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怎麽
怎麽
待入包廂,像穿越了另一個時空,內部布局古色古美,如居士文房,四角案榻備着筆墨硯紙,犀獸燃香,牆上點綴山水名畫。
諾大的梨花木圓桌居于中央,冷菜熱菜精致鮮明,緩緩流旋,像一場精縮的藝術展,匠心獨運。
其他人都自覺退走了。為她抻椅,順手的事,待舒桐落坐男人挨她身旁坐下,措辭憐香惜玉,似乎這樣一場筵宴還委屈了她,“來的匆忙先随便用一點,等下次一齊補給你。”
除去天生電臺腔,現實中近距離聽起來,男人講話很有那種領導的層次範,像某種玉制樂器在顱內輕敲。
舒桐忙說不用,跟着很小心思的補充,“這樣已經很好了,下次,換我請你。”
将主動權攬在自己手裏,你來我往,這樣感情才能進一步推進嘛。
舒桐不免在心裏為自己的機智狠點了把贊。
“好,下次,你請我。”
他好痛快的答應,接着眼神示意邊角方位,“喝點什麽?”
這間包廂是類似自助式的,各類果飲奶露應有盡有,冷藏常溫。舒桐目光随男人看向不遠案臺,頓時眼花缭亂,目光求助。
他秒懂,駕輕就熟從一堆五顏六色中挑出來一罐,打開,遞給她,“黑露稀米,常溫的,低脂,試一下?”
為了維持43kg的輕盈舒桐已經好久不敢碰類似甜蜜誘惑了。但今朝,愛情總讓人理智喪盡。
接下,淑女的捧杯,抿入一口。
剎那,奶醇的口感,帶一點香草味侵入齒間,味蕾生花,簡直不要異常合她口味。
“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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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美的嗓音有點嗲,矯情,動作也矯情,沒抿兩口又放下。
——因為,身旁,男人一直在看她。眼尾微彎的桃花眸上挑,眨動間露出似被清水滌過的燦燦清輝。
哪怕一句話沒說,也像在似有似無下着勾兒。
卻大大方方,不會給人任何輕浮的感覺。
視線相合第一輪,舒桐完敗,目光擔當不起逃避向面前如仙霧飄渺的桌臺,定睛在一點,“中間那道,是什麽菜呀?”
聲音落下,舒桐自己首先忍不住想給她一拳。
為什麽,她會捏出如此矯揉造作的女音。
但,不怪她,沒有哪個女人能在這樣的眼神注視下心如止水。
好像,自從見面的那一秒兩個人性格就互換了。網上能口嗨生出來花的她見到男人秒變含羞草,被他看一下就招架不住,嬌羞合瓣;而他之前,明明惜字如金可以沉默三天不說話,現實裏卻無懼一切場面注視,天之驕子的游刃有餘。
—不說侃侃而談,絕對不會讓人尴尬。
“中間那道?龍岩蝦肉,算是這家店招牌了。”
譬如此刻,他回答完,接着為她夾起一只,剔線剝肉,不刻意的動作,與其說紳士,更像一種天生的教養。
“嘗嘗,合不合口味。”
“啊,好,謝謝。”
什麽蝦肉?舒桐沒聽清,她無家可歸的目光又粘到了男人手上。
他手指窄長,優雅,皙白,連關節都是粉色的,養尊處優,但骨骼分明,力量感,不會給人雌雄莫辨的錯覺。
此刻,這樣漫畫般一雙手正剔着一點瑩蝦肉,本來難登大雅的動作被男人做起來,畫一樣的美。
“怎麽樣?”
他以餘光照顧,等她評價。
舒桐早品不出來自己在吃什麽,眼睛裏的饕餮盛宴已經把她撐飽飽,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很好看。”
“什麽?”
