蘇煜擡眸，看着項呈的眼睛認真回答：“我答應。”

有了蘇煜的一句“答應”，項呈半點兒都不耽誤地操作起來，早就準備好的彩禮，早就打過招呼的說親之人，一起帶上正式地約見了蘇煜的生身父母——提親。

蘇煜臉皮薄，就沒好意思出席那麽正式的場合，反正他的父母都會尊重他的選擇。

其實明蘭在私底下也跟他商量過這個問題，問會不會太着急，畢竟他才二十一歲，将來的路還很長，有沒有什麽變數都是無法預料的問題。

蘇煜明白母親的顧慮，但還是放任了項呈的着急。

因為明蘭無法知曉，其實他們已經錯失了整個前世的時光，連坦誠心意、體會什麽叫做喜歡的機會都沒有。

至于将來會不會有變數，蘇煜真的不是太擔心。

前世龍淮為他放棄萬裏江山在輪回中追尋千載，單是這份癡狂就讓他心顫不已，不論将來的結果如何，他願意陪着殿下一起去經歷品摩，愛情這個東西，究竟是酸是甜是苦是辣？

親提得很成功，這是毋庸置疑的。

誰也受不起項總大手筆的彩禮，恨不得将整個龍玉集團都奉送到蘇煜手上，相比明蘭和崔茗卓送給兒子的那些已經很豐厚了的資産，項總這份彩禮幾乎讓他們驚掉了下巴。

這還不足以表其誠意的話就真的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于是，皆大歡喜。

蘇煜沒太在意提親的過程和結果，因為太能幹的陛下做事完全不需要他操心，而且陛下在他父母面前态度也會收斂，看起來謙和有禮，而不是像在不相幹的人面前那般桀骜漠然。

至于在他面前那個粘人又會說很多情話撩人、還會在床帏之中不顧自己只百般讨好他的那個項呈，估計一般人根本就無法想象。

想到這裏蘇煜忙端起咖啡來喝了一口讓自己停止想象。

那個不再折磨他只想着取悅他的項呈......太讓人受不了了。

擡起頭，望向高遠的天空，天空中飄着幾朵悠閑散步的白雲。

白雲之下的不遠處，是他和項呈就要搬進去共同生活的家。

在他的這個角度，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那房子二樓新搬上去的一株綠植發出了新芽。

蘇煜拿起手機，對着那棟房子拍了張照片，捧着看了很久還是沒辦法平複心底的渴望傾訴炫耀的情緒。

想了想，他打開了自己久未登錄的WB號，發了條博。

在那張照片的上方只配了兩個字：鄰居。

一直到了中午，蘇煜跟父母一起吃過飯，再次打開WB的時候，發現下面多了一條影帝項呈的回複：

何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