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一個不合時宜的招募

夜幕降臨之後, 一場幾近于盛大的派對就開始了。

彼得只在這群人之中發現了少數的幾個熟悉的面孔, 剩下的就是無窮無盡的恐慌了。

因為他發現這裏面除了圍在奧利維亞身邊那個幾個明顯是她朋友的人以外, 全部都是年輕而又漂亮的女孩子。這間屋子裏幾乎囊括了紐約市二十歲到二十五歲之間最光彩照人的年輕美女。

接連被好幾個拿着酒瓶的漂亮女孩子灑了一身酒之後, 彼得有點驚慌地躲到坐在牆角的巴恩斯身邊去，詫異地看着他說道：“為什麽就沒人來這樣對你？”

巴恩斯擡起他那張生人勿近的臉, 用那種吓人的眼光沉默地盯着他幾秒鐘以後，彼得就自動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彼得終于在形形色色的女孩子中找到了奧利維亞, 有點驚慌地問她：“這些全是你的朋友？”

奧利維亞在一群喝酒的女生裏安詳地啃着她的棒棒糖, 擡頭看了一遭以後，非常平靜地說：“這些都是我哥哥的前女友。”

彼得瞬間震驚了。

據他觀察，這裏至少有兩百個漂亮女孩。

奧利維亞聳了聳肩：“事實上，應該有521個，但是我能請到的就這麽多了。”

她說着, 開始了極為精細的計算：“我的哥哥西蒙從他十五歲開始就決定要繼承父親未竟的事業, 成為世界上最優秀的花花公子, 他每周工作七天，專心致志和一個女孩子交往, 一年從不休息, 整整十年從未間斷，并且從來沒有吃過回頭草。簡直是花花公子界的勞動模範了。”

奧利維亞傷心地說道：“他那麽努力, 怎麽也該有所收獲，卻因為一個精神病導致了這樣可怕的結局，真是太凄慘了。”

彼得實在是想不出來一個人窮盡一生去不斷地談戀愛然後再甩掉再談戀愛到底有什麽用處，但是鑒于他已經多次在奧利維亞效應上吃過虧, 他實在是想不出任何東西可以反駁她的想法。

彼得在原地傻了将近一分鐘以後，實在是不知道該吐槽這些東西之中的哪一個，只能無奈地看着奧利維亞說道：“這些女孩還願意來給你哥哥出獄慶祝，說明你哥哥人還是不錯的。”

奧利維亞聳了聳肩：“我告訴她們我哥哥被判死刑了。她們是來慶祝渣男死得好的。”

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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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我以為一個像西蒙那樣有紳士風度的人不會有太多人恨他，看來我還是錯了。”

奧利維亞憂傷地嘆了口氣：“本來是這樣的，可是後來我哥哥因為愛上一個人而和其中一個女生分手的事情傳了出去，他就徹頭徹尾變成渣男了。你知道的吧？浪子也是有規則的，就是你可以喜歡每個人卻不傷害每個人，除非你破了例。西蒙真是太可憐了。”

彼得徹底陷入她的思維漩渦裏面爬不出去了：“……什麽？”

他詫異地看着奧利維亞，瞪大了一雙茫然的眼睛，腦子裏全是她講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奧利維亞耐心地給他解釋：“就是沒有人會責備一個花花公子，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本性。但是一旦這個花花公子不是鐘情于一個人，那就是等于同時打了所有人的臉。這就是規則。”

彼得被越繞越深，最後終于開竅：“這就是為什麽一個神偷不會把他偷到手的東西送回去？”

奧利維亞驚喜地看着他：“說得沒錯，彼得！你真是太聰明了！”

“沒有人會責備神偷偷東西，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神偷就是要偷東西的。但是如果他還了一件回去，就會有人問她：為什麽不把另一件也還回去呢？這樣就不會有盡頭那一天了，明白了麽？這就是為什麽我總是和其他的反派說，我們要遵守規則，因為一旦規則被破壞，天下就要大亂了，就是為了我們能生活在一個有規則的反派世界裏我們才要制定這麽多規則……”

