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醒來

醒來

緊接着紛沓的腳步聲響起，好幾個人大步走了進來。

“沈白雀，沈白雀？”

為首穿着白大褂的中年醫生迅速檢查了一下沈白雀的狀況後，俯身看着沈白雀道，“能聽到到就眨眨眼。”

沈白雀聽到這醫生叫出自己的名字後先是一驚，繼而明白過來：葉風這個女兒……也叫沈白雀？

葉風的女兒不姓葉？

由于思忖着這個問題，沈白雀沒有理會這個醫生的話，只是好奇又轉了轉眼珠，四下打量了一眼。

見她沒有回應自己的意思，可眼底的神采卻很明顯，那醫生顯然有些困惑。

“通知葉先生了沒？”

那醫生接過來一個護士遞過來的什麽單子後，一邊在上面劃拉着一邊問道。

“通知了，”

一個護士連忙回應，“而且每周的今天葉先生都會過來看女兒，剛才打電話時，他已經快到了。”

“沈白雀？”

那中年醫生看着沈白雀眼中的神采，又試探了一聲，“可以聽到嗎？”

沈白雀這時才瞅了他一眼，有點胖。

她眼下并不想回應，主要是她這具身體上又被插了胃管，十分不舒服，她動了動手，想要拽下來。

“別動。”

護士驚了一下。

沈白雀一把抓住了醫生的白大褂，眯了眯眼，用力又拽了幾下：再不給她拔管她就不客氣了。

醫生看出她像是想說話，便示意護士給她小心拔了胃管。

這胃管一拔出，沈白雀滿意地沖醫生抛了一個媚眼。

醫生：“……”

“你該健身了醫生，”

沈白雀終于開了口，“瘦下去你一定會很帥哦~”

“啪！”

中年醫生手裏的文件夾都掉在地上了，滿屋子人一個個目瞪口呆。

“醫生！”

就在這時，葉風一臉情急沖了進來，“我女兒怎麽——”

他話沒說完就對上沈白雀一雙清亮的眼睛，登時一怔後驚喜無比，繼而眼眶倏地紅了。

“葉先生，病人才蘇醒，”

才從震驚中回過神的醫生，聲音都有點飄忽地履行職責低聲勸告道，“不要太過刺激病人情緒——”

說到“病人”兩個字時，醫生眼底透出一絲掙紮：他幹了這麽多年，第一次看到植物人蘇醒後就戲谑醫生的。

植物人才醒，竟然能流利說話……而且還是這态度……

這真是病人嗎？

“白雀，”

葉風點點頭，強壓下激動，盡力平複着自己的情緒走到沈白雀病床邊，一把拉住沈白雀的手顫聲道，“別怕，白雀……別怕……你可能不認識我……我……我是你父親葉風。”

當年和他的初戀情人沈娅，由于一些原因分手後，沈娅就遠走他鄉，自此就沒了聯系……

誰知道再聯系上，已經是沈娅出了意外垂危了。

他才知道，沈娅當年分手時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可惜這孩子生下來有自閉症，跟正常孩子不一樣，後來又成了植物人。沈娅骨子裏很有一種執拗，竟一直瞞着他從沒跟他說過孩子的事情，直到她自己臨終前，才将這事告訴了他。

他為了學術一直未婚，更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了一個女兒……他欠女兒太多了。

不認識？

沈白雀從葉風的話裏，敏銳捕捉到了重點：葉風和這他這女兒原來從沒真正見過面！怪不得他女兒是姓沈，估計是随的母姓。

那就好辦了啊！

本來還想在葉風面前裝失憶，這下連失憶都不用裝了。

“你會說話嗎？”

葉風看着沈白雀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心疼無比道，“孩子，我是爸爸，爸爸！”

他沒接觸過自閉症的孩子，也不太清楚如今沈白雀到底能不能夠說話，能不能聽懂基本的交流。

“醫生，”

這麽想着，葉風又急急看向醫生，“我女兒她……她相當于幾歲孩子的智商？”

那中年醫生看向沈白雀，一臉的糾結：

按病人資料看，應該相當于四五歲的小孩子……但，剛才那話，是四五歲的小孩子能說出來的嗎？

“葉先生，按轉院前的病例資料看，”

這中年醫生糾結片刻後，如實道，“她大約相當于四五歲孩子的智商……不過，她——”

“葉粑粑，我要回家——”

這醫生話還沒說完，沈白雀就嗲聲嗲氣地開了口：四五歲孩子啊嗷嗷這個她熟。

中年醫生沒站穩，一把扶住了床頭。

葉風震驚地張着嘴差點合不上，反應過來時連忙急急道：“好，好，好孩子……嗚嗚——”

沒說完他情緒激動，先有些失聲。孩子竟然不排斥他，一上來就肯叫他爸爸……盡管“爸爸”兩個字的音調聽起來像是“粑粑”，嗚嗚嗚他還是很激動。

“葉先生，病人需要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醫生好不容易定了定神後，滿眼都是懷疑人生的眼神，“我們需要——”

病人情況太匪夷所思了，他們必須弄清楚。

“粑粑，我要回家，”

沈白雀一把拽下了手背上的吊針，伸手摟住了葉風的脖子，聲音簡直嗲出了新境界，“粑粑帶我回家。”

葉風受寵若驚一把緊緊抱住她道：“回家，回家，我這就帶你回家！”

這一次是在場所有醫護都是一聲輕呼：植物人醒來後，動作竟然這麽流暢……而且一個大腦有問題的病人，怎麽能夠這麽清晰流暢的表達……而且還情感飽滿極富感染力？

眼見激動的葉風立刻就要辦出院手續，醫生連忙勸阻。他們也要為病人負責，沒有穩定好轉之前，怎麽可以出院？

但沈白雀怎麽可能答應？她嘤嘤嘤了幾聲，葉風已經不顧一切說什麽都要幫她辦出院回家。

“我可以請家庭醫生照顧，”

葉風截然道，“麻煩幫我辦妥出院手續。”

看着女兒委屈叫粑粑的樣子，這時候別說回家，就是去火星他都毫不猶豫就答應。

在葉風的堅持下，很快就替沈白雀辦理了出院手續。

沈白雀淬煉過這具身體，腿部肌肉雖然沒有恢複太多，其實能勉強走路，但為了不顯得太過奇葩，還是裝作不能走路。

葉風給她弄來了輪椅，小心将她抱到了輪椅上。抱起沈白雀時，葉風再一次紅了眼：他寶貝女兒太瘦了，輕的像是一根羽毛。

等葉風辦完了手續，顧淵也匆匆忙忙趕了過來，看到清醒的沈白雀時，也是又驚又喜。

“表妹，我叫顧淵，”

顧淵小心自我介紹，“你可以叫我淵哥。”

沈白雀沖他擠了擠眼：“知道啦，小淵鍋鍋~”

顧淵：“……”

前天吃飯時一碗酸菜魚給弄翻了，燙到手了┭┮﹏┭┮，這兩天更的少，手好了就加快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