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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一章

大年初三淩晨的時候,烏城的雪下得格外的大,甚至細聽還能聽到雪落的聲音,一大早兒秦若還在睡夢中,賀鈞劍猛地睜開了眼睛,他屏息聽着屋外樓梯上的動靜,那是軍隊裏特有的作戰靴踩在地面上的動靜,雖然很輕,但已經食飽喝足睡好的偵察兵,不會放過這種哪怕足夠細微的動靜。

三十個人。

賀鈞劍仔細聽罷,撐着手肘支起身子給秦若蓋上被子,翻身下床,披上外套放輕腳步出了門,他剛反身關上門,回頭,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

如他估計的那般,三十個全副武裝的軍人,子彈上膛的槍口一致對着他。

“賀同志請你別誤會。”

三十個槍裏子彈上膛身上全副武裝的士兵身後,撥開對峙的人群走進來了一個看着五十多歲的男人,他一身軍種常服,外面披着一件軍大衣,朝賀鈞劍安撫的道:“國家絕對不會讓有功之臣和烈士蒙冤,只是,燕城裏與你們這次執行任務有關的同志,出事了。”

賀鈞劍等人執行任務的地方在北疆境內,作為北疆軍區最高負責人,華鴻英自然是知道這一行動的,前期三個月的準備工作和一應補給都是他親自簽署的命令,賀鈞劍昨天早上去找烏城的部隊聯系的人,自然也是他。

既然燕城出事了,這些士兵荷槍實彈的來這裏,應該就是要帶他回燕城的意思,那也好,不用坐火車受罪,反正他命是他的小姑娘救的,任務是他的小姑娘完成的,見過小姑娘能力的活人就他一個,說破大天去也沒有任何問題。

“首長好。”賀鈞劍也放松了一身的戰鬥準備卸了緊繃的神經交出自己的配槍,瞬間立正站直嚴肅的敬了一個軍禮。

華鴻英接過槍看了眼,喲沒上膛。

随即眼裏贊賞一閃而過,老首長這個孫子,能力謀略膽氣還有運氣一者不缺,将來必然不是池中物,見他放下了戒備,也回了個軍禮。

“我服從一切組織安排,”賀鈞劍壓着聲音做出保證,又道:“我妻子還在安睡,她自小身體不好,能給我一個小時時間麽?”

賀鈞劍看着華鴻英,道:“請首長通融。”

華鴻英當然已經在前臺詢問清楚了賀鈞劍自進烏城旅館以來的一切動向,而且賀鈞劍昨天也彙報過了,他妻子來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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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妻子為什麽出現在執行任務的地方,這一點你也要想好怎麽跟組織解釋。”

華鴻英深深看他一眼,道:“準了。”随即一揮手,三十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又有序且迅速的退了下去。

他臨走前,對賀鈞劍道:“我在大廳等你。”

華鴻英之所以帶着人武裝前來,是昨天見到了賀鈞劍的傷,可是如今一番交談,他覺得燕城軍部下達的文件命令過于武斷了,他連夜親自去他們執行任務的地點看過,這一次也會親自送賀鈞劍進京,如果他的判斷出了錯,那他一力承當。

賀鈞劍目送華鴻英下樓之後,轉身進了房間,才五點過五分,秦若還在睡着,他進洗手間洗漱了一番,下樓去借了廚房,熬了紅棗小米粥,又花了錢跟旅館裏的大廚買了些面粉和小蔥以及食用油,燙面烙了一搪瓷盆又香又軟的蔥花餅。

他記得若若愛吃這個。

做好之後看了眼時間,過去了四十分鐘。

賀鈞劍盛了一碗粥五張烙餅端到客廳裏,“首長,吃點東西吧,這麽早你肯定沒吃早飯。”

至于那三十個門口駐守的士兵,賀鈞劍知道他們執行任務期間是不能吃喝的,因此也沒有準備他們的份兒,他心盡到了,至于華鴻英吃不吃,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于是賀鈞劍把裝着烙餅的盤子和盛着小米粥的碗放在茶幾上,端起托盤裏一大一小兩碗粥和盤子裏的烙餅上了樓。

這一路也不知道有沒有飯吃,他的小姑娘身體不好,小時候遭了多少罪,現在又在生理期,可不能餓着肚子坐車,一想到秦若還暈車,賀鈞劍皺着眉有些擔憂。

而且小米粥才熬了這麽一會兒還不夠粘稠軟爛,時間緊迫也只能湊合了。

打開門進去,秦若也睜開眼睛正看着門口,“怎麽這麽早就吃飯?”

