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失眠之夜

失眠之夜

熒一開始說想去敲世界意識的窗口也沒想着世界意識真會回答。

畢竟世界意識長期處于你敲歸你敲，我就是已讀，但不回的狀态。

沒成想這回，世界意識還真的應了。

并回了她一個‘就這’的回答。

具體來說，就是這個bug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沒修而已。

熒奇怪，為什麽不修啊？

剛問完，熒就感受到世界意識那幾乎如同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直到那頭的鐘離擡起頭來，那種嫌棄的視線才收回去。

世界意識表示【為什麽要修？他們不是過的好好的嗎？】

熒幾乎都能從他的語氣裏想象出那個光球攤着手的模樣。

【程序能跑，不影響運行，那就沒有修的必要。】

祂十分理直氣壯。

“就算這個城市的死亡率高到離譜？”熒懵逼道

【這是什麽嚴重的事嗎？之前的大戰人類生産的武器僅僅一顆就可以蒸發毀滅一個城市的生靈，和那種大戰相比，這并不算什麽大事。】

【每時每刻人類都可能制造出比這還要嚴重的bug，不如說目前對世界最有威脅的反而是人類本身，況且你所說的這種程度的扭曲并不影響那些人類的生存，不是嗎？】

熒頓了頓，猶豫再三還是沒能問出“橫濱是不是也是這樣的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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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意義。

在她的沉默中，世界意識沒有再說話，下一刻熒就感受到那種無形的注視消散開了——祂走了。

感受到世界意識的離開，她也幹脆挂了電話，神情不是很好看。

見此，鐘離擱下茶杯，在心底安慰她【旅者，你不能期望世界意識的共情。】

他摩挲着杯沿，眼神很深。

【祂世界本身的化生，和提瓦特王座之上的天理不同，他更加的不對任何個體具有同理心，對祂而言，世界本身才是重要的，只要世界本身沒有失去活力，祂就不會出事，個體的存亡并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畢竟，這世上任何生靈都會邁向死亡，只是擁有相對的早晚之比。

然而這點時間差對世界本身而言，也不過是浮生一剎。

所以才有一句話，叫做蒼天不會饒過誰——蒼天根本懶得理你。

熒一愣，從這番話裏品到了一些其他的深意。

按鐘離的話來說，世界意識不在意個體的存亡，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不是深淵的到來會侵蝕世界本身，世界可能根本不會管這些外來客導致的無故犧牲。

在世界面前，任何生靈的命運都渺小的不堪一看。

熒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從未如此清晰的意識到那個看上去很有個性的世界意識的本質是如此的薄涼。

“榮譽騎士姐姐，怎麽了？”

喚醒她的是正拽着她的手一臉擔心的可莉。

真的是，讓孩子擔心了。

她連忙蹲下身摸摸她的頭“沒事。”

臉上的笑容再次浮現“對不起，榮譽騎士姐姐剛才走神了，能麻煩可莉再說一遍嗎？”

可莉貼心的沒有追問，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重新說道“那個小哥哥調查的時候，黑黑蛋和我說，出事的叔叔身上又和它主人的父母一樣的氣息。”

阿貝多補充道“犯人在認罪忏悔的時候曾經說過，受害者最近脾氣喜怒不定，行事詭異，這也是導致受害者周圍的人都對他不滿已久。”

“忏悔？”熒的重點跑偏了一下。

阿貝多點頭“在被揭發整個作案手法和相關證據之後，犯人就當場認罪，并進行了一段自我忏悔。”

說完，他有些不太理解的說道“不過，也許是我對人類的感情研究還有所欠缺，我不太理解這種蓄謀已久卻又後悔不已的行為。”

這也是bug的流程之一？

熒不太确定的想着，總不可能每樁案子的犯人都忏悔一下吧。

倒是他們背後，正一點一點喝着酒，聽着他們聊天的溫迪插了一句話。

“關于這個，我知道一點哦”

他滿臉寫着‘快問快問’的神情，而可莉也非常給面子，睜着大眼睛就扒到了他的衣邊“風神大人是知道了什麽嗎？”

溫迪輕笑了一聲把可莉抱了起來放在一旁的吧臺座上“那是個靈魂和身體不符的孩子哦”

“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類是怎麽做到的，但他的靈魂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個青少年，看上去大約十六七歲的模樣呢。”

阿貝多順着他的情報分析下去“也就是說他的身體被人為的縮小到了現在的狀态？說實話，令人震驚。”

說是這麽說，但阿貝多的臉上沒有一點震驚的神情。

“哈哈，不過不用太過在意，那确實是個好孩子呢。”聽到溫迪都這麽說了，其他人自然也放下心來，将重點轉向另一個問題。

“還有，那份氣息...”

