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救贖了嗎
救贖了嗎
寧孜孜聽見系統那句“任務成功将減少反派黑化值2%”略微有些吃驚。
她之前完成一個主系統發布的任務,才減少反派黑化值0.1%,而現在這一個任務就能減少2%的黑化值。
如果按照這個發布任務的頻率,她用不了幾個月就可以完成‘救贖’反派的主線任務。
但系統也沒說完成主線任務之後會給什麽獎勵,寧孜孜缺乏完成任務的動力,全靠亓倦的顏值和廚藝支撐着為愛發電。
寧孜孜還沒來得及抱怨兩句,系統已經把接下來張天聰羞辱亓倦的劇情塞到了她腦子裏。
張天聰家裏做房地産生意,近幾年賺得盆滿缽滿,但他并不是傳統意義上那種不學無術的纨绔富二代。
正相反,他從小到大都是家長口中鄰居家的好孩子。不論小學初中還是高中,他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每一學科都是全年級最高分,深受所有學科老師的喜愛。
這種情況維持到高二上學期,直到亓倦這個轉校生的到來,張天聰學霸的地位突然被撼動。
亓倦經常在課上看着窗外發呆,他很少按時完成家庭作業,又性格冷淡,不愛說話。
起初張天聰根本沒有将亓倦放在眼裏,等到月考之後,學校走廊裏公布了成績總排名,他習慣性地看向第一名,卻驚訝地發現第一名不是他,上面寫着那個轉校生的名字。
他的名字排在亓倦之下,但最侮辱人的并不是這件事,而是亓倦考試當天交了一張白卷。
就是在亓倦一門學科是0分的情況下,總成績仍然比他高出了三分。
士可殺不可辱,張天聰為了重新奪回屬于自己的第一名,他在繁重的學業之外,又讓父母給他請了補習家教。
等到期中考那天,他信心滿滿進了考場,然而等出了成績排名,年級第一名還是亓倦。
偏偏張天聰不但學習比不過亓倦,外貌條件比不過亓倦,家庭條件也跟亓倦雲泥之別。
他只是家裏有錢,亓家卻是豪門大家。
這種心理落差伴随張天聰很多年,令他性格漸漸扭曲——他一邊羨慕亓倦,一邊妒恨亓倦,巴不得亓家破産,亓倦越慘越好。
後來亓家雖然沒有破産,但亓倦卻出了意外。一場車禍令天之驕子成了殘廢,剩下半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上度過餘生。
而亓倦的母親也在這場車禍中喪生。
張天聰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激動落淚,他認為老天爺終于開了眼,收回了亓倦順風順水的人生。
只是可惜沒有機會當面看一看亓倦的笑話——他等了将近一年,才得以在亓老爺子的壽宴上再次見到亓倦。
張天聰今天是有備而來,他不單純要看亓倦的笑話,還要帶着亓倦曾經的未婚妻吳茜來刺激亓倦。
當初亓倦出了車禍,多次被醫院下病危通知,亓父原本給亓倦定下的婚事就此泡湯,被吳家退了婚。
再後來,張天聰得知此事,主動去接近吳茜,絞盡腦汁追了吳茜半年多,終于贏得吳茜放心,與吳家訂了婚。
不但如此,張天聰還進了亓倦曾經工作過的科學研究院上班。
張天聰費盡心思籌備了這麽久,全都是為了今天。
他會故意在吳茜面前羞辱亓倦,讓亓倦無地自容,下不來臺。
甚至翻出了陳年舊事,陰陽怪氣地問亓倦高二那年月考語文試卷為什麽交白卷。
然後他會自問自答——不會是因為語文試卷最後的作文題目是‘父母的愛’,但你爸媽根本不在乎你吧?也是,畢竟你爸媽從來不參加你的家長會,連你高考那天都沒去送過你。
說到最後,張天聰還把手裏的酒‘不小心’潑在亓倦的腿上,讓亓倦當衆出醜。
寧孜孜回憶劇情的同時,亓倦也聽到了系統任務,他眸色微微發沉。
系統說,讓寧孜孜避免他被高中同學羞辱的劇情,并幫助他化解與時媱的沖突,改變他被父親扇巴掌,爺爺心髒病突發的原劇情。
什麽叫做‘原劇情’,而這個系統又怎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小倦,你要是遇見熟人就去打招呼吧。”亓老爺子揮揮手,“不用陪着爺爺。”
雖說是高中同學,其實亓倦跟張天聰并不熟,甚至時媱不提,他都記不起來高中同學裏還有這號人。
但亓倦想知道系統說的‘原劇情’是真是假,他還是颔首應下:“好。”
然後亓倦就發現一個問題——他不記得張天聰長什麽模樣了。
大廳裏的人實在不少,從人群裏尋找一個只知道名字,不知道長相的人,屬實有些難度。
亓倦想了想,帶着寧孜孜去了自助區。
如果張天聰真像是系統所說的那樣,那就算他不去找張天聰,張天聰也會主動來找他。
寧孜孜進了自助區,就像是到了世外桃源。她取了一只餐盤,将長宴桌上的每一種甜點,從左到右都拿了一遍。
鼎創食堂裏的自助餐味道就很棒,今天壽宴上的食物更美味。甜點味道淡而不膩,上面點綴着進口奶油和新鮮采摘的昂貴水果,她幾乎一口一個小蛋糕。
寧孜孜将餐盤裏最後一個小蛋糕咽下去,一擡頭正好對上亓倦的目光。
她不知道亓倦為什麽看她,秉承着不吃獨食的良好習慣,她又拿了一個小蛋糕,遞到他嘴邊:“老公,你也吃。”
亓倦看着她嘴邊的巧克力奶油,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畔,示意她嘴角沾上了奶油。
寧孜孜完全沒反應過來他什麽意思,呆呆地看着他:“啊?”
