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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沈星堯一夜好眠，楚雉一夜未睡。

雖然同床而卧，卻如沈星堯說的那樣，就是睡個覺而已，他們也沒再說過一句話。

楚雉卻因為身邊多了一個人、再加上他明白自己可能對沈星堯有別的想法之後，怎麽都平靜不下來。

沈星堯對他從來都很包容，人長得也好看。

睡覺的樣子也好看，安安靜靜的，一下都沒動過。

這時見到人醒了，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能說什麽。

在沈星堯下床要去拿衣服時，楚雉搶先了一步，“我幫你拿。”

沈星堯看了他一眼，由着他。

只是好奇，這人起這麽早。

見他一身寒氣，看樣子在外面呆了很久，冷風都吹進骨子裏了。

“你什麽時候起的？”沈星堯接過衣服随意的披上，又把袖子弄好，問他。

楚雉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睡不着，就起來了。

便道：“沒多久。”

即便已經過了一晚，那種慌亂不知所措的感覺還一點都沒淡下去，楚雉想不明白，以前也不是沒有與沈星堯這麽近距離過。

最後，楚雉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倒了一杯水遞給沈星堯，問道：“你要喝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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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他這樣看起來，更不正常了。

沈星堯總覺得這人怪怪的，又說不上哪兒奇怪，接過他遞來的水，“謝了。”

沈星堯不明白，對他有什麽不滿意可以說出來，他又不會強迫他什麽，為什麽要在這兒跟他打啞謎？

這時，隐約聽到外面忘情宗召集弟子的法令聲。

楚雉不解，一般遇到什麽大事，才會這麽大陣勢的召集弟子。

不過，玉清真人的法令并沒有傳到他這裏，這點微弱的聲音是從別的地方漏出來的，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沈星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見到楚雉不同剛才的另一種反常，“怎麽了？”

楚雉道：“這是忘情宗召集弟子的法令，應該是山上出了什麽事，只是，師叔沒有叫我。”

“那你就不去呗。”

沈星堯喝了一口水，輕描淡寫道。

不過，看楚雉還愣在原處，眉心微擰着，便知道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想知道就去，這有什麽好猶豫的？”

真是，扭扭捏捏。

楚雉最後出去了。

在楚雉走後不久，沈星堯也走了出去。

他對這忘情宗不感興趣，只是猜測時間，這書裏的主角也該快出場了。

他治好了楚雉的腿、幫他修好了靈根，楚雉再回到忘情宗也沒有繼續不明不白的蒙受冤屈，他一開始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他總不可能一直跟着楚雉，楚雉不嫌他煩，他自己還嫌煩呢。

沈星堯在想，如果他不回天宮，接下來還能去哪玩。

或許以後有機會的話，他還可以找主角玩玩。

楚雉沒有去玉清真人召集弟子們的地方，玉清真人只是發放了法令，自己卻沒有出現在衆弟子面前，商讨事務有別的長老代勞。

這很符合玉清真人一貫不喜歡見人的作風。

楚雉也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私下去找到玉清真人，“師叔，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玉清真人有些詫異。

他沒有告知楚雉，便是覺得這種時候，楚雉大抵不會關心這種事。

問道：“你知道了？”

楚雉問：“是有師尊的下落了嗎？”

玉清真人搖了搖頭，“不，是霓光劍派昨夜遭遇了不測，其掌門跟我師兄有些交情，向忘情宗求助希望能救一個人。”

“這個人是誰？”

“姜國的皇子，姜小凡。”

等楚雉再回去時，屋裏已經沒了沈星堯的身影。

他走了嗎？

意識到這種可能，不由愣了愣，心裏有些失落。

沈星堯去哪，确實沒理由告訴他。

只是，為什麽都不跟他說一聲？

這時，有只手從後面拍了拍他，“發什麽愣？出什麽事了？”

沈星堯一回來，就見到他呆愣的站在門外。

楚雉剛經歷了剛才再次失去的感覺，這時見沈星堯又出現在眼前，不由有些欣喜，“你沒走？”

不過他向來不怎麽把情緒表露在臉上，沈星堯只聽到了他的問題。

慵懶的擡了擡眼眸，“你這麽急着趕我走？”

楚雉連忙否認，“不是，是我以為你走了。”

這話跟剛才，好像沒什麽不同。

沈星堯思考着，“不還是想我走？”

“沒有。”楚雉解釋，“我怕你不喜歡這裏。”

沈星堯點了點頭，卻越發覺得這人奇怪了。

他以前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跟他解釋半天。

又問了一次，“發生什麽事了？”

楚雉将從玉清真人那兒知道的重複一遍，“霓光劍派昨晚被屠門了，所有人慘死，霓光劍派掌門的元神向忘情宗求救，去救一個人。”

在聽到霓光劍派四個字時，沈星堯臉上表情僵住。

書裏，主角就是這時候被救，拜入忘情宗。

楚雉見他的反應，“你知道霓光劍派？”