秦若伸了個懶腰,屋內暖和的氣息讓她時刻能繼續翻個身睡過去。

“咱們要走了,有人來接我們,”賀鈞劍把吃食放在床頭櫃上,坐在床邊溫柔的看她,道:“燕城裏關于這次任務出了點事,需要我回去接受調查,委屈若若得跟我一起坐車回去。”

秦若眨了眨眼睛,迷糊的腦子瞬間清醒了,她坐起身道:“是外面來人了對不對?”

她隐約好像聽到了說話聲,但是早上她格外的困,朝外看了一眼翻了個身又睡着了。

“對,在樓下等我們呢,等會兒若若見了不要害怕,”賀鈞劍溫柔的摸了摸她翹起的一撮頭發,“起來吃了飯咱們就要回燕城了。”

“專車接送嗎?”秦若挑眉,“那也不錯,屬于軍屬的特殊待遇。”

她的玩笑話讓賀鈞劍心下一松,他的小姑娘總是在不着痕跡的安慰他。

“如果涉及到我為什麽會在北疆,”秦若勾唇笑看着他,“當然是癡情女子見了遺書不死心上北疆找自己丈夫來的。”

“還有關于我來的時間,我是大年初一早上接到軍中同志報喪從家裏出發的,一路坐着從燕城回北疆過年的大貨車一路哭上北疆尋夫,經過一天一夜的奔波,大年初二在烏城城外遇上了你。”

秦若一邊說一邊笑,要真是她說的這樣純愛戰神的劇情,那她真的是當代當之無愧的王寶钏了。

“關于地址,你當然沒有洩露執行任務的地點,只是我聰明猜到的,至于咱倆能在烏城外相遇,純屬我的深情感動了上天,記住了嗎?”

“若若真聰明,”賀鈞劍看着她笑盈盈的臉,道:“若若都尋夫來了,我哪能記不住這樣的深情。”

秦若滿意點頭,她穿上于憶梅縫制的棉馬甲,和暖氣片上已經烘幹還微微溫熱的褲子,去洗手間洗漱完,二人這才一起吃早餐。

“還有多少時間?”

秦若一邊吃一邊看賀鈞劍,烙餅香軟好吃,比她曾經三毛錢買的還好吃,也不知道是才出鍋的原因還是因為這是賀鈞劍烙的。

“還有十分鐘。”賀鈞劍道。

“那我今天也體驗一下你們吃戰鬥飯的感覺。”

秦若說着,端起粥碗就着烙餅開始大口吃,賀鈞劍看着這樣的小姑娘心下一片柔軟滾燙,因為她的遷就與理解。

她快速吃完飯把自己的衣物收到包裹裏,紅糖,毛巾和漱口杯,甚至連那塊香皂都帶上了,只把那搪瓷的盆子留了下來。

穿上長棉衣,賀鈞劍給她拉上拉鏈前把灌滿熱水的暖水袋揣到了懷裏,“路上如果允許,我給你換。”又給她圍上圍巾,戴上手套,只留下秦若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在外面,确定應該不會凍到她,賀鈞劍牽起她的手出了門,鎖上房門前,他看了一眼度過了兩天的這個小旅館,随即收回目光鎖上門帶着人下了樓。

一樓大廳裏,華鴻英面前的碗盤都空了。

賀鈞劍給前臺還了鑰匙,又繳了房費,前臺不收但他把錢還是執意放下了,來的時候實在窘迫才行了特權,如今已經有了錢,他不想占這個便宜。

之後,賀鈞劍帶着秦若走到華鴻英跟前,放開秦若的手敬禮:“報告首長,賀鈞劍歸隊。”

