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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簡單的來說,如果我是菜菜的腦殘粉,那麽就算她寫出來的東西跟屎一樣,我也會瘋狂的買瘋狂的宣傳。”甜瓜說到這裏強調一句,“當然,我只是舉個例子,我不是這樣的腦殘粉。”

粥粥也加了一句:“的确是這樣的,現在有很多人喜歡一個公衆人物,哪怕他們犯了錯,做了什麽不對的事,都有不少人拼了命的為他們開脫。其實菜菜的書我也看了不少,這幾年她産量很高,但質量不如一開始的那幾部,可是這些不妨礙她每年都是最能賺錢的作家。”

邱亭暮想了想,的确是這樣,他雖然不追什麽作家和明星,但道理他懂,而且生活裏也會遇到這種事,他并不覺得詫異。

賀燼對着他們晃了晃手機:“我在微博裏輸入菜菜的名字,出來很多消息,但有一點甜瓜說的非常對。”

甜瓜擡頭看他,同時撩了撩散下來的卷發。

“有一些關于菜菜的新聞裏會有人評論指出菜菜的不足,但立刻就會有不少人謾罵這幾個評論的人。”賀燼搖頭,表示無奈,“看上去非常維護菜菜。”

甜瓜對照着筆記本上的記錄又核對了一遍,确認無誤後蓋上筆記本,沖賀燼一笑:“頭,還有比這更慘烈的呢。”說完收斂起笑意,認真道,“頭,雖然一切信息都指向這裏的屋主是菜菜,但還要具體化驗,這個屋子我們會暫時封鎖。”

賀燼點頭:“這裏先這樣吧,很快就到晚上了,曹操,記得你那邊的線人和消息,我們先回去。”

一行人回到辦公室,粥粥和甜瓜去整理在公寓裏發現的線索,邱亭暮看着賀燼去了會議室,走到樓道裏撥通一個電話:“小佐,我的車給我開回家了嗎?”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埋怨了幾句,邱亭暮笑起來:“知道了,辛苦你小子了,你上次不是說想要我書房裏的那個模型,送你了。”

邱亭暮趴在樓道的窗戶上看着外面的街道說話,賀燼拿着打火機站在樓梯上聽了一會,安靜的回到會議室。

打完電話,邱亭暮直接進了會議室,賀燼遞給他一張東西:“你的宿舍申請批下來了,我帶你過去吧,你先收拾收拾,晚上跟我們出去吃飯。”

邱亭暮的宿舍鄰着賀燼那間,除了一張單人床和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其它什麽都沒有。

“粥粥給你領的新床單被褥,下午天氣好還幫你曬了曬。”賀燼拍了拍枕頭,“其它你還缺什麽,晚上去買。”

邱亭暮把從家裏帶來的袋子放在桌上:“挺好的,麻煩粥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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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的名字十分符合他這人的來去如風,邱亭暮話音剛落,曹操就出現在他房間門口,喊道:“頭,康璐璐的案子有新眉目了。”

剛剛平靜了沒幾分鐘的會議室又一次坐滿了人,曹操開門見山:“康廣福的日記我又看了幾遍,頭,你們都看過,但有一樣東西你們應該沒發現。”

他舉起手上的那個本子,一張白色的紙張上塗滿黑色的鉛,同時也映出幾排不太明顯的字。

“這種東西你們應該都看到過,用不出水的筆寫字,這樣是看不出來的,但如果用鉛筆塗色,就能看出來。”曹操放下本子,拿起一張紙放到會議桌正中間,示意他們看,“我在重新看這個本子的時候摸着有幾張紙上好像有些不對,有凸起,想了半天,想用這個辦法試試,沒想到真的有東西。”

邱亭暮已經飛速看完了紙上的字,他張了張嘴,感到腦子有些亂,下意識的看了眼賀燼,賀燼正看完,也看向他。

粥粥迅速找出專門的相機把紙張拍了下來,甜瓜托着下巴一臉難以置信:“頭,這個,怎麽會這樣的?”

