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救贖了嗎
救贖了嗎
姘頭兩個字砸下來,令寧孜孜反應了好一會兒。
她并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原書內容也忘得差不多了,全靠系統往她腦子裏硬塞重要劇情。
書裏對于原主這個惡毒女配描寫的并不細致,只要她一出場,絕對是為了搞事情。
她不是虐待亓倦,就是陷害夏甜,時不時還要在亓盛這個男主面前蹦跶兩下,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除此之外的私生活,作者幾乎一筆帶過,畢竟原主在給亓倦下藥的劇情點之後,很快就遭到綁架下線了。
寧孜孜懵了片刻,下意識看向身旁的亓倦,他看起來面色如常,絲毫沒有被戴了綠帽子的憤怒,反而出奇的淡定。
她只能硬着頭皮:“這兩天有點忙,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忙?”年輕男人輕嗤一聲,“你到底有多忙?我昨天出了車禍,晚上給你打了一宿電話你都關機!”
寧孜孜這才注意到,他腿上打着石膏。
見她不語,男人有些憤然:“你難道就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
寧孜孜猶豫了一下:“多喝熱水。”
男人:“……”
他似乎還想繼續說下去,但身後跟着的兩三人湊了上來,低語道:“仰哥,這是公司門口,咱得注意點影響。”
寧孜孜這才記起來男人叫蘇仰。
蘇仰也是鼎創裏的簽約藝人,他原本是練習生出身,後來轉型拍戲,成了當紅流量明星。
鼎創裏的藝人不少,他能從默默無聞的練習生,到今天的當紅小生,離不開原主的助力。
蘇仰是混血兒,他鼻子高挺,皮膚白皙,一雙深邃的眼睛與亓盛有幾分相像,像極了帥氣的捷克狼犬。
原主玩了一出宛宛類卿的替身戲碼,得不到亓盛就去勾搭起了蘇仰,正好蘇仰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兩人各取所需,倒是合拍。
只是可惜現在軀殼裏裝的是寧孜孜,她就喜歡亓倦這種破碎感滿滿的美強慘,對蘇仰這樣的小狼狗提不起分毫興趣。
蘇仰冷靜下來,慢了半拍,終于注意到寧孜孜身邊坐在輪椅上的亓倦。
他莫名感受到一絲危機,眯起眼問:“他是誰?”
寧孜孜:“我老公。”
“……”
蘇仰還是第一次見到亓倦。
畢竟亓倦身份和亓盛不同——亓盛是亓家長子,又是鼎創總裁,經常出入公司,出現在各大經濟和娛樂雜志的頭條上。
而亓倦深居簡出,行事過于低調。要不是亓倦去年那場轟動A市的婚禮,很多人壓根不清楚亓家還有個小兒子。
蘇仰前一秒氣盛狂妄,此刻得知了亓倦的身份,像是癟了的氣球,臉色微微燒紅,不斷回想自己剛剛是否說錯了什麽話。
他現在得到的好資源全靠寧孜孜,要是亓倦察覺到什麽,鬧到跟她離婚的地步,那他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原來是姐夫。”蘇仰态度轉變得極快,他臉上挂笑,“我叫蘇仰,是小寧姐的同事。小寧姐平時把我當做弟弟,對我很照顧……”
盡管他已經在努力為自己剛才的失禮找補了,但亓倦根本不理他,視線從始至終也沒有落在過他身上。
“走了。”亓倦看了一眼寧孜孜,按下輪椅的開關,朝着大廈門口的方向離去。
寧孜孜惦記着晚上的大餐,揮揮手:“老公,別忘了買涼面,我要拌龍蝦湯吃!”
直到亓倦的身影消失,她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忘了試探他了。
她咂了咂嘴,看向蘇仰的眼神中帶了些責怪:“不可以破壞別人家庭知不知道?以後橋歸橋,路歸路,請你離我遠點。”
說完,不等蘇仰反應過來,寧孜孜就扭頭走了,只留給他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
寧孜孜到底是沒想起來試探亓倦的事。
他做的海鮮實在太好吃,吃飽了她就容易犯困,好不容易睡醒了,她又因為饑餓而大腦一片空白。
沒等到她試探,已經到了壽宴當日。
淩晨五點半,女助理的電話就如同催命一般不斷響起。寧孜孜下意識按了關機鍵,房間內終于回歸原有的寧靜。
但沒過多久,她的房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起床。”亓倦低沉清冷的聲線,透過房門鑽進了她的耳朵裏。
他大概也是剛起床不久,嗓音微微沙啞,慢條斯理的磁性音色,有種勾人的散漫感。
只是寧孜孜一心賴床,才不管他聲音動不動聽,拿起枕頭就捂住了耳朵。
亓倦在門外等了一會兒,見她遲遲不應,他失去耐心,推開門直接進了房間。
客房裏開着空調,整個房間都熱得燥人,絨被半半垮垮墜在床邊。寧孜孜像只王八一樣趴在床上,腦袋埋進枕頭裏,呼吸聲均勻悠長。
他的輪椅停在床邊,伸手掀開了枕頭:“起床!”
