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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京城, 坤寧宮

高皇後吃齋念佛，不理俗塵往事。全然一副看破生死的樣子。

只不過在文離帝傳出要和親之時，高皇後忍不住笑出了聲。眼神中的冷意似乎能夠凍傷人,

看着眼前的菩薩, 高皇後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敬畏，她并不信菩薩, 也不信佛祖。

‘要是菩薩和佛祖真的管用的話 , 為什麽不趕緊讓文離帝去死了。’

‘信女如此的虔誠，每日磕頭拜佛, 怎麽還不動手呢？文離帝怎麽還活得這麽好呢？’

‘求佛不如求自己！’

高皇後可已經看夠了文離帝那張得意忘形的臉，為什麽這種人能夠當皇上？

寡情寡義, 毫無感恩之心, 只能共患難, 不能共富裕。

姓高的一族之人可都被殺盡了, 但是慶幸她的父親, 臨死之前給她留了幾個後手。

這不她就用上，文離帝是不是覺得自己脾氣越來越大。

文離帝只會以為随着自己掌權, 脾氣越來越大應該是正常的, 因為他再也不用壓抑住自己的脾氣。

整個天下都屬于他，自己又掌權，又有皇子出生，地位非常的穩。

文離帝怎麽會懷疑到其他的事情上, 脾氣大又怎樣了？

脾氣越大，越是威嚴的象征。

看看滿朝文武都不敢說話了！

“呵呵~這種自私的人，早晚都自己會走向毀滅。”

高皇後在這個小佛堂, 陽光似乎都撒進不了這個小佛堂。

高皇後只用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在喃喃自語，每日清醒或者是做夢, 她的想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報仇雪恨！

也就是唯一活着的目的，高皇後已經知道自己不能懷孕生孩子，而這一切的罪人皆是由文離帝。

“再吃上幾副寒食散……”

“快了，我不要着急……”

高皇後一直提醒自己，不要着急慢慢來，有的是時間報複文離帝。

白天黑夜，唯一的目标就是思考如何弄死文離帝，所有的一切後果，她都已經想了無數遍了！

而所報仇都是由自己動手，高皇後從此就知道了靠人不如靠己，靠神不如靠己。

高皇後：心亂了，罰自己在重拾佛米。

禦書房

文離帝被氣了一頓，尤其是他明明已經警告了官員，要從官員家中選擇合适的女兒當做和親公主。

然而某些官員似乎将自己的吩咐當成了耳旁風，完全沒有當做一回事。

甚至還開始趕緊的結親，一切環節就減，只求趕緊接親。

楚太監已經成為皇上的器重的總管，然而碰上正在怒氣沖天的文離帝，他卻不敢親自上手。

果然一個顫顫巍巍的小太監，努力的讓自己不害怕将茶水遞給皇上。

文離帝端過茶杯，本來就一肚子火的他再碰上熱的茶水，根本就喝不進去，立刻非常惱羞成怒。

“連你也瞧不上朕，該死的狗奴才！”文離帝突然大怒，無緣無故的直接就将手中的茶杯砸到了小太監的頭。

小太監在皇上發聲的時候就已經跪倒在地上，硬生生的挨了這滾燙的茶水。

“陛下饒命”小太監顫顫巍巍的說話，絲毫不敢大吼大叫，哪怕他臉上的傷痕已經火辣辣的疼。

因為此時大聲大喊，只會讓主子更加的生氣，所以忍住疼痛小聲的求饒，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趕緊給皇上端來冰盆，天氣還是這麽熱，容易動了肝火，不過皇上年輕力壯，肝火旺盛也是常事。”

楚太監趕緊勸說，甚至是指揮着很多宮人行動。

等冰盆被端上來，散發着涼氣，整個屋子都冷卻下來，确實是讓文離帝稍微冷靜了一下。

“哼！自己滾下去領罰吧。”文離帝看着跪在地下的小太監，冷哼一聲，絲毫沒将他放在眼中。

小太監趕緊叩謝皇恩，恭恭敬敬的退一下，一退下就趕緊去看自己的臉。

楚太監也經常被罰，只不過他做事比較穩妥，還比較受皇上的重視。

至于以前特別受皇上重視的劉太監，早已經因為文離帝不爽，直接就鬥下去了。

因為劉太監忠心耿耿，忠心耿耿之人就容易說一些忠言逆耳之話。

文離帝可不喜歡聽‘逆耳之話’，他就喜歡聽，順着他的話說了幾次之後，劉太監就直接被挑了個錯，趕走了。

少了皇上的庇護，劉太監再次回到後宮中，沒有多長日子就被鬥死了。

而此後楚太監直接上位，而他上位的好處就是他更願意籠絡下邊的人。

對文離帝也願意溜須拍馬，所以倒是讓楚太監的地位更加的穩固。

深夜

文離帝入睡以後，楚太監終于可以休息了。

而他剛回到自己的屋子，就聽到他收的幹兒子張二朱前來禀報。

“幹爹不好了，今天被弄傷的小李子，發熱了，這可怎麽辦？”