賀燼示意粥粥把剛拍好的照片連接到電腦上投影出來:“雖然這仍然需要做筆跡鑒定,但我們可以先把這段話拿出來分析一下。”

帷幕上出現幾行整齊的字,內容如下:你逼死我的孩子,雖然你也痛苦,我們還有多年的夫妻情分,可我過不去這個坎,我不會放過你。

我也不會放過我自己。

等一切都結束,我會去找你們母女倆,在那個世界,沒有什麽壓力沒有什麽面子,我們一家人可以好好的生活了。

邱亭暮先前對賀燼推理的案件前因後果基本說準了,但到底是什麽樣的一種情形下,做母親的會逼死自己的女兒呢?僅僅是升學的壓力嗎?

這段話裏所說的面子問題,是指什麽?

康璐璐的案子還沒有完全結束,下午的作家被殺,臉皮被剝去,牆上的無臉圖,一樣樣的,直讓人覺得沉悶無比。

邱亭暮忽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他猶豫着問道:“不好意思,能不能問個問題,坦白講我們所處理的案件不太平常,譬如康璐璐這個案件,按照之前的處理,沒有任何他殺跡象,雖然從一些其它角度我們知道了她确實是非正常死亡,但如果案件破不了的話,怎麽辦?”

的确,警察需要處理的都是人類的案件,有人類的兇手,分析動機,找出所有明顯的抑或隐藏的線索,把兇手挖出來,不管他們出于何種理由,讓他們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是,賀燼他們所處理的案件,開始查案的起源是因為已經死去的人所提供的信息,如果案子在探查的過程中真的走入了死胡同找不到任何頭緒,沒有人來追問他們,這個時候放棄也沒人會說什麽。

死人也會說話,但在人類的世界裏,靈魂是不會說話的。

“如果現在破不了,就一直查下去,就算有其它更多的案子在等着我們,也不會把一個未結的案子完全放棄,也許會在以後的日子裏看到更多相關的信息。”賀燼指了指會議桌中間的那張紙,“既然他們死去之後都在信任我們,我們也應該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對得起這份信任。”

曹操和粥粥甜瓜不約而同的點頭。

邱亭暮看了看幾人,想到來這之前陳安告訴他的一句話:“在那裏工作,對得起自己最重要。”

賀燼捏緊自己手裏的筆:“邱亭暮跟我說過這個案件的一些分析,之前覺得有些亂,但現在我想說出來,人多,大家一起分析一下。”

曹操伸手拍一下雙手:“說吧,幾個人的思想如果碰撞的好,會比一個人絞盡腦汁的想更有效。”

清了清嗓子,賀燼走到專門用來寫字的小白板面前,拿起了記號筆:“第一,康璐璐房間裏的照片看得出來,她和劉芬的關系并不好,和母親合照的時候下意識的緊張和保持距離,沒有絲毫母女間的親密感,康璐璐初中和高中的老師同學也都表達了類似的看法,這點,大家有沒有疑問?”

四人同時搖頭,表示無異議。

“根據康璐璐書桌上的資料、康璐璐老師同學的說法以及康璐璐康廣福的日記,可以知道劉芬對康璐璐的高考抱着很大的期待,但成績出來後并沒有如劉芬所願,所以劉芬打算讓女兒複讀,買了複習資料打算利用暑假讓女兒在家開始複習。與此同時,康璐璐想利用高考填報志願的機會,選擇一個離家遠,重要的是離劉芬遠的地方讀大學,康璐璐的同學反複說過,康璐璐在知曉自己的成績後并沒有絲毫的不開心或者失落,而是籌劃着選學校填志願,應該說康璐璐對自己未來的生活是很向往的。”

賀燼邊說邊在白板上用記號筆簡單的寫下線索的大致內容:“康璐璐房間的衣服鞋子,從款式風格和尺寸上來說,應當都不屬于康璐璐,這點也從康廣福那裏得到了一定的證實,我們後來在康璐璐名下的房子裏發現的鞋子衣服,在檢測之後,證實是屬于康璐璐的。”

“請等等。”邱亭暮略微擡了擡手,“我有個疑問。就算康璐璐不在了,為什麽她平時生活的家中會連她自己的衣服鞋子都沒有?我們在和康廣福接觸的過程中看的出來他非常疼愛這個女兒,女兒去世,為什麽連女兒生前住的房間都沒有一件屬于女兒的衣服鞋子?”