華鴻英沒有出聲,他視線盯在秦若臉上,準确的說,是盯在秦若的那雙露在外面的桃花眼上。

秦若從一下樓梯身影暴露在華鴻英面前時就察覺到了,但她悄悄垂下眼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只緊緊跟着賀鈞劍的腳步,畢竟,她只是個在農村長大沒文化的女孩兒,見了大人物局促是必要的情緒。

“首長?”賀鈞劍跨出一步,擋在了秦若身前。

不管什麽原因,這麽一臉兇相的盯着他媳婦兒就是不對,他的小姑娘又不是華司令的兵。

“哦,既然忙完了,那咱們走吧。”

華鴻英回神,朝賀鈞劍擺了擺手,起身,大馬金刀的率先朝門外走去。

“別怕,”賀鈞劍牽起秦若的手往外走,低聲道:“我在。”

“你們跟我坐一輛車,我警衛員來開。”

站在一輛吉普車前,華鴻英朝被他命令在車上等着而沒跟進去的警衛員一聲令下,三十個荷槍實彈的士兵服從的應下,只有警衛員,有些不贊同的看着首長,敬禮道:“首長,我是您的警衛員,保護你的安全是首要職責,您要不再考慮考慮?”

“這是命令!”

華鴻英冷冷瞪他一眼,“就你事兒多,坐個車誰能把我怎麽地?”

警衛員不說話了,敬了個軍禮,認命的讓司機去了後面的車。

“來。你倆跟我坐這車。”

華鴻英朝賀鈞劍和秦若說了一聲,在一臉倔強的警衛員拉開的車門裏上車坐到了後排。

“怎麽還不上來?”見兩人沒動,華鴻英從窗口問道。

“這,這不合規定,算了吧首長,我是要進京接受調查的,”賀鈞劍看了看那車,雖然跟首長一起坐着他的小姑娘肯定凍不着,但想起這位老首長看自家若若那臉色,他不放心把小姑娘一個人放在後排。

“你小子,”華鴻英一想便明白了,瞬間被他氣笑了,“上車,這是命令,我總不至于去兇一個小姑娘?我只是好奇,是誰這麽大能耐收服了你這倔驢的。”

秦若悄聲道:“上車吧賀大哥,我沒事。”

她直覺這位老首長對她的這雙眼睛有點過于情緒外露,既然這位不說,那他們就當不知道。

前三輛後三輛吉普車,把華鴻英和賀鈞劍等人坐的車圍在中間,一路風馳電掣往燕城趕去。

“孩子,你多大了?”

車子行駛的過程中,華鴻英終于沒忍住開始詢問秦若。

“過完年我該二十一了。”

秦若低垂着眸子小聲回答,自從坐上車子開始,她一直隐約能感受到華鴻英的打量,她只故作腼腆的垂着頭,安靜的坐在車上,盡量減少華鴻英問話的可能,沒想到這位老首長的耐心似乎并不太好。

“二十一歲還是個孩子呢,”華鴻英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裏念叨了一句,又道:“那孩子你是燕城的人還是北疆的?”

“都不是。”

秦若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是秦省的人。”

這話,讓華鴻英面色一變,眼裏痛苦一閃而過,又滿含希冀的道:“那你家裏都有什麽人啊孩子?”

他側着身一雙眼緊緊地盯着秦若,連呼吸都似乎放輕了。

賀鈞劍忍了幾忍,終究開口道:“首長,我媳婦兒她年紀小性子腼腆膽小,您到底想問什麽您直接問我吧,別為難她。”

開車的警衛員狠狠瞪了賀鈞劍一眼,首長問兩句話能掉塊肉嗎?

