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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兩人點了很多東西，坐在餐廳中心人多的地方，周圍都是吃飯的同事。

樓意和石原都心知肚明，選這個地方是為了避免其他同事八卦，兩人都沒有點破，坐在那安靜的，故作從容的吃着早餐。

“樓組長，公司餐廳的食物怎麽樣？”石原打破安靜，問了那天樓意沒有回答的問題。

當然，稱謂上從“老同學”變成了“樓組長”，樓意知道，這也是為避免八卦的一種。

她定定神，以下屬對上司的口吻答道：“回石總，很好吃。”

“樓組長喜歡嗎？”石原夾起一個蝦餃問。

樓意忍不住皺眉，這個問題也是那天問的，她嚼着小籠包，點下頭，“喜歡。”

石原看她一眼，淺笑，“樓組長喜歡就好，畢竟，喜歡公司的某樣東西或者……”他尾音故意拖長，鎖定樓意平靜的神情，“某個人，就會很喜歡來公司，工作起來也會很愉快。”

“……”樓意嚼着美味的小籠包，“石總為我們這些員工真是費心了。”

石原從容笑了，嚼着蝦餃，眼睫下跟着積了一層笑意，“那樓組長要怎麽謝我？”

樓意一愣，不可理喻的瞪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假裝若無其事的吃包子，并很公式化的說：“我會每頓飯都吃幹淨的。”

石原笑的更開，滿意的點下頭，看着她道：“樓組長真幽默。”

樓意回他一個假笑，低頭繼續吃自己的，她覺得這頓早飯吃完，等同于減壽十年，太考驗人了，而且跟石原這種莫名其妙的談話讓她沒來由的心慌，總怕下一刻石原又冒出什麽讓她沒法接招的話頭來。

一個蝦餃吃下肚，石原又拿了小籠包。

相比他的從容，樓意別扭非常，飯桌上沉默一分多鐘，樓意斟酌着用詞，把話頭扯到了工作上，“石總，參加新項目培訓班的事情，謝謝您的厚愛。”

石原吃着包子看她，挑起一側眉毛，“樓組長要怎麽謝我呢？”

樓意愣了下，又是這句話，她擡起眼，還是很公式化的回答：“我會努力工作報答石總的。”

石原短促一笑，滿意的點下頭，公式化的回她，“是得好好工作，你可是簽了合同的，我也是付了薪水的。”

“一定會的。”樓意似有不耐，但沒有表現出來。

石原沒搭腔，專注的吃着早餐。

樓意喝了兩口豆漿，，看看時間，打算離開。

就這時，石原開了口，換了一種口氣，“你覺得那個新項目怎麽樣？”

樓意微愣，看了眼石原，此刻他就像是一個許久未見老朋友的口氣，她微抿唇，也換了個口氣，說：“石總，我覺得是個好項目，前景發展肯定會很不錯。”

“借你吉言，希望如此，”石原抽紙巾擦擦嘴，雙手交叉支着下巴，直視着樓意，“這個培訓是工作之外的時間，會很辛苦。”

他話說一半，樓意知道這話裏隐藏的關心之意，有些困擾，更摸摸的紅了臉，稍稍低頭，故作平靜的說：“石總放心，我不怕辛苦的。”

石原反應平淡，點了個頭，“那就好。”略頓，“我吃好了，樓組長慢慢吃。”

再然後就是起身離開，沒有多餘的話，也沒有再多看樓意一眼，擡腿朝餐廳外走去。

樓意繃緊的神經這一刻放松下來，輕輕呼一口氣，半分多鐘，神情恢複正常，她夾起一塊蝦餃正要吃，張燕和吳薇薇以及她組的幾個組員湊了過來。

“組長，石總跟你談什麽呢？”大家的眼神裏帶點八卦的意味。

樓意擡眼看他們，聳聳肩，“當然是工作的事情了。”

“我隐約聽到了一部分，說是新項目培訓的事情，對不對組長？”吳薇薇說。

樓意點頭，“是啊，過了年我下班的時間也要奉獻給公司了。”

吳薇薇他們幾個一副“組長好辛苦”的表情，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聽起來。

這事樓意實在不方便透露太多，正當她作難，蘇慧的聲音響起，吳薇薇他們幾個趕忙散開了，各歸各位的繼續吃早餐。

“師姐，”樓意感激蘇慧的救場，笑着問：“吃早飯了嗎？”

“沒呢，”蘇慧坐到石原坐過的那個位置，“你今天來的挺早，”說着指了指她的那個位置，好奇的問：“跟誰吃的早飯？”

“石總。”樓意實話實說。

蘇慧微愣，“談新項目培訓的事？”

“嗯。”樓意點頭。

“那你就好好幹，別辜負石總。”蘇慧說，“他很重視這項目，所有的培訓人員全部是他親自挑選的。”

樓意吃掉手上的包子，頓了幾秒，說：“師姐，我一定會的。”