就在彼得徹底掉進奇怪的深淵的時候，兇巴巴的巴恩斯忽然坐了過來，用懷有敵意的眼光看了彼得一眼，才小聲對奧利維亞說：“我想換根胳膊。”

還沒等奧利維亞回答，他又警惕地看着彼得：“這家夥長得就很像好人。”

那一瞬間，彼得莫名很自卑，覺得自己在奧利維亞的朋友面前擡不起頭來。

哎，誰讓他只是一個拿不出手的超級英雄呢？他除了拯救世界以外一無所有了。

等一下，這個思路好像有點什麽問題……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奧利維亞竟然幫他辯解：“不是的，彼得也是一個很出色的壞人。你知道的吧，有時候恰恰是那些別人以為他一無是處的人做出了超乎常人的成就。”

巴恩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他長了一張好人的臉。”

奧利維亞一臉嚴肅地說：“巴恩斯，我不喜歡你評判我的朋友，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巴恩斯不滿地看着她：“你明知道我在被國際通緝，如果這個人不可信的話，我就要走了。”

奧利維亞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你走了？”

巴恩斯嚴肅點頭，一副絕不妥協的神情看着奧利維亞。

奧利維亞：“你從我家出去你還能到哪兒去？”

正在被九頭蛇和婦聯一起通緝并且得罪了全世界的巴恩斯：“……”

沒辦法，他只能默默地坐在一邊，郁悶地喝着他的蘇打飲料，喝完一瓶又一瓶。

就在音樂聲正響的時候，大廳裏的放着歌曲的屏幕忽然黑屏，然後一聲野獸一樣低沉的咆哮從音響裏傳了出來。

所有跳舞的女生都吓了一跳，僵在原地不知所謂。

然後，大屏幕上忽然出現一個眼珠幾乎從眼眶裏爆出來、渾身是血，且長滿了蛆的可怕人形來。

一陣尖叫聲響起，有人吓得奪門而出，有人尖聲大笑，相互推搡着。

奧利維亞激動了起來，指着屏幕對彼得說道：“看！是阿髒！他跨時空來參加我的聚會了！”

屏幕上巨大的喪屍緩慢地挪動着腦袋，用那雙沒有聚焦的眼睛挨個從下面将近兩百多號女生之中一個一個地看去，終于看見了奧利維亞，激動地大聲嚎叫起來：“嗷嗚——嗚嗚嗚哇！”

奧利維亞也激動地跟他揮手：“阿髒！”

然後，音樂聲繼續響起，屏幕上跨時空一起參加聚會的喪屍阿髒也跟着一起跳起舞來。

就在所有人都玩得很開心的時候，門鈴聲忽然響起。

然而，令奧利維亞沒有想到的是，賈維斯竟然沒有問過她的許可就把門打開了。

這讓奧利維亞隐約有點不安，畢竟她給賈維斯的白名單裏只有家人和少數幾個朋友，然而這少數幾個朋友現在都在她身邊了。

難道是爸爸媽媽提起回來了？

不可能的，爸爸媽媽不會按門鈴的。

無論如何，種種跡象都昭示着賈維斯有可能成為一個吃裏扒外的系統。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多想，就看見斯塔克先生那帥氣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昂貴的西裝和帥氣的面龐在閃光燈的映照下如同嘉賓入場。

賈維斯你果然是個吃裏扒外的家夥！

斯塔克顯然因為現場的氣氛意外了一下，在繼而響起的無數女生的尖叫聲中謙虛地揮了揮手，露出那種風度翩翩的笑容來：“奧利維亞在嗎？”

巴恩斯把手裏的蘇打汽水瓶子啪的一聲捏爛，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奧利維亞吓了一跳：“不不不，巴基你聽我解釋啊！我絕對沒有向複仇者透露你任何信息啊！”

巴恩斯把帽檐壓低，那雙寒氣凜然的眼睛在帽檐下冷冷地瞥了奧利維亞一眼：“你沒有，那他呢？”

