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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在這樣隆重的場合，兩人的名字首次排在一起，竟有種并肩而立的感覺。

掌聲如潮水經久不息，直播間的彈幕遮天蔽日，現場白色和藍色的燈牌閃爍搖晃，組成浪漫的光海，數量平分秋色。

不知不覺，她的粉絲和謝星寒一樣多了。

攝像機掃過，大屏幕上同時出現兩人的身影，花堯将領口扣到最後一顆，三次登上頒獎舞臺，目光擡起，與謝星寒四目相對。

兩人都穿着紳士的西裝，短發張揚，顏值和氣場不相上下。相視一笑，CP粉的尖叫聲幾乎要掀破屋頂。

【啊啊啊啊啊！星寒和妖哥鎖死！】

【我男的，覺得他倆好特麽帥，這才是勢均力敵】

【彎了彎了，我被堯哥掰成了一盤蚊香】

【原來我不是喜歡男人，我是喜歡帥的，姐姐康康我啊】

從嘉賓手裏接過獎杯，謝星寒和花堯站在一起，慢慢往她身邊挪了挪。

花堯偏頭看他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

主持人笑着問：“星寒，和我們人氣最高的堯堯一起拿到這個獎杯，有什麽感想嗎？”

謝星寒個子很高，話筒支架只到了他的喉結。他稍低下頭，骨節分明的手扶正話筒，聲音如撩人的低音炮：“我很榮幸，和堯哥一起站在這個舞臺。”

臺下的觀衆善意地笑了起來。

輪到花堯，她玩世不恭的表情恢複了稍許認真，燈光映在她瞳孔裏，如晶亮的黑曜石：“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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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說的是：也謝謝你，謝星寒。

為了離你更近一點，我努力改變，向上奮進，終于變成和你一樣優秀的人。

花堯火了。

她的名字出現在各大榜單，和謝星寒、楚飛并在一起，成為當之無愧的新晉頂級流量。

國民度打響，頂奢大牌代言邀約接踵而至，援助困難孩童，做慈善，上央視舞臺，去世界各地拍刊，呼籲保護野生動物，成為環保形象大使……就連國外的網友都知道了她的名字。

長達一年半的艱苦拍攝，《星際輪回》終于殺青，劇組成員歡呼雀躍，打牌，K歌，在殺青宴上鬧到了後半夜。

“甜心，我送你回家吧！”金發碧眼的默克·約翰遜從酒店裏追了出來，路邊的霓虹燈勾勒出他帥氣的臉部輪廓，像年輕時候天真爛漫的小李子。

花堯戴上黑色手套，回身，抱歉地笑了笑：“不了，我男朋友要來接我。”

默克一攤手，有些遺憾：“好吧。”

“寶貝，不再玩會兒嗎？”舞娘塔維亞走了出來，身後跟着老前輩潘奎、譚易龍，以及劇組裏一幹演員和工作人員。

花堯擺擺手：“我該走了。”

一年半的相處時光，大家都混得很熟了，在酒店門口聊了一會兒，依依不舍地擁抱道別。

夜風微涼，花堯繞到酒店後門，進了車庫，把摩托車推了出來，長腿一跨，兩腳支着地，戴上頭盔。

砰砰兩聲，儀表盤被輕輕叩了叩。

楚飛不知什麽時候過來的，收回手指，雙手插兜，昏暗的光線中表情莫測：“不是男朋友接你嗎？還學會騙人了？”

花堯發動機車，車前燈亮起一束光，穿破混沌的黑暗。

楚飛眯了眯眼，擡手擋了一下光，透過指縫瞥她。

謊言被當場拆穿，花堯一點不覺得心虛，做了這麽久的搭檔，臉皮快趕上楚飛一半了。

“是啊，我撒謊了。”花堯啪地放下護目鏡，聲音在頭盔裏模糊不辨，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楚飛，我該走了。”

“酒駕是要蹲號子的。”楚飛拽住她的皮衣袖口，另一只手把護目鏡往上擡，直視她清醒的眼睛，“你下來，我給你叫個代駕，出事我也有責任——能別這麽任性？”

“我該走了，退出娛樂圈，回我該去的地方。”她輕聲說。

“什麽？”楚飛側了側頭，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要退圈？”

花堯沒說話。

“還是說，你要嫁入豪門，一門心思當謝星寒的全職太太？”楚飛的聲音帶着點譏诮的笑意，面上卻不達眼底，“他讓你退的？”

花堯斜他一眼：“你這麽關心我幹嘛？咱倆不是死對頭？”

風吹拂而過，烏黑發梢在眼前輕晃，楚飛蜷了蜷手指，片刻後，松開她的衣袖。他表情煩躁，聲音悶而啞：“……那你快滾。”

嗡——嗡嗡——

“嗯，走了。”

機車的轟鳴聲驚擾了寂靜的小巷，花堯擡起手在眼前一抹，扣上護目鏡，疾馳的風掀起她的衣擺，長發鼓蕩，車尾很快消失在視野中。

楚飛後退兩步，蹲在酒店後門的矮階上，咬了支煙，想了想又彈進旁邊的分類垃圾箱，摸出手機給花堯發了一條短信。

“能不能給個jihui——”

