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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樓意正要解釋,石原先一步開口,微笑着對小護士說:“抱歉,我們現在還不是男女朋友。”他說着稍稍牽了牽唇角,放低聲音:“我在追她。”說完給小護士一個眼神。

小護士笑,石原避開,等打完小針,石原坐到床邊凳子上給樓意掖了掖被子,“睡會吧。”

樓意眼皮打架,感激的看看他,“要不你也睡會?”

石原目光要笑不笑的看她,“跟你睡一起?”

“……”樓意索性閉上眼。

三瓶吊針,從十點多一直到下午兩點多,這期間樓意一直在睡,直到拔針才醒。

她覺得好很多,至少腹痛惡心減輕很多,不過還是犯困,同時也饑腸辘辘。

去了趟洗手間,和石原出了醫院,雨已經停了,但風還在刮着,樓意緊了緊外套,縮着脖子,說:“謝謝你,那,我就回家了。”

石原不接話茬,看看時間,“這都兩點多了,去吃點東西吧。”

“沒什麽胃口,”樓意抿了下唇,“不過我确實很餓,回家讓我媽給我熬點白粥喝。”

石原溫柔一笑,“我家就在附近,你不如跟我回去,我熬粥給你喝。”

樓意看看他,擺擺手拒絕,“我先回去了。”又補充句,“今天謝謝你。”

“那我開車送你回去。”

石原堅持送她回去,樓意也沒再拒絕。

車子快到樓意家小區的時候,她說:“就停在這個路口吧,還一小段路我走回去就行了。”

石原覺得樓意挺讓他無奈的,放慢車速,“可我想送你到家門口。”

“不用。”樓意讓自己盡量顯得自然,笑着說,“今天石總已經幫了我太多了……”

她正說着,石原的手機鈴聲響起,突兀的聲音打斷她的話,石原蹙眉,來電是方賢,他要挂斷,樓意卻示意他接電話,并禮貌的後退一小步。

石原略作停頓,手指最終按了接聽鍵,還未開口,對面傳來方賢的聲音,“今天的航班,你已經晚了。”

“那就取消。”石原避開樓意,說:“給我定下周三的機票,就這樣。”

樓意從隐約電話那頭的話裏,明白了,她很是抱歉,又有些尴尬,咬了咬下唇才開口,“石原,不對,是石總,你……我耽誤你趕飛機了。”

石原挑下眉毛,給樓意下套,“既然覺得抱歉,那就補償我吧。”

樓意微愣,疑惑的看着他,“補償?”

石原點頭,“你先好好養病,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樓意無語,沒再多言,點下頭,解了安全帶,開車門下車。

石原跟着下了車,樓意立即明白,“不許送我。”

石原十分欠揍,“我偏送你。”

見他這樣,樓意并沒生氣,只是忍不住說:“你怎麽跟小孩似得?”

石原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調笑道:“你本來就比我大一屆,按說我還得叫你一聲學姐。”

“好啊,以後你叫我學姐,”樓意撇着嘴,跟他較真,“我雖然比你大一屆,可是我年紀跟你一樣大。”

石原點頭,“是啊,月份比我大。”

“……”樓意因挂鹽水泛白的臉上此刻給憋的泛了紅。

石原立馬收起忘形來,關切的問兩句,說:“走吧,我就送你到小區樓下。”

樓意搖搖頭,又跟他擺手,“不用送,走了。”

石原無奈,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走遠的樓意,腳步欲上前,卻又頓住。

這個人啊,執拗的讓他無從下手。

連着打了三天吊瓶,石原就準時準點的陪了樓意三天,這三天,兩人都沒一起吃過飯,石原只盡心竭力的照顧着生病打針的樓意。

石原坐飛機回總公司那天,他面帶笑意的埋怨,“陪你三天,你都沒請我喝過一口水。”

樓意故意裝無情回擊,“你心甘情願的,我又沒強逼你。”

石原笑,點頭,“這話說的對,我确心甘情願的。”他頓了頓,臉上依然挂着笑,“只是不知道這份心甘情願,什麽時候能換回你對我的那份戒備。”

樓意沉默了片刻,回答道:“等你從總公司回來,我請你吃飯。”

石原挑眉,“就請吃飯?”

樓意又說:“這頓飯,我想,是以老同學,好朋友的身份。”

那份戒備乍然卸下,像是細雨春風那般,石原心中頓時明亮清爽,連唇邊都抑制不住揚起笑意來。

他得寸進尺,“以男女朋友的身份不行嗎?”

樓意瞪他,然後轉移話題,“石總,這一次別再晚了飛機了。”

石原想伸手揉她的頭發,但那只手只是刮了刮自己的眉毛,說:“小螞蟻,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石原一走,韓域又開始每天忙得焦頭爛額,公司部門,他和石原分別管兩個,石原一走,他手下的部門又派給他。

韓域覺得他一定上輩子欠石原的,要不這輩子怎麽總替他賣力工作呢。

石原喝着美式咖啡,看着視頻裏的韓域,“你睜着雙份的工資,韓總。”

韓域抱着膀臂,端着笑容說:“石總,你這都走了一個月了,什麽時候回來?”

