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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挂斷電話，石原盯着黑屏的手機發愣，腦子裏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些事情來。

而這些事情全跟一個叫樓意的有關。

“你好，我叫樓意。”

“蝼蟻？”

“不是蝼蟻，是樓意，瓊樓玉宇的樓，詩情畫意的意。”

樓意……

重名還是……

石原在很短的時間內做出判斷，也只有那個傻瓜能十年如一日的這麽自我介紹。

這個判斷讓他覺得自己心跳有點不正常，起身拿了瓶酒，一杯酒喝下肚才讓他平靜許多。

平靜之後便是清晰的頭腦和理智，石原猶豫着要不要問韓域要份這個樓意的資料。

畢竟，他又怕或許只是重名，但又從心底希望不是重名。

正當他猶豫間，韓域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快速接通，那邊就傳來韓域略帶不敢置信的聲音，“年會你真參加？”

“嗯，參加。”石原頓了頓，還是問韓域要了樓意的資料。

韓域納悶，更多的是不懷好意的笑，不過也沒多說什麽，直接把樓意的資料發到了他郵箱。

臨挂電話前，他還是嘴欠的說了句，“石總你這是準備還俗了，恭喜啊。”

石原懶得回話，直接挂斷，手機扔向一邊，打開電腦登錄郵箱。

好幾封未讀郵件，他直接忽略，點開了韓域那封，接着映入眼簾的便是資料上樓意的一寸照片。

石原心頭一跳，整個人定住，周身好像只剩下自己和樓意這張一寸照片。

仿若時光倒流，關于他跟樓意的種種又浮現在眼前。

“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不會！”

從回憶裏抽身，石原擰了眉，他覺得胸口有點悶，于是關掉郵箱，摘下眼鏡，站起身去了窗邊吹冷風。

眺望這座城市的霓虹燈火，記憶零零散散又堆積起來，石原揉了揉眉心，茫茫人海中，人與人碰面的幾率太低了，可他跟樓意居然在分別了十年後還能再次相遇。

思及此，他有些竊喜，嘴角不由得浮現微笑。

——

入職手續辦好，樓意特意請了蘇慧吃飯，還叫上了其他幾個好朋友；這場幸運來的意想不到，樓意實在是高興，吃過飯又一起去了KTV唱歌，回到家已經接近兩點。

還好明天不用上班，沖個熱水澡，樓意鑽進被窩，她翻個身惬意十足的伸了個大懶腰。

老媽說的對，哪都不如床舒服，她盯着天花板發愣，決定明天回趟家看看爸媽，後天開始全身心的投入年前的工作中。

上班頭一天，樓意特地從頭到腳買了一身新衣服，還跑去理發店做了個頭發，出于心理學，一切從新開始。

開發部小組長的位置不好做，好在樓意經驗豐富，幾天的時間，她已經很快的适應并且做的得心應手，甚至有種回到剛畢業那會的錯覺，非常的幹勁十足。

只是周一的例行會議，韓域端量她的眼神讓樓意有些不明所以，當然倒也不至于胡思亂想，只是覺得這個韓總有點奇怪。

會議結束後，韓域按了撥通鍵，石原好久才接他電話，他不滿道：“睡着了？這麽久才接電話。”

石原把吹風機插頭插進電插頭，說：“剛剛在洗澡，現在要吹頭發，有什麽事快說。”

“你什麽時候到？我還要不要去接機？”韓域問他，說完端起茶杯喝茶，“或者派個員工去接機？”

“待會就走，明天中午到。”石原手指放在了吹風機開關上，“不用接機。”

他說完挂斷，按開了吹風機吹頭發，熱風吹得他覺得很舒服，不由得有點想入非非。

這幾天，他派人查了樓意過去幾年的狀況，聽到樓意一直是單身的時候，他嘴角不可抑止勾起一個帶點雀躍的弧度來。

以至于在這幾天，他腦子裏想了N+1種追人的點子。

“石先生，回國所需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方賢開門走了進來，沖還在吹頭發的石原說道。

石原關掉吹風機，“你說什麽？”

方賢重複了一遍，并把聲音擡高。

顯然石原心情不錯，他點頭，說：“辛苦了。”

方賢愣了一下，說：“石先生客氣了，這是我該做的。”

