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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石原心情大好，他敢打賭，這一次樓意一定會赴約。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韓域走了進來，“走吧石頭，今年工作結束了，去喝一杯吧。”

石原點頭，拿上車鑰匙走人。

韓域納悶的看着他，“遇到什麽好事了這麽高興？”

石原看他一眼，“這一季度公司業績這麽好，董事會那邊對我們贊賞有加，能不高興。”

韓域明顯不信，“說吧，是不是跟你老……同學有關。”

石原笑，不假思索的點了下頭。

韓域雙眼一亮，八卦的問：“有進展了？”

石原頓了片刻，跟他一起出電梯，故作神秘的說：“晚點再告訴你。”

韓域輕挑了下眉，沒再追問。

兩人一起去了酒吧喝酒，這間酒吧是他們倆合資開的，名字叫“酒點半”，跟其他酒吧不一樣的是，這裏講究娴靜，主要是供人勞累過後，找個地方喝喝酒說說話。

石原每次來都喜歡坐在吧臺處，看着酒吧裏形形色色的人，偶爾運氣好，或許還能聽到某個過客的故事，當然也會有豔遇。

可惜他一概冷臉拒絕，不給任何人更不給自己一點機會，以前韓域總懷疑石原是不是有什麽性方面的毛病，現在韓域是知道了，原來，心裏藏着一個人的時候，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兩人坐在吧臺處，韓域點了莫吉托，石原點了杯白開水。

“來這不喝一杯？”韓域納悶兒。

“感冒咳嗽剛好差不多，嗓子這還有點發卡，保險起見還是喝水。”石原說。

韓域微笑着點點頭，“是得注意點。”他喝了口酒，問，“上次那個女的，你覺得怎麽樣？”

石原皺眉，“哪個女的？”

“就前幾天送你去醫院的時候，那個女護士。”韓域提示道。

石原想了下，然後無奈，“你真勾搭上人家了？”

“什麽叫我勾搭人家，是她勾搭我好不好，”韓域不以為意，“這才認識沒幾天呢，她約我明晚去她家。”

石原皺眉，對現在一些小女生，他簡直是無力吐槽，喝口白開水，問：“那你是怎麽想的？”

“不想去。”自從上次他媽跟他講過一次大道理，韓域也覺得都三十歲的人了，再這麽玩下去也确實不像話。

石原驚訝的問：“你這是洗心革面了？受什麽刺激了？”

“就上個星期，我媽兩眼淚汪汪的跟我講道理，自己的親媽都在自己面前哭了，我這個當兒子要是再混賬，那我真是太不孝了。”韓域說着又點了杯黑方威士忌，喝了一大口，酒入口再到喉，有些辣嗆，讓他不由得咳嗽了兩聲。

石原沖調酒師打了手勢，一杯新的白開水遞上，他推給韓域，“喝這麽急幹嘛。”

韓域有些疲憊的搖搖頭，說：“我媽給我安排了相親，你說我才三十歲，事業有成，又長的這麽帥，可以說人見人愛，我媽怎麽就這麽着急？她總擔心我這輩子要孤獨終老，再說了，我能孤獨終老嗎，我不還有航航嗎。要是我真找不到媳婦，等我老了，航航還能不問我的事？”他說着喝了口白開水，一臉郁悶，“真是搞不懂現在的老年人，這都什麽年代了，別說三十歲不結婚了，就是三十五六、四十歲也正常啊，而且現在很多年輕人根本不願意結婚。”

石原喝口水，點了點頭，“做父母的都擔心自己的孩子會孤獨終老，這是人之常情，你得理解。”

“我當然理解，而且我也是打算結婚的，只是還沒找到合适的，”韓域說着又吐槽，“我怎麽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被催婚。”

石原忍不住輕扯嘴角笑，韓域也笑，晃晃水杯，沒頭沒腦的來了句，“還是白開水好，溫柔細膩，不燒嗓子，也不燒胃，酒就不行了，不僅對嗓子和胃不好，喝多了渾身都不舒服，太折騰人了。”他說着口吐金言，“這就好比是，生活中的安穩和刺激，白開水是安穩，也許會覺得單一，但是舒服啊，過日子不就是要溫溫和和細水長流的，酒呢就是刺激，追求刺激就要受損，所以，我真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聽完他這一席話，別說是石原了，連調酒師都要忍不住給他鼓掌。

石原信了一半，他憋不住問：“你是不是找到……讓你感覺不一樣的人了？”

“要是找到就好了，我哪裏還會被我媽催婚。”韓域一臉坦蕩，“目前有兩個原因吧，一是為了我爸媽，二是為了航航，航航快四歲了，我一直換女朋友，影響我在航航心目中的形象，也影響航航。”

