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休假

休假

薄暮給老許發了消息請年假，她現在的狀态實在是不太好，聽從程之光的建議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整理自己的思緒，抛卻那些沉重的過往，重新再出發。

老許想到她手上的手術排期，焦頭爛額之餘，想到她最近面對的蜚短流長，也只得咬牙同意了她的假期，只是一個勁的強調，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不能藏着掖着，一定要及時開口，他們都會在支持她。

薄暮收到消息，心裏暖暖的，她躺在床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閉着眼睛沉沉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睡醒。

趴在床上打開外賣APP點了一大堆水果面包牛奶，等洗漱出來外賣送到，她悠哉的吃完，又躺在窗邊曬太陽，冬日的陽光透過窗戶，雖然沒有什麽熱度，可是面對着陽光，總是會令人心情莫名的好起來。

直到太陽下山，夜幕漸漸降臨，程之光又發來了消息，問她幾時下班，他去接她。

“我在家，休息。”薄暮回道。

“啊，不早說，你想吃什麽？吃火鍋嗎？上次你一直說想吃這個。”程之光很快回了消息過來。

“好。”

沒多久後門鈴響了，薄暮打開門，程之光提着大包小包走了進來，他親了一下薄暮的臉，“等着啊，我去給你做程氏獨門火鍋。”

“要我幫忙嗎”薄暮問了句，惹來他嗔怪的一瞥。

“當然啊，我一個人做飯多孤單，你來陪陪我就好。”

薄暮跟他走進廚房，程之光從袋子裏拿出菜，說是讓她陪他，卻被他指揮得團團轉。

“薄暮，幫我把青菜洗了。”

“薄暮，幫我把蔥理一下。”

“薄暮，幫我把蒜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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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之光打理好手裏的蝦，見薄暮還在那裏慢條斯理的摳着青菜，好笑的說道：“你是在手術前消毒麽？這麽仔細。”

“不是這樣洗嗎？”薄暮擡起頭，臉上是滿滿的疑惑。

“好了好了，你出去吧，在這裏反而耽誤我做事。”程之光扶着她的肩将薄暮往外推，她掙紮着回頭說道：“不是你說你會孤單的嗎？”

“我不孤單了，看到你做事我眼疼。”程之光見她怒目而視，又忙補救道：“你在我心裏，我時刻想着你就不孤單了。”

“小樣。”薄暮哼了一聲，算是放了他一馬。

程之光手腳麻利，很快的洗好切好了菜，翻出電火鍋出來拿到餐廳，将炒好的底料放到鍋裏煮了起來。

沒一會香味飄散出來，薄暮使勁的吸了吸鼻子，口水都快流了出來。

程之光被她的饞樣逗得笑個不停，“等下馬上就好了，擦擦口水，別滴到了鍋裏。”

薄暮白了他一眼，去拿了紅酒還有杯子出來，打開後倒了兩杯。

“吃火鍋怎麽能不喝酒，只有紅酒與威士忌，将就着喝吧。”薄暮見到程之光臉上挑起的眉，笑着說道。

“來，先幹一杯，你辛苦了。”薄暮舉起酒杯與程之光碰了下，然後一口氣喝完了杯裏的酒。

“喂，先吃點菜再喝吧。”程之光按住她又要倒酒的手。

薄暮聽話的放下手，夾起程之光夾給她的蝦吃了起來，被辛香鮮辣一刺激，她的臉驀地通紅，大聲的咳嗽了起來。

程之光忙去冰箱拿了牛奶出來遞給她，“喝點牛奶。”

薄暮接過來咕嚕嚕喝了幾口，才緩過了氣。

“你不能吃辣”程之光看她紅通通的臉，伸手摸了摸，笑道：“紅蘋果，不能吃辣你一個勁叫着吃什麽火鍋，你早說啊。”

“我就喜歡這種被辣飛的感覺，很刺激。”薄暮眼睛盯着不斷沸騰的火鍋，又有些躍躍欲試的想伸手，程之光眼疾手快的将她的手推了回去。

“等着，我去換一鍋不辣的，你別亂動。”

程之光不顧她的抗議，将紅湯鍋底倒掉，換成了礦泉水鍋底的。

薄暮對着清湯寡水的湯底撇了撇嘴，嫌棄的說道：“一看就沒有食欲。”

“你是醫生，你難道不知道吃了會腸胃不适”程之光見她一臉的不高興，又耐心的勸着她，“嘗嘗吧，吃原汁原味的也不錯。”

薄暮勉強的吃了一些，一瓶紅酒卻被她喝了大半瓶，喝完後她還要去拿酒，程之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說道：“你是想把我灌醉好做壞事麽？”

“我不用把你灌醉也能做壞事。”薄暮舔了下嘴唇，眯眼笑得意味深長。

程之光驀地覺得口幹舌燥，喃喃的說道：“又喝多了，淨說胡話。”他深呼吸了幾下，阻止了薄暮去拿酒，收拾好餐桌去洗完碗出來，見她靠在沙發上已經不斷的點着頭都快睡着了。

“去洗洗再睡。”程之光聞了聞她身上的火鍋味，将她拉起來推進了浴室。

薄暮洗了澡出來，見程之光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也走過去擠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不困了？”程之光看到薄暮又精神奕奕的樣子，伸手将她圈在懷裏，想親一下她的臉頰，她恰好擡頭，他一下親在了她的唇上。