幹兒子張二朱是個機靈的才八歲的小太監，平時的時候就喜歡八卦，将這八卦說給幹爹聽。

“沒有抹藥嗎？沒有讓太醫看一看？”楚太監揉揉眉頭，忍不住嘆口氣，自己這些做奴隸的人，命真賤呀。

“幹爹，小李子可不敢去叫太醫，他也沒銀子，關鍵是叫了太醫之後被皇上知道了，又是一件大事，”

張二朱是個小孩子，卻已經懂得了後宮中的行為準則。

“去把我藏的藥，還有一些從南郡府送過來的小藥丸，有沒有對症的，通通都給小李子送過去，能救一命是一命。”

楚太監搖了搖頭，他理解小李子的做法，害怕被別人誣陷成不服皇上的管教，到時候不死也得死了。

張二朱特別開心，他就知道自己幹爹不會坐視不管的。

這後宮中只有自己幹爹最厲害，也最有人情味兒，一般情況下該出手時就出手。

張二朱屁颠的直接搜刮了幹爹的所有的藥。

這些小藥丸可都是來自于南郡府以前的那個大惡人馬二狗。

張二朱覺得自己和馬二狗有異曲同工之處，他們兩個的人的名字中都有個二。

張二朱，因為他把他最好朋友的姓氏當成了自己的名字，讓自己永遠記住自己的朋友。

楚太監也是皺着眉頭，他在思考自己能不能換個人伺候。

文離帝是越來越瘋狂，在他手底下幹活，所有人都在受煎熬。

在以前文離帝還比較年幼之時，他身邊的宮人都無事，自從當政之後，脾氣越來越大，而身邊伺候的宮人也越來越受罪。

楚太監躺在床上，這一天一直是精神緊繃着，終于可以休息了。

現在他真的是覺得自己像伺候會吃人的老虎，時不時就出現問題。

‘哎~我真是命太苦了，命太苦了呀~什麽時候能被放出宮，這輩子不可能了~’

楚太監在迷糊中睡覺，卻在睡夢中一直保持警惕，因為天蒙蒙亮，他就要去伺候皇上了。

清晨，楚太監快速蘇醒，用心的洗漱，讓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異味。

然後就發現幹兒子張二朱，似乎還沒有回來，不過也不放在心上了，這個後宮中所有人都會給他面子。

等到楚太監在知道消息之時就是小李子高燒不退，暈厥過去了。

然而有這種暈厥高燒不退的人，除非有主子保護，否則的話都要拉出皇宮自生自滅。

小李子很不巧，剛剛得罪了皇上，現在又發生了高燒不止的事情，完全沒有人為他做保，就直接被拉出去了。

小李子這一走就是生死離別，所有人都知道不可能再存活了，拉出去就是拉到了亂葬崗上。

張二朱沉默了，将這件事情告訴自己幹爹之後，就看到楚太監也是一起沉默。

這還是第一次死人，而且有預感，這種事情以後會越來越多。

“張二朱，要不咱家把你送出皇宮吧。”

楚太監真心的說這句話，能活一個是一個，其他人他不管，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幹爹我不走，我要是走了，誰每天伺候你？我要是走了，整個後宮中就你一個人了。”

“我不走，就因為出了小李子這種事情，我更應該跟您在一起啊。”

張二朱趕緊搖頭，對自己的父母的印象早就沒了，但是楚太監對他太好了，就像真正的父親一樣。

楚太監搖了搖頭，神情莫測，他到底該如何拯救自己呢？

他相信整個後宮中的太監們都會岌岌可危。

或者說所有的宮人，都會有一種提心吊膽的感覺。

指不定啥時候這種罪事就會淪落到他們的頭上。

當有足夠強大的‘敵人’，很多同一階級的人就會圍起來，團結到一致，因為他們有共同的敵人。

“咱家是時候和其他人聊一聊了，找個時間段聊一聊，命要緊啊！”

