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名副其實的成年人
十八歲到了,我找出記憶裏的舊鑰匙,要去一趟李樹池的家。
阿恒開車載我回到充滿噩夢的地方,他在樓底下等我,我悄悄開門探頭探腦,屋裏雜亂不堪,沒有人,我以最快的速度偷走了戶口本,然後和阿恒一起去辦身份證。
兩個月後領了身份證,我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将戶口本放了回去,卻在櫃子裏看見了一封厚厚的信封,我挑開封口草率地看了一眼,裏面全是紅紅的現金。
我沒有動錢,悄悄地來,悄悄地走。
那個裝滿了錢的信封叫我心緒恍惚了一陣子,我以為李樹池可能會來找我,但是沒有,或許那筆錢只是他恰好存放的,或許他也沒有注意到戶口本不見的事。
打起精神繼續做獨立的大人,我低頭看了看那嶄新的身份證,我已是名副其實的成年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居民,保持萬歲!
做成年人有煩惱是必然,最近的一個煩惱是尤安歌,她常常給我發一段很長的短信,将她和阿恒的過往都告訴了我,我不想看,但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看完後,便難受。
通過短信裏的文字,我這個未來者仿佛看了一遍他們人生的初次戀情,由懵懂到萌動,何嘗不羨慕尤安歌在阿恒落魄青澀的時候陪伴了他?
今日她又給我發了一條短信,這回的短信簡短極了:只要我有危險,他一定會奮不顧身的來救我。
我不予理會,将手機塞進了褲包裏。
淩晨下班,阿恒如常來接我,他想讓我重新找一份作息規律的工作或者在家休息,他說熬夜對身體不好。
我堅持要在銅雀門繼續做服務員,一來獨立,二來白天有時間可以和他相處,兩全其美。
年輕的時候,總覺得熬夜不是什麽大事,少男少女們皆是如此,到衰老了才明白,身體安康是最重要的。
阿恒牽着我走下臺階,手機鈴突地響起,他摸出手機接聽,我靠到他肩膀上偷聽電話,電話那頭隐約傳來女人的慌張求救聲,聲音很大,是作妖的尤安歌!
阿恒的臉色頓時微變,他沒挂電話,倉促地對我說:“你先打車回去,我臨時有事。”
他捏緊了手機,快步走向自己的車,我立即擋在他面前,咬唇道:“阿恒!我知道你要去找誰,是尤安歌對不對?她只是想騙你過去!”
他不理會我的說辭,沒有停下腳步,安撫道:“苜蓿,我知道你最聽話了,你先去回家等我,乖。”
我搜出手機把尤安歌的短信給他看,他粗略掃了一眼,沒有猶豫地上了車,我想開門進去,他提前鎖上了門,還打手勢示意我回家。
我拍着墨色的車窗,生氣地大喊:“阿恒!到底誰才是你女朋友?!你要是去了,別回來!”
阿恒沒有下車哄人,沒有回答我。
他極速地飙車,飛馳而去,我甚至能想象他踩油門的力度有多重。
我追着汽車跑了一會兒,等沒了力氣,我蹲在路邊失望無助地哽咽,蹲了很久,腳都麻了,一輛機車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戴黑色頭盔的男人拍了拍自己的後座,他流裏流氣地說:“美眉,不介意的話,我送你回家啊。”
我偏頭看了向島一眼,沙啞道:“你怎麽在這兒?”
“剛剛在後面看見老大走了,我就去騎機車來載你啊。”向島将粉紅色的頭盔戴到我頭上來,我打開他的手,自己慢吞吞地戴。
冷風仿佛通過衣服和皮膚,直灌進了一個剛成年的女孩心中。憧憬的生活有了一絲裂縫,我不準備放棄,也不準備包容,所以我對向島說:“把我送到蘇珊家去。”
“哈?你跟老大真的吵架了?”向島賤賤地笑,“說出來分享一下啊。”
“機車男!別那麽多廢話,送我過去就好了。”
向島有些苦惱,“我怕老大削死我。”
“那停車!我自己打車去!”我實實捶了一下向島的肩膀,他裝模作樣地叫痛,“啊!這麽兇幹嘛啦!知不知道很痛欸,我載就是了,你別跟老大說是我載的就行。”
我馬上轉變了态度,幫向島捏捏肩膀,他嘆惜道:“最近和生姜吃香喝辣,飲食不規律,多食多餐,肚子有點不舒服,要是有人幫我揉一下就好了。”
看在他半夜當我司機的份上,我伸出一只手幫他揉了揉,并沉吟道:“那個,姜春最近怎麽不太理我?好像有些疏遠我,奇奇怪怪的,忽冷忽熱,哎...生姜心,海底針。”
“噗嗤...生姜心?你倒是會順着外號說話,我怎麽知道她疏遠你,我又不是她肚裏的蛔蟲。”語畢,向島再次嘆息,“一只手感覺不到力度,要是有人用兩只手幫我揉肚子那就好了。”
我一頭黑線,勉強用兩只手幫他揉肚子,他微熱的手掌合上了我的手背,關心道:“你冷不冷?冷的話把手放進我衣包裏。”
我才反應過來,在替他揉肚子的同時,我已經環上了他的腰。忘了他頭上有保護罩,我賞了他的頭盔一個爆栗,痛得我直甩手,我罵道:“你又耍我!你的流氓還是留給蘇珊用吧!”
