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救贖了嗎
救贖了嗎
蘇仰為了保持好身材,常年健身。兩人的體型差巨大,他稍微用幾分力,已經将寧孜孜壓得喘不過氣。
他一只手握在她的脖子上,另一只手臂圈在她腰上,将她牢牢桎梏住。
她忍不住咳着:“有話好好說,你先松開我!”
見她喘不過氣,他松開了卡在她頸上的手掌:“我一想到你要跟我分手,我就心好痛,我沒辦法理智……”
蘇仰壓低的嗓音帶着說不出的磁性,但那狗血瓊瑤般的情話,令寧孜孜手臂起了層雞皮疙瘩。
原主和蘇仰完全是互相利用,她把蘇仰當替身,蘇仰把她當資源站。蘇仰跟寧孜孜談感情,多少有些可笑。
她隐約嗅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果然是男人三分醉,裝到你流淚。
看來蘇仰這次的确是慌了,他害怕她真的跟他分手,那他以後的好資源就會泡湯。
畢竟一個藝人可以沒有演技,但不能沒有人脈和資源。
這次蘇仰能來亓老爺子的壽宴,也完全是沾了原主的光。如果不是原主給蘇仰弄到了請柬,以蘇仰的身份還沒資格能參加這種上流社會的宴會。
蘇仰只要在壽宴上露一次面,他的咖位就會再上一個層次。
畢竟今天能受邀參宴的人都是A市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娛樂圈裏除了他和夏甜是靠着關系走後門進來的,其他人可都是實打實的影帝,影後級人物。
如果沒有了寧孜孜的幫助,蘇仰接下來很快就會被打回原形。
他怎麽能不慌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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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蘇仰在發現寧孜孜離開亓倦身邊後,他就一路尾随她到了這房間裏,試圖用自己拙劣的演技挽回這段婚外情。
寧孜孜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着,她耐着性子好言相勸:“蘇仰,你長得不差,只要你肯好好沉澱自己的演技,不管接到多小的角色都認真對待,早晚有一天會被人看到,得到觀衆的認可。”
“我不想聽這些。”蘇仰搖頭,唇齒間吐出的呼吸帶着酒氣,“你為什麽要跟我分手?就因為我在你那個殘廢老公面前差點露餡嗎?”
寧孜孜聽見‘殘廢老公’幾個字,一下皺起眉。
但蘇仰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壓根沒察覺到她的異樣:“你不是說你不喜歡他嗎?你不是說過,你最喜歡我的眼睛,那為什麽現在你都不敢看我的眼睛了?”
說着,他手指叩在她下颌上,強硬地擡起她的臉,逼迫她看向他。
寧孜孜拗不過他,她不再掙紮,順從地看着他深邃的雙眼。
看着看着,她似乎有些入迷,蘇仰隐約從她眼神中看出了一絲糾結。
他大喜,以為自己打動了她,趁熱打鐵地慢慢壓下,靠近她的唇。
蘇仰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就在貼上她的那一剎,只聽見‘砰’地一聲響,他臉上出現一瞬的怔愣。
蘇仰感覺到難以忍受的刺痛,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後腦勺,在觸到粘稠溫熱的液體後,他兩眼一翻,身體向後倒了下去。
也是在這一瞬間,房門被驀地推開。
寧孜孜手裏砸人的相框還沒來得及放下,視線就對上門外坐在輪椅上的亓倦。
四目相對,金色尖銳的相框角上‘啪嗒’淌下一滴血。
“老公……”寧孜孜下意識将相框藏到身後,但她的動作太過慌亂,一擡手就将相框磕在了桌角,又是一聲脆響,全家福的玻璃相框嘩啦啦碎了一地。
這裏是法治社會,不是末世。她本來不想這樣動粗,可蘇仰鬼迷心竅,不管她怎麽勸說他都不松手,還對亓倦出言不遜。
她在動手的那一剎,已經想好了怎麽處理接下來的事情,只是萬萬沒想到,亓倦會來。
更悲催的是,寧孜孜手一滑,将亓倦寶貝的全家福相框搞碎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也顧不上地上躺屍的蘇仰了,蹲下去撿着碎玻璃,聲線幾乎有些破音。
“別動。”
亓倦進了屋,順手關上門。
輪椅停在她身側,他彎腰握住她去撿玻璃的手臂:“誰教你用手撿碎玻璃?”
寧孜孜怔住。
他臉上并沒有發怒的征兆,反而和以往一樣情緒冷淡,讓人捉摸不透。
寧孜孜:“……你不怪我?”