楚太監想清楚了，得趕緊行動，再不行動起來可就晚了。

在文離帝不清楚的情況下，後宮中的某些人已經開始相互聯系起來了。

大家都沒有什麽生死之仇，平時也就是争權奪利，這種事情在小命的危機下，都是一些小事。

鴻胪寺卿派出使者去匈奴王朝金城，送去想要合作和親的旨意。

而這個消息已經傳播，很快就會傳遍了大江南北。

本來這個消息傳播開之後，衆人都以為這就是一句玩笑話，怎麽可能？

匈奴進犯被打服都多少年了，因為蕭國公的存在，所以不用害怕呀。

這種事情就連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難道皇上不知道嗎？

這肯定是誰傳出來的瞎胡說八道的事情！

特別多的老百姓，根本就不相信這種傳言，整個國家無論是南北，老百姓們都在議論這個問題。

平時打是打，罵是罵，自己幹自己的人，事情發生的也不少，但是面對着大是大非時，大家還是非常理智的。

江南地區，文風旺盛。

對于和親謠言的讨論更是非常的兇猛。

白馬書院的學子們，更是辯論的好手。

尤其是甲班的學子，大多數都十幾，二十歲了，大家都有一顆趕緊報效國家的內心，所以對于此事更加的看重，于是一場接着一場的辯論就展開了。

其中各種辯論分為兩派，剛開始人們還覺得這種事情就是個謠言。

但是有人就覺得無風不起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肯定是有苗頭才會發出這種謠言。

“和親，簡直是贻笑大方！”

“靠女人獲取的和平，不要也吧。”

“皇上怎麽會做出這麽愚蠢的決定？這肯定就是赤裸裸的誣陷。”

有的年輕的學子年輕氣盛，永遠是理想化，他們信任皇上，相信皇上是一個好的皇帝。

“難道邊境兵民百姓們的生命就不重要了嗎。所以說犧牲了一人。但是我們拯救了更多的生命！”

“這種事情，每個朝代都會出現，和親而已！”

“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裏想着清福，稍微犧牲幾個女子怎麽了？”

有一些事情不紮在自己身上，某些人永遠不知道疼。

吵吵鬧鬧，時不時的就會看到有人在街上大聲的辯論，在酒館辯論，在飯館辯論。

甚至有一些去揚州花船上繼續辯論，好像就是他們變出點什麽東西來，能給他們得了什麽好處似的。

就是各種奇葩的發言，會讓很多人都覺得怎麽會有這種人？

有時候不辯論不發言，真的是看不清對方，內裏是人是狗還是畜生。

在白馬書院讀書的袁傑希基本上每三天或者是五天，給父親寄一封信。

信會說一些江南地區流傳的信息，還會說一些自己的感受。

這不袁傑希就将自己的所見所聞，還有聽到的消息全部都寫到了信裏。

因為和父親一直寫信溝通，幾乎沒幾天都會收到一封信。

袁傑希并沒有感覺到很孤單，他身邊的書童袁仁，侍衛和小侍從都被徹底的培養起來了，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有人說女子和親，犧牲一人，幸福千萬人，我覺得不對，但是又不知如何反駁，希望父親可以告訴我您的想法，……”

袁傑希皺着眉頭寫完這封信，他真的覺得有時候自己父親的想法是出其不意，出奇制勝。

書童袁仁小心的收起家信，放進盒子中，然後交給送的镖師。

“大公子，這個月的盈利又送來了，衛生紙坊的管事，親自前來請安。”

書童袁仁做完事情之後，小心的禀報給自己的主子。

袁傑希點點頭，清洗自己的手，絲毫沒有任何的慌亂。

衛生紙坊的蔡管事已經等候多時，卻絲毫不敢有任何不滿。

“拜見大公子，這是賬本，請大公子過目。”蔡管事恭敬送上賬本。

袁傑希坐在上位，開始翻看賬本。他不言語，認真的查看賬本。

蔡管事卻不敢多說一句話，別看人家大公子年紀雖小，但是本領高呀，氣質擺在這兒，外邊那些個勇猛的侍衛們也不是吃素的。

蔡大工等人都收到了各式各樣的獎賞，導致很多蔡家的人直接跳槽，都來到了袁家門下幹活。

确實是比以前舒适了很多，衆人按照規矩辦事，該給的獎賞通通不會少。

“加大産衛生紙的規模，衛生紙非常容易仿造。我們必須賺一波快錢！”

“下一次繼續保持。等到市面上出現了其他的衛生紙之後再減少産量。”

袁傑希非常認真的吩咐下去，蔡管事非常認真的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書童袁仁歲數不大，十歲少年而已，已然獨當一面，已經盯着侍衛，将幾箱子銀子全部都搬入庫房。

本來剛開始收到這麽多銀子的時候，袁傑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銀子運到膠州，父親成大事，銀子有用。

然而，父親袁斌直接來了一封信：‘男孩子大了，手裏要有錢，黃賭毒不要碰，其他的想幹啥幹啥！’