沈星堯回過神，沒有回答他。

接着收回自己拍住他的手，“忘情宗現在還留着你，看來有沒有我在都一樣的，我走了。”

楚雉攔住他，“你去哪？”

“霓光劍派，找個人。”沈星堯瞥了他一眼，有點不懂這人的舉動，“做什麽？”

楚雉這時候，當然是不想沈星堯離開的。

只是他沒有理由，并且他看出來，師叔說要救的那個人，沈星堯似乎也認識。

便道：“我跟你一起去。”

沈星堯嗯了一聲，“那去吧。”

書裏，霓光劍派一夜之間從修真界銷聲匿跡，無人得知是何方勢力所為、霓光劍派又是得罪了哪個門派。

但其實滅掉霓光劍派的，正是魔神。

也是這次之後，魔神吸噬到了足夠的氣運，能夠幻化出虛體來，脫離封印之地。

想到這兒，沈星堯皺了皺眉。

這天下怕是要不太平了。

雖然，他若是不想管，這一切也都與他無關。

但到底也是他生存的地方，真被搞得烏煙瘴氣，他還是會很煩的。

書裏，到最後能與魔神抗衡、将他重新封印的，只有主角。

楚雉第一次看到，這個不管在什麽時候都能臉上帶笑、仿佛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也會露出這種煩惱的情緒。

與楚雉不同，他有什麽事都自己藏心裏，沈星堯卻是把一切都寫在臉上的。

可是這時候，他又不知道能說什麽。

不由心想，那個人對他很重要嗎？

很快到了一處寬敞的矮山前，進去之後便是昨晚被滅門的霓光劍派。

主角原本這時候正趕來要拜入霓光劍派，因為晚了一步，幸而逃過一劫。

沈星堯一進去便見到裏面屍山遍野，到處都倒着人。

只是，卻沒有一滴血。

因為他們的血都被魔神吸光了。

沈星堯看到這裏，再次皺了皺眉。

如果還是書裏的走向，這時候主角應該還活着才是。

可是許多劇情顯然已經與一開始不一樣，他不敢賭，這一切會不會再出現差錯。

例如主角早到了一步，恰好也遭了毒手。

這時，沈星堯感受到，似乎有活人的氣息在離他越來越近。

一轉頭，果然便見到前方平曠的地上，一個少年背着包裹，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呆愣愣的站在那裏。

在與沈星堯四目對上時，“啊”的大叫一聲。

顯然誤會了什麽。

少年看着沈星堯在發現他之後一步步朝他走來，吓得渾身直打顫，卻仿佛被定住了一樣忘記了所有的動作。

等人已經走到他面前時，才将本就瞪大了的眼睛睜得更大些，戰戰兢兢，“你……你為什麽要殺他們？”

“你就是姜小凡？”沈星堯看了他一眼，問。

少年還朝他瞪着眼，不說話。

沈星堯見人真吓得不輕，道：“人不是我殺的，我們剛來。”

畢竟這麽多屍首，任誰一個普通人看了也會害怕。

少年這時終于動了動。

眼神還呆呆的，“真的不是你們？”

這時，忘情宗的人已經在外面。

率先跑過來的是幾個外門的弟子，他們沒見過沈星堯，卻對楚雉的模樣格外熟悉，這時見到楚雉也來了霓光劍派，不由又慌又恨，“你……你這個叛徒，為何會在這裏！”

賀雲朝也緊跟其後走來，很是意外，“師兄？”

玉清真人昨晚沒有處置他？

接着便聽到玉清真人的聲音，“何事在此喧嘩？”

弟子們自覺退往一邊，給玉清真人讓出一條路。

有弟子率先發出疑問，“師叔，這個叛徒為何會在這裏？”

在一旁呆愣站着的少年懵了。

抱緊了手裏的包裹，看了看離他最近的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又看了看正走過來的許多白色衣服的人，不知道眼下什麽情況。

“你們又是誰？”

少年怔怔的問。

玉清真人道：“你不必怕，我們是忘情宗的人，受霓光掌門臨終前托付保你周全。昨夜之事大家都很遺憾，你若願意，今後可拜入我忘情宗。”

少年看着玉清真人，信了他說的話。

接着指了指楚雉和沈星堯，“他們……也是跟你們一起的嗎？”

玉清真人看了一眼楚雉，點頭。

其餘弟子對玉清真人的行為震撼且不能理解，“玉清真人，這可是我們忘情宗的叛徒楚雉，是否要現在把他抓回去？”

沈星堯聽着叛徒兩個字一遍又一遍的從耳邊響起，眼眸眯了眯。

“這個叛徒心腸好，不會對你們動手，我可就不一定了。”沈星堯抽出扇子在手裏轉了轉，臉上表情不怎麽友好。“你們下次再說話，還是想清楚什麽該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