“這話你應該對石總說。”蘇慧笑着喝了口白粥，問，“你吃完了嗎？”

“快了。”

“怎麽買這麽多，瞧瞧，這剩的，太浪費了。”蘇慧笑着說。

樓意也笑笑，“師姐，你買的少，那就幫我吃一些了。”

“我就一個三明治和一碗白粥夠了。”蘇慧說着拿起三明治咬了口。

“吃這麽少？”

“減肥。”蘇慧說，“馬上就年會了，到時候可是要穿禮服，有贅肉不好看的。”

“可我覺得師姐你不胖啊。”樓意看看她。

“我也不瘦，穿禮服是要更瘦點好看。”蘇慧說着一笑，“你們這些沒結婚的身材都太好了，我不跟你們比，可是呢，畢竟到時候很多高層都到，總不能太沒形象吧。”

樓意也笑，“對，你這個經理是應該非常的注意形象。”

蘇慧嚼着三明治，問：“你呢？禮服，高跟鞋都準備好了嗎？”

樓意喝着豆漿，“嗯，你呢師姐？”

蘇慧把嘴裏的三明治咽下肚，壓低聲音，“我都是去年的，就換了雙鞋子，到時候做個發型，就可以了。”說着往樓意面前湊近了些，“房貸、孩子，一家人的花銷大着呢，就那一晚上幾個小時，湊合一下就行。”

樓意非常贊同的豎起大拇指，笑着小聲說：“師姐，我也是拿去年在恒泰穿過的。”

兩人說完會心一笑，邊吃邊聊了幾句別的，看看時間，然後收拾幹淨餐桌，開始一天的工作。

一個中午工作下來，石原面前的一摞文件看下去大半，他摘掉眼鏡，揉揉眉心，靠在椅子上閉眼休息。

方賢端了一杯龍井茶走了進來，放在桌上，說：“石總，下午兩點要跟意大利的客戶視頻電話，三點要參加我們旗下公司遠航集團關于新技術開發的新聞發布會，四點的時候要跟創想公司老總見面，五點半，石總還有個飯局。”

石原安靜聽着，半阖着眼睛，視線懶懶的停在那冒着淡淡龍井香氣的茶杯上，等方賢說完，他問：“飯局的事不是交給韓總嗎？”

方賢推了推她的眼鏡，“韓總晚上有約會，飯局推給石總您了。”

石總背靠着椅背，他神色疲憊的皺皺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說：“知道了。”

說完問方賢，“方大姐，聽說你前幾天相親了？”

“石總，現在是上班時間，再說了，這是我的私事，抱歉恕不能奉告。”方賢面無表情的說道。

“哦，這樣啊，”石原挑眉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方大姐，我和韓域都認識很多黃金單身漢，你要不要我們給你介紹？”

方賢說：“謝謝石總關心，我自己的私事就不勞煩您和韓總了。”

石原揉揉太陽穴，“嗯，我只是怕你嫁不到好男人，畢竟，你眼光那麽差。”

方賢噎住，繃了臉瞪着他。

石原又說：“我和韓域跟你從小一塊長大，現在我們就是你的娘家人，以後你找男人怎麽也得讓我們考察。”

方賢翻白眼，說：“你和韓總都不是什麽好男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就不勞石總您費心了。”

她說完走人，留下石原慢悠悠喝着熱茶唉聲嘆氣。

“石頭！”方賢前腳走人，後腳韓域就走了進來。

石原眉頭一蹙，啧一聲，“別這麽叫我。”

韓域哈哈一樂，“好久沒叫你這個小名了，怎麽樣，懷不懷念？”他說着往沙發上一靠，“晚上的飯局就交給你了，我要帶着我的小花旦去買晚禮服，然後帶她跟航航一起吃飯。”

石原調整一下坐姿，打開電腦，看着公司股票走勢，問：“你這是打算讓她當航航的媽？”

“哪能啊，一個演戲的，可不能當航航的媽。”韓域說的理所當然，“就先談着玩玩。”

石原看他一眼，特無語的搖搖頭，“你夠了啊，你現在都成了圈裏有名的花心大少了，還作。”

韓域理直氣壯地說：“我有資本啊，況且，這些爬上我床的女人，幾乎都是主動投懷送抱，我可沒逼她們。”

石原不想跟他多說，愛情觀不同的人，只能是雞同鴨講，他換了話題，“最近股市将開始新一輪的下跌，我們可要重點把握好年關股票行情。”

韓域點下頭，“別擔心，我韓域可從來不做賠錢生意，春節後将重新升勢，我們穩賺不賠的。”

石原佩服的看向他，“韓總真不愧是韓總。”

韓域嘚瑟的翹起二郎腿，“诶，對了，你和你家那個老情人怎麽樣了？”

“注意你的用詞，被她聽到……”

話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就推開了，門口站着的是樓意。

看她表情，很顯然，韓域的話，她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