“唉……”華鴻英長長嘆了口氣,一擺手道:“沒什麽。”他視線掃過秦若露在外面的眼睛,和藹一笑,道:“吓着你了吧孩子,人上了年紀就話多了,你別介意。”

說完,他往後一仰靠在靠背上阖上了雙眼,兩手交叉着放在腿上,又恢複了一貫的強硬作風。

下午,車子停了一次,簡單吃了飯,秦若去上了一趟洗手間,停了半個小時之後,車子繼續前行。

晚上十一點,終于到了燕城的地界,雪下得格外的大,車內的暖氣與窗外冷冽的寒流隔着玻璃相遇,讓汽車的擋風玻璃糊成一片,速度也慢了下來。

到燕城城內的時候,已經半夜十二點過了。

七輛車一停,等華鴻英下令。

當然,下得命令是關于秦若去留的,至于賀鈞劍,那是必然要帶走的。

華鴻英下了車,秦若和賀鈞劍也跟着下了車。

“孩子,你就先回去吧,鈞劍沒事,執行完任務有例行調查和戰後創傷幹預,你不要擔心。”

華鴻英指派了兩個人,讓開一輛車把秦若送回去,賀鈞劍能打結婚報告領了證,那這孩子的身份沒有問題,組織上要調查的是任務相關的後續事宜,與這孩子沒關系,大過年的何苦陪着他們一群大老爺們兒受凍。

“麻煩您稍微等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坐車坐熱了,秦若暈車暈的臉色蒼白,雖然此時風雪飒飒,但她還是輕輕拉下了臉上的圍巾露出了自己的臉,然後走到賀鈞劍跟前,踮起腳尖給他撫了撫衣領,彎起眼睛笑道:“我就說你不可能丢下我,你看我不是千裏迢迢把你找回來了嗎,我等你回家。”

賀鈞劍眼神一閃,輕撫過她臉上被風撩起的發絲,把圍巾又給她圍上去,道:“好,回去吧若若。”

兩人告別完畢,秦若朝已經眼裏情緒洶湧僵硬在原地的華鴻英微微一鞠躬,跟着送她的人上了車。

賀鈞劍被帶走了,秦若絲毫不慌,她在車上時已經蔔算過了,那批送來的遺物導致死了人,本來國家以為折了三十個尖刀英才也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忽然最後完成了,自然要有一番嚴密的調查。

至于她,出現在北疆就是個變數,甚至國家的調查都沒有她這一環。

就像她所說,她就是不信新婚丈夫已經死了的癡情女子,她在沙漠裏任務地點現身的事只有賀鈞劍一個活人見過,墓地已經炸得渣兒都不剩,她出現在世人視線裏時是大年初二淩晨,還是被賀鈞劍從城裏抱進旅館的,大年初一早上到大年初二淩晨,坐汽車一天一夜到烏城沒有任何漏洞,他們回去的時候軍車開得快甚至用得時間更短。

至于那貨車司機說誰,只要他們想查,他們想要幾個秦若能給他們安排幾個,如果這點都辦不到,那她也真的是白活了。

如今好就好在沒有監控,她作為玄學師,應付一個沒有任何硬性證據的調查太簡單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是這件事的焦點,賀鈞劍和那件特級保密任務才是,她就是個順帶的。

她的背景和軌跡經得起任何調查。

把秦若送到興安路的紅磚小樓巷子,送她的車就走了。

秦若拿出鑰匙打開院子的鐵門鎖,積雪映的院子裏亮森森的她正要進樓裏,卻見到地上落在積雪上的半張紙,秦若彎腰撿起來一看,正是她讓厲鬼們帶回來給于憶梅的信。

因為只有于憶梅會看到,哪怕劉嫂出來都看不見,兩天了還在這裏放着,難道于憶梅不在?

