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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對于小孩們來說，學習獲取知識還沒有每天食堂變着法的一日三餐來的有吸引力。

是以每天一到飯點，孩子們不拘大小，就一窩蜂的跑向食堂排隊。

那些年紀還小，還不會說話和跑的孩子們則有專門的育兒師們來照顧。

食堂裏的飯菜不僅油水充足，還葷素搭配，量大管飽，只是幾天時間下來，這些學生面色就好了不少，上課的注意力也更為集中。

而其中最激動的就是那些已經懂事，卻正在長身體的大齡學生們，他們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可是除卻家裏已經能下地幹活的男丁，女孩子們幾乎就沒吃過飽飯，而男孩們就算受寵，家長想讓他們敞開了吃也沒有那個條件。

不過這一切在上了學堂後有了很大的改善，他們不僅能吃飽，還能吃上以前一年都吃不到幾次的肉，幾乎每頓都有，回家跟父母說，全家長輩都說像做夢。

畢竟小孩子也就算了，就算敞開了吃也吃不了多少，可是那些正在長個的學生，得消耗多少糧食，知道的那是學堂，不知道還以為是糧倉呢。

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沒有了那些兒子的拖累，他們的老父親和母親吃的都比以往好些。

那些已經懂事的孩子把這些看在眼裏，不禁對學堂充滿感激。

就這樣，在村民們眼巴巴的期盼下，七天時間已到，這天前來接孩子的村民們直把學校門口圍得水洩不通，因為他們不光是來接孩子，還是來領肉和糧食的。

老師們負責登記，一旁的安保負責發肉和糧食。

“真的是肉和糧食！我家可是有五個孩子，今天我能背多少肉和糧食回去？”村民們算不出來，直急得抓耳撓腮。

肉和糧食随孩子們的數量走，不少家長從學堂裏接了一個孩子，結算了五斤肉和二十斤糧食，讓孩子在原地看着，又跑去接別的孩子的，幾次下來，領到的糧食直堆成小山，手中的肉也沉甸甸的。

直到東西全都到了手裏，他們才如夢初醒，“居然不是夢，是真的！”

“這還只是一周呢，那以後豈不是發達了！”有頭腦靈活的父母看着那些糧食，既然孩子們能帶來那麽多糧食，那他們還種什麽糧食啊，靠着生孩子發家致富豈不是美哉。

當然大多數的百姓就算得到不少糧食，也不可能放棄家裏面的地。

第一周結束，不少人家看着這些白得的糧食，大手一揮，豪氣道：“今天咱們蒸白面馍，炒肉吃！都敞開了吃。”

已經饞了一周的大人們聞言嘴裏狂咽口水，趕緊去做飯，等到做好以後，飯菜香的他們恨不得把舌頭都吞進去。

從小到大，這是他們印象最深的一頓飽飯。

學堂開始順利，後面也慢慢步入正軌，別看學堂現在光付出沒收獲，可是等那些學生接受的教育多了，那整個世界将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和村子的學生們不一樣，學生家長最看中肉和糧食，對于孩子們的學習情況倒是不怎麽關心。

相比之下，城鎮的學堂裏，雖然家長們也關心肉和糧食，可是孩子們的學習他們上心的也不少。

除此之外，就是村裏學堂沒有的風波，那就是孩子的來歷。

村裏的孩子基本都清白，就是極個別來歷不怎麽樣的，大家鄉裏鄉親的，也願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是城鎮裏不行，大家非親非故，自然就沒那個情面，這不，城鎮的學堂學生們的家長就鬧了起來。

“我們孩子可是良籍，那些賤籍的孩子也能去學堂算是怎麽回事！”不少良籍家長們恨聲道。

學堂的老師機器人們解釋道：“諸位放心，賤籍的孩子們會單獨一個班，不會和良籍的孩子們同一個教室。”同一個教室也不利于那些賤籍出身的學生們心理健康。

“我呸，我們要的是讓他們退學，而不是跟我們的孩子一起上學堂，他們賤籍出身的賤種也配！”

良籍家長們要的可不止讓自己孩子遠離賤籍出身的孩子，更是想徹底斬斷那些賤籍學生未來會出人頭地的可能。

要不然他們如何維持自己的社會地位。

段清婉看到這個糾紛，直恍惚不已，“時下社會地位按照士、農、工、商劃分，我還以為只有士階級才會打壓其他階級。”

其實不是的，其他階級也會出手打壓不如自己的階級，只是都不如士階級的能量來的大，很少能辦成，狠辣程度卻是如出一轍。

被那些良籍家長噴的，那些賤籍家長默默低下頭去，已經做好把他們孩子領回去的準備。

看來就算是白得的肉和糧食，也不是他們這類人能夠染指的。

“如果諸位對我們學堂的教育方式不滿意，可以把自家的孩子都領回去。”校長機器人出面，遺憾的嘆息道。

賤籍家長們以為對方是在對他們說的，擡頭一看卻發現方向不對，那話夫子居然是對那些良籍家長說的，這一幕直讓他們恍惚不已。

心頭迅速湧起酸澀，他們萬萬想不到，在良籍家長面前，學堂居然選擇了他們那些賤籍出身的孩子。

也不能算選擇，而是對學堂來說，良籍家長們屬于無理取鬧，把人類劃分階級本來就是錯誤的行為，他們自然不能錯上加錯。

那些良籍學生要是為此而離開，他們同樣表示可惜。

當然讓機器人擔憂的事情并沒有發生，看到學堂态度強硬，那些良籍家長臉色數變後很快就轉變口風，對賤籍家長們警告道：“回去告訴你們的孩子，不要靠近我們孩子，省的帶壞我們孩子，要不然我們跟你們沒完！”