他轉頭,蹙了下眉,像沒聽清。
人一蹙眉,更加帥了。
天!她到底在瞎講什麽真心話。
臉直飙高溫,舒桐忙往回找補,“不是,我是說,飯菜,很好吃。”
他停一下,然後那張正派的,賊拉帥氣的臉露出一點痞笑,“我也覺得,飯菜很好吃。”
雖這樣說,他卻看她,像她才是最下飯的一味。
天了嚕,這般“禍害”的眼神。
被男人以目光烘烤着,舒桐整個人都在自體發熱,完全架不住嬌聲細語,“吶,你也吃啊,這麽多,我一個人吃不完。”
男人挑眉,不置可否,“好,一起吃。”
邊說,邊抽紙拭手,這般平常的動作在他那裏,貴氣的直想讓人舔屏。
後來,銀箸敲在碗碟上如玉濺珠盤,安靜沒有一會兒,有人停在門前,“當當當”,規矩的三下,“少董事,Yaniel電話。”
舒桐異常的識大體,搶先對人微笑,“沒事,你先忙。”
他莞然看她,“等我兩分鐘。”
“嗯,好。”
舒桐點頭,笑不露齒,這輩子從沒這麽淑女過。
包廂隔音很好,輕音漫繞,冷氣不緊不慢,恰到好處。
待屋內只餘她一個,左右望一下,确定沒人在看她,舒桐才謹慎的舒展着快造作死的手腳,确認真實。
可是,依然好夢幻,像踩在雲上。臉頰無故被空氣烘的巨燙,舒桐覺得自己肯定紅成了富士蘋果。想悄悄搓臉給自己降溫,可又想到她擦了粉底,手指也沾了筷。
哪敢随便動呀!
尤其,他又回來了,就在她身旁,淡淡的古龍香旋繞,頭垂低,俊挺的側臉,被熾光勾勒的一覽無餘。
真帥,也太帥了。
舒桐腦海反複播放着這幾個字,又不禁懷疑起來。
完美的不像話,這真的是她男朋友?自己真的成了他女朋友?
正看得失神,須臾,男人也轉過來目光。
視線相撞,他眼睛剔亮,猝不及防,“怎麽了?總看我,我臉上有東西?”
—那不經意春意勾起的唇和眼尾上撇的弧度,把舒桐世界裁的粉粉碎。
赧意“咻”一下從耳根燙到脖頸,揚回身,舒桐語言功能像這輩子再恢複不了一樣,“沒有,不是,你,現在忙完了?”
“嗯,本來也沒什麽事。”
他道完,話随話的一問,“你呢,待會兒要做什麽?”
“一會兒嗎?”
舒桐放下盞筷,自言自語一樣,“下午學校沒有課,應該……”
“去奶茶店打工”幾個字還沒蹦出,舒桐迷離的神經終是反應回來,“對了,忘了告訴你,我還是學生。南佳大大三的學生。”
邊說,邊有些忐忑。雖然同樣不了解韓澍是做什麽的,但常人一看便知,“高富帥”對他來說不過最低的标配。
他,會不會嫌棄自己還在上學?
男人卻揚睫,薄唇翕出寥寥幾字,“我知道。”
舒桐沒忍住,疑惑輕“嗯”一聲。
他遞她紙巾擦手,視線牢固鎖着她,細細的觀察,仿佛這才是他見她的第一眼。
男人長相是那種出挑的英俊,是舒桐每天接待八百個顧客也能一眼深烙的英俊。下颌轉角鋒利,偏長的眼形乍一挑高,不笑時,便透出幾分侵略的攻擊性,一種無意而為專注的壓迫,如能通感,在人面上撫觸游移,瞬間就讓人心率增快,呼吸滞凝。
幸好,幾秒,他斂下睫,又不經意露出那種破曉拂月般笑意,重新看回她時帶了點認真,“舒桐,南佳大外語系校花,光潤玉顏,含辭未吐,觀之可親,見之忘俗。”
韓澍每道一詞,舒桐雙頰落日緋紅顏色便增加一分,最後直接搖搖欲墜上兩朵小桃紅。
男人所說是當年大一入校,新生校花選比時宿舍幾人随便在網上給她down下來的競選語。
—無可奈何少年無知,“中二”感逆流成河。
“哎呀,這個。”
屈辱的歷史随之紛湧,舒桐以手抵臉,無地自容,“好low的,太狂妄了。”
“狂妄嗎?”
他不能茍同的模樣,帶笑的凝視像一種無聲溫煦的語言,能消泯人所有不安,“我反而覺得,這是一種切身體會。”
切身體會?
他在誇自己!