石原這次全信了，因為只要事關航航，韓域一定說到做到。

兩人又閑扯了幾句，韓域問：“你跟你老同學呢？”

石原篤定的說：“我又約了她，這一次她肯定會去赴約。”

韓域偏頭看他，笑道：“這麽篤定？”說完不等石原回話，接着道，“那我先恭喜你。”然後開始熱心的給石原傳授約會經驗。

石原不給面子的說：“太俗氣老套了，你自己留着以後用吧。”

韓域嘴角微抽，往嘴裏塞了個冰塊，咬牙切齒的嚼碎，半天來了句，“不識貨。”

忙了一個冬天，現在放假了，終于可以睡個懶覺，樓意一覺睡到自然醒，睜開眼已經10:24，洗漱過後，肚子餓的很，喝口溫開水就去廚房找吃的。

燒水沖了袋芝麻糊，又把昨天剩的幾個包子放微波爐裏加熱，然後樓意就坐在沙發上狼吞虎咽，手機突兀的響起，差點把她給噎着。

來電是石原，樓意猶豫了一下，按了接聽鍵。

“小螞蟻，”石原問，“在吃飯？”

“嗯。”樓意繼續沒形象的吃包子。

石原嘴角牽起好看的笑，“你也剛起？正巧，我也是剛起，正在吃早餐。”

樓意咽下口裏的包子，“你打電話就為跟我說你剛起床？”

石原給她這話弄得笑出聲來，然後很坦然的說：“打電話是提醒你，別忘了今天的約會。”

樓意微微愣，其實她決定去赴約，但嘴上故意無情地說：“我又不去，你打電話也沒用，挂了，我要吃飯了。”

石原看着黑屏的手機，嘴角又不由得牽起笑意來，不禁想，都三十歲的人了，居然還玩以前那種小把戲，真是可愛。

“兒子，你對着手機傻笑什麽呢？”石媽走了過來，把早飯端給他，話鋒一轉，說，“趕緊吃飯，你這一年到頭，就這幾天能好好休息，以後就天天在家，睡到什麽時候都沒事，但有一點可以保證，只要你說餓，就會有熱飯熱粥端到你面前。”

石原感動的笑，說：“媽你真好。”

“我不好，你啊趕緊找媳婦，找了媳婦，到時候媳婦對你比媽對你還好。”石媽說。

石原笑着拿起一個包子咬了口，不搭話茬，只說：“嗯，包子真好吃。”

“……”石媽一陣郁悶，嘟囔道，“你要是今年三歲，我一定揍你。”

石原好笑又無奈，坦白道：“媽，今天我去約會，你別着急，尤其是婚姻，更急不得，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這話無疑是給石媽吃了顆定心丸，高興起來，跑去跟石爸說去了。

吃過飯樓意就去衣櫃找衣服，也不是非要刻意打扮，但表示對人尊重，她還是搭配了一身看起來不錯的衣服。

時間還早，樓意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住，到了家，正好趕上她媽做好中午飯，就又坐到那吃起來，吃了幾口，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想到去赴約要吃飯，就停了筷子。

“爸媽，我吃飽了。”她抽紙巾擦擦嘴。

“怎麽才吃這麽少？”樓媽納悶，然後說，“你可別幹傻事，減什麽肥，你已經夠瘦了。”

“不減肥，我還得增肥呢，早飯吃的晚，吃完都十一點多了，現在不餓。”樓意說着頓了頓，“待會我還要出去見個……同學。”

“同學？”石爸開了口，“你們這是又搞同學聚會了？”

“……嗯，算是吧。”樓意含糊道。

樓媽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沒再多問。

吃過飯，一點半的時候，樓意拿上電動車鑰匙出了家門，但到了樓下，她又臨時改主意，坐公交車去母校。

她提前一站下車，慢慢走着，思考着，她來赴約會不會給石原造成一種錯覺？又思考着，她這樣會不會很輕佻？或者說，萬一石原又是再搞惡作劇騙她，那她……吃一次虧還沒長記性……

樓意想到這裏，她停下了腳步，她一向膽小，尤其是感情的事情，更是小心翼翼唯唯諾諾的，若真是她所想的這樣，樓意突然就膽怯了，心裏也煩悶起來，腳步卻沒有調轉。

她吸了吸鼻子，深呼吸，繼續前行。

石原早就到了，遠遠看到樓意，他小跑着迎了上去。

看得出，石原很高興，一向冷冰冰的臉上此刻挂着明晃晃的笑容，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

“怎麽走着來的？”他先開口。

“坐公交，提前一站下車。”樓意坦然，然後擡眼望向他，抿了下唇，問石原，“你這一次不是騙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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