石原抿了抿唇,“還得一到兩個月吧。”

韓域往沙發椅背上一靠,“哎喲,你走的時候是春,回來的時候是夏啊。”

石原放下咖啡杯,調整了一下坐姿,“最近公司怎麽樣?”

韓域笑的不懷好意,“公司什麽情況,你會不知道?你是想問公司某個人怎麽樣吧?”

石原也不再矜持,坦然的問:“韓總,請問樓組長最近怎麽樣?”

韓域喝了兩口茶,說:“公司有很優秀的男士追她。”

聞言,石原變臉,“公司有規定,員工不得談戀愛,誰這麽大膽追我的人?”

韓域噗嗤一下子樂了,特欠揍的說:“逗你玩的,剛剛沒把你那表情拍下來,刷的一下子那臉就變了,你瞧你那點出息。”他說着又喝口茶,慢悠悠的說,“石總,你也知道公司不允許員工間交往啊,那你還追人家樓組長。”

石原嘁一聲,“追樓意的那個人是誰?”

“哎喲,還裝,”韓域冷嘲熱諷,“不就是你這個很優秀的石總。”

石原不再搭理他,拿起手機專心給樓意發微信了。

最近他跟樓意的相處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真就像是老朋友那樣,時不時通過微信聊上幾句,即使是很家常的話題,他也覺得是裹着蜜糖的。

而樓意對石原的心境确實變了,也許是他的孜孜不倦,也許是他那三天的溫柔體貼,或許還有其他,總之,誰知道呢。

這層埋怨的窗戶紙捅破,樓意覺得心情似乎比從前通暢很多。

石原:我大概還要一個多月才能回國,你想好請我吃什麽了嗎?

樓意忍不住笑:還有這麽久呢,一頓飯而已,用不着想這麽早

石原唇角勾起好看的笑容來:可是我已經等不及了

樓意笑的更開:想好了,就請你喝白開水,吃鹹菜窩窩頭

石原回:好,只要跟你一起,吃什麽都高興

樓意臉上的笑意微滞,不由的覺得臉泛紅,她裝傻充楞的跟石原閑扯了幾句。

石原不放棄,問:等我這次回去,你願意給我個機會嗎

樓意緩了一會兒,繼續裝傻:哦,我不是已經答應請你吃飯了嗎

石原忍不住笑,快速打字:給我個機會做你的男朋友,然後以男朋友的身份跟你吃飯,這才是我想要得

樓意覺得一直裝傻未免不成熟,她咬了咬下唇,打了一串字,後又删除,接着又打,再删除,洩氣非常,不知道該怎麽回複

石原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對方正在輸入…,卻遲遲等不來消息,就确定樓意已經有所動搖,只是帶着女人特有的矜持在糾結中。

他适時退讓:小螞蟻,不着急,你想好再給我回複

樓意松口氣。

石原又軟土深撅:但我希望你的回複是我期待的那樣

樓意節節敗退,心如擂鼓,草草結束這次聊天。

韓域在試衣間挑選衣服,航航在一旁吃着漢堡包,軟軟的問:“爸爸,你不帶你的女人們去參加晚宴嗎?”

韓域拿衣服的手一頓,微笑着轉頭看他,溫柔的說:“不帶,今天我要帶我最愛的小男人去參加晚宴。”

航航圓乎乎的眼睛看着韓域,咬了一口漢堡包,可愛的問:“爸爸最愛的小男人是航航嗎?”

韓域笑,轉身走到他面前,戳戳他圓軟的小包子臉,“你說呢?當然是我最寶貝的兒子了。”他說完就親了幾口,揉着他的小腦袋瓜說:“乖兒子,別吃了,晚上的宴會好多好吃的,到時候你的小肚子就沒地方裝了。”

“那航航可以打包回來給爺爺和來來吃。”航航雙唇軟翹可愛非常。

韓域給他這一聲“來來”逗樂了,又稀罕的親了他一口,心想,媽的,這麽可愛的兒子是我的種,真他媽賺了。

航航繼續專注的吃漢堡包,等韓域換好衣服,他屁颠颠的跟着。

父子倆打扮好,讓司機來接,他們去了晚宴。

今天是遠興跟好幾家大公司的慈善晚宴,每年夏初都舉行,以前他都是帶不同的女伴參加,但今年,韓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後,就決定帶航航參加。

一來是帶航航見識見識世面,二來也是讓想爬山他穿的女人知道他是有兒子的人。

“乖兒子,你怯不怯場?”韓域捏着他肉嘟嘟的小臉問。

航航不太懂什麽叫怯場,呆乎乎的看着他。

韓域笑,笑了笑,“爸爸是問你怕不怕?”

