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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樓意抱着一堆資料往辦公屋走，同事們小聲議論着下周的公司年會。

剛工作沒多久的幾個小組員眼中閃着光芒，“壓軸抽獎環節，是要跟我們的石總共跳一支舞。”

“還有共進晚餐。”

樓意繞過她們，坐回自己位置，并不參與這個話題。

“組長，你期待年會嗎？”吳薇薇湊過來問，小女生的眼睛裏泛着花癡，“是跟石總啊，他人那麽帥，要是抽到我，估計得激動的昏過去。”

樓意看向她，淺笑了下，說：“希望能抽到你，也希望你別激動的昏過去。”

吳薇薇嘆氣，像鹹魚一樣的說：“不可能的組長，我是中獎絕緣體，從小到大，只要是抽獎環節，絕對沒我的份兒。”

樓意笑笑，小聲說了句，“其實跟那種人絕緣是好事。”

“組長你說什麽？”吳薇薇沒聽清，疑惑的問道。

“哦，我說，”樓意清了清嗓子，“說不定這次就能抽到你。”

吳薇薇捂臉笑，“那我是要好好準備年會要穿的禮服了，先不說抽不抽得到，聽企劃部的人說，這次很隆重的，在游艇上，還請了明星，我們公司所有員工要跟明星一起走紅毯。”

樓意吃驚道：“搞這麽多花樣？”

“是啊，我們公司每年年會都非常隆重的。”吳薇薇說。

這一點樓意多少還是知道的，遠興跟恒泰都是非常有名的公司，恒泰的年會也是花樣繁多，作為他的大對家，遠興肯定是不會輸給恒泰。

她還沒來得及接話茬，吳薇薇問她，“組長，晚禮服你準備好了嗎？”

樓意微挑眉，搖頭，“沒有，不急，還有一周呢。”

“怎麽不急，晚禮服要早準備的。”

樓意展顏一笑，點點頭，“好，我知道了。”頓了頓，說：“好了，別閑聊了，工作吧。”

樓意把自己跟外界任何人和事物絕緣起來，專心的投入到工作裏。

昨天晚上她想了很久，利弊權衡下，決定留下來繼續工作，還是那句話，憑什麽為了個王八蛋讓自己丢了飯碗。

惹不起他，以後盡量躲着，再說了，這麽多天過去，石原似乎沒有要開除她的意思，當然，如果石原開除她，樓意也沒話可說。

揉揉眉心，樓意想起一句話來安慰自己：不争朝夕意氣，只争萬年得失。

心血來潮，樓意拿起手機打開微信，把這個當作了自己的個性簽名。

一中午的時間，一摞文件看下去一大半，石原摘掉眼鏡，揉揉眉心，又動了動脖子，看看手表，準備去公司餐廳吃飯。

“方秘書，我要去員工餐廳吃飯，你幫我問下韓總去不去？”他接通電話內線說道。

約莫兩分鐘，韓域走了進來，“走吧，早飯沒吃，正餓的厲害。”

他們公司的員工餐廳就像一個高檔的美食城，從中餐到西餐，從煎餅果子到牛排意面，天南海北的美食，這裏都能吃到。

所以公司的高層們也喜歡來餐廳吃飯，石原和韓域點好自己喜歡吃的，找個位置坐下，邊吃邊聊年前這最後時間的工作。

聊着聊着話題轉到下周的年會上，韓域問：“要不要我讓人做點手腳？”

“嗯？”吃着西藍花的石原沒太明白。

韓域壓低聲音，“抽獎的時候抽到那個樓意啊。”

石原咀嚼的嘴一頓，接着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來。

“要不要？”韓域嘴邊帶了不懷好意的笑，“我知道你想要。”

“嗯，”石原很坦誠，“确實想要，可……”他吃了口香菇，搖搖頭，“這不是我的作風，我喜歡贏的光明磊落。”

韓域痞痞的笑着，剝着大蝦，挑着眉說：“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你要是不使點手段把握住，可別說我沒幫你。”

石原笑笑，“幹嘛對我的事這麽上心？”

韓域吃着蝦肉，感嘆似得說：“你這和尚終于還俗了，我高興啊。”

石原切了一聲。

韓域皺皺眉，湊近了些，“诶，給我說說吧，到底你跟那個樓意是怎麽一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石原裝傻，在他看來，公司餐廳可不是談他感□□的地方。

“裝什麽傻？”韓域剝着大蝦，看他一眼，“就沖那就戀人未滿，你跟她讀書那會不知道發生什麽輾轉悱恻臉紅心跳的事情來呢……”

