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交流會（3）

交流會（3）

他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虎杖悠仁想。

如果是之前他應該會直接脫口而出：

【應該是高個子大屁股的女生吧】

像他喜歡的女演員詹妮弗·勞倫斯那樣。

只是現在，他沉默了。

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那不是能說的範疇。

對于自己這個吞完二十根手指就要被判處死刑的死刑犯而言。

紅刀外層的防護刀鞘抵着東堂葵沙包大的拳頭。

兩邊的體能不分上下，東堂葵沒有收勁，因為這把刀現在根本沒有處于開刃的狀态。

為了不傷人，五條櫻在比賽之前特意為這把殺傷力極大的刀制作了特制刀鞘。刀鞘像是防護膜一樣包裹在刀的外側，未解除防護刀鞘的紅刀就僅僅是一把質地堅硬的未開刃太刀而已。

“你在猶豫什麽？”東堂葵雙拳變掌，一推，震得虎杖悠仁虎口發麻，“什麽樣的都可以，男人也可以，說吧，你喜歡什麽類型的？”

虎杖悠仁将抵着太刀的另一只手抽出，任由太刀咯上他的臉，在東堂葵的下巴上回敬了一拳。

“你問這個做什麽？”

東堂葵挨上虎杖悠仁一拳的同時，右手前推，虎杖悠仁見此迅速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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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東堂葵早就算好了這一步，右手拂過太刀，迅速成拳，一個右勾拳打得虎杖悠仁往後飛了幾米。

不過虎杖悠仁的拳頭也不輕，東堂葵不住地往後退了幾步，用右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就是一個小測試。”他道。

虎杖悠仁仰起頭，意識有些模糊。

血色籠住了他的視野。

“高個子大屁股的女生，像詹妮弗那種，”他笑道，“硬要說的話。”

他說了假話，在即将暈眩的模糊意識中，他依舊守住了自己的心。

“是這樣嗎？”東堂葵看着滿頭是樹葉混着血的虎杖悠仁。

“是這樣，”虎杖悠仁站起，雙手握拳，黑紅色的刀被他別在腰側，“來吧。”

面對這樣的純體能選手，無刃的刀反倒是累贅。

在虎杖悠仁說出那個答案的時候，東堂葵的心中忽然出現了不存在的記憶。

“原來我們是摯友啊。”東堂葵仰頭，淚流滿面。

“來吧，”東堂葵笑道，“My best friend！”

“啊？”

東堂葵與虎杖悠仁打得你來我往。

觀戰室裏的氣氛卻很詭異。

剛剛五條櫻坐直的動作有些大，咒術師對周圍環境的變化很是敏銳，在場的咒術師都是經歷不少戰鬥的老油條，唯一不是老油條的吉野順平又是半個知情人。是以，所有人都知道了五條櫻對虎杖悠仁的看重。

思維稍微靈活一些的已經猜到了部分。

五條悟惟恐天下不亂，好奇又直白地看過來。

歌姬則是不忍地避開了。

冥冥想看熱鬧。

夜蛾校長是對學生的關心。

就連向來古板的樂岩寺校長都忍不住悄悄地掃過來一眼。

“看向我做什麽？”五條櫻不解道，“看屏幕啊？”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眼神更加異樣了。

像看一只暗戀失敗的敗犬。

“櫻啊，”五條悟本就坐在五條櫻的邊上，他長臂一舒，攬過五條櫻，“有些時候還是要說出來好，以我的經驗而言，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失敗也沒關系，畢竟是青春嘛。”

“這兩句詩如果我沒記錯，是媽媽最近的社交平臺簽名，”五條櫻眉毛微蹙，“還有，青春什麽青春，悟你又在以你的galgame經驗臆測什麽？”

“臆測嗎？”

“難道不是臆測？”五條櫻皺眉。

五條悟笑了，看着五條櫻：“既然櫻這樣說，那就算是臆測好啦。”