寧孜孜被吵得頭暈,她嘟囔一句:“我再睡三分鐘。”說完她下意識去抓枕頭,但枕頭沒抓到,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亓倦被她抓得一怔,垂眸看向她懸空的手臂。
她身上穿着薄絨的寬松睡衣,手一擡,袖口就滑落到了臂肘處,露出半截纖長白皙的手臂。
寧孜孜手不大,伸展開只能攥住他半個手掌,暖洋洋的溫度自掌心蔓延,那是她的體溫,好像沾染着淡淡的香氣。
明明她沒有做什麽過于親密的舉動,只是無意間牽住他的手,可亓倦卻覺得渾身不自在,光是看着交疊的手掌,就感覺被火星子灼傷了似的。
亓倦抿唇,喉結滾了滾,很快恢複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他掌下微微用力,輕松将賴床的寧孜孜拉了起來:“換衣服,起來吃飯。”
她人是起來了,魂還在床上躺着,身體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就着慣性直接倒進了他懷裏。
“老公,我再緩一分鐘……”她腦袋埋在他頸間,溫熱的呼吸從唇齒間吐出,嗓音嬌嬌軟軟,帶着一絲嗔意。
“……”
亓倦心髒好像抽了一下。
他錯了,她跟原來的寧孜孜還是不一樣。
她又懶,又能吃,還喜歡睡覺,天天一口一個“老公”喊着,有時候就像是某種毛茸茸被豢養的寵物,找準機會就要跟主人貼貼蹭蹭。
不僅如此,她臉皮也厚,不管他推開她多少次,對她有多冷漠,她都不會放在心上。
亓倦搞不懂,她是為了完成任務才會這樣,還是真心喜歡他——他想,顯然不會是後者。
但不管是因為什麽,他都不在意,反正他也不喜歡她。
亓倦伸手,骨節分明的手掌握住她的後頸,輕輕一提,将她拎了回去:“再磨蹭你就餓着肚子去老宅。”
寧孜孜總算睜開了眼。
她不情不願從床上彈起來,跟着亓倦去客廳吃了早飯。
亓倦比寧孜孜先一步離開雁北居,他因雙腿殘疾,不方便移動和上下車。
亓盛考慮到這一點,派了專車接送,等亓倦到了老宅,提前繞路從後門進去,省得上下車的狼狽瞬間被前門的記者拍了去。
寧孜孜吃完飯,一個人在客廳刷起了手機。
亓盛說大慶團隊會在六點左右來雁北居給她妝造,但現在已經快要七點了,他們造型團隊還沒有來。
壽宴八點半就開始了,從雁北居到亓家老宅需要半個小時的路程,按照這個時間來算,就算現在大慶團隊趕過來,時間也有些來不及了。
女助理開車到雁北居送高定禮服,一進門才知道大慶團隊壓根沒有來,她一着急差點低血糖暈過去。
這可是亓家老爺子的八十歲壽宴!
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去賀壽,能收到邀請函的人非富即貴,參宴的人不光有政界官員,身價過億的商界大鱷,豪門世家的家族,還有半個娛樂圈的頂流明星。
有明星的地方,自然也缺不了記者。
寧孜孜可是作為亓家兒媳婦出席宴會的,就算她穿着高定禮服,如果妝造拉胯,那也是一毀毀所有。
先不說在壽宴上會不會被人笑話,這要是被記者拍下來傳出去,丢的都是亓家的人。
女助理壓下心慌,一邊給亓盛發消息說明情況,一邊聯系公司裏的其他造型團隊趕過來。
但即便造型團隊匆匆忙忙趕到,她心裏仍舊沒有底。畢竟大慶團隊是全公司最頂尖的妝造團隊,其他造型團隊始終差點意思。
上流社會的宴會容不得一點差錯。
女助理慌張到手抖,反觀寧孜孜倒是一點都不緊張。
她配合着工作人員穿上高定禮服,然後就像個布娃娃一樣,坐在梳妝鏡前,任由他們擺弄。
不過偶爾她也會出聲,指着琳琅滿目的珠寶:“我要最大的那一顆寶石。”
時間緊促,妝造團隊來不及細細搭配,又怕事後擔責,幾乎是按照寧孜孜的審美來挑選搭配高定禮服。
這樣如果被追責起來,他們也可以推脫是寧孜孜提出的妝造要求。
宴會八點半開始,從七點五十左右,亓家老宅的大門陸陸續續開始進車,記者們早早扛着攝像機在一旁等候拍攝,每當車門打開,他們就猛按快門鍵,生怕遺漏一點細節。
亓盛忙了一早上,等看到女助理發來的信息時,已經是八點二十。
這個時間,受邀參宴的人基本上到的差不多了。就連亓倦也在半個小時前到達老宅,見過亓家老爺子之後,跟随亓盛到了前門等待寧孜孜。
亓盛來不及打電話責問大慶團隊的失誤,他避開記者,給女助理打去電話:“不行你們從後門進,避着點記者,別讓他們拍到……”
他話沒說完,那輛被派去接寧孜孜的黑色加長林肯停在了老宅外。
女助理:“亓總,我們已經到前門了。”
亓盛:“……”
有記者認出這輛車是亓家的豪車,扛着攝像機就迎了上去。亓盛和亓倦都在大門口,顯然那車裏坐的人就是亓家的小兒媳婦了。
按理來說,亓倦一早就到了老宅,那作為他的妻子,寧孜孜怎麽也不該到的這麽晚。
其中肯定有什麽貓膩!
記者們第六感極其敏銳,循着那嗅出來的一絲絲異樣,神情變得十分興奮。
就在車門打開的一瞬間,亓倦遠遠聽見系統的聲音:【系統已自動為您兌換隐藏獎勵:絕美濾鏡一次,使用時間為三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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