他耐着性子又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唇畔。
寧孜孜“哦”了一聲,探過身子,在亓倦手指的位置親了一口。
亓倦:“……”
他神色怔住,似乎大腦宕機了一秒鐘。
唇畔還遺留着她唇瓣的柔軟和溫度。那輕柔的一吻,像是被春樹上飄落的花瓣砸了一下,擦着肌膚劃過,觸之無痕。
只有她唇角奶油香甜的氣息沒有散去。
他的耳根莫名開始發燙,手臂好似顫了一下,心跳又起起伏伏亂了節奏。
“我沒讓你親我。”亓倦不喜歡這種不受控制的反應,他抿了抿唇,語氣生硬,“你嘴角沾了奶油。”
寧孜孜拿餐巾紙抹了抹嘴角:“對不起,我理解錯了。”雖然她嘴上道着歉,臉上卻并沒有多少愧疚之意。
亓倦覺得她最近越來越沒有分寸,比之前那個行事愚蠢,性格惡毒的的寧孜孜,還難以讓人忍受。
他想說點什麽,最起碼應該警告她兩句,可周圍關注他們倆的人不少,警告的話語到了嘴邊轉了一圈,當視線對上她的臉,那話就莫名說不出來了。
她渾身散發着一種柔光,連頭發絲都泛着瑩潤的光澤,纖長的睫毛彎起秀翹的弧度,落在眼角的小片陰影深邃而朦胧。
又是那該死的絕美濾鏡!
寧孜孜吃了太多小蛋糕,噎得她有些口渴。她第一次參加這種正式場合,視線從左掃到右,也沒在長宴桌上找到飲品,只好兩指交疊在一起打了個響指。
只要一打響指,服務生就會端着一盤雞尾酒走過來,電視劇裏都是這樣演的。
她在心裏默數了十秒鐘,果然有人手裏拿了兩杯雞尾酒向她走來。
寧孜孜從他手裏取走一杯雞尾酒:“謝謝。”
帶着未婚妻來找茬的張天聰:“……”
“我不是服務生!”張天聰臉上浮現出一絲惱怒,他冷聲道,“亓倦,你就娶了個傻子當老婆?”
亓倦擡眼,打量了他幾眼,腦海中還是查無此人:“你是?”
“我是張天聰!你不記得我了?”他懸空的手臂緊繃,大概是氣得不輕,一雙小眼睛瞪得像是銅鈴。
張天聰本來想帶着吳茜去看亓倦笑話,誰知道還沒剛站到亓倦面前,已經被夫妻倆一人一句話搞得破了防。
他深吸了一口氣,側過頭看向吳茜:“寶貝你瞧瞧,亓家小少爺就是貴人多忘事。”
“忘記介紹了,這是我未婚妻吳茜。”說着,他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記性,我都忘了你們應該早就認識。”
吳茜沒說話,只是目光一直落在亓倦身上,眸光裏閃爍着不明的情緒。
亓倦像是毫無察覺似的,他沒有看吳茜,朝着張天聰淡淡開口:“你會編程嗎?”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将張天聰問得一愣:“不會。”
“她會編程。”亓倦看着他,“她是傻子,你是什麽?”
張天聰:“……”
“我記得你以前沉默寡言,怎麽現在變得這麽伶牙俐齒了?”他突然笑了起來,若有所指地看向亓倦的雙腿,“難道是因為上帝給你關了一扇門,又給你開了一扇窗?”
寧孜孜小口啜着甜酒,聽到張天聰說出書中的臺詞,頓住了動作。
劇情開始了。
她沉默着打量了張天聰幾眼,有一搭沒一搭的晃動着手裏的酒杯。
罵她是傻子可以,說她老公可不行。
“原來你就是張天聰呀。”寧孜孜接過話茬,笑得溫和,“我聽我老公提起過你,他說你是個很優秀的人。”
聞言,張天聰到了嘴邊的陰陽怪氣突然卡住,他面色狐疑地看向亓倦:“是嗎?”
亓倦不語。
他一聽見寧孜孜開腔,就猜到她嘴裏沒什麽好話。
果不其然,寧孜孜眨了眨眼:“是呀,你高中的時候不是萬年老二嗎?”
“你不考第一名,是因為不喜歡嗎?”
張天聰愣住,他嘴唇張了張,臉色微微漲紅:“那是我沒好好學,我要是好好學了……”
寧孜孜點頭:“這是一種自我安慰嗎?”
張天聰:“當然不是!”
寧孜孜:“我這樣問你會抗拒嗎?”
張天聰:“……”
寧孜孜:“你平時會對第一名産生羨慕嫉妒的情緒嗎?”
張天聰:“……”
“夠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吳茜,忽然開口,她看向寧孜孜,“天聰怎麽樣關你什麽事?”
吳茜說話的聲音不小,引得周圍的人頻頻回頭看向她們。
寧孜孜絲毫不覺得尴尬,她氣定神閑地笑着:“當然不關我事,畢竟他以後是你老公。不過你們還沒結婚,他就有了私生子,以後你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吧?”
張天聰神色一僵:“你胡說八道什麽!小心我告你诽謗!”
寧孜孜好心問:“需要我幫你聯系律師嗎?”
張天聰不說話了。
他的确有個私生子,但這件事情藏得很隐蔽,連他父母都不知道這件事,寧孜孜又怎麽會知道?
“神經病!”眼看周圍看好戲的眼神越來越多,張天聰生怕寧孜孜再爆料出什麽,他顧不上找亓倦麻煩了,拉着吳茜準備離開。
吳茜卻定在原地,她甩開張天聰的手:“你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有沒有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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