“我喜歡——”

一句話打了又打，删了又删，他重重“操”了一聲，抓亂一頭雜毛，長按手機關了機。

“你這不是上趕着當三兒麽？”楚飛抵了抵牙關，煩躁地又點了支煙。

淡灰色的煙霧熏了眼，刺兒紮一樣疼，他用力揉了揉，眼眶一下子充了血。

“老子這麽帥，你特麽眼瞎嗎？”他把煙蒂碾滅，看着地上焦黑的小點，聲音委屈。

花堯回家睡了一覺，到上午十一點才醒來，拿起手機刷了刷快要擠爆的微博私信，挑着回了兩條，又給陸喬生發了一條宣布退圈的微信。

陸喬生的電話毫不耽擱地打了過來，她沒接，把所有的衣服打包好，送到小區裏的回收箱，整理屋子，倒垃圾，掃地，擦玻璃，把家裏打掃得幹幹淨淨。

又給家裏留了一封信。

花戎和李雅榮是原主的親人，相處這麽長時間，多少還是有感情的。

這幾天她把積攢的巨款和名下動産、不動産都清點一遍，一半留給家人，一半留給謝星寒，辦好轉移手續，委托給律師後，她坐在電腦前登錄新浪微博，用小號發布了一條微博。

@花堯：我要飛升啦，再見。

她的小號粉絲都知道，這條微博剛發出去，立馬有了評論。

【老公最近修仙麽？（狗頭）】

【哈哈哈哈哈還是那個可愛的堯堯】

【小道消息說堯哥要退圈，不要啊！是假的吧？是假的吧？】

【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老粉都支持你】

花堯訂了外賣，翻了一下午的評論，邊吃邊看，不知不覺到了傍晚。

時間快要到了，看了看屋子裏還有沒有要收拾的，又拖了一遍地，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化了個精致的淡妝，拉上落地窗前的布幔，她關了燈，躺在床上。

篤篤篤。

門被叩響。

花堯睜開眼睛，心髒劇烈跳動起來，她知道門外的人是誰。

叩門聲還在繼續，越來越急，花堯忙碌了這麽多天，一直克制着想他的沖動，怕自己心軟，看到他就不管不顧選擇留下來。

目的完成了，她等到《星際輪回》殺青才走，一方面是因為謝星寒，另一方面，是對劇組裏的所有人負責，也是給自己一個意義上的圓滿。

人妖殊途。

對不起，謝星寒。

我的征途是……星辰花海。

花堯狠心閉上了眼，敲門聲響了片刻，終于停了下來。

許久後，門外的人嘆息一聲：“已經……走了嗎？”

花堯抓緊了被單，聽到這聲發哽的自言自語，最後的一道防線土崩瓦解，心軟得稀裏嘩啦一塌糊塗，淚奔着去開了門。

“你不是在津市演出嗎？怎麽過來了……”她頻頻用手抹眼淚，剛說了一半就失聲說不下去了。

“看到你發的微博，就過來了。”謝星寒的氣息有點亂，發梢被汗水打濕，像是一路跑過來的，手裏捧着一束藍白雙色的滿天星，遞給她：“留下來好嗎，小花妖。算星哥求你一次。”

花堯抱着滿天星，咬着嘴唇沒發出聲音。

隔了一會，她艱難地張了張嘴，聲音越來越小：“我說過，我是來報恩的。距離你生日已經過了兩年，我早該走了——啊！”

話還沒說完，她驚呼一聲，謝星寒不由分說把她抱了起來，進屋關了門，穿過客廳，抱到主卧，往床上一丢。

床墊很軟，鋪着鵝絨被，她整個人陷進去震了兩下，心跳瞬間加速。她仰起臉，撐着手肘往後退，眼睛睜的很圓：“你幹嘛呀，走之前耍個流氓？”

“你今天別想走，我答應了嗎？”謝星寒把門插上，冷漠地翻箱倒櫃，沒找着趁手的工具，索性彎下腰，把她的兩根鞋帶抽了出來，拽着她的手腕拖到床頭，繞了幾下，把她兩只手綁在白色的床柱上。

花堯買這個大床的初衷是漂亮，特別像迪士尼公主的床，床頭鐵藝欄杆根根之間留有拳頭大的縫隙，沒想到會方便謝星寒用來綁她……

俘虜一樣被吊在床頭，她也不掙紮，靜靜看他在床柱上系了幾個死結。

手腕和鞋帶之間留有毫厘的縫隙，怕她亂動磨破皮膚，謝星寒拿軟布塞進去，又把她的鞋脫了。

做完這一切，他坐在床沿，情緒這才漸漸穩定。

見她直勾勾盯着自己，謝星寒擡起手，朝她點了兩下，“你以後——”

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她，他冷笑：“大不了我也退圈，明星不當了，24小時守着你，敢逃跑腿給你打斷。”

花堯鼻尖有點酸，往他那邊靠：“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