粥粥舉手:“是不是因為怕睹物思人,所以把康璐璐的東西都放到另一件房子裏,很多人都會這樣的。”

邱亭暮的眉頭往中間聚集:“有這個可能,但是如果這樣,為什麽不幹脆把康璐璐所有生前用過的東西都搬走,包括書桌相冊還有寫過很多次的資料。同時,康璐璐房間裏放的那些衣服鞋子應該是劉芬的,這種處置方式我覺得并不屬于擔心睹物思人而采用的方法。”

賀燼把記號筆在白板上點了幾下,留下幾個黑色的小圓點:“我們剛進康璐璐房間的時候,都有一個感覺,康璐璐還活着,房間裏的一切都沒動過,幹淨整潔,平時肯定有人打掃清理,所以我也覺得劉芬和康廣福,或者說至少其中的一個人,經常會進女兒房間。”

和邱亭暮對視一眼,賀燼繼續說道:“之前粥粥甜瓜說在調查的時候,劉芬和康廣福都說康璐璐沒有手機,但是根據康家的經濟條件以及康璐璐同學提供的信息,康璐璐不是沒有手機,而是一直瞞着父母在使用,但是康璐璐死亡後,警方怎麽都找不到她的手機,所以我們猜測,手機應該是有什麽信息指向某人,所以被藏了起來。”

“後來發現手機的過程大家都在,在這裏我想着重說的是我們在醫院詢問康廣福的時候,他提出曾經見到劉芬用一個從來沒見過的手機,他問過劉芬,劉芬說是自己用來聯系客戶的。如果你們是康廣福,聽劉芬這樣說,會怎麽想?”

曹操立刻叫了起來:“那我肯定會繼續追問啊,平白無故的多一個手機,還很神秘,肯定有鬼。”

邱亭暮點頭附和:“是這樣,但康廣福說他沒有繼續追問。”

粥粥睜大了眼睛:“為什麽?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嗎?”

“他說在他們這個年紀,對另一半的生活其實不太關心,只要對方心裏還有這個家,還在乎這個家裏的人,就不會像年輕的時候一樣窮追不舍了。”賀燼想着當時康廣福說的話,搖了搖頭。

甜瓜輕輕的在桌子上敲了敲,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那邊:“頭,這不對吧,這個跟年紀有什麽關系?我老爸老媽,都六十出頭了,結婚也有将近三十年的時間,現在老兩口一起出去買菜,我媽跟人家大叔多聊會我爸都還吃醋呢,我還經常嘲笑我爸一把年紀還吃幹醋,我爸說就算再過三十年,都一樣吃我媽的醋。”

邱亭暮想着自己的父母,會心一笑:“所以康廣福說的應該只是代表他們自己,不代表所有這個年齡段的夫妻吧?”

“應該是老早感情就有問題。”粥粥撇了撇嘴,“不管是因為女兒,還是其它原因,夫妻倆肯定老早感情就有問題。”

賀燼接着說道:“我們在跟康廣福接觸的時候,他給我們的感覺就一個詞可以形容。”

“什麽詞?”

“平靜。非常平靜,我們問的問題他能有條不紊的回答,在提到妻子的死亡時,他好像也非常看的開。”

邱亭暮點頭:“康廣福好像看破紅塵了,除了在提到康璐璐的時候看起來柔軟一些,其它時候都很冷靜。”

曹操也想到什麽:“頭,你這麽說我也想起來了,康廣福進醫院之後我去找他,他一點都沒有表現出激動或者傷心的樣子,就是很平靜的回答我的問題。”

“如果他早就預知了妻子的死亡,毫不意外,那冷靜是正常的。”粥粥咕哝了一句,随後發現另外幾個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趕緊擺了擺手,“我瞎說的,別理我。”

賀燼看了看邱亭暮,邱亭暮看着粥粥說:“預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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