“怪你什麽?”亓倦淡淡道,“全家福又沒壞,換個相框就行。”
說着,他似乎想起什麽,看向倒地不起的蘇仰:“你不應該跟我解釋一下他是怎麽回事?你不是去衛生間了?”
寧孜孜撓頭:“蘇仰尾随我,沖進屋子就鎖我脖,他力氣太大了,我都掙紮不過他。”
“我本來想跟他好好說話,可他說你壞話,我就用相框敲了他一下,誰知道他這麽不禁敲……”
“這次怪我太大意,下次我一定買防狼噴霧随身攜帶!”
她說話的語氣不像是被人尾随的受害者,反倒坦然地讓人沉默。
寧孜孜終于想起來關心蘇仰:“他不會被我敲死吧?”
亓倦俯身,握住蘇仰的手腕摸了一下:“沒死,只是暈過去了。”
他一擡眼,正好對上寧孜孜頸上被掐紅的一圈痕跡。
亓倦視線在紅痕上停留了幾秒。
“你扶他起來,醫藥箱在那個櫃子裏。”
他垂首,沒再繼續追問她鬼鬼祟祟偷拿全家福上樓的事情,手指了指櫃子,示意她去拿醫藥箱。
寧孜孜聽話地拿來醫藥箱,像是拽死豬一樣,吭哧吭哧将蘇仰拉了起來。
亓倦沉默着給蘇仰包紮流血不止的後腦勺,而寧孜孜就蹲在他身邊看着。
她托着下巴說:“你包紮的動作很熟練。”
亓倦不鹹不淡道:“你不是很了解我的過去?”
“也沒有那麽了解。”寧孜孜看書都是一目十行,看完不出一個星期就能把劇情忘幹淨,要不是每次系統往她腦子裏塞劇情,很多時候她根本想不起後面發生了什麽。
“我高中轉過一次學。”亓倦語氣平靜,像是在談論別人的故事,“轉校原因是與同學互毆。”
系統體貼地調出了書中相應的劇情,投進了寧孜孜腦子裏。
亓倦最開始上的是貴族私人高中,學校裏都是富二代出身的學生。
這個時間段,亓父正在跟亓母鬧離婚。
亓倦無意間看到了離婚協議書,亓父提出的離婚條件上,有一條是要求亓倦跟着父親。
亓倦不想跟亓父,他選擇用最極端的方式與亓父抗衡。
他打架曠課,無視校規,短短半個月時間,将附近學校欺負人的小混混都揍了個遍。
學校高年級的學生與小混混勾結交好,為了給小混混找回場子,叫來混□□的地痞惡霸收拾亓倦。
他們人多勢衆,亓倦身上被砍了好幾刀。
不過他們也沒落到便宜,亓倦打斷了高年級學生的三條肋骨和一條腿,來撐場的惡霸更是被他用鐵棍爆了頭。
後來亓父也沒心思鬧離婚了,光是給亓倦收拾爛攤子就用了将近小半年的時間。
寧孜孜若有所思地看着亓倦,難怪亓倦看到她打爆蘇仰的狗頭沒什麽太大反應,原來是他經歷過更厲害的場面。
她正失着神,頸上忽然一涼。
亓倦手裏的棉簽上不知道蘸了什麽藥膏,塗在她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間被清涼的藥膏壓了下去。
寧孜孜下意識低頭去看他的動作。
剛低下頭,下颌被他微微粗糙滾燙的掌心握住,他輕聲:“別動。”
寧孜孜不動了。
她看不見他手上的動作,卻能清晰感受到棉簽劃過肌膚的微癢觸感。
她還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
小時候在福利院被同伴欺負打傷了,她就自己用清水洗洗。
後來上了學,進了社會,不管是生病還是受傷,她都習慣獨自一個人忍受。
記憶中有一次陪客戶喝酒喝成了胃出血,寧孜孜疼得受不了,但打120救護車要好幾百塊錢,她不舍得就自己打車去了急診。
她一個人檢查,一個人打點滴,一個人做手術。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陪伴她。
寧孜孜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別過頭,眼眶微微發酸,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你在門外待了多久?”
亓倦将棉簽扔進垃圾桶,松開叩在她下颌上的手:“剛到。”
寧孜孜還想再追問兩句,卻被窗外的驚叫聲所吸引。
她噠噠幾步跑到窗戶旁,伸着腦袋向下望去,只見花園巨大的游泳池裏掉進去了一個女人。
寧孜孜再仔細一看,發現落水的人是夏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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