向島裝瘋賣傻,扮無辜,“你在說什麽?什麽流氓?我肚子是真的痛啊。”
懶得跟他争辯,我将雙臂橫抱,把手塞進自己夾肢窩底下取暖。
二十幾分鐘後到達目的地,向島沒想上樓去坐坐,他掌握着機車掉頭,提醒道:“你上去注意點,樓道裏的燈還是壞的。”
“嗯,謝了。”
“謝個鳥,永遠別跟老子說謝謝。”向島揮手道別,騎着機車潇灑地走了。
我摸着牆上樓,蘇珊是和別人一起合租的房子,兩室一廳,溫馨整潔,她的室友不講衛生,幾乎都是她在收拾房子。
我半夜到來使蘇珊很詫異。
我詢問能否在她家住幾天,她吐了兩個字,廢話。
蘇珊沒問我為什麽要來住,她找出一套溫暖的冬日睡衣,叫我先去洗澡。
我洗澡還算利索,不到一個小時就出來了,但是蘇珊進廁所快兩個小時了也沒有出來,我擔心她或許出了什麽事,于是敲了敲廁所門問:“蘇珊?在嗎?”
“嗯?怎麽了?”她的聲音很朦胧。
“沒什麽,我以為你洗澡洗暈了。”
浴室裏傳來蘇珊的輕笑,她說天氣冷,叫我上床蓋好棉被,小心感冒。
我回房間前,坐在沙發上剪腳趾甲、看韓國肥皂劇的汪小姐撇嘴道:“她洗澡會泡幾個鐘頭,不用管她。”
“為什麽泡那麽久?”
“鬼曉得。”
汪小姐被肥皂劇裏的搞笑情節逗樂了,笑得像一頭驢子在叫,我再跟她說話,她好像沒聽見,或者沒想搭理我。
蘇珊泡澡的确要很久很久,久得我快睡着了。
我躺在床上盯着亮屏的手機,這是阿恒打來的第十八個電話,我隐隐有一種報複的小快感,手機早已開成靜音,無論他如何打,我也不接。
阿恒撥過蘇珊的電話,我當即就把手機送過去請蘇珊幫忙打掩護。
有點意外的是姜寒也打過電話來問我在哪裏,她的語氣很擔心,我報了平安,沒有透露自己的行蹤。
蘇珊沐浴後,坐在梳妝臺前抹護膚品,我看着她窈窕纖瘦的背影,裹了裹身上暖和的被子,眨巴着眼睛與她閑聊,“你為什麽要泡那麽久的澡?不怕傷皮膚嗎?”
上床前,蘇珊這樣回答我,“洗幹淨點,心裏才會舒服。”
噢...我明白了。
接着,蘇珊問我和阿恒是怎麽了,我郁悶地把尤安歌的短信給她看,也慢慢道出吵架的原因。
蘇珊說了許多雞湯話開導我,又似乎在替阿恒說話,“你們在一起不說長,也不算短,其實我已經看出來了,他很愛你,別難過,起碼你擁有,對于尤安歌,應該是他出于男性的基本保護...。”
我背過身去,不聽蘇珊的歪理。
蘇珊翻了一個身,她撐起身子看我,那雙眼眸如清水一樣幹淨,她頑皮地用發梢輕掃我的臉頰,語氣輕松,“阿恒平常和尤安歌有聯系嗎?”
我拂開她的發梢,搓了搓泛癢的臉,“沒有...表面沒有,不清楚他們私底下有沒有聯系。”
“你的第一個答案已經回答了,我相信你這麽機靈的丫頭,不會蠢到發現不了男朋友出軌。”她唇邊勾起一抹笑,淺淺的,帶着幾分嬌美,幾分柔和。
我捂住耳朵說:“陷入愛情中的女人,大部分愚蠢。”
蘇珊關掉昏黃的臺燈,她找到舒适的位置躺下,閉目塞上耳機前,語氣和緩道:“在我眼裏,你是個機靈的姑娘。”
我取掉她的一邊耳機,持續八卦她和向島的進展。
他們目前的關系暧昧不明,有時候向島喝醉了就會和她親熱,平常和一般的朋友沒什麽差別,我在心裏暗罵向島,也戳了戳蘇珊的脊梁骨說:“愚蠢!我居然才發現你這麽愚蠢!你不能白跟向島睡!”
“不是白睡,是在發展關系。”蘇珊的回答簡直要讓我吐血,我絕不相信她在愛情裏是這麽愚蠢的女子,或許...她把向島當鴨嫖了。
剛有了一點睡意,隔壁突然發出女人放浪的呻.吟聲,且越來越激烈。蘇珊分了一只耳機給我,她無奈道:“姓汪的叫.床一直比狗叫聲還大,她的男伴經常半夜三更摸來,所以睡覺的時候要戴耳機。”
我在叫.床聲中度過煩躁的睡眠,一夜噩夢,竟夢到大眼仔當初拿皮帶抽我的時候,大眼仔的面孔時而又變成李樹池的模樣,我逃不了又掙紮不得,夢魇籠罩着大腦,叫我喘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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