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身份,朋友妻不可欺

第十八章身份,朋友妻不可欺

雲殊頓時有些氣了。

這是什麽意思,有沒有把他這個正牌男人放在眼裏了?

心裏雖是這般想着,可想到那個‘正牌男人’的時候,雲殊又頓了頓。

他忍不住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他這是在胡想些什麽?他什麽時候竟然成了她的正牌男人了?

似是想到了什麽,雲殊的臉色沉了沉。

等他擡頭時,眼中已經恢複了清明,“阿冷,我希望你知道她的身份。”

很簡單的一句話,可包含了很多層意義。

邢冷的面色一頓,他明白雲殊所說的意思,也正是如此,他才更加擔憂站在一側的墨雲錦。

本以為會在她的眼裏看出一絲憂傷,然而她格外的平靜,好像根本沒聽到雲殊說的話。

有一瞬間,邢冷幾乎要以為她根本不懂雲殊話裏的意思。

但下一息,墨雲錦的話便打破了他‘以為’的想法。

“請國相大人放心,我還不至于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墨雲錦面色淡淡,倒是看不出一點真實的情緒。

雲殊本意是想說要邢冷注意他自己的身份,畢竟他們兩個是好友。

先不說什麽朋友妻不可欺了,就憑邢冷現在身為相府裏的府醫這一點,若是出了什麽事情,只怕他們幾個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為什麽,聽到墨雲錦的一句淡言淡語,非但沒有一點高興,反而覺得心裏很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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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說他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想來想去自己也沒什麽好解釋的,索性什麽都沒說。

反倒是墨雲錦,掃了一眼被邢冷端着的藥碗,再看一眼房間裏的二人,索性開口說道,“麻煩大人和邢大夫了,我現在沒什麽事情了,還請兩位離開吧。”

這是下逐客令了。

邢冷感覺到她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冰冷,忍不住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無奈地把藥碗端到她的面前,“這是給你熬的藥,總得先喝了。”

墨雲錦掃了一眼邢冷,依舊覺得他這一張臉格外的陌生,即使她進入相府數日已經見過他好幾次,但她還是沒能記住他。

“我沒事,不需要。”她毫不掩飾自己對喝藥的厭惡。

對藥,墨雲錦一直都很抗拒。

“你的身體需要休養。”雖然早就知道了這幅情景,只是親耳聽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邢冷看着面前的人兒,臉色微微一頓,心裏似乎有一只大手在捏着他的心髒部位一般,疼痛得難能自已,“這藥,你必須喝。”

他的言語有些淩厲,似乎一定要墨雲錦把藥喝下去才罷休。

不止墨雲錦有些奇怪他的态度,連雲殊也有些驚愕。

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光芒,卻很好地被他掩埋在心底。

雲殊掃了一眼藥碗,從邢冷的手裏接了過來,然後放到墨雲錦的面前,“喝。”

平平靜靜而簡短的一個字,卻好像夾雜着冰渣子。

墨雲錦能從他的話中聽出他的不悅,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哪裏惹了他。看着面前漆黑的湯藥,她蹙起眉頭,頓時擰眉,“請你們出去。”

她堅持。

“這裏屬于相府。”他同樣堅持。

墨雲錦一噎,所有的話語都因為他這一句話咽回到肚子裏。

是啊,這裏是相府,她所居住的地方就算再偏僻也是屬于相府的一角,不是嗎?

想到這裏,墨雲錦心裏突然覺得空落落的。

寄人籬下的感覺,真是不好啊。

她不應該坐以待斃的!

想到這裏,墨雲錦突然做下一個決定。擡頭時再也不見之前的清冷,反倒有一絲堅決,“是不是我喝了藥你們就不再打擾我?”

“……”聽着這句話,邢冷也不知道作何感受。他抿了抿唇,倒是什麽都沒說。

他之所以留在這裏,只是想親眼看到她把藥喝下去而已。

“會讓你休息的。”雖然雲殊心裏有些小小的不開心,但還是妥協了。

“記得你說的,我喝了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墨雲錦直接甩下一句話,然後接過他手中的藥碗,蹙着眉頭直接把藥喝了下去。

非常苦澀的味道。

墨雲錦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喜歡這種味道的。

直到一碗藥見了底,她努力地壓制下自己胃裏的翻騰,直接把藥碗放在了桌面上。

只是有些不穩,以至于聲音有些大,好似她生氣把藥碗拍在桌面一般。

“你們,可以走了。”墨雲錦可顧不上這麽多,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雲殊,眼中都是攆人的意思。

雲殊的臉色并不好,他什麽也沒說,倒是直接走了出去。至于邢冷,有些擔憂地看了墨雲錦一眼,終究把藥碗拿起,跟上雲殊的腳步。

“嘔!”