程之光一愣，唇上的觸感太過美好，讓他渾身細胞都開始蠢蠢欲動。

薄暮努力的回應着他，他将她放倒在沙發上，雙目赤紅氣息不穩，“薄暮，你可不要後悔。”

“後悔什麽？”薄暮眼神迷茫，白皙的小臉上浮上淡淡的紅暈，像是上了上好的胭脂。

程之光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臉頰，入手細膩的肌膚觸感讓他顫栗了一下，他又低下頭覆了上去。

薄暮整晚都似睡非睡，覺得自己像一條被放在鍋裏煎的魚，翻過來又翻過去煎得沒完沒了。

程之光低聲在她耳邊一直輕聲哄道：“一會就好了，別鬧，寶貝別鬧。”

薄暮醒來時，外面又已經到了中午，陽光從窗戶裏灑進來，她伸手擋了擋，半眯起了眼睛，然後她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青青紫紫，人恍惚了一下。

“醒了？”程之光從背後抱住薄暮，頭埋在她的後頸裏，她怕癢笑着扭動了幾下。

程之光呼吸漸重，他一翻身将她壓在下面，目光沉沉，像是頭蓄勢捕食的獵豹。

“早上起來是應該運動運動。”他忽地一笑，這一笑令薄暮心跟着顫抖了一下。

“過了啊，暴飲暴食不好。”薄暮弱弱的抗議道。

“我胃口好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程之光挑眉，笑得痞痞的，他的手也不停，修長的手指像是有魔力，拂過哪一處，哪一處的火轟的一下被點燃。

薄暮眼神開始迷亂，跟随着程之光的節奏慢慢沉淪了進去，他閉上了眼睛神情忘我，她也卷起了腳趾腦海裏空白一片。

兩人又膩味了很久，直到都餓得受不了才起來洗漱，程之光先洗完，去廚房做早午餐，薄暮洗完後他已經端上來了簡單的一湯二菜。

“餓了，先吃飯吧。”程之光寵溺的看着薄暮說道。

“程之光你是不是打我了？”薄暮伸出自己的手臂遞到他面前，“你看，到處都是青青紫紫的。”

程之光眸色漸暗，喉結動了動，念了一句詩。

“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呸！”薄暮瞪大眼，毫不猶豫的回道：“我有那麽胖嗎”

程之光笑個不停，“誇你呢。”

“你都是這麽誇人的？”薄暮翻了個白眼，接過程之光遞過來的大海碗，看了看自己滿滿一大碗米飯，怒道：“我雖然能吃，但是你能不能分幾次盛飯，這樣我看起來跟飯桶似的。”

程之光笑得更歡，“薄暮，你就算比豬還能吃，我也不嫌棄你。”

薄暮有些垂頭喪氣的夾了一口米飯塞進嘴裏，親密之後不應該是羞澀甜蜜麽，為什麽她會被用比頭還大的碗喂食？

“好啦，能吃是福，現在很多女孩子為了減肥成天餓着，你這樣很好，與胃口好的人一起吃飯，就算自己不吃，看着也是一種享受。”程之光看她怏怏不快的樣子，微笑着道：“你好與不好的我都見過，你不管是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薄暮側着頭疑惑的看着他，“你這麽能說甜言蜜語，都是哪裏學來的？”

“我去批發市場了。”程之光一本正經的說道。

薄暮噗呲一下笑了出來，米飯噴了程之光一臉。

“真是個邋遢鬼，以後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程之光扯出紙巾擦掉臉上的飯粒，佯裝惱怒的說道。

“對不起。”薄暮悶笑着道了個聽起來很不誠懇的歉。

“親下這裏我就原諒你。”程之光側着頭，指了指自己的臉。

薄暮嫌棄的別轉頭，剛才她才噴了他一臉，她自己也嫌髒的。

程之光眼神含笑，見她神情終于輕快了起來，自己也跟着心情愉悅。

昨晚，薄暮後來其實已經醉了，他伸手撫上她的臉，卻摸到一手的淚。她一直在沉默着哭泣，無言的悲傷在黑暗裏蔓延，讓他心也跟着揪着痛，他以為她是後悔了，想要抽離，卻又被她緊緊的抱住了。

“別抛棄我。”她反複說着這句話，程之光不斷的許諾，“不會，永遠不會。”

程之光看着此刻安寧沉靜的薄暮，陷入了沉思，她這樣的女孩子，要什麽有什麽，為什麽如此沒有安全感？

薄暮吃了大半碗飯就吃不下了，程之光見她放下碗，也準備收拾餐桌，他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來一聽，臉色大變，然後站起來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匆匆的說道：“我奶奶出事了，我先回去。”

薄暮心也跟着一沉，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程之光似乎沒有聽到，跑到門邊打開門往外沖，薄暮從門邊抓起車鑰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