于是小小年紀，袁傑希是可以操控很多銀子。

有一些人手握權力或者是銀子的時候可能會瘋狂，窮人乍富，恨不得趕緊花光光。

而有的人非常的能把持住，銀子多了也就是無所謂了，也沒有那麽多想要的東西了。

袁傑希想了想，決定買幾個鐵匠，以及會制作鍋爐，用來鍛造武器的工匠。

“大公子，徐公子前來找你出去游玩？”

“不去。”

袁傑希表示拒絕，他可不信佛什麽的，休想讓他出去拜佛求仙。

膠州離這東北邊境實在是太遠了，所以對于匈奴什麽的，雖然非常讨厭，但是讨論的事情，并不是特別的高昂。

膠州的老百姓們比起談論和親，他們現在更願意談最近經常使用的衛生紙以及‘袁主公’就買了大批的土地。

尤其是南郡府老百姓可吃醋了。

“既然要買土地，為什麽不買咱們的地方，偏偏買陽縣，陽縣那地方熱的要死！”

“我知道，袁主公手裏有一種奇特的種子，只能在這種炎熱的地方種下去，好像是非常奇特的一種種子……”

“所以為了種‘外邦種子’，袁主公就已經不把銀子當銀子了”

“聽說了，整個縣城都被包下來了，能種水稻的地方人家還不買。就偏偏中那些個不能種水稻的地！”

“……別亂說，你們看看袁主公哪次做的決定最後沒有收獲？每次都是先嘲諷後被打臉。”

“我可不想被打臉，咱們還是拭目以待吧，我相信袁主公，人家可不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人家每次都是走一步看十步。”

“……你們知道那種種子是什麽嗎？我知道好像是叫什麽棉花，白棉子，開出來的花還挺好看。”

如同南郡府的老百姓了解袁主公，整個膠州老百姓們也慢慢的開始了解袁主公。

而三萬新兵這件事情好像就是過去了，衆人也不當做一回事兒了。

時常有各種事情發生，三萬兵早就是過去的事情了，根本就不值得關注了。

大元縣有很多人等袁斌等的花兒都要謝了。

比如三大家主已經想跟上袁斌的腳步，或者是直接抱大腿。

等三大家族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他們在想抱大腿，好像已經為時過晚了。

‘袁主公已經成為整個膠州數一數二的人了，都不是南郡府的一把手了。’

‘随後更是在江南地區闖出來了一番天地，本以為不會再回來了，沒想到袁斌再次回到膠州。’

‘回膠州，但是沒有回大元縣，而是直接拐去了陽縣。’

大元縣，方家主支持自己是最聰明的人，尤其是和其他兩個家主，比到一起更是凸顯了他的聰明才智。

“後悔呀，曾經有一個機會擺在我面前，我卻沒有抓住，讓我後悔一輩子！”

方家主已經知道袁主公的所作所為，就覺得自己這大腿呀，早抱上現在他也走出去了膠州了。

現在在想踏進人家袁府大門，方家主都得掂量掂量自己了。

大元縣的金家主都傳出消息，他的本家，也就是嫡系家主，都已經服了服服帖帖的，更別提他們這些小家族了！

方，萬，南家主：問就是後悔，無比的後悔！

即墨府，陽縣

王彘獨自在此，作為管事他既要看着棉花的生長，又要做記錄，同時還要建工袁府別院。

王彘現在就是獨擋一面，已經從一個小小少年變成了大人模樣。

同時棉花經過對比之後，發現掐上去頭頂部，更有益于開花坐果。

而摘棉花，将棉花籽兒彈出來，将棉花紡織成布，或者是直接填充棉衣。

袁斌真是覺得王彘是個人才，看看将所有的事情都整得特別好。

“王彘辛苦了，都曬得這麽黑了，不過棉花是個好東西，将這一輪種子收集之後，将整個縣城都種上棉花，明年豐收之後，棉花可有大用處……”

袁斌看着棉花，想着邊境又要作戰，他有心幫扶一下邊境軍。

因為他的內心一直是對兵有好感，有好印象。所以想盡自己的一份心意。

只不過今年棉花産量比較少，而且種的畝數也不夠多。

“不辛苦，都是屬下應該做的事情。”

王彘萬分想念主公，每次遇到困難，他總是想着主公，然後咬牙堅持過去了。

“我去杭州，給大家都帶回來的禮物，你們去分一分吧。”

袁斌也很開心，回到了膠州，很開心，他很舒服。

如果說其他地方全部都是在打嘴仗，那麽邊境得到了要和親的消息，很多人直接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