“有爸爸在,航航不怕。”小家夥甕聲道。

他還真是說到做到,晚宴那麽大的場合,那麽多的人,小家夥真是半點兒不怯場,屁颠颠的跟着韓域,圓溜溜的眼睛看看這瞅瞅那。

韓域要跟許多大人物寒暄,便把航航交給了秘書陳芳。跟着陳芳,航航倒也是乖巧的很,陳芳帶着他去了自助餐面前吃東西。

給他選了他要吃的,然後找個角落的位置讓航航坐着,對他交代道:“航航乖,別亂跑,阿姨去趟衛生間。”

航航很乖的點點小腦袋,奶聲奶氣道:“去吧,我會乖的。”

陳芳滿意的撫了撫他的小臉蛋,轉身走開了。

航航坐在那,用勺子吃着奶油蛋糕,嘴巴手上還有臉上弄得到處都是,小家夥眨眨眼,圓乎乎的眼睛帶了點迷茫,桌上沒有紙巾,他口袋裏也沒有。

又等了一會兒,航航撅了撅嘴巴,四下瞧了瞧,兩條小眉毛皺着,暗暗地想,阿姨怎麽還不回來。

他舔了舔嘴唇,又看看手上沾的奶油,小家夥是個愛幹淨的孩子,他想了想,等不來陳芳,就從椅子上下來,邁着小短腿屁颠颠的找衛生間去了。

王脈站在走廊處吹風,今天她是跟着劇組來參加這個慈善晚宴,露臉的機會,她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她爸媽昨天給她打電話了,說了一大堆,總結起來就是她過的這麽好,如果不幫她弟弟那就是不孝。

呵,王脈忍不住想笑,她過的好?

這些年她過的好還是壞,她爸媽根本不在乎,只在乎他們的兒子。

王脈忍不住心酸,想想頭幾年,她窮的連一斤肉都買不起的時候,給她爸媽打電話哭訴,換來是惡言惡語。

王脈越想越難過,她是真不懂,家裏四個孩子,為什麽他爸媽唯獨最不喜歡她。

她站在樓道口吹風,深呼吸,正要轉身走的時候,給一個冒冒失失莽撞的小家夥撞了一下。

小家夥直直的撞到了她身上,王脈吓了一跳,接着忙詢問:“寶貝,沒事吧,有沒有撞疼你?”

航航哎喲一聲,圓溜溜的眼睛,看着禮服上被他弄得那一片奶油,不知所措的皺着小臉,小小聲的說:“阿姨,航航弄髒你的衣服了。”

王脈低頭,小家夥雙手的奶油蹭到了她裙子上,讓她忍不住蹙眉,接着看看小家夥無辜又發慫的眼神,也不好發火,只收了收裙子,蹲下,問:“你這是在哪弄的?怎麽弄得滿手都是奶油?還有臉上,衣服上……”她說着不由一笑,打趣的問:“是掉進奶油桶裏了嗎?”

見她笑,航航也跟着笑了,軟糯糯的說:“是吃蛋糕弄的。”

小家夥實在是可愛,聲音又甜,王脈看看四周,又問:“就你一個人嗎?你家大人呢?”

航航跟她如實說了,然後大着膽子問:“阿姨,你能帶航航去衛生間嗎?”

王脈也正要衛生間洗掉裙子上的奶油,她點頭,“好啊,走吧,阿姨帶你去。”

“謝謝阿姨,”航航非常的懂禮貌,“等我爸爸忙完,我讓爸爸請你吃好吃的。”

王脈不由得笑,因為這個可愛的小家夥,她郁悶的心情好了很多。

帶着他洗了手和臉,王脈又用水洗了洗裙子,但是因為奶油裏有巧克力,裙子是藕粉色的,現在是越洗污漬越大,簡直是糟糕透頂。

航航看的愣愣的,有些要哭,他知道是自己的錯。

王脈忙安慰他,并故作不在意的說:“沒事,阿姨是不起眼的小人物,沒人會在意的,別哭,而且這樣也蠻好看的,至少很特別。”

航航抽了抽鼻子,癟着嘴還是要哭,半晌他說:“等我爸爸來了,我讓他給你買件新的。”

王脈覺得好笑,又覺得這個小家夥的家教真不錯,她帶着航航出了衛生間。

“你爸爸在哪?我送你去找他吧。”她說。

航航點點頭,軟聲軟氣的說:“謝謝阿姨,阿姨你真是太好了,我要把你介紹給我爸爸,他一定會喜歡你的。”

王脈被逗樂,拉着他的小手往宴會大廳走去。

正這時,從後面跑過來一個人影,接着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兩人站定腳步。

看清風風火火站定的人,航航驚喜出聲,“爸爸!”他說完撲向韓域。

韓域那顆懸着的心放下來,抱起航航,“我的好兒子,你快吓死爸爸了。”說着冷臉看向王脈,然後冷哼,“怎麽又是你?你怎麽陰魂不散啊?哦,是來找我要欠你的那45塊6毛錢吧?行,我十倍還給你,一百倍給你也行,那就湊個整,五千塊,夠不夠。”說着沖追過來的秘書陳芳說:“陳芳,給她五千塊錢。”說完抱着航航走人。

王脈的臉瞬間就黑了,堵住韓域的去路,對着他放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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