劉嫂應該也不在,不然她開門的動靜劉嫂早就出來了。

她碾碎那半塊紙片打開房門進去,秦若按開牆上的燈,客廳裏一片冷寂,甚至好像還是她離開時的模樣,她走近于憶梅的房間敲了敲門,沒人。

又走到另一頭劉嫂的房間,門開着,也沒人。

廚房裏,窗臺外面盆子裏的白粥已經凍成了冰疙瘩,她記得大年初一早上,聽到賀鈞劍出事的消息時劉嫂熬的正是白粥。

看來于憶梅和劉嫂去認領遺物沒有回來。

秦若不放心,在心間算了一下,确定二人安好,只是被留下了,她如今什麽也做不了,那就等着傳喚調查她時再說吧。

放下心來,一股疲憊襲上心頭。

秦若上二樓推開門,陽臺上挂着的畫裏的女鬼柳如玉聽到動靜慌忙問她,“大師,您這一趟可曾随心了?”

“人救下了,十分滿意,”秦若一邊笑着,一邊把五帝錢辟邪劍和獓因木雕從包裹裏拿出來放回窗臺上,把木劍挂在了陽臺山上,兩個玉佩放在了五帝錢辟邪劍的下面窗臺上。

又整理了衣物和毛巾等用品,進洗手間沖了個澡,才躺回床上。

見她疲累,畫裏的柳如玉也識相的沒再說話,秦若躺下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臨睡着前她還在想,人真的好奇怪,跟賀鈞劍坐車她又暈又嘔吐,坐在華鴻英身邊,難受也難受,但就這麽忍了一路。

這一夜,秦若做了一夜的夢,有時候夢見賀鈞劍的戰友,說他們魂魄不寧受盡了磨煉煎熬,有時候,又夢到有人在她身後苦苦追着她不放,叫的卻不是她的名字。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了秦若還沒起,因為外面天氣陰着又拉着窗簾,她直到肚子餓的受不住才起來。

洗漱完下樓,難得想念有泡面又外賣的日子,正當她洗了手撸起袖子想試着熬小米粥時,院子外鐵門響了。

秦若出去一路踩着積雪打開門,門口站着兩個一身軍裝的年輕男人,正是半夜送她回來那兩個同志,心下感嘆了一句他們真勤快,她道:“你們有什麽事嗎同志?”

其中一個道:“接到上級命令,和這次執行任務的所有人員接觸過得人要去醫院做全身檢查,希望秦同志理解并配合。”

似乎是怕她有抵觸情緒,另一個也道:“包括我們二人和華司令,都要去醫院做隔離檢查。”

“好的同志,等我穿件厚衣服,”秦若點點頭,又有些為難的道:“路上可以讓我買點吃的嗎?我……我不會做飯,我還沒吃飯。”

雖然驚訝這位女同志竟然不會做飯,但第一個說話的軍人面上不顯,道:“醫院食堂有吃的,同志你放心吧,不會讓你挨餓的。”

秦若放心了,轉身回去穿衣裳。

怪不得又讓這二位來了。原來他們都是要隔離檢查的對象。

她穿的是年代文吧,怎麽感覺怪怪的,好像有點末世的前奏?

穿好衣裳,秦若坐上車一路到了燕城第一軍區醫院,直接被帶到了一間單人病房裏。

之後,來了一個帶着口罩的女護士,拿着針盤手上帶着醫用手套,問秦若道:“同志你好,你确定今天沒有進食是吧?”

“對,”秦若點頭,“從昨天下午四點之後我都沒吃過任何東西。”

“那正好,如果檢查沒事能讓你少住一天醫院,”女護士二十七八歲,聲音溫柔人很平和。

“好的,謝謝。”

秦若抹起袖子露出了右手小臂,看着那抽血針,她心下又提了起來,那個獸頭九環刀,不會改變她的體質吧?這萬一驗血驗出點兒人類沒有的成分,那不是玩兒完了麽。

可是胳膊上一涼,護士蘸着藥水的消毒棉花已經摁在了她血管處,如今抽血針都挨在皮膚上了,不抽也由不得她,并且她始終相信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胳膊上微微一疼,護士幹脆利落的手法已經把抽血針紮進了她血管裏,不到一分鐘,結束了操作,給她重新用藥棉按了下傷口,端起血樣就走了。

護士走了沒兩分鐘,秦若終于吃上了飯,是個意想不到的人送的。

梁歡看着秦若餓狠了的模樣直笑,“若若怎麽餓成這樣了?”