石原沒再搭理她，去了卧室穿衣服，又停在衣櫃前，在一堆領帶中做着選擇。

方賢在門口遠遠的看着，忍不住想，看來這次回國是有在乎的人了。

“方大姐，你說我帶哪一條好？”石原開了口，他有嚴重的選擇糾結症。

方賢的臉蹭的拉了下來，“石先生，請別叫我大姐。”

石原瞟向方賢，彎起笑眼，“方秘書，請幫我選一條領帶。”

方賢沒搭話，走到衣櫃前，随手拿了一條領帶，敷衍道，“石先生長的這麽帥，帶什麽都好看。”

石原點頭，“這話不假。”他沒接那條領帶，而是拿了另一條，因為樓意喜歡粉色。

方賢嘴角抽了抽，放下手中的領帶，跟他出了卧室。

飛機起飛前石原閉上眼睛睡覺，飛機落地，他睜開眼下飛機。

行禮沒多少，交給司機和方賢，他直接去了公司。

時間正值午飯時間，石原給韓域打電話，韓域說早就定了飯局等着他呢。

石原說：“我想在公司餐廳吃。”

韓域一愣，納悶道：“一回來就跑去公司餐廳，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啊？”

石原說：“半年多沒回來了，想視察視察公司餐廳。”

韓域“啊”了一聲，回的特別無奈，“好，那就聽石總的。”

從公司大廳進到電梯，再大步流星的去了韓域辦公室，推門進入，韓域從座位上起身迎接他，兩人是發小，自然是不會有那種客套的寒暄，但“損”還是得有的。

互相損了幾句，韓域笑起來，“精神頭不錯，看着心情也不錯，遇到什麽高興的事了？”

石原輕輕扯了扯領帶，帶着點疲倦的淡淡一笑，“今年公司賺了那麽多錢，能不高興嗎？”

韓域一笑，“所以今年公司年會，你打算怎麽獎勵員工們？”

“這事不是一向都是你負責？”石原推得一幹二淨，“今年還是你負責吧，我有別的事要忙。”

韓域不滿道：“少糊弄我，今年年會你必須得拿主意，別什麽都推給我，你個石扒皮。”

石原笑了笑，看看時間，說：“餓了，去餐廳吧，再不去她該吃完了。”

韓域呆了兩秒，不明白的問：“誰吃完了？”

石原沒答，徑直出了辦公室，腳步較快的前往位于二十六層的餐廳。

他們公司好幾個餐廳，二十六層的餐廳距離開發部最近，所以他猜想，那個人應該選在二十六層用餐。

石原想見她，想的不受控制，可電梯在二十六層停下的時候，他忽然又改變了主意，伸手按了一層鍵。

韓域愣了下，倒是沒什麽奇怪，只是問：“不去餐廳考察了？”

“不着急，以後有的是時間。”石原說。

對的，不着急。

“那叫上幾個朋友給你接風吧。”韓域說。

“不了，改天吧，我回家一趟。”

“也好，半年不回家，是該回家看看石爸石媽了，那我就不跟你回去了，回家補個覺，”韓域說着伸了個懶腰，“昨晚上一夜沒睡好。”

石原笑，“韓總還有沒睡好的時候？”

韓域也笑，“昨晚上期貨夜盤開盤後，大幅高升，如果不出意外，幾天時間我們能賺一個億，有點高興，就約了幾個人玩牌，哪裏想玩了一夜。”

石原不免一笑，兩人在一樓出了電梯，邊走邊聊，出了大廳各奔東西。

石原打了電話給司機，後慢悠悠的朝公司大門走着，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上。

等看清那個身影，石原眼裏的光跳動起來，此時樓意正跟公司一個女職員有說有笑的朝他這邊走來，完全沒注意到他。

石原眼裏的光明亮了起來，習慣性的摸了摸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幾秒的時間，在樓意靠近的時候，他垂下眼與樓意擦肩而過。

十分鐘後，司機才來到，石原坐上車，目光仍看向公司商務樓方向，等車子開動他才收回目光。

視野中的樓意跟大學那會比，多了些成熟女人的味道，也似乎更漂亮了。

石原心漸漸靜下來，摸摸手腕的表，轉回頭又望了望，又轉回來，他強忍着讓司機調轉車頭的念頭，靠着椅背，閉上眼睛，捂着心口。

十年沒見，這個女人仍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吹皺他心底一池靜水。

他手又摸上手表，暗自想着什麽，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