确認兩人已經徹底離開,墨雲錦再也忍不住,捂着自己胃部的位置,直接嘔吐出聲。

本來就沒走遠的兩人聽到屋內傳來的聲音,頓時也顧不上別的,迅速地往回走。

一時間,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

自從那日逼着墨雲錦把藥喝下之後,不管是雲殊還是邢冷,都沒有再逼她喝藥。

即使她的身體不适。

原因就簡單了——逼着墨雲錦喝了湯藥,非但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反倒是讓她更加折騰。

只是,這樣邢冷就有些無奈了。

她這般雖然算不上諱疾忌醫,可一個病人要是連藥都喝不下去,這身體又是怎麽好起來呢。

偏偏她的身體還有些弱,若是喝一次藥就要吐一次,不管是對墨雲錦來說,還是對他們來說,都直是一種折磨罷了。

“哎!”

想到這裏,邢冷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

又是三日的時間過去,每日看着墨雲錦那憔悴的小臉,他都恨不得替墨雲錦把罪受了。

“很少見到你有這種情緒。”就在邢冷長嘆一口氣後,一個熟悉而冰冷的聲音在藥房裏響起。

邢冷有些錯愕地看着來人——雲殊。

他不是一直都不喜歡藥房這種地方嗎?覺得藥味太重。

今日裏怎麽破例了?

“這不是煩着嗎。”邢冷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有些無奈地說道,“她的身體本來就不算好,如今又生病又……”

沒等邢冷把話說完,雲殊已經截斷了他的話,“很少見你這麽關心別人。”

尤其是,邢冷關心的那個人還是皇上給他雲殊賜婚的妻,怎麽想就怎麽覺得怪異呢!

“嗤!”

邢冷是什麽人啊,他又如何不懂雲殊話裏的意思。他冷嗤一聲,似是無奈地說道,“那是,我也不只你一個朋友。”

“你和她是朋友?”從邢冷的話語中聽到了一絲端倪,雲殊蹙緊眉頭。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邢冷對墨雲錦的良好态度,他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

只是這原因,他自己卻想不明白。

“不可能,她不認識你。”想了又想,總結墨雲錦看到邢冷時的态度,雲殊又覺得邢冷說的“朋友”不可信。

察覺到雲殊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邢冷很是無辜地聳了聳自己的肩膀,“她不認識我很正常啊。就算你讓當今皇上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是不認識的。”

隐隐約約覺得邢冷是話中有話,雲殊有些不明白,“什麽意思?”

“你對她果真是一點都不上心。”雖然是意料之內,邢冷的心裏卻有些替墨雲錦不值。

憑什麽她一直都記得雲殊,反倒是雲殊把她忘得幹幹淨淨?

察覺到他投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邢冷忍不住地吸了一口氣,好大一會才繼續地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嗎,她有面盲症。”

面盲症?!

雲殊的腦海裏瞬間閃過了各種畫面,他有些不能接受這件事情,于是啞着聲音道,“不可能!”

“這有什麽不可能的。”邢冷倒是不在意他的反應,自顧自地說道,“你不就是覺得她平日裏看起來沒什麽不一樣麽?呵,你以為她真的看出來了啊,她不過是靠着聲音認出我們這些人而已。”

“說句不好聽的,在她的眼裏我們這些人見過一面都忘記了。”

雲殊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自這些話從邢冷的嘴裏說出,再聯想起平日裏墨雲錦見到他們這些人時,都是平平淡淡的時候,他的心裏突然有些刺痛。

在這件事情上,他相信邢冷沒有欺騙他的必要。

面盲症!

他怎麽也沒想到,堂堂将軍府的嫡長女,居然會有這麽一個病症。而他,似乎真的從來都沒有了解過她。

“不過你放心,即使她有面盲症,但她的耳朵很好使。”好歹也是自己的好友,有些話說得太過分也不好。

邢冷頓了頓,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我聽說前兩天府裏出了事情,她沒有跟你說什麽嗎?”

殺害桂嬷嬷?

呵,不就是一個嬷嬷嗎?也值得她動手?

雲殊一愕。

他突然想起前兩日墨雲錦對他說過的話——死的人不是桂嬷嬷,人也不是她殺的!

心頓時擰成了一團,雲殊心緒難安,他想去找墨雲錦問個明白,想了想還是低頭詢問坐在桌前的邢冷,“你确定她對人的聲音很敏感?”

“廢話!”邢冷直接白了雲殊一眼,“她面盲是真,所以她都是靠聲音來辨別一個人的。你說敏感不敏感。”

不怪邢冷這麽熟悉,他與墨雲錦的關系,本來就有那麽一點微妙,只不過墨雲錦都不記得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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