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潛入山寨窩
占山為王的山匪們大概是有着官府的庇護,因此很是肆無忌憚,甚至連山寨都修建得氣勢磅礴,半點低調隐秘的感覺也沒有。
從山腳往上走,不多時便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竟每隔一段距離還有通信用的瞭望塔。戚南柯帶着杜慈蹲在不遠處的樹林後,看着沿着山中小路蜿蜒而上的火把,這麽看來,別說是賊窩山寨了,就說是紮營的軍隊也是能信的。
戚南柯臉色凝重,意識到這事情是真的不對勁了。
在王城附近居然有這樣的地方,若是有人借用此地囤積私兵,只需打扮成山匪的模樣,估計也是能蒙混過關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戚南柯道,“誰給他們的膽子?”
戚南柯在邊關待了多年,很難回王城一次,再他看來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的。
“哼。”杜慈摸了摸下巴,說,“看來這回能找到不少線索。”
戚南柯眯眼打量他:“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麽?”
杜慈啧啧兩聲,食指搖了搖:“天機不可洩露。”
戚南柯:“……”
戚南柯輕功了得,抱着杜慈直接從另一頭上山,杜慈總算是習慣了這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停下時終于沒有再吐了。
兩人此時已接近了山寨大本營,能清楚地看到山寨宏偉的大門。這山寨修得很是氣派,外圍有高高的牆,東南西北四面都有門,門側還都設立了塔哨。
杜慈一笑,說:“啞巴……清君大哥,你覺得一個山寨,需要修建成這樣蠻?”
戚南柯面容冷厲,道:“且不說建造這些需要花費大量金錢,就算有錢,又哪裏去招攬如此衆多的人當山匪?這裏不是偏僻西南,臨近王城也算繁榮,好好的百姓如何會去當山匪?這麽多的人,很容易就會被發現,于他們而言并無好處。”
杜慈拿手肘狠狠撞了戚南柯一下,翻着白眼:“西南怎麽了?西南窮嗎?”
戚南柯自知說錯了話,捂了捂被撞的地方,說:“西南到蜀世國的交界地,那裏向來是灰色地帶,流放罪人衆多,同蜀世國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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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慈哼道:“算你識相。你莫要小看我們,我們就算在大山裏頭,卻是過得世外桃源的日子,大山後面的世界,你想象不到!”
戚南柯确實從未入過蜀,好奇道:“世外桃源?”
“青山綠水,逍遙快活!”杜慈道,“好吃得特別多,酒也最是醇香濃厚,你不懂!”
杜慈說着說着就流起了哈喇子:“我哩小火鍋、涮羊肉、麻辣兔頭兒、甜水面……”
戚南柯看他說得雙眼冒光,竟也很想吃吃看,甚至覺得有些不合時宜的餓了。
杜慈舔了下嘴角,粉色的舌尖一閃即逝,戚南柯看得清楚,突然朝杜慈湊近了些。
杜慈:“?”
戚南柯猛然回神,不自在地別過臉:“傳聞蜀世國還有貓熊,也很是稀奇。”
“那是。”杜慈得意,“我們有好吃好耍勒,稀罕寶貝兒也多,你們以為我們在大山裏頭就啥都不曉得了?膚淺!”
戚南柯摸了摸鼻子——他可沒這麽說。
杜慈笑嘻嘻地:“等以後我和我男人成了親,我帶他去蜀世國耍!你也可以一起切。包你再也不想回來老!”
戚南柯挑眉,心說:不回來了可不行。
兩人在外圍觀半晌,察覺這山寨很是不易進入,四門的看守都很嚴格。
戚南柯一人進去倒是會方便許多,便道:“我先進去看看,你就在這兒待着別動。”
杜慈也知道眼下不能當個拖累,點頭小聲說:“注意安全,快去快回啊。”
戚南柯走後不久,便有一匹白馬奔上山來,那人手裏拿着信,站在門下喊:“開門!孔大人傳了消息來!三當家帶出去的人被殺光了!”
“什麽?!”
“誰人如此大膽?!”
“快禀報大當家!”
門上登時喧嘩起來,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杜慈遠遠地看着,發現正對門的方向竟還排放着
不少的重弩、撞車以及勾車,皆是用來攻城的重型武器。
此處距離王城不遠,這些攻城器具放在這裏,實在讓人很難不多想。
可若只是一群山匪之徒,就算有官府庇護也很難真的上戰場,除非這山寨裏真正藏着的人并不是山匪,而是一群兵将。
杜慈目光落在那進門的白馬上,突然發現騎馬的人穿戴和其他人不同,腰上系着的袋子上繡有一枝小小的梅花,本來并不起眼,但周圍的火把将那與衆不同的金線反射出來,教杜慈瞧了個正着。
杜慈瞳孔驟然一縮,電光火石間來不及瞻前顧後多想,他一下從樹後翻了出去,發出“哎呀”一聲,将自己懷裏藏着的白玉短笛落了出去。
那騎馬的人立刻轉頭,手中抽出劍來:“誰!”
門上的塔哨裏有弓箭手立刻瞄準了地上的杜慈,杜慈冷汗浸透了衣服,這很冒險,但機會難得他必須賭一賭。
杜慈慘白着臉倨傲擡頭,說了聲“放肆!”,弓箭手正要就地射殺,那騎馬的人突然看到滾在一邊的白玉短笛,眼睛一下瞪大了:“住手!”
他高喊一聲,騎馬沖了出去,撿起那短笛左右仔細看了,拿劍指着地上的人:“這短笛從哪兒來的?!”
杜慈一把搶過短笛,瞪着眼:“這是我的!”
那人低下頭細細一看,突然想到什麽,倒抽一口氣:“小王爺?”
杜慈戒備地看他:“你是誰?”
那人眼珠子一轉,立刻下馬下跪行禮,道:“不知小王爺駕臨,小人該死!請王爺恕罪!”
山寨裏的人聽了,都紛紛過來看:“什麽什麽?這就是王城裏那位小王爺?”
“果然金尊玉貴,這模樣看着可真好!”
“這果真是小王爺?”
杜慈皺眉盯着他們,道:“你們是誰?為何知道本王的身份?這是哪裏?”
那騎馬的人試探:“王爺不知此處是何地?”
“不知道!”杜慈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擺,微微揚着下巴不可一世道,“本王為何要知道這是哪裏?”
那騎馬的人笑了一下,說:“此地為樟山,我等是……樟山本地的巡邏軍。不知小王爺為何深夜會在此處……?”
杜慈道:“本王在找人,就這麽上來了。”
那騎馬的顯然不信,這山路都是他們的人,卻無一人發現杜慈的行蹤,生生讓他走到了門前,怎麽可能?
杜慈知他不信,早就想好了措辭,道:“本王是從北邊過來的,那山下還有一座茶肆,門口擺着破酒壇子,拴着一只黑狗。”
杜慈被戚南柯一路帶着從難走的路掠上山頭,路上他一直有暗暗記下路線,這就用上了。
騎馬的人一聽,心裏了然:小王爺誤打誤撞,竟是從最難走的山路上山,那邊本就沒怎麽設防,自然不會被發現。
那人仔細打量杜慈,杜慈從樹後滾出來時故意滾了一身塵土,此刻看着狼狽了幾分,倒也說得過去了。
騎馬的人道:“王爺在找誰?小人可派人幫王爺一起找。”
杜慈便笑眯眯地得意起來:“本王在找夫君!”
山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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