五條櫻眉頭鎖的更緊，本來想跟他繼續扯皮，但是發現周邊的人都在看他們倆，放棄了這個決定。

“看比賽吧大家。”她說道。

因為五條櫻的發言，衆人非常體諒地沒有再出來說話，将視線重新集中回了比賽屏幕，而重新靠回椅背上的五條櫻開始思考虎杖悠仁的回答。

說實話。

她其實并沒有對悠仁的回答有任何的負面情緒。

與此相反。

她很慶幸。

她的情感沒有被當事人發現。

關于剛剛那些人。

悟應該是确切知道了自己的情緒。

順平知道，但是不會說。

而其他人估計只是看熱鬧。

他們應該都不會這麽不識趣地去點破。

一切都安全。

當然。

她并不是不想讓悠仁知道，只是……

她不能說。

這是連悟都不知道的，獨屬于她和指導者梅林的秘密。

吞噬性咒力賦予了她能夠以自身為砝碼要挾所有人的能力，同樣，它也剝奪了她成年之後的未來。

咒力與她同生，她會随着時間成長，咒力亦是如此。

梅林将她帶到阿瓦隆的時候就告訴過她，她的生命最多只能有十八歲。

這具身體一旦成年，就再也無法承受住這股咒力，無論什麽方法都無法阻止咒力的外洩，那個時候的她也無法再控制咒力，以她為中心，會成為無可挽回的天災。

她記得，她當時問的第一句話是：“就沒有辦法阻止天災嗎？”

“有啊，”梅林笑了笑，“就是你在成年之前自行了斷。”

“好，我會的。”那時的她答應道。

這個答案到現在也沒有變。

她會在成年之前死去。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句詩很美好。

但倘若折枝的是一雙已經臨近死期的手，那便大可不必。

只要遠觀就好了。

開得繁盛的花不必屬于我。

他亦不需知道我。

只要他能盡興地開便好。

“真好。”五條櫻看着虎杖悠仁流暢的打鬥，微不可聞地喟嘆出聲。

就在她喟嘆之時，牆面上代表咒靈的咒符忽然全部自燃，燃起的火焰是代表東京校的紅色。

因為禪院真希的原因，所有不被京都校咒力祓除的咒靈身上所帶的咒符，都會以紅色的火焰自燃。

但這太多了，一定是出了問題。

忽然，屏幕全部變成了雪花，電流聲滋滋地響，觸動着五條櫻已經繃緊的神經。

她迅速從座位上站起。

其他人反應也不慢。

冥冥事不關己地坐在座位上，五條櫻拉着吉野順平，不顧吉野順平的反抗将他安置在冥冥的身側。

“冥冥前輩，順平拜托您照顧一下，我會給出合适的酬勞。”五條櫻的聲音急促。

“櫻的出手我還是相信的，”冥冥撥着長發，“但是這位小哥好像并不想待在這。”

“順平，”五條櫻神情嚴肅，她已經沒有心思再顧及順平的心緒加上什麽舒緩語氣的形容詞，每一個字都直抵目的，一針見血，“這次的任務很危險，你的咒術能力太弱幫不上忙，反倒待在這裏，是另一種幫忙。所以不要跟上來。”

“……好。”這不是吉野順平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五條櫻。

只是這段時間在別墅的相處，讓他不由自主地将五條櫻歸進了溫和的愛笑女孩行列，直到這時他才猛地想起來。

這位前輩，是一名咒術師啊。

室外。

一行人在屋頂以及地面上飛速奔跑着。

疾行的同時，暗黃色的帳由上而下罩了下來，将整個森林籠罩在內。

“五條，你先進去。”

“沒用，”五條悟道，“這個帳比視覺更優先本質效果。”

五人到了帳前。

五條悟運起咒力破帳，卻被彈了出來。

而歌姬卻順利地将手插入帳中。

“是拒絕五條悟入侵的帳。”五條悟做出了判斷。

“不，”五條櫻發出了反對，她接觸帳的手也被彈開，“我也進不去。”

“把櫻也考慮進去了嗎？有進步啊。”

“行了，歌姬前輩，樂岩寺校長，夜蛾老師，你們先進去吧，我跟悟一會兒就來。”

“好。”

其餘三人紛紛入陣。

五條悟看着蹲下從衣袖裏拿出寶石的五條櫻。

“你打算用那個？”

“反正京都校和東京校都已經脫離了，”五條櫻将寶石融成流動的咒力溶液，“這個時候用也無所謂了吧。”

五條櫻畫傳送陣的速度很快，畢竟她算是熟練工，這東西她在英國都是當代步工具用的。

片刻，一個有些繁雜的橙黃色陣法圖出現在二人跟前。

“好了。”五條櫻雙手拍地，“起。”

陣法沒亮。

“啪。”

五條櫻又試了一次。

還是沒亮。

五條櫻眉頭瞬間更加緊鎖。

不是失誤。

她确定。

她蘸着陣法的溶液，點在帳上。

帳出現了淺藍色的波紋。

果然。

“怎麽了，櫻？”

“這次的計劃，時鐘塔那邊也參與了。”五條櫻冷冷道，“這次的帳，裏面禁止了魔術波動。傳送陣無法進入。”

