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白老先生
蘇淺離沒想到楊璟熙竟然會注意到這些細膩的小事,心底微暖,輕‘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言,乖巧的倚在楊璟熙的懷裏,雖然兩人中間依舊隔了一些距離,但是中間那根名叫‘距離’的弦,卻開始有了崩裂的痕跡。
等到兩個人到了暗樓的時候,蘇淺離才被楊璟熙穩穩的放在了地上,只是到底被帶着飛了許久,蘇淺離被放下來的時候依舊有些頭暈,不過穩穩的站了片刻就身子歪了歪差點栽到了地上。
好在,楊璟熙一直注意着她的反應,見狀直接攬了蘇淺離的腰,等到确認她這次切實的站的穩了,才松了手靠過去面上帶着低沉的笑,“你還是待在我的身邊比較安全。”
蘇淺離聽到他這麽說伸手将他推的離自己更遠了一些,目帶打量的看着前方一座并沒有什麽特殊的小院,心底突然對楊璟熙更加高看了幾分。
雖然早知道這個人心思深沉,頂着纨绔的名頭卻依舊能夠知道這京都附近各個宅院之內的大小消息,但是當親眼看到這人的勢力不過隐在這麽一個不顯眼的地方時,卻依舊有些佩服楊璟熙的聰明。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蘇淺離不由的轉頭贊許的看了一眼楊璟熙,難得誇贊了對方一句,“你很聰明。”
“走吧,進去看看,”楊璟熙聽到蘇淺離這麽說,心底早已經樂開了花,不過為了顯示自己的淡定,他故作不在意的輕咳了一聲,然後率先帶頭走了進去,只是垂在身側的手,卻悄悄的将某人的小手握在了掌心。
蘇淺離動了動見掙脫不得,紅了紅臉便沒有繼續掙紮,任由他動作,只是饒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在進到院子裏看到裏面的情形時,她還是詫異的多看了兩眼。
原來暗樓的隐藏不是僅僅流于表面而已,就連裏面人來人往,若是不細心留意這些人行走動作間的不同,恐怕她也很難想象這些看起來如下人一樣的人便已經是暗樓的成員。
楊璟熙一看蘇淺離的反應便知道她已将猜到了,說話的時候頗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淺淺原本是不是以為這莊子只是個表相,真正的人是藏在莊子的後面更甚者是密室一樣的地方,那麽窩囊的事情我可不會幹。”
聽到某人在自吹自擂,蘇淺離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有搭腔。
兩個人很快便走到白先生所在的地方,楊璟熙難得的對着白先生行了禮,蘇淺離看着,也跟着禮數周全的福了福身,沒有越矩的擡眼去打量對方,只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白先生眼底對她的審視意味,這讓她的心底微動,被長長的眼睫蓋住的情緒迅速的劃過一道不喜,若非白先生的視線中并沒有帶有敵意,否則她恐怕情緒會要更壞一些。
只有楊璟熙,一直注意着白先生的反應,見到他看着蘇淺離的神情愈發的不對,到最後兩條眉毛都擰快要擰成了麻花,連眼底都罕見的起了些水汽,嘴唇嗫喏着像是想要說千言萬語,這種感覺讓他直覺有什麽事情是他和小姑娘都不知道的,身子側了側默不作聲的擋住白先生的視線,笑了笑打斷了對方的思路,“白老先生,可否給淺淺號脈?”
被楊璟熙眼底隐晦的提醒所懾住,白老先生頓了頓迅速的回過神,又恢複了笑呵呵的模樣,“這丫頭的身子可比你強多了,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上次你情緒過于激動導致毒性沒有壓制住就是因為這丫頭吧?你還是好好想想若是再不找到解毒的藥材,你怎麽辦。”
站在楊璟熙身後的蘇淺離一開始還聽了個稀裏糊塗,但是她的腦袋轉了轉,略一聯想便想到了自己上次窗棱之上的那滴黑色的血跡之上。
想來白老先生說的毒發就是那次……
只是為何,老先生說是因為情緒過于激動導致二次毒發?
蘇淺離想到這兒,突然明悟了什麽,原本一直被楊璟熙握在掌心的小手突然反握住了對方,眸子紅了紅很快便氤氲了水汽,只覺得喉嚨像是突然被什麽哽住了一般,竟是什麽都說不出口。
這個人,那天夜裏去了她的青竹院,分明是為了告訴她有關于她婚約的事情。
現在看來,定是他剛接到消息便去尋了自己,尤其是想到這樣一個平日裏能夠将自己的情緒完全的隐藏在纨绔下的人,竟然因為她,情緒激烈到直接二次毒發。
感受到小姑娘握着自己的力度以及她手心濕潤的汗,楊璟熙難得責怪的看了一眼白老先生,卻沒有出聲,仿佛并不知道蘇淺離察覺到了什麽,依舊無事人一般朗聲笑了笑,帶着說不出的輕松,“我早有想法,白老先生還是先給淺淺號脈吧,久病成醫,我看淺淺的面色最近愈發的泛白,尤其是靈兒早已經在她的身邊,結果調養了一番還是這個樣子,我實在是擔心的緊。”
饒是楊璟熙不說,白老先生看到蘇淺離也是要幫她看看身體的,更何況這個小姑娘的長相,與那人竟然幾乎有八分相像……
想到那個人,白老先生只覺得死了多年的心髒跳動的速度又更快了一些,卻不得不強壓住內心激蕩的情緒,走到一邊的桌子上坐了下來,伸手從旁邊的抽屜裏拿了一塊菲薄的帕子,對着楊璟熙點了點頭。
“老先生的醫術很好,淺淺不用擔心。”
楊璟熙說着,便牽着蘇淺離走到了桌子旁邊,等到看着蘇淺離在白老先生的對面的椅子上坐好,他才松了手站在一邊全神貫注的看着老先生動作,一語不發。
不管怎麽說,白老先生與蘇淺離終究是男女有別,他将帕子搭在蘇淺離的腕上放好,然後借着亮芒仔細的查看了一眼蘇淺離的面色,眉心微颦想了片刻,才緩緩的并了兩根手指搭在了蘇淺離的脈搏之上,在這期間,白老先生還讓蘇淺離将另一只手腕也放在了桌案之上,反複枕了幾次脈好半晌都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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