至于讓孩子退學，傻子才會幹，世上還有哪家學堂不僅不收束脩，還倒貼肉和糧食的。

就算城鎮裏的百姓比鄉下百姓富裕一點，也沒壕到無視免費糧食的地步，便宜不占白不占。

至于那些賤籍孩子，還真沒近在眼前的利益重要。

“多謝夫子願意收下我們的孩子！”等良籍家長們憤憤不平的退去，賤籍家長們對學堂充滿感激道。

他們從沒想過自己的孩子也能擁有一個不一樣的未來，他們還以為自己孩子未來的路早就注定，現在卻多出一條光明的選擇。

不是所有家長都很窮，看肉和糧食面子來的，就像階級最底層的商人們，他們不缺這點小錢，可是社會階級擺在那裏，他們就算有錢也沒有願意教導他們的孩子。

除此之外，還有比商人地位更加不如的下九流，娼、戲子、走卒、算命等，他們的孩子入學堂讀書認字，今後就算不能科舉，未來也一定能過得比他們好。

有家長們做榜樣，當第一老師，那些入學已經懂事的學生們也沒少鬧出糾紛，良籍的看不起賤籍的，身強力壯欺負身材瘦弱的，比比皆是。

好在學堂配置的是專業的機器人們，按照他們的對錯，該罰的罰，該獎的獎。

那些明事理的孩子慢慢有了底氣，那些根子已經歪的學生自然對老師的處置感到不服。

只是學堂的老師們做的很到位，每天家長們接孩子的時候，都會告訴家長們為什麽罰孩子們。

很多家長聽了非但不幫自己孩子，反而覺得老師罰的太輕了，直讓那些孩子驚訝：“爹娘，不是你們說那些下賤的人不配和我們待在一起嗎？”為什麽他按照父母的意願做了，卻沒有得到支持。

“這孩子，真是淨說胡說，還請師長們別放在心上。”他們的父母一邊笑着一邊去擰自己孩子背後的肉，讓孩子閉嘴。

等回去，他們立馬就變了一副面孔，“有些事情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那麽說和做出來啊。”

他們是讨厭那些賤籍的孩子，但到底是大人，怎麽也比孩子們有城府，就算心裏讨厭，也不會直白的說出來，倒是小孩子什麽都不懂，居然露了他們的底。

“爹，老師們偏心那些賤籍出身的賤種，我不想跟他們待在一個學堂了，他們不走，我還不能走嗎？”有賤籍出身的同窗，讓一些階級意識強的學生們說道。

只是還沒說完，他爹就直接給了他一嘴巴子，“你能轉去哪？想都別想，就在學堂裏好好學，別的學堂能像這所學堂發肉和糧食嗎！”

別的學堂自然不能，自從那些學堂橫空出世，給學生家長發肉發糧的搶生源，已經沒學生的學堂夫子們都回家種地去了。

萬幸他們可以花點小錢租用不用喂養的牛馬，不僅幹活麻溜，還能助他們迅速開荒，不至于讓他們四肢不勤的餓死。

朝廷的階梯稅率，再加上好用的牛馬工具，現在的百姓們幹的基本就全是自己的，這種情況下孩子們又有學堂照顧，他們覺得掉進福窩裏也不過如此。

可是不等那些百姓适應，各地的醫療設施也被迅速跟上，家裏上了年紀的老人、身體殘缺的人、還有孕婦和孩子，都能享受到免費的醫療措施。

沒聽錯，就是免費的，不需要花錢，消息一傳開，各地百姓就一窩蜂的跑去醫療點看病，醫療點剛好緊挨着學堂，十分的方便。

由于是采取農村包圍城市的策略，最先享受到教育和醫療福利的都是偏遠地方的百姓，反倒是經濟中心的京城，蔓延速度稍微慢一點。

而無論是學生教育還是免費醫療措施，對楊威來說都用不上，倒是比上心孩子的任琦蘭晚一步收到消息。

聽任琦蘭說有學堂不僅不收束脩，反而會給家長們發糧發肉，穿越者楊威直嘴角抽搐，“你是從哪聽說這麽不靠譜的傳言，難道就咱們這條件，還會把那點東西看在眼裏。”

“可是我聽說不少大人都把自家的孩子送去了……”任琦蘭垂眸道。

對于他們這等人家來說，肉和糧食自然不值一提，他們的孩子也不可能缺教育，可是，已經有別的大人也把孩子送去了那家學堂，任琦蘭作為母親，心裏難免猶豫。

“行了，也不知道是哪來的騙子，也就只能騙騙你這種不出門的深閨婦人了。”穿越者楊威嗤笑不信道。

就古代這條件，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能舉辦出那樣的學堂，最關鍵的是，那種學堂不止一個，而是很多個，這謊言編的穿越者楊威快要笑掉大牙。

“算了，我就用數據跟你說一下，那些學堂真要辦成，他們每周需要耗費的糧食數量，就這還不算那些學生在食堂每天的恐怖消耗呢。”穿越者楊威給任琦蘭列出數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