溫迪回答道“那确實是深淵的氣息，但其程度還不至于侵害他們的生命，頂多間接影響他們的心情。”

他舉例道“本來情緒穩定的人會因此變得喜怒無常，本來不喜歡發火的人會變得容易暴躁，僅此而已。”

但情緒的變化，會間接的導致很多事務的變動，對人類而言也許僅僅是一個激動導致的差錯，人生就可能走向某個萬劫不複的深淵。

尤其是，對于那座城市的人而言。

想到這，溫迪都不由自主的嫌棄道“那家夥真是一個好差勁的管理者啊。”

他這話說完，熒就敏感的注意到，世界的‘矚目’降臨了片刻，然後在鐘離放下茶杯的時候又飛快撤離。

看來祂是真的很虛鐘離。

溫迪對此也不是沒感覺，仗着有人撐腰他毫不收斂“還不讓人說啊，堵嘴可不是一個好行為哦。”

然後轉身一拍鐘離的肩膀“謝啦，老爺子。”

鐘離沒有評價什麽，只是轉頭“到飯點了。”

可莉立馬把事情仍到腦後，拉着阿貝多就一馬當先的沖進了桓那蘭那。

孩童歡快的稚語一下子沖散了沉默的氣氛，溫迪也樂得如此“走吧，先去吃飯。”

如此到了晚上，桓那蘭那裏的一切都陷入了沉睡，連蘭那羅都抱着壞蛋睡得正香。

這樣萬籁寂靜的時候，原本沒了動靜的壞蛋卻緩緩動了動，然後把自己從蘭那羅的懷裏給悄悄挪了出來。

他有些沒有理由的躁動，但又不想吵到小夥伴們，所以只能自己一個勁的繞圈子。

直到晚風叫住了他。

“嘿嘿，你也睡不着嗎？”

月下，穿着巴洛克服裝披着綠色鬥篷的詩人撐着臉坐在正對着月光的大樹上，朝它笑。

壞蛋愣了一下，沒立刻認出來這是當初和他差不多大小的風精靈本靈。

少年立刻委屈巴巴的道“哎呀，沒認出來我嗎，好傷心啊。”

“不行！！！”

“哈哈哈噓，小聲些，大家都還在睡覺呢，這是我常用的樣子哦，怎麽樣，變得不錯吧？”

壞蛋點頭“不行！”

溫迪受用了這份聽不懂誇贊，正想說話，卻意外察覺到了什麽，突然回身“哎呀呀，這麽晚不睡可不是好孩子哦。”

他身後的草叢動了動，小可莉冒出頭來，嘿嘿的笑“賣唱的大哥哥，對不起嘛，可莉實在睡不着。”

“情有可原呢。”溫迪叉着腰點點頭，笑道“那要不要跟着賣唱的大哥哥出去飛一圈呢，今天的晚風可是很溫柔的。”

可莉整個眼睛瞬間就亮了“可以嗎？”

她自小長在蒙德，同所有蒙德人一樣抗拒不了這種同風高飛的誘惑力。

溫迪點頭“當然”他看向壞蛋“你也一起來吧。”

他眨眨眼“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要吹吹風散散心嘛。”

對着這張笑顏，壞蛋實在沒有抵抗力去拒絕。

征得同意之後，風之神撥動了他随身攜帶的豎琴。

清風很溫柔的托起兩人的身體，下一刻龐大的法陣就在幾人腳下展開，龐大的上升氣流制造出了一個小型風場。

“小可莉，把風之翼打開吧”

遵循他的話語，可莉放出了風之翼，下一刻她就整個人被風場高高托起，少年詩人輕飄飄的浮在她身邊，風元素化成羽毛般的形狀圍繞在幾人身邊。

“哇！！”可莉驚喜的看着周身。

詩人拉着她的手對她“噓”了一聲，wink了一下，輕巧的說道“我們走吧”

今晚的夜空很晴朗，高空的風也很平穩，他們順着風的方向飛過了山嶺和城鎮，從夜空中俯瞰城市的景色，所有的東西都渺小的如同空中繁星，只要一瞥就能盡收眼底。

如果往前看，就能穿過重重的建築看到比海岸還要遙遠的天邊，黑色的海和黑色的天融在一起，看不出邊際。

可莉看什麽東西都新奇，和壞蛋兩個人小腦袋轉的就沒停下來過。等左右和下方都看過了，她便擡頭，想看看離天空更近的時候能不能看到好大好大的星星。

可惜天空中星光稀疏，和提瓦特夜晚的漫天銀河完全比不了。

她有些失望“唔，沒有星星呢”

溫迪在她身旁輕笑“還是有的哦”

他指向另一頭完全相反的方向“看，那不是可莉的四葉草命座嗎？”

可莉看過去，果然，夜幕上四葉草命座正高高懸挂着，見到自家主人看過來，還閃了閃光打招呼。

“真的啊，是可莉的四葉草座！可莉能飛過去看看？”

溫迪故作為難道“那可要飛好遠的，等可莉飛到了，天也亮了，星星就藏起來了。”

“這樣啊”可莉乖乖點頭，沒有強求，回過頭卻正好看到低空下黑乎乎的一片，十分突兀。

“那個是什麽？”

詩人一看，嘆道“沒想到今夜的失眠之人這麽多啊。”

“不行？”

幾人降下了高度，落在了屋檐上，正對着遠處的一片黑壓壓，在黑壓壓的前方是一個削瘦的身影在房頂上跳躍，躲避着攻擊。

那是一整片的壞蛋。

這個過渡我寫的真的好卡。

這個世界意識就大概處于能修這個bug，但因為會很麻煩，問題又小，感覺沒必要，所以懶得修。

以及他是真的怕鐘離，因為談判留下心理陰影了都。

下一章就是溫迪主場啦。（不如說這個部分劇情本來就是溫迪主場來着，但帝君實在是太香了，不自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