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不請自來

待所有人都零星的從青竹院離開之後，方嬷嬷站在蘇淺離的前面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然後輕輕的嘆氣，“姑娘，那賊人現在在何處？”

待在一旁的風荷還沒有聽懂方嬷嬷的意思，直接好奇的看了眼她，有些不知道方嬷嬷這話指的是什麽。

剛剛她陪着碧環看了，青竹院裏根本就沒有賊人。

什麽時候賊人和大姑娘竟然扯上了關系？

“星兒月兒，帶着她們都下去歇息吧，每人再睡一個時辰，我這裏有方嬷嬷和風荷就夠了。”

蘇淺離沒有立刻回答方嬷嬷的話，只看着一衆丫鬟都陸陸續續的回了房間，才搭着風荷的手臂慢慢的回了卧房，将夜裏的事情細細的告訴了兩人。

畢竟方嬷嬷一直都是待在宅門後院的，有些事情，她沒辦法瞞她，而且水羅煙的舉動太明顯，落在方嬷嬷的眼底，早就被猜了個大概。

“這個黑了心肝的毒婦，竟然能夠想到這種下作的主意，好在姑娘你機警，這要是真被她得逞了，姑娘這輩子都要毀在這女人的手裏。”

不僅方嬷嬷，連帶着聽清楚事情始末的風荷面上都氤氲了些怒氣，眼圈發紅，想想就後怕不已，“都是奴婢不好，睡的像頭小豬一樣，竟然完全沒有聽到這邊的動靜。”風荷說着說着直接跪了下去，眼淚打着轉便落了下來。

“好了，你家姑娘我命大，而且還多了一個好消息。”

蘇淺離虛扶了一把風荷，端坐在椅子上随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眼底有一道潋滟的光，“昨夜捉了那賊人，倒是誤打誤撞的知道了他和聽音院的碧環竟是有了私情，嬷嬷沒有看到碧環今天那眼底的擔憂，想來兩個人的感情倒像是真的。”

“可是，萬一這碧環假意向着咱們院子，其實還是幫着聽音院那邊呢。”

風荷下意識的開口，實在是對聽音院那邊的人确實沒什麽好感，尤其是碧環，看她今天那舉動明顯是知情自家主子做的事情呢，這麽多年，她還不知道幫着水羅煙做過多少壞事。

蘇淺離面上倒是沒見到什麽擔心，她端起茶盞啜了一口茶水，然後看着風荷的眼底便染了些笑意，“我要碧環偏幫我做什麽，水姨娘才入府多久，戒備謹慎還來不及，這個時候必定沒有再多培植幾個心腹，沒了碧環，就相當于斷了咱們水姨娘的一只手臂，想想也就夠人痛的，成人之美這種事情，做起來也算是積了功德不是麽？”

方嬷嬷與風荷聽完了蘇淺離的話眼底都有些亮，實在是因為聽音院那位自從入了府蹦撻的就夠歡實，甚至幾次三番的給自家姑娘沒臉，就像是這次去國學書院的名額，若不是自家姑娘夠機靈，以後在京都便再也擡不起頭了。

主仆幾人閑聊了一會蘇淺離便覺得有些困頓，稍晚一會她還要去一趟丞相府，若是氣色不好就登門，看着倒不像是探望，反倒是給別人尋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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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嬷嬷與風荷發現了蘇淺離捂着唇打了個細細的呵欠，對視了一眼便由着風荷扶了蘇淺離去榻上躺着，然後兩個人便直接去了小廚房，準備早膳用的東西，只不過今天方嬷嬷頭一次對風荷有些失望，兩個人走到院子裏的時候面上便挂了些嚴肅，“今兒個聽音院使的什麽把戲你竟然沒有看出來，還需要姑娘提醒才能發現，你若以後腦袋再轉的這麽慢，讓姑娘出了一點事嬷嬷我都不會輕饒你。”

風荷低着腦袋恭順的由着方嬷嬷教訓，臉上有些羞愧。

她好像真的不夠聰明，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家姑娘和方嬷嬷聊開了才能想通其中的蹊跷來，再這樣下去，難保以後不會被有心人當靶子給利用做了傷害自家姑娘的事情還不自知。

方嬷嬷訓了一通話之後覺得自己的語氣也有些過于嚴厲，尤其是在看到幾乎要埋到地上的腦袋時，才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拍了拍風荷的手背，語氣有些緩和，“姑娘到現在不容易，咱們這些個若是不能全心全意的護着姑娘，那姑娘實在是太可憐了些。”

方嬷嬷到底是看着風荷長大的，也擔心她以後會不會被人利用，以她的性子，若是發現因為自己導致姑娘遭了什麽損傷，那是必然會以死謝罪的。

只是，她是真的不想看到那一幕發生，這人老了，便特別的害怕失去，她也不例外。

風荷被方嬷嬷訓斥的時候沒有掉眼淚，現在聽方嬷嬷突然軟了聲，那眼淚就像是連成串一樣不斷的滑落，說話也帶了些濕意，“嬷嬷您以後多教教奴婢，奴婢一定會好好學。”

“行了，姑娘過不了多久估摸着就會醒了，趁着這個時候，你快去一趟庫房，去尋等會去丞相府要帶的禮，貴重與否你挑着來給我看，有什麽不合适的我再告訴你，以後這些事情只會越來越多，等姑娘出嫁了，你必然是要幫着看着這些的，現在就應該趕快學起來。”

“哎，那奴婢這就去。”

聽了方嬷嬷的話，風荷自覺責任重大，急忙擦了淚就向外跑，差點撞到跟着蘇宜清的采蘭。

“給二姑娘請安，大姑娘還在睡着，不知二姑娘過來可是有事？”

風荷看着來人直覺來者不善，急忙便行了禮，态度恭敬，禮數周全，聲音略微提高了一瞬，讓原本想去小廚房的方嬷嬷葉頓住了腳步，迎了上來。

“二姑娘這麽早便過來了？我家姑娘今兒個醒的早，這時候正在睡回籠覺。”

蘇宜清看着攔着自己路的兩人，盡管眼底不屑，表面上卻做了親切的姿态來，之前姨娘親自跑過來交代她的事情，她可一定要做好才是，這次絕對不能再無功而返。

方嬷嬷和風荷卻在看到蘇宜清那不達眼底的柔美的笑時，面上齊齊的帶了些戒備，昨天還一副要跟大姑娘争到底的人，才一個晚上就換了表情，要說沒有企圖，恐怕只有傻子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