石原打斷他的喋喋不休，“吃飯吧韓總，要不然這些菜都涼了。”說完稍擡眼，不經意瞥見不遠處背對着他吃飯的樓意，目光鎖定，盯着看了會，收回視線，繼續吃自己的。

韓域轉頭跟着看了看，後轉過來笑。

對于情=愛，對于追女人，石原不是很游刃有餘，面對樓意，多數情況下，他都是出于一種下意識的狀态，才導致他在樓意心裏是個輕浮随便的人。

短暫沉默，他詢問韓域，“你說我現在走過去找她說話，她會不會端起盤子直接走人？”

韓域吃着吐司，“那要看你說什麽話了。”

“想問她公司餐廳的東西好吃嗎。”

“……”韓域嘴角微抽，“就這麽毫無營養的一句話？”

其實想說的話很多，可石原覺得樓意不會給他機會坐在那心平氣和的聽他說話。

韓域打趣道：“要是我，就直接就問她，以後一起吃飯怎麽樣。”

石原打個響指，“這也是我想問的。”他說完起身朝樓意走去。

韓域，“……”

石原坐到對面的時候，樓意明顯臉色一僵，有些戒備的看着他。

石原清了清嗓子，“那個，公司的飯菜味道怎麽樣？”

這是第一句。

第二句是，“我挺喜歡吃的，不知道你喜歡嗎？”

第三句是，“我跟韓域一塊來的，你怎麽一個人？”

第四句是，“還在生我氣？”

樓意餘光看了看周圍，好在她來的晚，餐廳裏人不多，定定神，她說：“石總，不知道您還有別的事嗎？”

從容淡定，态度是恰到好處的溫和與疏離，讓石原不得不感慨，眼前的人已經不再是十年前那個傻乎乎的小螞蟻了。

他坐在那沒動，精致的面龐看不出什麽情緒。

樓意說：“要是石總沒什麽事的話，我已經吃完了，就不奉陪了。”

“你的菜才剛剛動筷。”石原似有蹙眉，但沒有表現的太明顯，“如果真覺得跟我沒什麽瓜葛了，那面對我的時候就自然點，不用刻意疏遠。”

樓意一直躲避他直視過來的目光，沒說話。

石原盯着樓意看了幾秒鐘，最終不再為難她，說：“好好吃吧，我就不打擾了，對了，下周年會，希望能跟你增進點感情。”

至于那句“以後一起吃飯”，他想還是留着日後說吧。

說完，石原起身走人，樓意松口氣，她也不好走人，只能坐在那繼續吃自己的。

公司裏有專門泡咖啡喝咖啡的地方，也有泡茶喝茶的地方，吃過飯，多數員工都會去咖啡廳或者茶廳休息，而樓意則回了自己辦公的地方。

坐在辦公桌前，屋子裏氣溫常年保持26度，适宜的溫暖讓人生困。

樓意有些困，但她不想休息，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就出現石原那張讨厭的臉。

她呼了一口氣，起身接了杯白開水。

正這時蘇慧端着一杯咖啡，走了過來，“樓意。”

樓意轉頭，微笑，“師姐。”

“吃完了？”蘇慧坐在了她旁邊的椅子上。

樓意點頭，“嗯。”

“要不要喝咖啡？”蘇慧把手上那杯熱咖啡放到樓意桌上。

樓意搖搖頭，“不了，我不太喜歡喝咖啡，白開水就好。”雙手捧着水杯重新坐回椅子上，稍作猶豫，問：“師姐，公司年會……能不參加嗎？”

蘇慧端起咖啡，雙手捧在手心裏，不太明白的問：“你為什麽不想參加？”

樓意思考着說：“這個冬天經歷不少事，特別累，沒什麽心情去參加這種場合。”

蘇慧嘆口氣，“正因為累，才要參加這種輕松的場合，調解調解自己的心情。”

樓意笑笑，“不太想參加……好多都不認識……”

蘇慧以一副老前輩的口氣說，“樓意，公司年會我覺得你最好不要錯過，年會的目的你也清楚，而且今年你剛來公司，不管怎樣，即便是敷衍也得去。”

樓意當然明白，她強自笑笑，有意表現得灑脫，“我也就說說，年會福利那麽好，哪能不參加。”

“是啊，壓軸大獎跟石總共舞一曲以及共進晚餐。”蘇慧笑着說，“到時候你穿的漂亮點，說不定抽中的是你。”

樓意露出驚恐的表情，這話她沒接；安靜了一會兒，她決定去找韓總請假。

然而此刻，石原拉着韓域在辦公室裏正在商量抽獎動手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