“就是說，我們要進去必須要破帳了。”五條悟的手凝聚咒力，擊打在帳上，“這些人要拖住我們。”

“到底要做什麽？”

帳內。

在暗黃色的帳籠罩下來的時候，虎杖悠仁與東堂葵二人便已經停止了戰鬥。

“帳，”東堂葵立刻判斷，“敵襲！”

察覺到周邊窸窸窣窣的響動，東堂葵笑道：“做好一起應敵的準備了嗎？My Brother？”

“當然！”虎杖悠仁雙拳握緊應道。

“好！”東堂葵一拳将打頭陣的人打飛出去。

“嗯。”虎杖悠仁一個掃堂腿掃倒兩個。

忽然，虎杖悠仁看見一張人臉從地底的陰影裏冒出，目标是東堂的背後，他上去就是一腳：“東堂，這些是什麽人？”

“從身上的氣味來說，”東堂葵道，“是詛咒師。”

“而且都殺過不少的人。”

“那就好，”虎杖悠仁從身側抽出黑紅色的刀刃，輕點幾下解除了上面透明的防護刀鞘，“那就不需要顧忌了。”

看見虎杖悠仁抽出太刀，東堂葵露出了笑意。

“來吧！My best friend！”

“來吧！”

此時另一側。

伏黑惠和加茂憲紀還沒有解除誤會。

十分鐘前。

“我打算殺了虎杖悠仁。”加茂憲紀按照加茂家教育的嫡子方式說着話。

“樂岩寺校長的命令？”伏黑惠反問。

“不是，”加茂憲紀以為伏黑惠接住了戲，這個表情非常合格，他按照他的劇本繼續往下，“是我個人的判斷。也是作為禦三家加茂家繼承人的判斷。我認為是正确的。”

“那就不能再聊下去了，”伏黑惠雙手相交準備施術，“我一直不認為我是什麽正确的人，我只是順着我的良心救人而已。”

加茂憲紀瞬間感覺不對，他差不多猜出了事情的首末。

五條悟并沒有轉告東京校的人演戲這件事。

甚至他應該是直接與東京校的人說：京都校全員将在這次交流賽殺了虎杖悠仁。

“伏黑！”他躲過伏黑惠的攻擊，本想說明事實，但是想到外面的監控又咽了回去。

“你想說什麽？”

“沒有。”

二人一直纏鬥到帳落下，詛咒師出來。

加茂憲紀知道這次出了變故，在終于将戰況變得機動性小些，他才氣喘籲籲地将事件和盤托出。

“五條老師，”伏黑惠臉色很複雜，“他這又是做什麽？”

“一定有他的理由吧？”

“不一定。”伏黑惠表示否定。

“不，一定。”加茂反駁。

五條悟，他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雖然他看起來是吊兒郎當不靠譜，但能在十七歲之時就将整個五條家一統的人絕不會是個拎不清輕重的。

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

“悟，”五條櫻看着旁邊與她一起解帳的五條悟，“我之前就想問了，但是當時不好問，你為什麽要對東京校的各位說京都校要殺了虎杖悠仁？這樣不是容易出現傷亡嗎？”

“啊？這個啊？是因為他們的演技太差了，”五條悟笑道，“而且真真假假才能騙過那群老頭嘛。”

“其實這個計劃根本沒必要吧，悟。”

“我也這麽覺得，”五條悟道，“但是傑說，你希望這個計劃執行，難道不是嗎？”

“……”五條櫻頓了頓，“的确。”

“傑好像是這麽說的，”五條悟複述，“‘好意最好是相互的，櫻這種單方面的會給對方造成壓力，櫻在這方面又是很敏銳的人，她同樣也會意識到。如果我沒猜錯她其實本就在尋求一個這樣的出口吧？’”

“嗯，是這樣。”五條櫻忽然察覺到不對，“但是夏油前輩應該不會提出讓你跟東京校的大家說這次比賽京都校要殺了悠仁吧？”

“呀，被發現了，那是我臨時加的，這樣會更有意思嘛，只是沒想到……”五條悟的聲音危險起來，“被人黃雀在後了。”

一點點預防針：所有看起來會be的設定全部都是通往he的，它們連起來就跟消消樂一樣炸掉了

相信he作者的腦回路。

關于評論的回複，應該會集中回，如果不是太多都會回的，紅包也是集中發，都會有的。

本來途中還有很多話想說，現在一下子都想不起來了哈哈哈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綿小寶寶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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