他用下巴指了指站在牆角不知所措的彼得，迅速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奧利維亞氣急敗壞地追了兩步，發現追不上之後，只能趕到門口，看着這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從幾個朋友異樣的眼光裏走向斯塔克，無奈地問道：“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托尼露出那種燦爛的笑容來，對着奧利維亞身後的彼得招了招手，說道：“我剛才得到一個消息，你哥哥的審判或許會有轉機了。”

奧利維亞扶住了頭。

斯塔克身上的那種自信讓他無論何時都堅信自己無比地受歡迎：“還有一件好事想要告訴你：我把你的情況和內部幾位元老講了一下，我們願意招募你進入斯塔克工業實習。”任何，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說白了就是進入複仇者，我知道，這是每個年輕人的夢想，對吧？”

然後，他停頓了一下，留下時間給奧利維亞去尖叫。

奧利維亞沒有尖叫，神色怪異地看着他。

周邊的環境忽然安靜了下來，屏幕上巨大的喪屍忽然瞪大了眼睛，悲痛地大嚎了一聲：“嗚哇！”

斯塔克被頭頂的聲音吓了一跳，擡頭看向頭頂的屏幕：“你們年輕人可真會玩。”

“聽着，奧利維亞，我非常欣賞你的天賦。你的父親以前和我談起過你的一些作品，我認為你的能力會發揮極大的作用。我知道你因為哥哥的事情很有可能會走上歧途，所以我希望你把那些過剩的精力用到正路上去，要知道，你的能力可以為這個世界做出更多的貢獻。”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是他認為這個孩子或許比他當年還要聰明一點，不過話又說回來，而二十年前的科技可沒有現在的大環境這麽發達。

斯塔克帶着那種自信地笑容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要知道，我十五歲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做出過能夠把重達三十噸的廢料瞬間還原成分子狀态的強大機器，我只有一個垃圾機器人，到現在還在給我添亂。”

奧利維亞站在門口，僵了好久以後，回頭去看身後密密麻麻的人，她僅有的幾個朋友正在找任何可以保護她的東西準備和鋼鐵俠開戰。

哥哥的前女友們全然不知所措，阿髒在屏幕上大吼大叫——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等着她的回答。

彼得覺得——大事不好。

這時候，忽然一個憤怒地聲音從斯塔克身後傳了過來，奧利維亞的母親黛博拉用那種震驚地、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生氣地說道：“當然不行！這事沒得商量！”

托尼·斯塔克的自尊心瞬間受到巨大的打擊。

他依舊保持着風度翩翩的微笑：“佩爾斯太太，斯塔克工業可是現在全世界最強大的企業——”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黛博拉那憤怒、尖銳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兒子已經被人當做一個殺人犯了，這還不夠糟糕嗎？你還希望我的女兒也跟着你一起堕落嗎？你想她怎樣，成為一個超級英雄嗎？”

斯塔克：“……”

斯塔克：“……我正有此意……”

黛博拉看向斯塔克，又看向彼得，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倆個，立刻從我家裏滾出去！天啊彼得，我以前還對你的印象不錯，奧利維亞竟然瞞着我，我簡直不敢相信你是這種人！”

彼得：“……”

他是真的很努力想給奧利維亞爸媽留下一個好印象了。

亞歷克斯疲憊地走進了屋子，用痛心疾首的神色看着托尼：“我簡直不敢相信你是這樣落井下石的小人。托尼，你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然後，他砰地一聲關上了的門。

托尼和彼得完全傻掉地站在門外，過了好一會兒以後，托尼問道：“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彼得：“這太複雜了，我怕你聽不懂。”

托尼強行忍下罵他的怒火，擠出一個笑來：“那你為什麽不試試看我能不能聽懂呢？”

彼得：“簡單來說，就是奧利維亞效應。”

托尼：“……”

托尼：“你說什麽效應？”

彼得難過地抹了一把臉，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借來的整齊西裝，傷心地說：

“奧利維亞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