“昨兒下午四點到現在沒喝過一口水沒吃過一口東西,我覺得再餓一會兒我能吃一頭牛。”

三層的飯盒裏,一小盤紅燒肉,一小盤竹筍炒牛肉,一小格米飯,這是梁歡做的菜。

她是燕城第一軍區醫院女病區護士,年前因為家裏的事請了太多假,就安排了過年七天的班,沒想到今天在醫院見着了秦若。

聽那送秦若來的同志詢問食堂,她就把自己帶的飯給秦若拿去食堂加熱送上來了。

“哎歡歡姐,我們這些人抽血檢查,為什麽呀?”

秦若吃飽喝足,放下飯盒開始打聽八卦,她算出來跟那批遺物有關,但是,具體她還真不知道。

梁歡一身護士服,帶着口罩,瞥了眼門外,才低聲道:“前天大年初二送來了一個解放軍戰士,嘴唇青紫眼睛通紅,好像中毒了似的,有些神志不清了,檢測出血液有極強的傳染病毒,當時據說接觸的東西出了事,那個解放軍戰士接觸過的一些人都帶來抽血做了檢查,幸好,再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果然,那些遺物裏沾染上的僵屍的血,如果傷口接觸,可能感染。

秦若問道:“那那個戰士呢?”

“被隔離治療,換了全身的血,情況已經好轉了。”

梁歡說着,見秦若神色嚴肅,于是道:“若若這事兒你還是不要摻和了吧,不好沾染。”

她想起頂樓病房那戒備森嚴的架勢,不由勸了句。

秦若朝她安撫一笑,又道:“你進過那個治療的病房嗎歡歡姐?”

“我?”梁歡搖了搖頭,“我沒進過。”

“你想幹什麽?這可不興摻和呀。救不好摻和進去是大事,”梁歡說着看秦若道:“摻和進去救好了,那就是天大的事。”

秦若點了點頭,“歡歡姐說的對。”

就這樣在醫院裏度過了大年初四,期間又去配合院方要求做了檢查,到初五早上,抽血的護士來給她送化驗單,笑道:“女同志,你這身體各方面指标也太好了,連我們老院長都誇獎說勞動人民的身體素質就是強。”

秦若笑着道過謝,道:“那我能出院了嗎?”

“能了,馬上就有人送你回家了。”

護士臨走前,還朝秦若道了一聲新年快樂。

果然,沒幾分鐘,來了兩個士兵要送她回去,卻不是昨天接她來的那兩個,看來她是解除嫌疑了,秦若道:“我的丈夫,他回去了嗎?我可以見見他嗎?”

說着,秦若念叨,“身上有傷也不知道處理了沒有。”

“可以見,賀同志的傷要住院,早上要輸液才不能來看你。”一個士兵道。

秦若眼睛一亮,“那我能留下來照顧他嗎?”

那個士兵回答,“這個……你得跟我們首長說,我做不了主。”

秦若只當是華鴻英,心下一動,道:“那勞煩同志你帶我去見你們首長吧。”

她當然不是這麽兩天舍不得賀鈞劍,她是想伺機把那個危重病房裏的戰士救回來,畢竟為這個任務已經死了二十九個解放軍戰士了,她等的人她救回來了,也不想再多添傷痛。

秦若信心滿滿的跟着這兩個士兵的帶領來到病區隔壁的辦公樓三樓一間辦公室裏,一個士兵在門關着的辦公室門口立正之後高聲道:“報告首長,秦若同志想見您,請指示。”

“讓她進來。”

聽到中年男聲沉穩威嚴的四個字,秦若還沒察覺到問題所在,等兩個士兵昂首闊步的走後秦若推開門,一擡頭,她臉上做出的腼腆的表情猝不及防的僵在了臉上。

下意識的道:“怎麽是你?”

營養液滿兩千了也上了個作者做夢都不敢高攀的榜,

晚上加更一章慶祝一下。

今天也愛你們。

感謝寶貝們的營養液和訂閱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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