舒桐很确信。
才剛回落的唇又高高揚起,舒桐笑容再一次無可救藥。
這大概是世界未解之謎了。明明如此恬不知恥的話由男人嘴裏加工道出,詩意畫意般的美好,又勁爆,配合着最搖滾的樂曲在她心尖尖來回蹦迪。
怪不得女人都愛聽贊美的話。這是語言鴉.片啊,怎麽戒斷?!
可再不敢講什麽低low狂妄了,舒桐一下下拭手,抛了點不自在,反問,“你呢?待會兒要做什麽?”
他擡頭示意她看窗邊,一點點可愛的聳肩,“工作,明天有一個重要的發布會。”
舒桐才吝啬把目光放遠一點。只見镫亮的雕花窗外,至少站立有三五名人高馬大的保镖,各個訓練有方背身等待。靠門的方向還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同樣背對身,大概就是那個剛剛喚他少董事的人。
渾然天成的公子哥。像小說裏才想象得出的世家少爺,身高權貴,引得舒桐不由遐想,“你平常出門都是一大堆人跟随行禮,電視劇演的豪門貴公子那種嗎?”
聲停,他絕對被她小白式聯想逗樂,手抵唇笑,兩眼聚光向她放電,“真這樣,我豈不是一點人權隐私都沒有了?多憋屈。”
說完突然嚴肅幾分,清咳一聲,“有件事,我想實話告訴你。”
舒桐情緒完全被男人牽動着,神色跟随慎重,“什麽事?”
“其實,”
他看一眼窗外,斟酌些言辭,“那些人都是我租的,還有車,也是我為了吸引你注意租下的。外面一個人一天一百,車貴點,一天兩千。”
說完故意深沉瞧她一眼。
講實話,舒桐第一反應不信,第二、三、四反應,依然不信。
并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少女濾鏡啥的,只因為他。韓澍給人的感覺,就算他去撿破爛也肯定是價值千金的破爛。別管什麽烏七八糟的場合,他往那一站,立馬變成國際T臺大道。
自身氣質在那裏,不是物襯人,反而人烘物。
所以,名偵探柯南上身,舒桐興趣來了是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放松,一通傻白甜附和,“哎呀,真這樣你早說啊!咱們騎車吃路邊攤去。”
随即一點懊惱看面前,“那這頓飯怎麽辦,已經被我們動了租金肯定退不回來了,看來一會兒得多拿幾個塑料袋打包。還有,剛才飯店的老板,人看起來很不好收買的模樣,讓他喊你一句韓少,至少,得上萬吧?”
“欸,真不用這樣破費。”
說完看他,拍人肩膀鼓舞,一本正經,“自信點,你本身已經非常出衆了。”
“哈哈哈,好,我自信點。”
韓澍幾乎快笑得不能自抑,應和完,他才稍斂下些玩樂意,很認真的帥氣,凝她,“你也是,咱都不錯,沒那個條件妄自菲薄。”
舒桐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也是真的學到了。
原來,鼓舞人的最高境界是談笑生風,不露聲色。顯然,他熟稔,看過來的目光直接在舒桐心口推出一層小高.潮。
崇拜死了。
人怎麽這麽會。
放松下來,一笑一談間時針歪過下午1點,他們也終于開展了些私人話題。
“韓…”
舒桐想喚男人來着,結果立刻卡殼。
原諒她,能自然的叫他全名這項技能舒桐且需要多加練習。
他擡眉,“韓澍。”
舒桐才補完,“嗯,韓澍,你呢,是做什麽的?”
他給她倒漱口的茶水,聲音潺潺,和着湯湯碧淙流下,“就有家公司,投資了些項目,譬如這家酒店,”
“你開的?”
舒桐條件反射般猜測,後知後覺。
到現在,舒桐才想起,有人曾跟她提起過“悅庭”。
國內一線大城連鎖商務酒店,高端極奢,除去機場,已然是路人粉蹲守明星第二首選之地。
市值,早不能用金錢估量。
“不是,我投資的。”
他但笑,語氣日常,平鋪直敘,形如吃飯喝水毫不在意,又重新擇了個舒桐較為熟悉的地點開場,“還有緊臨你們南佳大的天啓娛.樂.城……”
“也是你投資的?”
沒辦法,舒桐也不想展露太多一驚一乍的情緒,但男人實力之莫測,她根本做不到淡定。
他卻突的不答,好整以暇倚回椅背,眉擡高,男人黑眸深亮,點着笑—
“怎麽?好奇我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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